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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1)

王幺幺回想起谢云曦的别样风姿,微微羞涩道:“好……好像是这么回事,感觉更像……”顿了顿,半响才勉强想出词来形容,“更像凡尘中人,而非虚无缥缈的谪仙。”谪仙虽令人向往,但那是只能仰望的存在。而会闹、会笑、会耍赖的谢三郎虽不再完美出尘,但却真实可亲。谢年华看着似懂非懂的好友,忍不住伸手轻捏她那白嫩的娃娃脸,“我的好幺幺,竟然你也喜欢看三郎倒霉的模样,不如随我一起去萱草庭,好好围观围观。”王幺幺好脾气地任她捏脸,只是想到那些人都是她出声引去的,心下一虚,弱弱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若是让谢三哥知道是我俩算计的,这就不好了。”谢年华不以为然地挽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边向萱草庭走,一边笑言:“怕什么,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他怎么会知晓。”见好友似有动摇之色,她又诱惑,“难道你不想看你谢三哥了?”在怂与美色之间,王幺幺最终还是屈服于后者。毕竟,谢云曦实在太宅,又常年居住在桃花居,总不爱下山,外人能见到他的机会实在少的可怜。而在百花林的女郎们还未赶到萱草庭前,萱草庭还是风平浪静,一派和谐之态。比起百花林女郎们的热闹,萱草庭的郎君们就显得就有些过于低沉。不少郎君更是长吁短叹,无奈而忧郁。时下男子爱俏,然而饯花衣这般艳俗的、狠不得将世间所有色彩汇聚一身的衣裳,于男子而言实在过于花哨。往年倒也还好,只在家躲着,这一天也就平淡过了,偏就今年,各家长辈竟联合办起了这饯花大会。瞧着满亭园的饯花衣,郎君们不忍直视他人,亦不忍直视自身。赫连城嫌弃地扯下头的簪花,随后作出抛掷的姿势来。但一想到这绢花价值几许,顿时停了手,转而将其放入袖中,细细珍藏。旁人见他如此,半点意外也无。赫连家的这位大郎一向如此,明明家世显赫,富可敌国,可这赫连城却爱财如命,极其吝啬。如今竟连一朵小小绢花都这般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穷酸。想起赫连家主和赫连夫人一掷千金、不眨一眼的豪迈,作为他们的嫡长子——赫连城为何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异,实在让人费解。然而,赫连城可不管他人如何看他,于他而言,世俗目光,哪有这真金白银的钱财来的重要。扯完簪花私藏袖中,赫连城突然开窍拍掌,“对呀,待我把身上的绢花珠宝都给抠下,不仅能减了衣服的重量,还能卖了换钱呢!”想起前段时间损失的私房钱,他便心疼的不能自己。这不,为了尽快挽回损失,他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听到抠衣饰换钱财,众人目光相当古怪。堂堂一世家子弟,赫连家未来的家主,竟寒酸抠门到如此地步——这,到底是家门不幸,还是家门之幸?众人一时不好评语,只得摇头轻叹一声:“才子八怪之一,果真名不虚传。”正当赫连城胡扯衣饰,其他郎君随意闲坐吐槽之际,谢云曦和谢文清步至,入庭园。两人一入萱草庭,瞬间便惊艳众人。饯花衣之花哨、艳俗众人皆知,而谢家两位郎君身上的,对比他人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阳光下,更是夸张到闪烁彩光的地步。可纵然是如此“喧宾夺主”的衣裳,穿在谢云曦和谢文清两人身上,却依然难掩天生俊朗的容颜。特别是谢云曦,不同于往日的飘逸出尘,一身饯花衣的他美的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也不知谁叹了句:“看来不是这衣服丑,而是我等不配罢了。”同样花里胡哨的衣裳,他们穿便是俗不可耐,人家兄弟俩穿却是各有风情。莫名心酸。另一人附和:“哎,我等之中,也就赫连兄,子淌兄能比肩清竹兄呢。”众人点头很是赞同。只是,众人只说赫连城,唐棠淌,以及谢文清,却都下意识的越过了谢云曦。本不是凡尘中人,何苦为难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同谪仙比较呢。谢文清步至,见众人自是客气一番。而谢云曦见过礼后,便懒得再动,身上衣冠皆重,若不是有外人在场,他早就一屁股瘫坐草间,若能躺尸自然更合心意。奈何,他不要脸,谢家还要脸。顶着谢家名头,他也只得收敛咸鱼本性,端坐水榭,借着木栏斜靠着,姿态闲适得宜,旁人也只当他在观赏水中游鱼嬉戏荷叶。众人见他不爱理人的高冷模样,自也不敢上去打扰。且美人倚栏坐看风景,光瞧着便是赏心悦目,谁又忍心去破坏此情此景呢。谢云曦看景,但他同样也是别人眼中之景。而所谓高冷,所谓美人倚栏,所谓赏心悦目——其实都不过是外人的假想。谢云曦瞧着水中游鱼嬉戏,不觉抿唇暗语:“清蒸鱼,红烧鱼,鱼头炖汤,鱼肉丸子……”鱼的若干吃法环绕脑中,他自垂涎欲滴,目露凶光。游鱼嬉戏本该自得其乐。然而,凶光之下,鱼儿似有所感,纷纷散去,沉于水中,随即久久未出。谢云曦遗憾,只得将目光移向水中荷叶。芒种已至,荷叶翠绿,然荷花却还未开。谢云曦视线自上而下,没入水中,却是垂涎那荷叶下、淤泥中的莲藕,可惜时日不到,如今只有荷叶罢了,连荷花,莲蓬都吃不到。谢云曦轻语道:“哎,真是可惜,不过荷叶鱼的味道也是极好的。”没有荷花,莲蓬,唯有荷叶却依然逃不过被惦记的命运。此乃荷叶之悲也。然而,谢云曦在这边惦记荷叶,垂涎游鱼。那边,亦有不少女郎也在惦记着他,垂涎着他的美色。女郎将至萱草庭,浩浩荡荡,花枝招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亦是谢云曦之悲也!第28章世人皆知, 桃花居里的桃花仙向来不爱“入凡尘”。常年居于山上,外人得见之机自然极为稀少。故而, 常有女郎于佳节日打探谢云曦的行踪, 关注谢家动向。然而,谢云曦自几年前尝过几次掷果盈车的滋味后,便越发低调起来。而谢家众人向来尊重他的意愿, 因此将行踪满得死死的, 半点不肯透露。如此这般,哪怕佳节日谢云曦下了山, 外人也无法窥见。而一旦进入谢家主宅, 谢云曦更是少有外出, 将宅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在上山看不到人, 下了山, 除非谢家有宴, 否则还是无法得见。如今听闻谢云曦在萱草庭中,众女郎自然疯狂,恨不得多看几眼, 多近几寸才好。至于深藏功与名的谢年华, 她向来了解自家三弟。当年被那些蔬果抛掷一身, 多次埋进蔬果里的惨剧, 一直以来都是谢云曦无法忘怀的噩梦。如今这么多女郎聚集, 想来那些锦帕、绸带、花朵之类, 也必能淹没她家三郎。蛇打七寸, 谢年华这一招“借刀杀人”可谓相当高明。不紧不慢地跟上狂奔而去的女郎们,谢年华携着王幺幺的手,笑得相当不怀好意, “嘻嘻, 真想看到三郎瞧见她们时,那脸色大变的模样。”王幺幺却有些担忧,“如此多人,若一哄而上,万一伤了谢三哥,那该如何是好,不如就此作罢。”谢年华却笑,“你啊,和安颜一样,总被三郎那模样糊弄,伤他?”不屑冷哼一声,“就他每日在山上上蹿下跳,满山撒野的疯劲,这些女郎可近不了他身。”对于谢云曦,她这做姐姐的那可是再了解不过。正因为了解,所以才能这般放心作弄。毕竟,真伤了人,最心疼的还是她自个。而此时的萱草庭内,各家郎君或闲聊,或赏景,或随意吐槽彼此衣裳,庭院内一片祥和之景。谢云曦更是悠然自得,独坐水榭一侧,安静赏景,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到的。悠然淡泊的表象之下,谢云曦却是在思索园中所见之物该如何下嘴,如何搭配入食。这不,想着想着,肚子渐渐便有些饥饿起来。抬头瞧了瞧日头,正是喝下午茶的好时辰。正当他蠢蠢欲动,想找借口躲去厨房觅食之际,忽然,圆门处传来拥挤嘈杂地惊呼讨论之声。“是谢家三郎,谢三郎真在水榭凉亭上。”“啊啊啊,三郎好美,好想再近些一览风采啊。”“天呢,世间竟有如此美色,我的三郎君,啊啊啊啊……”当然,除了谢云曦的痴迷者外,其他郎君的“迷妹”并不在少数。比如唐家的唐棠淌。“那是本姑娘的棠淌君,今天的棠淌君依然如此俊秀可爱,惜字如金呢!”“子淌君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乱叫的,那是本姑娘的子淌君,啊呀,连面无表情的模样也如此俊俏呢。”“……”又如赫连家的赫连城。“那不是赫连家的大郎嘛,难得见他穿得如此华美,姐姐我终于不用担心赫连家败落了。”“还真是赫连君,我的赫连君啊!”“……”当然,人气最旺的除了谢云曦外,自然也少不得谢家大郎——谢文清。“我瞧见谢家大郎了,果然端正沉稳,俊朗非常,那一身饯花衣竟然和三郎的同色同款,兄弟情深,当如是也。”“谢大郎,谢三郎,啊呀,人家到底看谁好,呜呜呜,人家两个都很喜欢啦。”“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当然两个全都要呀!”“快看,快看,云曦君看我了,他看我了!”“胡说八道,明明看的是我。”“吵什么,这方向,明明看的是本姑娘才是。”“是我才是……”“不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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