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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心里刚放下一块石头,另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干了将近两个月的项目终于完成了。开支时,项目钱下来,参与者,少则三四千,多则过万。拿了奖金,人人高兴,有充分的理由庆祝一下。排位在前的领导,底下干活的小兵,一个不少,齐聚一堂。酒桌上,大家相谈甚欢。饭后仍余兴未了,有人就建议去娱乐场所接着庆祝。这个提议顺应了很多好男人的意愿,立刻得到响应。几个女同志不能带着,一是时间不早了,二来男人的活动,虽说少不了女人,但绝对不是女同事。为了保护女同事们的安全和家庭幸福,领导点头,很义正辞严地送走了她们。剩下的人,去了据说当地最豪华的歌厅----‘有舞’。私底下,人们都叫它“尤物”。一楼的接待大厅跟传闻差不多,乍一看金碧辉煌的,墙上全都贴着金灿灿的壁纸,大气的欧式沙发,华丽的水晶灯,大厅中央是一座大理石的喷泉风水球,相当气派。张之义不是没去过类似的地方,但这里是第一次进。他以科学审慎的眼光研究了一下环境,得出个结论----虚有其表。金碧辉煌的大厅没多少含金量,连衔着铜钱的招财蟾蜍都不是纯铜。有些转角的壁纸已经开裂翘了边,走廊幽暗,散发出一股不见天日和暗通款曲的霉味。十来个人被服务员领进一个大包房。沙发、茶几、点唱机,标准的ktv配置。点了酒,零食,开启了第二轮的庆祝。张之义的酒量果然没白练,酒过三巡,有几个人舌头都大了,他还清清楚楚地知道洗手间在西边。都是大老爷们,互相干嚎没意思,都没办法情歌对唱,所以急需叫几个姑娘来活跃气氛。一人配一个,果然,有姑娘们在,效果就是不一样,欢声笑语响起,立刻就热闹极了。张之义身边坐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大眼睛妹子,丝袜短裙。帮张之义倒酒,剥花生衣,很是殷勤。听旁人吹捧张之义拿了最高额的奖金,有业务能力,还是研究生毕业,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等等。她就很羡慕嫉妒,挎着张之义的胳膊,噘着嘴,“哥,你好厉害!”张之义笑笑,抽出胳膊,逢场作戏不想多说,也不回答。旁边的人可能真喝多了,拍拍张之义身边女人的肩膀,“优优,我们小张可是黄金单身汉噢,想钓金龟婿就得早点下手。”优优听了,睁大了眼睛,“哥,你还没有女朋友啊,真的吗?”说完就挺着一对软球紧贴上来,张之义不露声色地去拿酒瓶,顺势躲开了她。那个被窥破私情的领导也跟着大家的起哄,半开起玩笑,“小张,看来优优很喜欢你啊。”优优马上就靠过去,挎着领导的胳膊,“都是我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立刻开始给张之义介绍对象,好像今天才知道他单身似的。张之义连忙举杯敬酒,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优优点了一首情歌,拉着张之义对唱。张之义勉为其难地唱了一半,实在受不了优优露骨多情的眼神和动作,扔下话筒继续喝酒去了。那个叫优优的,一直粘着张之义,施展出女人温柔乖巧的杀手锏,对他百般体贴顺从。张之义挺纳闷,这混社会的女人就是不一般,才见面就象认识了十几年那样,说亲昵就亲昵,让叫老公就叫老公,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幸好结束了,张之义跟几个年轻的同事送走了领导,顾不得再逐一告辞,立刻逃也似的进了出租车,摆脱掉一直在身后缠着他的优优。有一阵子,不知什么原因,单位里忽然玩的很凶。有时是招待客户去玩,有时三五句话大家就能一拍即合。出去的时候多了,见到那个优优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倒不是张之义故意找她,而是不知怎么的,优优就看上他了,告诉她的姐妹们,只要张之义出现在类似场所,就通知她。一来二去,不得不成了老相识。张之义避之不及,有意脱离应酬圈子,逐渐减少了去娱乐场所。优优等不到张之义,就想办法联系。张之义一直对她保密电话号码,但还是被她神通广大地不知从哪里问了去。所以,世界搞不准什么时候是公平的。以前是他骚扰别人,现在是别人骚扰他。张之义接通了陌生来电,是优优,“张哥,是我,优优。”张之义皱起眉,“你怎么有我的电话?”优优嗲声嗲气的撒娇,“人家问的呗,哥,你怎么总也不来了?我都想你了,你请我吃饭好不好。”声音糖度70,张之义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连回绝都省了,“你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挺忙的。”说完,直接掐断。隔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起,张之义看了一眼直接挂断。拒接了几次,优优的电话终于不打了。张之义恼怒地想,妈的,都是老子玩过的招儿,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这是老天替杨果报复呢吗?第二天,张之义的手机又有陌生号码打进来。不知道是哪个客户,他随手接通了。结果还是那个不胜其烦的声音,“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又是优优,张之义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你这样很烦,知不知道?骚扰人有意思吗?”优优哼唧着,“哥,我喜欢你,我当你老婆好不好?”“我不喜欢你,”张之义也懒得顾忌对方是女人了,“告诉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别没完没了的!”他以为自己词语严厉些,优优就会退缩,可他低估了对方。接下来,优优不断地换着号码给张之义打电话,反正她姐妹多。害得张之义回家就手机关机。张之义简直烦不胜烦,让以打女人为耻的他都想揍优优一顿了。他没把这事告诉杨果,不想让杨果增加烦恼。另外,这种事怎么好开口呢?招惹上这样的人,有口难辩,他还不想引起家庭纠纷。这件事,他要自己解决掉。但自信是一回事,实施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优优光打电话不算,又推陈出新了一招儿,她居然跑到张之义的单位,在外面等他下班。幸好没被她遇到,否则她黏上来,张之义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张之义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咋说都不行,随时随地就能撒泼,而且蛮劲十足。任你好言相劝,或是威胁恐吓,她都全然不理,就是要缠着你。因为她喜欢,只要她达不到目的,她就一直折磨你。☆、纠缠纠缠了半个多月,张之义深感无力,从没这么挫败过。当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张之义决定和她面谈一次,做个了断,把这棵毒藤蔓彻底拔除。张之义给杨果打电话,交代自己会晚点回去。然后就在想要怎么说服优优?能想到的都想了,仍旧是那些车轱辘话,说了有二十多遍了。张之义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应付这样的人,简直比三座大山还要有压迫感。不对比没有发现,他家果子就是个天使。优优显然精心打扮了过来的。卷翘的假睫毛,豆蔻的美甲,满脸年轻紧致的胶原蛋白,大红的艳丽唇彩,紧身的衣服勾勒出一把诱人的身材。但无论远观还是近看,厚厚的粉底都掩盖不住的,是积重难返的风尘味儿。张之义走进约好的饭店时,心里是拒绝的。妈的,这叫什么事?一万个不情愿还不得不面对,这算不算无妄之灾?他面无表情地坐到优优对面。优优可不理会张之义的臭脸,见他坐下,就要坐过张之义这边来,想全身心地表达一下,对他哥的热烈欢迎。张之义见了,吓得赶紧阻止,“你还是坐远点,我闻不惯你身上的香味儿。”优优的脚刚迈了两步,又悻悻地坐回去,嘟着嘴,“哥,人家想你嘛。”张之义毫不掩饰地打了个激灵,一开口就十分不客气,“不是,你想我干嘛?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该找谁找谁去,别缠着我!”优优瞪着他,委屈地扁扁嘴,“哥,我真喜欢你,你却一直对我没有好脸色,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张之义心说,就你还香玉?整个一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看你都烦,还惜你?但张之义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能惹急了对方。以优优的性格,他不知道,如果她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张之义还不想惹得一身骚,耐着性子说服,“我哪惹着你,碍着你了?你说,我改。我对你又没做过什么,你这么死缠烂打的,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优优噗嗤乐了,“哥,你帅啊,你不知道,你特有男人味儿,我们姐妹都夸你特爷们。”被女人夸爷们,张之义的虚荣心还是挺满足的,是不是爷们不知道,但自己性格有点粗放还是知道一些的,何况这些年他一直坚持健身,自己的身材,不是吹,周围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连杨果都羡慕得看见他的肌肉就想咬一口。但哥身材好是哥的事,你不能随便想占有就占有呀,何况它是有主的。张之义看着优优往他的杯子里倒酒,没阻止,但也不喝。“你们把臭脚丫子和烟味就叫做男人味儿?”优优更乐了,“哥,你真逗,你啥味儿我都喜欢。”张之义连鼻尖都显出嘲讽,“你口味够重的!”优优见张之义不吃不喝,就给他夹了一片肉,“哥,你还特幽默,说话特有意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张之义看着优优筷子翻飞,这女人要是想宰他一顿的话,这次应该满足了吧。优优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感到厌烦,让他不能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这顿我请你吃个够,以后你别找我,也别再打电话了。我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我这样的,满大街一抓一把,再说,这世上没有非谁不可的,没准你以后遇上的比我好百倍。你也烦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啥意思你也明白,吃过这顿,咱就当没认识过,怎么样?”优优挑着菜里的海鲜,垂着假睫毛,“那怎么行?我就相中你了,非你不可。哥,你别劝了,我是不会放手的。”张之义气得差点掀桌子,“你能不能有点自尊?我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想怎么样?你真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啊?”优优吃的差不多了,一抹嘴,“哥,别白费力气了,我,你是骂不走也打不走的。”张之义腾地站起来,“你怎么这么粘呢?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最后警告你,不许再骚扰我!”说完,直接到吧台结账,头也不回地走了。优优从后面追出来,“哥,等等我,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张之义面无表情地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不喜欢!”“你是不是有对象了?”优优在后面问。张之义一怔,愣神的功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面前,张之义没有回答,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随后几天,优优的骚扰电话减少了,但还在打。恼人的让张之义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号码?张之义最近都有点神思不属,杨果有所察觉,却没问出什么。他想,大概张议是太累了。这天回来的早,杨果主动做了两菜一汤,受日式精致饮食启发,放了好些蔬菜,颜色红绿相间,颇有些卖相。张之义回来,立刻予以表扬,多不容易啊,都知道主动做饭了。“太好了,我们果子干啥象啥!”张之义叼着一根生菜叶,津津有味地嚼着,“是沙拉的味儿。”吃过饭,两人各自干自己的事。张之义靠着沙发不自觉地发愣,不知楞了多久,连杨果坐过来都没有发觉。“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杨果不满地敲敲他。“啊?”张之义回过神来,“没想什么。”“胡说,你这副样子是没想什么?我过来你都没感觉到。”张之义一把抱过杨果,亲了他一口,“就工作上的事。”杨果半信半疑地,“真的?”“骗你是小狗。”优优的追求似乎没那么强烈了,张之义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个魔鬼。但他不知道,其实优优只是换了个方式。她想知道张之义的对象什么样,然后直接上门挑衅,不怕搅不黄他们。张之义对象吹了,自己就有了很大的可乘之机,没有哪个单身男人能抗拒得了漂亮女人的追求。优优偷偷跟了张之义几天,知道了他住的地方。但没发现想象中的女孩出现,经常和他一起出入的,是个漂亮得让人嫉妒的男人。两人关系很好,一直都有说有笑的。跟了这么些天,优优没发现什么,觉得张之义确实还没有对象。她的一颗心落了地,没有其他女人绊着,这事就容易多了。优优的信心大增。就不信搞不定他!还没有姑奶奶干不成的事。优优站在角落里,过了今天她决定放弃跟踪,毕竟是个挺累人的活儿,天天都在这儿站着,高跟鞋撑得脚掌疼。熟悉的二手车停稳,车上下来两个人。又是那个男人,张之义对他还真挺好,两大兜子的东西都自己提着,要是他也这么惯着自己该多好,优优咬咬嘴唇,连那个漂亮男人也看不顺眼起来,优优的鞋跟狠狠碾着一片草叶。他们进了楼门,老楼没有公用防盗门,楼道里有些阴暗。优优看见他们的背影忽然凑到一起,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的确,是吻了一下。优优揉揉眼睛,自己没有看错。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优优仍楞在原地。这特妈的什么情况?两个男人亲嘴儿!嘴对嘴的亲嘴儿!同性恋?妈弊的!优优在震惊中去了开工的夜店。接待客人时,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被人白吃不少豆腐,却忘了多要小费。她的一个姐妹在等客人时,问,“优优,你今天怎么啦?魂儿都不在身上?”优优吸着一支细杆的烟,斜了那姐妹一眼,“你猜我看见什么了?贼劲爆。”那姐妹很好奇地靠过来,眨眨半指长的翘睫毛,“看见什么了?”优优吐出一口烟圈,“就那个,我看上的凯子,他|妈|的是个同性恋,我看见他和一男的亲嘴儿了。”“真的假的?你看见了?”翘睫毛挎着优优胳膊晃了一下,“那个男的长什么样?”“长什么样关你屁事,”优优弹了一下烟灰,“比你好看!”“我艹!是够带劲。”“你艹什么艹,你是那个被艹的!”翘睫毛拍了一下她,“你生什么气啊,不就是同性恋嘛,咱们什么没见过?还怕这个呀,也值得你魂儿丢了似的。”优优扔掉烟头,“也对,老娘什么没见过,一个男人就让我打退堂鼓,没那么容易。”翘睫毛不屑一顾,“男人有什么好争的,满大街都是,要我说,你不如多搞点钱才是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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