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十年渡秋思>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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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1)

四人拱手道:是。还有,仔细检查他们身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药丸药粉一类物品。赵门长拱手道:此时交给我去办。穆倾容淡淡点了点头。耿封尘见状,带着一丝侥幸,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松完,就被穆倾容抓着手,一路往碧潭而去。耿封尘心里一沉,直觉事情好像要往某一个方向发展了,而那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耿封尘任他拉着,一路在心里编排了许多说辞,许多借口。可突然某一个瞬间,他又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第11章 相认不如不认碧潭一如既往的水波涟涟,瀑布倾泻而下,在碧潭一侧泛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耿封尘犹豫道:谷主这是?穆倾容将抓着的手 轻轻松开,一双柳叶眼深深地看向耿封尘,耿封尘突然有些害怕,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穆倾容向耿封尘走了几步,叹气道:你还要如何装下去呢?阿尘。随着穆倾容最后那两个字一出,耿封尘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刀伤明明早就好了,心口处却还是像刀绞般疼痛难忍,耿封尘不自觉的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在膝上,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你方才,是故意的?穆倾容却不答,只默默看着眼前几欲颤抖的人,心痛到无以复加。穆倾容缓缓道:阿尘耿封尘红着眼,盯着穆倾容,从牙缝中挤出字来:别这么叫我。穆倾容闻言周身一震,通红的柳叶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脸上苍白如纸。耿封尘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哑声道:你做出那些事,怎么还能叫的出口?穆倾容的脸瞬间煞白,再无半点血色。耿封尘用力握了握拳,强迫自己说话尽量不要颤抖的太过,他一步步缓缓逼近穆倾容,鹰一般的眼里此刻却蓄满了泪水,耿封尘道:这些年,我只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一句话却分了好几段才勉强说完。穆倾容闭眼轻声道:事是我做的,你都亲眼看到了,还有问为什么的必要么?耿封尘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的那个魔鬼再一次要破心而出,耿封尘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逼迫自己恢复一些理智来。穆倾容握住耿封尘战栗不止的手,心中早已千疮百孔,痛不欲生。这一刻,穆倾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得到十年来煎熬着自己的救赎,或者惩罚。耿封尘却一把将人甩开,心里有根弦,嘭的一声闷响,断了。压制了十年的心魔终于破胸而出!耿封尘红着眼眶,发疯一般一把掐住穆倾容的脖子,穆倾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耿封尘却突然松了手,狠狠地后退了几步。穆倾容凄然笑道:想报仇便报吧,何必压着。 说完,便将头往后微仰,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耿封尘仅存的一点理智终于被吞噬干净,脑海中似乎有人在嘶吼:杀了他!杀了他!给灵儿报仇!那少女惨死的模样在眼前若隐若现,午夜梦回的那声声惊叫再一次响起,震耳欲聋。救救我!救救我!容哥!我求你!耿封尘再次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气,死死掐住穆倾容细嫩的脖颈 ,穆倾容仰着头,内心一片清明,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穆倾容嘴角溢出一抹凄凉绝然的笑,带着解脱般的欣然,缓缓闭上了双眼。十年了,该结束了穆倾容在心中叹息。耿易赶过来的时候,正好见了这惊天一幕,连想都未想,耿易提着剑便朝耿封尘刺过来,穆倾容陡然睁开双眼,用内力将耿封尘挥开,耿易的剑,就这般硬生生的刺进了穆倾容的身体里。耿易愣了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待看清楚穆倾容肩下冒出来的血时,耿易颤抖着松开了手,盯着那白衣上越来越刺目越扩越大的鲜红,语无伦次地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对不起我真的穆倾容将剑毫不留情一把拔出,随手往边上一扔,才轻轻一笑道:耿易,这一剑原本是我欠你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你这一剑,刺浅了,所以你不必内疚,这是我该得的。 耿易拼命摇着头,眼泪哗哗的流了一脸。耿封尘待反应过来时,早已踉踉跄跄冲到穆倾容身边,一把横抱起穆倾容,往药堂一路跑去。穆倾容叹道:你耿封尘粗暴地将穆倾容的话打断,恨声道:你闭嘴!穆倾容继续叹道:你真该再补一剑,如此,我们便都解脱了。耿封尘哑着声音道:我叫你闭嘴!穆倾容无力的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苍凉 。耿封尘抱着穆倾容,一脚将药堂的木门踢开,小心翼翼地将穆倾容轻放在榻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扯动穆倾容的伤口,又一言不发,转身出了药堂,心急火燎地将问心拉了进来。问心起初见耿封尘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暗自存疑,被拉进药堂见了一身是血的穆倾容时,着实是大吃一惊。谷主这是怎么了? 问心惊道。穆倾容动了动嘴唇,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耿封尘声音沙哑,虚脱无力道:赶紧给治治吧。耿封尘像害怕见到那一团晕开的血迹,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起初的疯狂暴怒像一阵疾风似 的席卷而过,此刻,心中只剩暴风过后的狼藉荒凉。问心将穆倾容的伤口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见二人神色有异,便一句不问,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关门的那一刻,问心在心中叹道:好在伤口不深,不然凭这些日子所学,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药堂此刻只剩这两人,却谁都没开口说话,一时间,药堂里静的有些可怕。穆倾容早不知在心里叹了多少回气,一提衣摆便准备下床回碧潭。耿封尘见状,默不作声走过去,一弯腰,便要再次将穆倾容横抱而起。穆倾容一拦手,轻轻道:不用,我自己来。耿封尘终于看了看穆倾容,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耿封尘终是没忍住,冷声道:你当真是不要命 然而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还是有些抖。穆倾容叹息一声,眸子里越来越暗,耿封尘心中一痛,却再不敢言语,再多说一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便又要瓦解。穆倾容忍着心中悲痛,轻声道:阿尘,让我再看你一眼罢耿封尘垂着眼,隐去满目疮痍,指尖摸上耳后,一点点,撕开脸上已可乱真的□□。穆倾容缓缓伸出手来,像濒死的垂垂老者,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抚上耿封尘的眉,一路向下,再抚上他的侧脸,随着轮廓,停在他的下巴上。这个人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又似乎不像,十年的沉淀,让这个人早已脱胎换骨,没了当年的青涩稚嫩,却又保留了当年的影子,如今这样一张成熟的脸庞,更具魅惑,穆倾容只看一眼,便甘心在这眼神中溺死。耿封尘内心荒芜,连眉眼都失了生机。他自知,此一刻之后,再不愿面对的都要面对,少年时的温情种种,早已如清风不可追,却是连药林谷此前平淡,也是指尖流沙,再不能有了。穆倾容略显吃力的起身,耿封尘几乎本能的想要去扶,却见穆倾容已经转了身,在床榻旁边的柜子上,打开了抽屉,又从抽屉中拿出一方小木盒,打开来递到耿封尘面前,只见木盒中静静躺着两粒药丸,耿封尘取出其中一颗,道:口服?穆倾容道:嗯。耿封尘便将药丸放进了嘴里。片刻后,耿封尘道:这回倒不苦?穆倾容轻叹一气,道:你总这般问都不问就吃,也不怕我给你下毒。耿封尘心道,这次,我倒真心希望吃下去的是你给的穿肠毒药。穆倾容道:这是解药,我一早就放在了此处,你在药堂来来往往不知多少回,竟从未发现。 耿封尘心中略惊: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了?穆倾容点点头:虽只是猜测,但我却坚信自己的直觉。耿封尘便又不说话了。穆倾容叹了口气道:待恢复了功力,便来碧潭找我吧,仇总归是要报的,不然你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这些心结,你杀了我,便是成全了我。看着穆倾容走出药堂的背影,耿封尘心中叹道:再怎么不愿,该来的,还是来了。还未到碧潭,就见耿易端端正正地跪在木屋前,穆倾容又是叹了一气,心道真是罪孽深重啊。耿易听见脚步声,连忙转过头来,对穆倾容道:公子,我来向你赔罪。穆倾容摇了摇头,道:我说了,这是我欠你的,你不必跪我,且起来吧。耿易依旧跪着道:我不明白你说的。穆倾容叹道:日后你便明白了,赶紧回去吧,你也不要在意刺出的这一剑,总之日后我都会告诉你。耿易还是很想追问,却也知道,公子不想说,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再怎么追问也毫无意义。耿易只好对着穆倾容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垂头丧气的走了。虽说耿易刺的那一剑并不深,穆倾容却全然不作理会,又正直炎炎夏日,伤口是最易感染的,仅两日,穆倾容的伤口就有了要化脓的趋势,奈何穆倾容隐藏的极好,且除了耿易耿封尘,就只有问心知道穆倾容受伤的事。问心来碧潭找过穆倾容几回,想看看穆倾容的伤,穆倾容每回都说自己已经用过药,问心便也不好再过多追问。第12章 带走对于容公子突然变脸一事,药林谷众人对此也是千奇百态。宴修倒是惊讶了好一会 ,但也知江湖中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宴修也就没怎么过问,问心玲珑剔透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多嘴,善儿对此喜闻乐见--这张脸明显更好看,管他真脸假脸。耿易自从知道此人身份后,就觉得此人颇有城府,用假脸骗色一点也不稀奇,只有张彦鹤,一直追着耿封尘要学易容术,充分发挥了他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精神。耿封尘有好几次要找穆倾容,但穆倾容这两日倒是前所未有的忙。要么是在房间里写东西,要么就是去找四大门长议事。张彦鹤劝了人半天,嘴巴都讲干了 ,见人家依旧不为所动,心中便来了些火气,张彦鹤道:我说,让你教个破易容术怎么就那么费劲呢,我喝醉酒那次你随随便便就把我扔草堆里,我说你什么了吗?你一个年轻人心胸还没有我这老头子宽,再说,你在我们药林谷吃了多少顿饭?用了多少药材?有人向你讨要过什么吗?如今不过是让你教点易容术,又没叫你割肉,你怎的这般小气?耿封尘心不在焉,连敷衍都懒得做。张彦鹤更来气:你这般不知好歹,我非要叫小穆儿把你扎成刺猬不可!耿封尘像终于回了神,愣愣地问道:前辈见着谷主了?张彦鹤气哼哼道:药林谷就屁大点地方,要见着还不容易?白日里见不上,晚间总能见上吧,到时候我定要叫他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见耿封尘一溜烟的跑了,张彦鹤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耿封尘静静地立在碧潭的木屋前,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心里突然就平静了。哪怕只是听听声音,也是好的。碧潭旁边新种了些梅树,都是从避尘楼运过来的,这两日才到,是耿封尘亲自栽种下的,就像十年前一样,他说要梅树,他便将梅花岭所有的梅品都拿了过来,足足有十多种,三四十多株,耿封尘亲手种在穆云山庄,种在穆倾容的小院里。耿封尘劲自看着这新栽的梅树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穆倾容清冷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你派人立刻找到穆槿,与他汇合,想来他应该找到了些线索,还有,去查查这个图案标志,看是什么来历。李门长从穆倾容手中接过一张纸,认真看了看,在内领中收好,拱手道:属下明白,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耿封尘听那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回过身看向木屋,却见穆倾容依旧站在门口,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穆倾容慢慢行至碧潭边,与耿封尘并肩而立。耿封尘嚅嗫了一下嘴角:事情忙完了?穆倾容道:到今天已经差不多忙完了。耿封尘几乎脱口而出道:要我帮忙么?穆倾容淡淡笑了笑,道:不用了。耿封尘道:你的伤,好了么?穆倾容低下头道:嗯。耿封尘几乎有些没话找话道:恢复到哪种程度了?穆倾容垂下眼帘,道:已经好多了。耿封尘低声道:那就好。穆倾容看了看四周,新的梅树苗绕着碧潭而栽,几乎将碧潭包围住了。想来梅花盛开时,这里将会是如画一般的烂漫光景。耿封尘道:昨天才栽上的。穆倾容道:你栽的?耿封尘道:嗯。穆倾容又轻轻笑了笑道:多谢。耿封尘沉默了好一会,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那年,穆云山庄的梅,也是我栽的,就在你的小院里。穆倾容的眸子不出所料的暗了暗。耿封尘突然就后悔说了这句话,然而话已出口,便再没收回的余地,就好像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回不了头。碧潭一时间,除了流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穆倾容才叹息道:可惜我连一眼也没看上。想必如今,穆云山庄的冬天,应该很漂亮吧。耿封尘本还想说什么,却见穆倾容微微皱着眉,耿封尘那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穆倾容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心道:想来,药林谷的这些梅树,我亦是看不到它们开花了。穆倾容的眉头于是又皱得紧了些。耿封尘道:别皱眉,我见着心里难受。话一出口,耿封尘的指尖就已经触上了穆倾容的眉间。穆倾容轻轻握住在眉间的手,耿封尘指尖微微一颤,穆倾容立刻松开,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穆倾容手指冰凉,从小就是。耿封尘几乎是不自觉的,将穆倾容的双手握在自己掌心,大热天的,怎么手还是这么凉?耿封尘低头轻轻揉了揉穆倾容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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