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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1)

渐渐的,每次不期然的眼神交汇,都有些如愿以偿的窃喜。过后,张之义每每生出后悔,极力压下这种悄悄滋生的野藤蔓。他想起杨果,在脑中一遍遍过着含水的桃花眼,挺直秀气的鼻梁,粉润充盈的唇瓣,这些都是他化解饥渴的源泉。我老婆是最漂亮的,我爱他。张之义反复在心里对自己说,想今天他要给果子做什么好吃的,想着见到他第一眼就亲他一口。快下班时,张之义接到杨果的电话,唐师请他吃饭,要晚些回去,让张之义自己解决晚饭。张之义沮丧地嘱咐,“知道了,你早点回来。”工作收尾晚了点,张之义最后一个上了通勤车。看了一眼车内,王莹莹旁边的座位是空的。车子启动,他几步走过去坐在空位上。见王莹莹戴着耳机,张之义没话找话问了一句,“听歌呢。”王莹莹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有点异样,张之义问,“谁的歌?”“陈奕迅的。”“你喜欢陈奕迅?”“挺喜欢的,你喜欢谁?”张之义楞了一下,“嗯?”王莹莹察觉自己问的不清楚,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连忙补充,“你喜欢哪个歌手?”张之义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放松了语气,“啊,和你一样。”王莹莹瞪大了眼睛,有点惊喜,“真的?你也喜欢他?他真的很棒的,你喜欢他哪首歌?”张之义听的歌其实不多,张口就来的无非是《十年》和《浮夸》,虽然唱的有点烂大街,但印象最深。王莹莹将右边的耳机摘下,递给张之义,“你听听这个。”张之义接过来塞进耳朵里。两个人共用一个耳机听了一路。杨果打出那个电话就有些后悔,应该拒绝唐师的,为什么不拒绝呢?这样答应唐师是为哪般?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有多少人会珍惜你,爱护你,无怨无悔守着你呢?六年了,张之义对自己的付出一如既往,自己又何尝离得开他?杨果知道对自己最好的是张之义,他也无法想象生活中没有了张之义会怎样?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不想失去他,不能失去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唐师来的时候,杨果正在刷手机,“你来的挺早啊,”唐师坐到他对面。杨果笑了一下,收起手机,“今天没谈客户,就早点过来了。”把菜单递给唐师,“今天我请。”唐师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我请就我请,跟我客气什么。你要非得见外,下次你请。”瞧了一眼杨果,“其实我挺乐意让你吃我的。”☆、守杨果脸上划过一道红晕,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听这样言外有意的话。吃饭时,唐师对杨果殷勤备至,频频夹菜,搞得杨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唐师见状,拍拍胸脯,“放心,我啥毛病都没有,再说,我用的是新筷子。”“我不是那意思。”杨果笑的有点干巴巴,他真不是在嫌弃唐师,而是,除了张之义,唐师是第二个不在乎别人有没有洁癖的人。吃过饭,唐师又邀请杨果去酒吧坐坐。杨果盛情难却,坐进唐师的车里。路上,唐师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杨果,咱俩试试怎么样?”“啊?”杨果胸口扑通一下,心说,来了,“我…”唐师也不看他,“你有男朋友吗?”杨果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是不是上次开车不加油的那哥们?”杨果脸上有点烧,“是。”唐师像是专注在开车,无意中闲聊的样子,“我觉得他不适合你,你应该过更好的生活,忙碌小市民的日子太委屈你了,成天东跑西颠的,看人脸色,我能给你更好的。”杨果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谢谢你,但我俩过的挺好的。”唐师并不以为然,“你俩在一起几年了?”“六年。”唐师听了更不屑,“六年才混成这个样,你那男朋友也没什么本事啊,看着也没啥特殊的,你图他什么?”唐师话语里句句都有对张之义的贬低之意,杨果心里升起一股恼意,“也不图他什么,就图他对我好。”唐师似乎没注意到杨果的情绪,“我也能对你好,怎么样?考虑考虑?”杨果礼貌地笑了一下,“你应该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唐师将车在酒吧门前停好,却不停止语言攻势,“我看你就挺合适。”杨果没有回答,推门下了车。在酒吧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唐师又提了两次,杨果都委婉地打岔过去。唐师的热情让杨果有点如坐针毡,他借口累了,坚持要回家。唐师要送他,被杨果劝住,“你这样会被查酒驾的,我自己打车就行了。”唐师听了,也没很坚持,两人道了别。杨果一路回想着唐师的告白,想自己的确平凡的生活。很奔波,也很平静,和张之义一直感情融洽。虽然偶有口角,但都是小打小闹的把戏,影响不到双方的感情。现在家庭的阻力没了,日子渐渐归于平淡,两人也磨合得很是契合,应该是那种天长地久的生活了。其实生活不就是这样,每天柴米油盐,朝九晚五。杨果不否认,之前自己是有一点喜欢唐师的,但和张之义的感情相比,杨果理智的衡量了一下,就是好感和爱的区别,自己是爱张之义的,不能为了短暂的好感,去摧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庭。他在心里默默地道歉,“对不起,张议,我在精神上一度失重了,我会控制住自己,不去把好感发展成爱的。”带着一腔愧疚,杨果推开家门。张之义在餐桌边正对着电脑,抬头看见他露出一个笑脸,起身迎上来,抱了一下,“回来了。”杨果回抱住他,靠着他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熟悉亲切的味道,让人心安。杨果抬头,刚好迎上落下来的唇,闭上眼睛,专心体会张之义给与的温存。还不够,杨果的舌头主动翻搅起来,急切热烈。长长一吻后,张之义抱着杨果,看他的眼睛,笑着问,“怎么啦?今天这么热情?”杨果也不回答,闭上眼又亲上去,喘息渐粗,轻声发出粘腻的鼻音,抱着张之义向卧室里退去,他要确认,狠狠地确认,他们是属于彼此。张之义被他的舌头搅得冒火,想不起追究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进门就热情奔放。反正他也象喝了两瓶二锅头,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了,推着杨果压在床|上。杨果纠缠张之义的目光异乎寻常的温柔,却更激起张之义原始野生动物的性情,揉烂撕碎他的猎物,或者干脆消融在猎物滚烫的肌肤上。渗进他的血肉里,渗进灵魂深处。张之义整晚都在控制不住地呼唤,“宝贝儿,让我死在你身上!”第二天,张之义才想起来问他,“你昨天怎么啦?那么热情?”杨果眨眨晶亮的眼睛,“我喝多了。”张之义回味无穷地咂咂嘴,“那我以后多灌你几次。”“你敢?”“不敢,”张之义笑嘻嘻地蹬上鞋子,蹿出门时,冲杨果回头高叫,“才怪!”到了班上,王莹莹又给张之义带了好吃的,张之义却对糕点类的甜食不感冒,勉为其难地尝了一个。张之义边吃边暗暗告诫自己,那种眉来眼去的戏码不能再演了,不能再演了!一,自己没有破坏别人家庭的爱好;二,他是个完全能控制自己感情的理智男人。既然认定了果子,无论身心,他都不能背叛,只有管住了自己,才能要求别人。单位是工作的地方,还是以工作为主吧。张之义挺庆幸,刚好接了一个大项目,可以名正言顺转移注意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消除掉眉来眼去的多余交流。就让这段日子无意义的送秋波成为过去吧。唐师继那日表白后,又接二连三地给杨果打电话,约他见面。杨果电话照接,见面的请求十次推了八次。就算偶尔见了,也绝口不提感情方面的事。毕竟唐师是他的大客户,也算得上朋友,杨果不可能还象上学时,稍不顺心或看不上眼就不理人。所以客气的应酬还是必要的。唐师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杨果推三阻四了几次后,因为得不到回应,也就失去了追求的动力。他年轻多金,身边不乏莺莺燕燕的环绕,告白无果后,自己就打了退堂鼓。一天,杨果无意在抽屉里翻出一张cd唱片,陈奕迅的精选歌曲集。拿在手上翻看几眼,问张之义,“这是你买的?”张之义随手放进抽屉里的,过后就忘了,没想到会被细心的杨果发现。暗道大意了,掩饰住心底的一丝慌乱,只能故作镇定,“啊,不是。”杨果心生疑窦,对不属于他俩经手的外来之物有着格外的敏感,“不是?哪来的?”“别人送的。”张之义本想说自己买的,却鬼使神差想看看杨果多在乎自己,如实回答了。杨果本就觉得唱片来的有问题,张之义这么回答,疑虑更深了,“没事送你唱片干嘛?谁送的?”张之义见他疑心病上来,质问的口气十分严厉,又后悔不如撒个谎了。他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拿过唱片看了下,又塞回抽屉里,“说了你也不认识,问那么多干嘛!”见他遮掩,杨果更加揪住不放,非要问出个子午卯酉来,“到底谁送的?”张之义心说,告诉你等于留个小辫子让你抓,还不得闹到天荒地老?这辈子我都不用翻身了。这个王莹莹也是,不就是眉来眼去几回,送个烫手山芋给我干嘛?干脆一不说,二不理,没有证据,再猜测你又能奈我何?张之义打定了主意沉默是金,任凭杨果威逼利诱,始终不开口。杨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肚子的疑惑却也只能不了了之。张之义的项目最近改了工期,催的有点紧。几个参与者只好加班加点干活。这天,加班的几个人完成手头的工作,陆陆续续回家了。张之义拿的是设计的主要部分,工作量很大,自然要花更多的心思。这几天,几乎都是他,最后一个关灯、锁门。伏案工作了几个小时,抬头看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同事们也已经走了,整栋楼寂静无声。还剩一个计算没有完成,但张之义再也坐不住了,屁股都有些疼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几张文件还需要复印,不如趁活动时把这事先干了。张之义夹着文件走出办公室,有点头晕脑胀,他两个拇指摁在太阳穴上揉着,往复印室走去。用肩膀顶开复印室的门,刚迈了一步,张之义的脚蓦然停住,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慌了手脚。那是两个人搂抱在一起,正亲得难舍难分,听到声音,惊慌失措地连忙分开,一个女人闪身躲到男人背后。张之义睁大了眼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呐呐的,“不,不好意思。”那个男人很快恢复了镇定,“小张啊,还没走吗?”张之义磕磕巴巴地回答,“加,加班,马上就走。”说完,他下意识地后退,转身将门关上。脑袋里一片乱哄哄,不知道怎么回的办公室,机械地整理好文件,背上包,锁门,逃出大楼。到了家里好半天,才想起,好像忘了关灯。☆、惹上不该惹的人两天过去了,张之义一上班就埋头工作,下班按时回家,安静得象块石头。同事们都夸赞他工作态度空前端正。单位里的气氛一如既往,只有张之义知道,这两天他心里是如何的波澜起伏,有震惊,有后悔,甚至有点担心。晚上,他搂着杨果坐在电视机前,脑袋里一遍遍地回放着那惊人的一幕。要是能时光倒流,打死也不加班。就算加班,打死也不出来活动。就算活动,打死也不去复印。就算复印,打死也不加班时去复印。总之,打死也不能推开那扇门。憋了两天,张之义终于忍不住了,“果子,告诉你一件事,记着别说出去。”“什么事?”杨果好奇地扬起头。张之义犹豫了一下,“我前几天加班的时候,撞见一个领导和我们院的一个姐姐在偷情。”杨果坐直了身体,显然‘偷情’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像是窥探了什么秘密似的兴奋,“真的?”张之义点点头,“你那么激动干嘛?”“他们看见你了?”张之义两眼盯着顶棚的石膏线,研究上面的浮雕花纹,声音象是从一具行尸走肉的嘴里飘出来,“看见了。”“那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找你麻烦了?”张之义晃晃脑袋,靠在沙发上,欲哭无泪的,“什么都没发生。”杨果靠着他,嫌他庸人自扰,“什么都没发生,你担心干嘛?你也装作没看见,不知道,不就行了。”张之义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我才心里没底。他要是找我谈话,或者给双小鞋穿穿,我就立刻扑上去,跪在领导脚下,指天发誓,我就是个盲人!我啥都没看见。我是个哑巴,‘打死我也不说’!最起码我得让他放心啊,他的事要是暴露了,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可谁也没告诉!”杨果拿脑袋蹭蹭他,“你告诉我了。”张之义捧着他的脸,“啪”的一口亲在嘴上,挺响,“咱们两位一体,我知道就是你知道。”杨果把脸从挤着他嘟嘴的手掌中□□,“啥叫两位一体?”张之义一脸坏笑,“两位一体你不知道?我给你演示演示?”杨果蹬了一脚扑上来的饿狼,“你脸变得够快的,刚才还带死不拉活的,转眼就打了鸡血似的,你戏精啊?不当演员都屈才了你!”躲过一脚,张之义不屈不挠地接着虎扑,“你就是鸡血,打你就活过来了。”“张之义,你敢!唔,唔……”张之义忐忑了几天,没见半点风吹草动。领导就是领导,没按张之义想的出牌。张之义暗暗佩服,要不怎么人家能当领导呢,这心里素质,这掌握人心的能力,完全跟小老百姓不在一个层次。我这啥也没干的都心虚了好几天,那个啥都干了的,没事人一样。单凭这一手,还得再升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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