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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1)

夜店里这时又进来一帮男人,坐着的姐妹一窝蜂迎上去,优优也站起身,“还是钱最重要!”☆、涂漆优优的电话第四遍响起来的时候,张之义抓起手机走出办公大楼。这个女人简直没脸没皮到了顶点,张之义有想杀人的冲动,“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你咋还来劲呢?”电话里优优笑得很轻松很贱,“哥,别生气嘛,我打电话是想约你见个面,有个事跟你说说。”张之义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能,我不会再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别再打电话了,我不是不能换号码的。”“哥,别多此一举了,没用的。今天必须见面,我真有事。”“我不想听!”优优笑得更肆意,“哥,你肯定想听,关于你对象的,那个男的。”张之义心猛缩起来,警惕地问,“什么我对象?你说清楚。”优优却笑着主动挂了电话,“上次那家饭店。”张之义是带着愤怒去的,若以前对优优的态度,有生气,更多的是无奈。那么这一次,他不带半点客气,如果有人敢对杨果不利,他会让对方品尝一下被报复的滋味。没寒暄也没铺垫,张之义就是来谈判的,一见面就开门见山,“你想干什么?”优优轻描淡写的,“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跟着你。”“不可能。”优优笑了,“哥,你有对象了吧,不过没关系,我做小的也行。”张之义象看一个怪物,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我看见你们了,那个男的,长的挺好看的,不过再好看也是个男人。哥,你怎么能跟个男人在一起,那不是有病吗?”张之义恶狠狠拎起优优的一只胳膊,“不关你的事,最好闭上你的嘴!”优优挑着眼皮,被拎着的胳膊一转,就要去摸张之义的脸,“要我闭嘴也行,答应我条件啊。”张之义躲开抚上来的手,甩掉优优的手臂,“我不喜欢你。”优优无所谓地一笑,“我喜欢你就行。”张之义冷冷地,“不可能!”优优收起笑容,冷哼一声,“想甩开我也行,给我十万。”“什么?”张之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我说给我十万块钱,就不缠着你了,也闭上嘴巴。”张之义轻蔑地哼了哼,“露出真面目来了?十万,凭什么?我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是怎么想的,狮子大开口?想敲诈,门都没有!”优优屡番求爱不成,索性撕破脸皮,“要么给钱,要么给人,如果一样都没有,那就走着瞧,别怪我心狠手辣。”张之义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被优优的几句威胁给吓住,他眯起眼睛,“告诉你,什么都没有,你能怎么的?”优优愤怒地站起来,一剁高跟鞋,“那就走着瞧!我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张之义没把优优的威胁放在心上,但还是被她气得冒烟,听着高跟鞋磕答磕答地踩远,心里异常烦躁,又独自坐了很久。之后优优联系了他几次,都被张之义严词拒绝。他自认为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一个女人能把他怎么样?收到一个电话,是优优打的,警告他再不答应条件,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这个星期是最后的期限,她说到做到。张之义猜不到优优的不客气会是怎样,他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愈加烦闷,犹豫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杨果呢?优优真去找杨果麻烦怎么办?以后再不去娱乐场所了,招惹上这样的人真是倒霉。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安,过了周末,一切都很平静,优优没出什么幺蛾子,让周一上班的张之义放心不少,想自己是不是担心得多余了,她一个女人,没权没势的,还能把人怎么样?充其量吓唬吓唬罢了。自己还真就上了她的当,提心吊胆了两天。周三上午,张之义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一张设计图纸。王莹莹脚步匆匆地走到他办公桌前面,脸颊飞着一片红,气喘吁吁,显然很急地走了一路,她有点慌乱地低声叫道:“张之义。”张之义抬头,不解地望着她,“有事吗?”王莹莹伸手要去拉他,半路却又缩了回去,“你跟我来一趟,”她忍着焦急,怕惊动人的样子。“怎么啦?”张之义狐疑地站起来,跟着王莹莹往外走。王莹莹看起来奇怪极了,进到走廊里,张之义追上去问,“到底怎么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王莹莹压低声音,脚步匆匆,“快去看看吧,有人在院外面的墙上给你写了大字报,说的很难听,赶紧去擦掉吧,别让更多的人看见了。”张之义脑袋轰的一下,血往上涌,心剧烈地跳起来,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气愤,或者兼而有之。他加快了步伐,王莹莹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后面。研究院外面的围墙上、地面上,都有用红色的油漆喷着的几行字:“张之义是个同性恋,有病!恶心!”“男的和男的亲嘴,变态!”“脚踩两只船,大傻弊!”斗大的字象鲜血一样红得刺眼,让人心悸。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指指点点,驻足围观。王莹莹看着紧紧攥着拳头的张之义,额角蹦起的青筋高的吓人,她有些语不成调地问:“张之义,怎么办啊?你惹着什么人了,跟你这么大仇,这太缺德了,哪有这么埋汰人的!这不害人嘛!”张之义没有回答,他想不到优优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因爱成恨?可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过什么,何来的爱?还好这个时间,人们大多都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人还不多。张之义打电话叫来平时关系较好的小李,两人驱车到附近的加油站买了十升汽油,又买了几把刷子。回来后,王莹莹和小李帮他把喷涂的油漆一点点擦掉。大字报被擦掉了,但人们嘴里的见闻却无论如何都擦不掉了。一天的功夫,整个研究院就传遍了,不光如此,没两天,周围的居民,也都在津津乐道地议论此事。张之义请了两天假,他不想被别人问起,也不想看猜疑的眼神。杨果到家时,张之义正一手夹着烟,烟灰一大截,忘记了弹掉,他窝在沙发里,头发凌乱,脸色铁青,像是被铁蹄□□过,杨果笑着逗他开心,“你怎么啦?这种样子,谁欺负你了?”看着杨果走到自己身边,张之义心中的烦闷、懊恼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委屈和软弱。他向杨果伸出一只手,目光温柔,甚至带上一丝自己意识不到的哀伤,“果子。”杨果一头雾水,不知道张之义怎么这副样子,他递出自己的手,让他握住,柔声问:“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张之义大拇指轻轻揉搓着杨果的手背,沉默半晌,苦笑一声,“对不起,果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杨果见他神情有异,觉得他要说的事可能不简单,这人一向嘻嘻哈哈惯了,这种样子真不适合他,不是要提出分手吧。杨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一直都好好的,没有理由的。他握紧了张之义的手,“什么事,你说。”张之义让杨果在身边坐下,攥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他看着向来不惯着自己的杨果面无表情的冷静,有些语无伦次地辩解,“果子,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一起喝了几回酒,不知道她怎么就非缠着我不放。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无论身心,我都没出轨。我和同事们出去是真的在应酬。”杨果抽回了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之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看到张之义身心疲惫,杨果没有发火。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晚上杨果睡得不好,半夜醒了两次。看了看身边,张之义老老实实地躺着,但杨果直觉就知道他没睡着,“睡吧,别想了。”杨果迷迷糊糊嘟囔一句。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张之义靠过来,轻轻抱住了他,还是那么温暖安心的感觉,杨果困极,不知不觉沉沉睡去。☆、完结张之义在家里待了两天。期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去找了一趟优优,没堵到人,听她姐妹说,优优离开了这里,去大城市捞金了。张之义想,优优大概是怕被报复,跑了。他蔫头耷脑地回了家,想了很多。被迫出|柜他认了,可脚踩两只船是真冤枉。但有几个人能相信他呢,还不是道听途说,越传越没边?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过了几天,张爸爸一个电话调他回了家。张之义和杨果一迈进家门,就感觉到张爸爸目光里的谴责,张妈妈的同情。看来父母已经听到风声,张之义也不用强颜欢笑隐瞒了。一家人都心事重重,还是张爸最先打破了沉寂,“你怎么搞的,到底怎么回事?”张之义把跟杨果交代的事又重复一遍,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杨果和张妈妈。张妈妈听了,气得胸口发胀,“那女人也太不要脸了,不跟她好,就这样害人家!缺德透了,还造谣,跑到别人单位里去闹,一点廉耻也没有,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啥缺德事都干得出?老天怎么不惩罚她?这种人就不应该有好下场!”发泄了一通,又恨铁不成钢地对张之义说,“以后你少去那种场合,应酬非得去那里吗?没一个好人。”张之义点头,老妈说什么他就听着,也不说话。张爸爸打断了张妈的唠叨,“行了,少说两句,你把自己气病了也于事无补。”转过头问张之义,“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张之义沉默不语。张爸接着说,“你上班后,可以先找你们领导聊聊,稍微解释一下,消除些不良影响。本来,我听说组织有意培养你,现在出了这事,恐怕会受到影响。没有的事,也不能白背黑锅,聊一聊,多少能解除点误会。”张爸爸说完,等着张之义表态。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张妈妈尴尬地对杨果说,“杨果,小义他就是太大大咧咧了,对人没什么戒心,所以才惹出这么个事。不是我当妈的偏袒,其实他本质挺好的,你要多理解他,摊上这事,谁也不想的,你们两别因为这个就闹不痛快,关键时刻更要互相扶持啊。”杨果冲张妈妈笑了一下,“我知道,妈。”张之义低着头,半晌,都没有任何表示,张爸、张妈都担心地看着他。过了几分钟,他抬起头来,冒出一句,“爸、妈,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的话说的很突然,家里的三口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目光一齐聚在他身上。张之义看了大家一眼,“出了这事,不管我做没做过,大家都会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了。这个标签以后就会永远贴在我身上,这件事也一直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我没勇气也好,逃避也好,总之,我不想面对别人猎奇的眼光,不想听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承认自己没那么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所以,我想和果子离开,我们去南方发展,那边有果子的父母、大哥,会照应我们的,生活上你们放心。我们有时间会常回来看爸妈的,你们也可以去我们那里。等我们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也就没闲话可讲的了,爸妈,你们也能清静点。”张妈妈着急地打断他,“儿子,我们还能嫌弃你吗?遇到这事,也不是你想的。谁要说你闲话,我就跟他吵到底。”张之义拉着张妈的手,“妈,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都想好了,在这里,这辈子就跟你和我爸一样,几十年过同一样的生活,我想出去闯闯。这件事,也算是个契机,不然我还不能这么坚定的下决心。”“等我和果子站稳了脚跟,等我爸退休了,你们也可以搬过来,大家还生活在一起。再说,就算不到我爸退休,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南来北往用不了多长时间,您想我们了,可以随时过来。”“妈您不是喜欢旅游吗,没事可以把我俩的家当做第二个据点,随时随地,想去哪里都行。”“再说,”张之义看了一下张爸,“爸,您让我找领导谈谈,也只是尽人力而已,您其实心里也应该知道,咱们这里有多保守,我出了这事,就一直会是个污点,提拔什么的,是别想了。我就是干到退休,也就是普通技术人员一个了。所以,还不如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开。”“我和杨果有手有脚,也不算笨,只要勤劳肯干点,不会没有饭吃的。我俩会互相照应,互相扶持,相信会打拼出一番天地来的。你们相信我。”张之义拍拍杨果的肩膀,“果子,你觉的呢?”杨果看着他,“你做哪种选择我都支持你。”张之义看看张爸、张妈,“爸妈,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们了,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支持我。”张爸默默地坐在沙发里吸烟,张妈妈长吁短叹了一阵,眼眶有点发红,“儿子,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和你爸就知足了,也不图你们挣多少钱,最重要的是你们能活的开心。既然这里让你这么压抑,我也不拦着你了,只是,你们不在父母身边,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放心吧,妈。”杨果赶紧替张之义应承。“这样也好,”张爸爸把烟尾巴在烟灰缸里摁了两下,扔掉,“你们还年轻,的确不应该一辈子拘在一个地方,出去闯闯也没什么不好,你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过,只不过,累了,乏了,撑不下去了,我和你妈一直都是你们坚强的后盾,有需要,一定记得和我们说。”“爸,”张之义有些哽咽,张爸爸是感情不外露的人,他的一番话让张之义感动不已,没想到父母会如此通情达理,“我和果子会好好过的,你们放心,我们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一家人商量妥未来的安排,一个月后,张之义辞了职。他望着颇有些年代感的研究院大楼,脑海里闪过办公室的格子间;一排排桌椅的多功能会议室;有一张桌球和两张乒乓球台子的活动室;以及走廊里顶到天花板的高大绿植。四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张之义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背后的大楼越来越远。两年后,傍晚d市的繁华街道上,涌出一对对的情侣。今天是情人节,花店里,路上,到处都有热卖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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