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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1)

第29章 他年1中午十二点。海边的小城, 这会儿阳光也不算大,又薄又暖的一层停留在眼睑上。岑年眼睫动了动,翻了个身。这一翻身不得了了。他发现自己屁股后面被什么硌着。仍在半梦半醒间,岑年就心跳一停。他想起之前偶尔扫到的、方莉莉在看的言情小说, 里面经常有这种桥段。屁股后面这东西似乎有点硬, 还有点儿烫。难道是——岑年睁开眼睛,同时伸手往背后一摸。是一条恐龙尾巴。岑年“……”他看了看套房角落的穿衣镜, 发现自己穿着一套恐龙睡衣。是之前网上很流行的那种,后背带个尾巴,看起来可爱极了,就是设计的有点反人类,穿上了之后只能侧着睡。这是一个朋友送他的, 怎么被带过来了?而且, 怎么穿到了他身上??岑年一头雾水。除了这套恐龙睡衣之外, 他发现,他对昨晚的一切记忆都消失了。岑年的一切意识只停留在酒吧里。接近十点了,灯光昏暗,一个年轻人笑着对他举杯,说“你抽到了皇后牌, 罚酒吧。”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一直有这个毛病,喝酒了之后记忆断片, 且据说还会做些奇怪的事情。不过, 看他现在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酒店套房里, 虽然睡衣穿的奇怪了点, 但……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多半是他喝醉了后,丁芙打电话给方莉莉,把他送回来了吧。岑年决定不再深究。他打了个哈欠,脱了恐龙睡衣,只穿着短裤去了洗手间。岑年解开裤腰带。“你有点颓啊,小老弟。”半晌后,他看着自己的下身,嘟囔道。这身体现在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平日里,每天早上都是神气活现的,要背上两三次乘法表才能软下去。他对自己这点还挺满意——虽然腹肌只有几小块,瘦也是瘦了点,但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一点儿也没少。但今天,它垂头丧气地耷拉着,简直像是累过了头,疲软无力了。而除此之外,他后腰还涌上来一股虚软,像是纵欲过度的感觉。“我才十八岁啊,还是处男,”岑年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不行了?”是最近拍戏任务太紧了,还是怎么的,他都拍到肾虚了?岑年摇了摇头。他从洗漱台上拿下了一次性牙刷,拆了包装袋,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时,他突然顿了顿。垃圾桶里有几个易拉罐的拉环。他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五六个。岑年一怔。只有拉环,没有瓶子。不过这也挺正常,很多人喝啤酒时,都是把拉环拉下来直接就近扔掉,酒瓶喝完后自己带走。那拉环上面有某某啤酒的lo,是酒店摆在每个套房壁橱里、免费的啤酒,每个房间有五瓶,每天都会有人来换新。岑年含着牙刷,走到壁橱前,拉开了柜门。——一瓶易拉罐啤酒都没有了。壁橱里整理的很整齐,所有东西都摆的井井有条,如果不是因为岑年特别注意过,根本不会察觉到这里少了些什么。“所有,”岑年一边刷牙,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是有个小偷特意进来,在房间里把我的酒都喝光,然后走了?”他吐掉了泡沫,漱了漱口,又洗了脸。岑年走进套房外间的客厅,顿了顿,低声喃喃道“这位小偷不仅带走了易拉罐子、没留下垃圾,还顺便帮我做了顿饭?”岑年胆大,拿起摆的整整齐齐的餐具,就想尝一口。但他突然想到什么,握筷子的手一顿,眼里饶有兴味的笑意淡了。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莉莉“喂,莉莉。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不是?那是谁?”“……好。”岑年挂了电话。这一桌早餐做的其实挺好的,闻着也挺香,放在保温隔热的器皿里,即使过了这么久,也带点温度。。清淡的山药排骨粥,上面浮着一些胡萝卜丁,切成了星星形状、小鸭子形状,挺可爱的。看来,傅燃请的这位厨师,挺有童心的。“把我当小孩儿吗?”岑年沉默片刻,笑了笑。他看着那一桌菜,突然没了胃口。他想了想,打算把那些碗碟放冰箱里,却不知怎么手一滑,碗碟连着菜摔倒地上,混成了一团。岑年默了片刻,自己去拿了扫把,把它们扫好,倒进了垃圾桶。胡萝卜切成的小兔子和小猫咪,有些可怜地和碎片灰尘混在了一起。岑年拍了拍手中的灰,接起李延的电话。是李延在催他,九点半有场他的戏。“嗯,”岑年心不在焉地答,“马上来。”另一边,早上八点时。正是在去片场的路上,李阳在前面开车,傅燃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李阳动了动鼻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燃哥,”他看了看后视镜,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医生建议你少喝酒。”“嗯,我知道了,”傅燃闭着眼睛,淡淡道,“谢谢。”傅燃不容易醉。即使李阳都闻到了他身上些微的酒味,但他此时仍然很清醒。昨晚接完岑年,怕岑年喝太多,半夜时万一要吐、一不小心把自己呛着,傅燃一直呆在岑年房间里。而李阳早上去接他时,不用多问,就知道傅燃又是一夜没合眼。但到了片场时,傅燃还是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从神态到站姿都不见一丝颓靡。他同导演打了个招呼,化完妆、换好衣服后,无需多说,直接开拍。开拍一个月,《不寄他年》的校园部分已经基本结束了,剧情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不寄他年》中,顾悉和关寄年,在高中时度过了一段颇为圆满的时光。那时,他们的生活里只有小波折,没有大起伏,打打闹闹磕磕绊绊,也这么一路一起走完了。而在大学时,无数的变故与不如意像是杂草,从边角缝隙里生出来,一点点霸占了每一个角落。关寄年成绩一直很好,高考时,数学空了大半面没写,提前一个小时交了卷,如愿以偿地同顾悉进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大二开始同居,但那时,一切开始有点不一样了。《不寄他年》的故事背景是在90年代,那时离同性结婚法的合法化,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们高中偷偷摸摸、接个吻都要左思右想,上有家长管着,下有高考压力,倒也没什么人发现。但大学不同,这里言论更加自由、也更加伤人,更何况……他们还同居了。先是接吻照被发到了网上,被周边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与家里断绝了往来、没了经济来源,然后——顾悉受不了了。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着,怎么吃得了这种苦?顾悉一天天看着关寄年,不知是由于外人的指指点点,还是因为实在相处了太久,突然就倦了。这一场戏,正发生在主角两人刚刚大四毕业,初入社会时。接近晚上七点,狭小逼仄的会议室显得有些凌乱。顾悉坐在座位上,看着手中的文件。“小顾,等会让记得收拾一下水杯,扫扫地,”总监临走前,笑呵呵地对他说,“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帮公司做点事,总比回去搞同性恋好,不是么?”前一天晚上,不知谁把他同关寄年拥吻的照片传到了公司的公共邮箱里,等他发现时,已经在公司上下传了个遍。顾悉脸色煞白。半晌后,他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好。”“这才对嘛。”总监笑了笑,走了。‘啪’,会议室的门被带上了。下一刻,顾悉脸上的笑容褪的一干二净。他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紧成拳。顾悉背光坐着,看不清表情,但无端显得阴鸷。初入社会的年轻人,都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他的西装和衬衫熨的笔挺整洁,单从外表,丝毫看不出生活的窘迫。这西装和衬衫是关寄年的杰作。昨天下午下班后回去时,关寄年正在熨衣服,廉价熨斗的水一滴滴往下滑。顾悉往下看了看,竟然看到——熨斗底下,垫着自己的吉他,不知是放错了还是怎么的,那水一点点滑到吉他上,此时吉他已经完全不能弹了。当时,顾悉心中涌上一股无名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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