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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1)

黑色的暗花将他的手指衬得更加莹透修长,能让人联想到各种优雅高贵的字眼。抽出来后,也不把牌转过来看看正面是什么就直接递向服务生,“给,你要找的那张。”服务生忙恭恭敬敬地接了,心里其实还有点不明所以,直到把牌面翻过来,发现果然是最后那副牌里缺的那张,才登时惊到愣住,并忍不住低呼出声。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的冯铭也再次愣了愣,连同他一起来的人都瞪大了眼。因为桥牌打得好是靠脑子算得快,但若想凭借牌背观察出牌的不同,就完全是从细微差别中练就的真功夫。只有佐藤隆川没觉得意外,只将眉皱得更紧,——能有空闲去看人理牌,夏熙显然已无聊到了极点,佐藤隆川有些懊恼地想着要不要换一个更好玩的会所,甚至特地建一个赌马场给夏熙解闷。不仅是夏熙觉得无聊,027也无聊地拍着翅膀在屋里飞了两圈,还边飞边提醒夏熙尚有随机任务等待完成,“关于‘家长的期望’这个任务,需要宿主大人在三个月内成功订婚,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宿主大人要抓紧时间了!”夏熙没有搭理027,只在服务生对他连声道谢时随口问:“你今年多大了?”美人连声音都那么好听,这让冯铭越发觉得惊艳。而服务生想看夏熙,却不敢多看,只瞧了两眼便迅速低下头,嗫嗫喏喏地回答:“快十九了。”“还很小嘛。”明明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夏熙感叹了一句,见他低着头红着耳朵,还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那姿态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猫妖蹲路边逗弄躲在墙角里的小流浪,又慢谑又有分寸,让人只觉得理所当然,“那你谈过恋爱了吗?有女朋友或男朋友没?”服务生顿时被弄得有些无措,脸颊都微微发红了,摇着头说:“没,没有。”夏熙在佐藤隆川醋意大发之前撤了手,优雅又闲适地将身体重新倚回沙发里,“年轻人要多谈几次恋爱,多试几个人,不要执着在一个人身上,”他这话显然是说给佐藤隆川的,“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喜不喜欢,还要看般不般配,你说对不对?”服务生哪里会说不对,——就算夏熙把黑说成了白,恐怕他都会说对。却在点头应声的时候听佐藤隆川突然面色不悦地开了口,“般配?”然后指了指夏熙:“那你看我们两人般不般配?”服务生其实并不会讲话,又被佐藤隆川的威势震住,一时间更不会讲话了,只能凭直觉磕磕巴巴的实话实说:“我,我感觉两位大人的气质很像,就,就如同世界上的另一个对方……”世界上的另一个对方,这简直是般配这两字的最好形容,极难取悦的会长大人竟被这句话取悦到了,二话不说就让手下给了赏。于是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服务生就这么得了一笔比半年的薪水还多的巨款,还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原因。心情大好的佐藤隆川这才转向冯铭,并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冯铭也很快做出回应,两人堪称平和的会面让一直等在门口的主管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冯铭随即指向他旁边的人:“这是我朋友丁遂,曾在格兰帝国拿过桥牌大赛的金牌。”说完又跟丁遂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佐藤少将。”佐藤隆川乐意装孙子是他的自由,但他是包场子的正主,肯定要先介绍他。接下来便转向夏美人,“不知这位是?”很显然冯铭帮丁遂介绍是假,想要夏熙自我介绍才是真,于是夏熙开了口:“我姓夏,冯少叫我夏熙就行。”冯铭顿时面露惊喜,“夏公子认识我?”“佐藤少将方才不称呼你为少帅?”夏熙挑起眉淡淡笑了笑,“在兴东联邦州,能被称呼为少帅的,就只有冯大少一人了。”如此近距离地看夏熙笑,冯铭竟第三次愣了愣,心脏都漏了半拍。他之前对美的认知已经有个定型,连带着对美这个词都有一定的偏颇,认为美的东西必定会怎样怎样,必定要如何如何,夏熙却把他的这些全打翻了。他之前也以为自己很懂什么叫惊艳,如今见到夏熙,却知道艳不是那艳法,惊也不是那个惊法。想到蒋战威上午打来的电话内容,也总算明白了蒋战威如此心急的原因。丁遂是货真价实的桥牌高手,夏熙这回总算过了牌瘾,痛痛快快地打了两轮。但他瘾不大,也并不是多执着于桥牌,只是其他玩的更无趣,两轮后便道:“玩得蛮久了,今天就到这吧。”真正的牌痴丁遂难得棋逢对手,还想玩下去,可夏熙都发话了,自然没人会违抗他。冯铭放下牌,却没有立即走,而是坐在那里努力找了个话题和佐藤隆川闲聊起来,夏熙则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佐藤隆川还真像那些人传的那样,立刻中断了话头,像个仆人似的随着夏熙起身,小声问他要去哪。夏熙冲佐藤隆川摇摇头,“你们聊你们的,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佐藤隆川闻言,无法强行陪着,便看了眼渡边大介。洗手间就在走廊边不远,渡边大介立即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但他不好跟进洗手间里头,只能守在外面。而夏熙才迈进洗手间没多久,右手边第三个隔间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他整个人拽了进去。夏熙并没有露出一般人会有的惊慌或惊呼,只非常淡定地抬头看向拽他的男人,却在看到之后露出了惊讶,用极低的气音道:“君翔?你怎么来了?”段君翔看着夏熙,就像是以前,他如小狗般端坐在屋里他曾让他坐着吃饭的地方等他一样,那双野兽般的眸子亮得像星星,在昏暗的光线中非常明显,然后一字一句道:“……我想你了。”他如今已经能像正常人那般和人沟通与交流,说话的语速也和正常人无异,但在面对夏熙时,眼里的执着始终如一。因为在他心里,他还是很难摆脱那头一无所有的野兽,只有夏熙让他感觉到自己并非野兽,也只有在夏熙身边,他才会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人。所以他可以为了他丢下所有的东西。段君翔拽夏熙的同时因为怕压到他而条件反射地用另一手撑在他身边,加上比夏熙高半头的个子,姿势看起来就像是用怀抱将他囚禁。第75章 三合一在夏熙心里, 段君翔和蒋战威及佐藤隆川是不一样的。因为段君翔的年纪比他小, 于是在他和段君翔之间, 他会下意识把自己放在照顾和保护者的位置上,而蒋战威及佐藤隆川的年纪均比他大了七八岁之多,——大概是夏琛把他宠得太厉害了, 无形中给他言传身教出了一种‘大的就该宠护着小的’的观念,于是在蒋战威或者佐藤隆川面前,他可以偶尔放下骨子里的好强, 接受被照顾和被保护。尤其在面对蒋战威的时候, 夏熙心里会更加坦然,甚至觉得蒋战威年龄比他老体格比他壮, 合该事事都让着他, 就算在蒋战威面前示弱,他也不觉得丢脸。所以此刻这个近似于被压制的姿势若轮到蒋战威做, 夏熙还能勉强接受, 轮到段君翔, 就会觉得不太自在。夏熙下意识抬手去推段君翔, 试图将身体脱离对方的臂弯,段君翔倒是顺着夏熙的动作放下了手臂, 却紧紧攥住了夏熙的衣摆,紧到骨节泛白, 沉声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夏熙随即按下冲水键,以利用冲水声来掩盖说话声,然后才飞快地开口:“君翔, 你听我说,这件事很危险,需要计划好才行,不能乱来。而且我哥哥还在佐藤隆川手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那就带着你哥哥一起走,”段君翔想也不想便立刻说:“我不怕危险。”夏熙摇摇头,“可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他知道一旦失败,佐藤隆川不会对他怎样,顶多把他关起来,但对段君翔一定是杀无赦,以后想再见到夏琛也更难了,因此相比于自己,他更关心的还是段君翔。许久没见到段君翔,夏熙想问的话有很多,可惜时间太紧,只能长话短说:“我听说段家把你认回去了,他们对你好吗?你在段家适应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住在哪,安全吗?你跑出来的事段州长知道吗?”其实夏熙也知道段家不可能对段君翔这个唯一的‘太子爷’不好,却还是要不放心的问一句,而段君翔虽然不擅于表达,却拥有着兽类般敏锐的直觉,能清楚地认知到好坏。比如段瑞德和段绘灵对他的愧疚与关心,几个姨太太对他的虚情假意与巴结讨好,下人对他的同情和敬畏。段家还专程为了段君翔的回归而举办了一场宴会,段君翔穿着剪裁合体的军服亮相,配上年轻英俊的脸庞和凌厉高挑的眼尾,不仅收到了一干官僚和世家们的赞许和奉承,还有姑娘大胆地向他当场示爱,就算遭到拒绝也毫不气馁,甚至在临别时主动凑上来亲他的脸。可段君翔知道没有人会喜欢那个像野狗般隐匿于暗处的无名氏,她们只喜欢如今站在万众瞩目下光鲜亮丽的段少帅。但夏熙不一样,他是第一个朝他伸出手的人,是无论何时都会毫不嫌弃地搂着他说‘好了,没事了’的人,是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也是他唯一爱慕的人。被那个姑娘亲吻的时候,段君翔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男欢女爱,可对方凑上来的那一刻,他脑中浮现的只有夏熙的脸。而待他真正明白男欢女爱为何物,夏熙的脸便开始无处不在,甚至在他的梦里徘徊。“很好、适应、安全、知道。”段君翔还是像以前那样,答话非常简短,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并在说的同时定定地看着夏熙,一眼不眨。这让夏熙也忍不住像以前那样,伸出手去摸他的头,浅笑着道:“那就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叮——,目标d段君翔的好感度增加4点,总好感度为87。”“叮——,目标d段君翔的忠犬值增加3点,总忠犬值为45。”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夏熙不由暗叹果然还是段君翔最乖,摸摸头就能涨忠犬值,不像佐藤隆川那个老变态,好感度都快满百了,忠犬值许久才动那么一丁点。想到这里,夏熙又摸了摸段君翔那头手感良好的板寸,“好了,我在这里没事,而且自有办法离开,你如今也看过我了,今晚就乖乖地回南江联邦州去,不要让我担心,嗯?”段君翔这会子却又不乖了,抿着唇半天都不回话,隔了片刻才在夏熙的催问下答:“我不走,要走和你一起走。”夏熙皱起眉想要开口,却在时候听到了027的提醒:“宿主大人,那个守在门口的亲卫突然进来了!”毕竟是佐藤隆川一手培养出的亲卫,渡边大介大概已经发现到不对,眼里露出了警惕之色,并抬脚踏入洗手间的大门。段君翔也凭借敏锐的听力察觉到渡边大介的脚步声,下意识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夏熙按了按段君翔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果断地趁着渡边大介还没踏近之前开门走了出去。渡边大介在看到夏熙后,立即将警惕改换成了恭顺,低下头有些犹豫地解释道:“熙少,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讲话……”“是吗?”夏熙一脸平静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并示意渡边大介去给他拿擦手的纸巾,“我怎么没听到?”渡边大介忙放下顾虑,取来一次性消毒纸递到夏熙跟前。夏熙和渡边大介返回包间的时候,佐藤隆川和冯铭那边还在聊着天,表面上依旧热络,但其实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夏熙重新出现,佐藤隆川潜意识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可夏熙没有看佐藤隆川,而是坐下来对冯铭露出了一个浅笑。因为距离不远的缘故,冯铭能清楚地看到他唇角勾起的漂亮弧度和睫毛投下的优美投影。如果安格斯在场,一定会想起刘启行曾经跟他说过的那句重要警言:千万不要对夏熙的笑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如果觉得他对你笑是出于喜欢你,那只是你的错觉。但不了解夏熙的人很难不产生错觉,因为他的笑容太过迷人,冯铭甚至没听清楚夏熙所说的内容就开始点头,仿佛什么都能答应下来。所幸夏熙只是邀冯铭和丁遂下回再在一起打桥牌而已,大概是棋逢对手的滋味太好,性格内向的丁遂一改不说话的常态,非常难得地主动开口:“就明天晚上吧,可以吗?”可佐藤隆川最近两天晚上都有事,不能亲自陪夏熙出来。而他如今是片刻都不想放夏熙离开,甚至夸张到哪怕夏熙一分钟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都会觉得不安心,所以直接替夏熙拒绝道:“明晚不行。”佐藤隆川的占有欲实在太过明显,冯铭于暗中神色复杂地看了夏熙一眼。——夏熙远比他想象中更有魅力,佐藤隆川也远比他想象中更在乎夏熙,他有些后悔答应蒋战威的条件了。蒋战威所承诺的兵力也许的确足以帮兴东联邦州应付长虹帝国的战火,却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佐藤隆川的怒火,因为在某些方面,佐藤隆川和福山会是比军队更可怕的存在。冯铭低下头思量起来,夏熙也低下了头,似乎因为佐藤隆川的那句不行而不太高兴,连微微轻颤的长睫毛都在透着失落。他有心显露风情的时候,仿佛能集世界上所有光华于一身;失落的时候,则会让人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送给他,让他重展笑颜;高傲起来,又冷淡得像高山上难以触及的冰花,就连佐藤隆川在他的面前似乎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小角色如今在争当男主角,要逼着自己演绎比蒋战威更威武更大气的正宫形象,沉默片刻后补了句,“等大后天再说吧,”大后天是周日,“周日应该有时间。”佐藤隆川说话的同时看着夏熙,却见夏熙依旧低着头,并没有露出任何开心的意思,回去的路上也没说什么话。管家让人煮了宵夜和医生嘱咐说让夏熙每日都喝的养胃汤,夏熙甚至没像以前那样闹小性子,不声不响就把汤喝完了。夏熙不乖的时候佐藤隆川会觉得头疼,安顺的时候又会觉得心疼。佐藤隆川想要哄着他说点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在吃完饭拉住他的手,说要和他一起散散步消消食。夏熙显然不愿意动弹,佐藤隆川干脆长臂一伸,把人给抱了起来,“我抱着宝宝出去好不好?”“不要抱,”夏熙立即开口拒绝,但他又不想自己走,便说:“要背着。”于是佐藤隆川从抱改成背,稳稳地把夏熙载到背上,然后背着他在后院漫无目的地绕圈。高大宽阔的后背看起来竟和蒋战威非常相像,充满了安全感。夜已经深了,但月色很美,花香伴着夜风吹在人身上,会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穿过花圃的时候,夏熙问了句:“你累不累?”“不累,”佐藤隆川摇摇头,“这算什么,你太瘦了,要更胖些才好。”夏熙沉默了一会儿,却问:“我现在不好看吗?”“好看啊,”佐藤隆川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嫌弃我,”夏熙答:“你嫌我太瘦了。”“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佐藤隆川疼爱他还来不及,甚至觉得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喜欢,“我只是担心我没把你照顾好。”对佐藤隆川来说,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照顾人却很难,尤其当面对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因为太在乎了,就会不自觉地产生各种担心,怕自己照顾不好他,怕他哪里不舒服不开心,怕让他受到委屈。佐藤隆川把夏熙放到庭院里的木凳上,转头静静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摇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继而轻声道:“……算了。你说吧,是想出门玩桥牌还是想见夏琛,只要不偷偷离开,什么都可以。”虽然不知佐藤隆川松口的原因,但是见他松口了,夏熙也不推诿,立即说:“你说周日有时间,那我周日要去玩桥牌。你还答应过我下周能见我哥哥,我想下周一就去看他。”佐藤隆川只犹豫片刻便答应了,“……好。”夏熙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真的?”“嗯,”佐藤隆川再次叹了口气,“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对你好了。”他觉得自己似乎一天比一天更爱夏熙,而他越是爱他,就越见不得他难受和失落,“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6点,总忠犬值为56。”佐藤隆川说完又握住了夏熙的手,紧到似乎要把他的手捏碎,“宝宝,你乖乖的,好不好?”夏熙点头的样子看上去就特别乖,让人很容易被他迷惑。爱上一个人本来就很容易被对方迷惑,佐藤隆川此刻就被深深迷惑着。感觉他的手温有点冰,便扯开大衣,将他整个人都拉进自己怀里,“是不是有点冷了?”“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2点,总忠犬值为58。”夏熙安顺地靠着佐藤隆川,“不冷。”佐藤隆川觉得他依偎在怀里的姿势像只懒洋洋的小猫,在他额上亲了几下,“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就这样抱着回去好不好,这样抱暖和,这个点也没有佣人会看到,嗯?”夏熙依旧很安顺,“好。”佐藤隆川轻轻巧巧地将夏熙抱起来,低头看着怀里乖乖的宝贝,忍不住勾起唇角,边走边道:“这样像不像大猫叼着小猫回窝?”夏熙伸手搂住佐藤隆川的脖子,抬起脑袋凑近佐藤隆川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小的叫了一声:“喵。”声音又轻又软,佐藤隆川顿时被弄得全身一颤,险些没抱稳。耳朵痒,心也痒,下意识环紧了手下的腰,恨不得把人勒入自己的骨血。夏熙这两天都乖得像猫,周日的牌局也没有逗留多久,只打了三轮就回去了。而佐藤隆川大概是觉得带的亲卫够多够可靠,会所的安防够好,夏熙也够乖,所以中途出去了两次,一次是听手下报告事情,另一次是接电话,没有像上次那样全程都看着夏熙。待佐藤隆川接完电话回去,刚才那轮牌已经打完了,佐藤隆川竟远远看到冯铭站到了夏熙跟前,并且和夏熙贴得非常近。随即便带着火气大步迈上前,走近后才发现冯铭只是在弯着腰帮夏熙切食物,他所看到的‘贴近’只是角度带来的错觉。服务生送了不少食物上来,有鹅肝和鱼排,还有水果和布丁,夏熙天生就是被人服侍的命,态度自然的任由冯铭主动过来给他把鱼排和水果通通切好成块,只在切完后道了声谢。而佐藤隆川也没觉得堂堂一个‘少帅’跑过来给夏熙切东西有什么不妥,——在他心里一向认为他的宝贝就合该被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做。夏熙继而用叉子叉起切好的鱼排,动作非常好看,一举一动都可以当作用餐礼仪的典范。他吃东西的时候,可以像小孩般懒散随便,也可以端出极优雅的姿态,看上去还一点不像是在端着,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矜贵。把鱼排放进嘴里,夏熙才转头朝佐藤隆川看去,仿佛刚刚才知道佐藤隆川进来了一样,然后一边望着佐藤隆川一边将食物慢慢咀嚼着咽进肚,期间还用舌尖舔了舔红润的唇瓣,对佐藤隆川道:“有点饿了,但这里的东西不太好吃,我们回家吃饭吧。”其实若佐藤隆川稍微用点心,能发现出很多不对,或者他已经发现了不对,却还想给自己和夏熙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放任自己被夏熙口中的家字和红艳的舌尖所失神,只管点头,“好。”今晚的月色很好,周一晚上的月色也是一样。月色似乎每天都没有什么不同,真正不同的是人心。终于到了要见夏琛的时候,夏熙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起了汹涌的波涛。而佐藤隆川虽然已将夏琛所在的地点安排得非常缜密,却依旧谨慎地选择在人流量少且方便攻击和隐蔽的晚上出行,甚至蒙上了夏熙的眼,直至车子抵达目的地才亲手把眼罩取下来。夏熙对此并没有表露异议,情绪也依旧保持着平稳,却在看到夏琛后那一瞬破开裂缝,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几乎裂成碎片。他之前会自欺欺人地想着夏琛起码还活着,总有恢复的那天,所以能勉强压住铺天盖地的担心,此刻真正看到对方,才知道对方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夏琛整个人消瘦得厉害,英俊的脸都快脱了形,紧紧闭着眼,连胸口的起伏都几不可见,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夏熙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眉眼,手却颤抖的不能自持,连身形都有些不稳。佐藤隆川看在眼里,试图扶住他,却因他转头望过来的生冷的目光而顿在原地,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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