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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2 / 2)

好在有孟西岭在,他替她回答了淘淘的问题:“因为妈妈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互相关心。而且妈妈的那个好朋友不只关心妈妈,还会关心妈妈的孩子。”

淘淘抬头看着爸爸:“妈妈的孩子是我嘛?”

孟西岭笑着回答:“当然啦。因为他关心你的妈妈,所以才会关心你,这就叫爱屋及乌。只有真正关心对方的人才能够做到爱屋及乌,所以妈妈才会感动。”

淘淘很是好奇地问:“妈妈的那个好朋友是谁?我见过嘛?”

孟西岭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夏黎桐——这个问题,他不能越俎代庖。

夏黎桐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温柔又认真地对孩子说:“你当然见过呀,他就是气球叔叔。”

……

到家后,孟西岭直接去了厨房,给淘淘做了一顿大餐,每一道菜都是淘淘的心头所爱。夏黎桐还给淘淘订了一份他日思夜想的麦当劳。

淘淘开心的像是要过年了一样。吃饭的时候,小家伙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全然忘却了刚才的“电梯惊魂”,满心满眼都是鸡翅鸡腿和麦乐鸡块以及麦当劳附赠的小玩具。更开心的是,爸爸妈妈今天竟然允许他喝可乐啦!

爸爸还说今天下午不去上滑板课了,和妈妈一起带着他去看电影,还要带着他去游乐场玩。可算是把淘淘激动坏了,午觉都没睡着,一直闭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假寐,着急地等待着闹钟响。他爸妈感觉好玩,也就没拆穿他。

孟西岭也说到做到,到了下午三点,就和夏黎桐一起带着淘淘出门了,先带着他去看电影,然后陪着他去了儿童游乐场。这次他们俩长了教训,自始至终没有让淘淘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一直在外面玩到了晚上九点多,他们才回家。

淘淘疯玩了一天,彻底玩没电了,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孟西岭把他抱回的房间。

给孩子盖上夏凉被后,夏黎桐坐在了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孩子,迟迟舍不得离去。

她依旧在后怕——今天如果不是有小树在的话,她的淘淘就要被独自困在电梯里面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自己被困在封闭的轿厢内,肯定会被吓坏的,而且还很有可能会受伤,到时候给孩子留下的心理阴影就不只是一顿麦当劳和一场游乐园能够解决的了。

那个人一定是有备而来,是故意去伤害她的淘淘。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淘淘,淘淘是被她这个当妈妈的连累了……夏黎桐的情绪在突然之间崩溃了,眼周一热,眼泪直接就涌出了眼眶。

“不怪你。”孟西岭的语气极为笃定,“你没有错。”

夏黎桐红着眼抬眸,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孟西岭伸出了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一边拇指为她揩眼泪一边字句坚决地对她说:“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恶意不是被你吸引来的,也不是被你带来的,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无论是谁,在受到恶意伤害后,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反思自己、认定自己有罪。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

道理夏黎桐都明白,但她就是跨不过去心头这道坎儿,呜咽着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自私自利地创造了他,我又不计后果地生下了他,但是我却保护不好他……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受苦受难。”

“你是因为爱他才会生下他,他更没有因为你受苦受难。”孟西岭说,“你已经为他付出了很多,你也在竭尽全力地去保护他。你不必自责,你是一个好妈妈。如果有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照看好他。我不应该让淘淘离开我的视线。是我的错。”

夏黎桐感知到了,孟西岭其实也在自责,他也于心难安,但他却从未觉得这是她的错。

他从来没有责怪过她,一次都没有,无论她如何对待他。

他永远是这样的宽容大度、慈悲为怀,仿若是一股驱散寒冬的温暖春风,所过之境,冰雪消融,万物重生。

或许,他真的是一位普度众生的男菩萨。

就算是普渡不了众生,也足以普渡她。

突然间,夏黎桐真的很想彻底放下心头的那股偏执怨念,学着他的模样慈悲一场。

不怪他了。

不怪这个世道了。

不再怨天尤人了。

“孟西岭,我……”然而,夏黎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猝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为避免惊醒淘淘,她赶忙从床上抓起了手机,快速离开了卧室,一直顺着走廊来到了楼梯口才接通电话,将手机贴在了耳朵边:“喂?”

是祁俊树打来的电话。他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说:“你出来一下,带上那把蝴蝶-刀。”

“……”

大半夜的,带刀出门?

夏黎桐有点懵:“啊?去哪里?”

祁俊树解释了一句:“哪都不用去。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你把刀给送出来就行。”

夏黎桐还想再问一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需要这把刀,但是祁俊树却已经挂断了电话。无奈,她只好先回房间取了刀,然后出门去见小树。

夜色已深,小区内的照明路灯已经尽数亮起,一颗颗白色的灯点间隔有序地散落在道路两侧,仿若是一枚枚悬挂在半空中的银色水晶球。

夏黎桐一打开院门,就看到了祁俊树。

祁俊树的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夏黎桐从院门里面走出来后,他将手中的袋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西服手表和鞋全在里面。”

上次他假借“郑之扬”的身份去司家,整套穿戴全是夏黎桐从孟西岭的衣柜里面挑选出来的。他和孟西岭的身高身形相近,穿他的西服和鞋子倒也合适。

夏黎桐却没接,一脸无语地看着祁俊树:“你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清高多了。”她又叹了口气,“衣服和鞋都是新的,他一次都没穿过。手表你也不用还,他不差这点钱,他也不在乎。”

祁俊树也叹了口气,感慨了句:“真是富贵人家,一百多万的表说不要就不要了。”

夏黎桐:“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为他操心。”她又说,“我要是你,我早就把表卖了。”

祁俊树:“我比你有素质的多。”

夏黎桐:“……”

夏黎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大晚上的来找我,不会只是来证明你比我有素质的吧?”

祁俊树无语:“不用证明我也比你有素质。我是来找你要刀的。”

刀就在夏黎桐的手上,但是她却没有立即把刀给他:“你着急要刀干嘛?”

祁俊树:“你都保管了这么多年了,该换我保管了吧?”

夏黎桐:“……”

祁俊树犹豫片刻,说:“我想出趟远门,想出去转转,散散心,带着这把刀我心里能有点安慰,还能防身。”

夏黎桐愣住了:“你要去哪里?怎么突然想着去散心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东辅,怎么突然就想离开了呢?还是在真相即将被揭开的节骨眼上?

祁俊树回答:“因为我累了,真的累了。”他望着夏黎桐的眼睛,低沉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悲哀与疲惫,“我今天到了苗绘穿婚纱的样子,我就想到了小棠。小棠要是还活着,我一定可以让她穿婚纱,我也一定会让她成为最美的新娘,但是我没有机会了,她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们都没有机会了……我必须,走一趟。”

说到最后,祁俊树的眼梢已经开始泛了红,嗓音也开始沙哑。

夏黎桐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与绝望,也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必须远走不可——苗绘穿婚纱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小棠,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和求而不得。他心爱的姑娘早就成为了黄泉枯骨,死在了东辅这片土地上,即便他再坚强、再坚持、再坚守,也无法换回小棠的生命。

他是真的、累了,也太苦了,谁都不是铁打的……他也不像是她,还有孟西岭和淘淘,还有妈妈和孟叔叔。他是孤儿,只有孤身一人。

他必须暂停脚步,放下一切,远走一场。不然他坚持不下去。

夏黎桐的眼眶突然开始泛酸,哑着嗓子问他:“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祁俊树:“还没确定。但是今晚就走。”

今晚就走?夏黎桐连忙追问:“怎么去?”她又想到了什么,“这把刀是管制类刀具,飞机和铁路都不让带。”

祁俊树:“我租了一辆车。”

夏黎桐急慌慌地说:“要不你开孟西岭的车吧?孟西岭有一辆越野一直闲置着。”

“不用。”祁俊树抬起了手,“刀给我吧。我赶时间。”

“……”

夏黎桐无奈,只好把刀交了出去。祁俊树趁此机会把手中的袋子挂到了她的手上:“还你,我走了。”说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如果、我很久没有回来的话,不用去找我。我允许你不去找我。你还有淘淘呢,有孟西岭,你有家,我用不着你来管。”

夏黎桐蹙眉:“你、到底要去哪里?”

祁俊树:“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所以不确定回来的日期。”

夏黎桐:“行吧……”

“走了。”祁俊树再度抬起了脚步,然而却又在两步之后顿住了脚步,再度回头看向了夏黎桐,“对了,还有一件事。”

夏黎桐:“什么事?”

祁俊树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不怪你了,不是你的错。”

夏黎桐僵在了原地,呆滞、茫然又难以置信……小树说,不怪她了。

祁俊树没再多言,将头转了回去,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回头,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瑶台九十九重天,人间八十八重楼。

他要亲自去闯一闯那八十八重楼,亲手把刀还给那个人;他一定要去为自己心爱的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前路未明,生死叵测,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果不能,今晚将会是他这一生之中和小桐相见的最后一面。

他是真的不再责怪她了,早就不再责怪她了。

本就不是她的错。

小桐也与他和小棠都不同,有人愿意拉她上岸,有人一直站在岸边等她,那就,渡她一程吧,也不枉朋友一场。

如果他回不来了,也是好事,他终于能和小棠在海棠树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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