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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1)

夏熙的力道对蒋战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让蒋战威担心夏熙会不会打疼了他自己,下意识躲了一下。其实无论什么时候,蒋战威都不会做真正让夏熙受伤的事,哪怕在眼下理智全无的情况中,还是会本能地想着不伤到对方。夏熙却借此机会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企图奔离蒋战威的身边。这绝对是让蒋战威无法容忍的,立即伸手要把人给抓回来。却不料激怒之下用力过猛,让夏熙后仰着撞到了墙上。准确的说是撞到了墙上的壁柜,侧脑狠狠砸到壁柜的尖角,大概是因为磕到了血管,竟哗的一下就涌出血来。明明是温热的血,却仿佛一盆兜头浇下的彻骨生凉的雪水,把蒋战威脑子里所有的激怒和疯狂都浇熄了,正常的理智随之一点点回归。理智完整回拢的这一瞬,他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直到夏熙的身体软软往下滑,才惊慌失措的冲上去把人抱住,颤声唤:“……夏熙,夏熙?”夏熙倒是没感觉到疼,只是头晕的厉害。蒋战威心里却被铺天盖地的慌乱淹没,抖着手试图去查看他脑侧的伤口,嗓音哑的厉害:“你、你觉得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只有夏熙知道其实这不能全怪蒋战威,还要怪地面有水而导致他脚下打滑没有站稳。可他完全不接受蒋战威的触碰,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边将他死命往外推一边虚弱的道:“……你别碰我,离我远点!”——因为黑化值只差2个点就能完成任务了喂!蒋战威在猝不及防下被推得晃了晃,却依旧没有放开夏熙,只管颤声继续道: “是我错了,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沙哑的嗓音里还带着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与此同时,系统提示响起:“叮——,目标a蒋战威的黑化值减28点,总黑化值为0。”转眼竟是一个点也没有了,夏熙不由愣了愣,顿时觉得胸闷不已。不过他胸闷的原因并不全出于不虞,而是他昨晚本就没睡,今日发生的事又太多,早已疲累到了极限。加上重伤初愈和过敏带来的难受,胸闷的症状竟越来越厉害,甚至有点喘不过气。蒋战威见他都开始张着嘴呼吸了,本就惶急的心一下沉到了底。恍然中又想起夏熙之前中枪的时候,那种恐惧的滋味再度浸透每寸血液,恐惧到无法抑制,恐惧到想懦弱乞求。也终于意识到他不管何时何地面对夏熙,都是个输字。因为他爱他。所以他难受,他就会心疼;他受伤,他就会害怕。所以再愤怒再失控也只能朝自己发泄,不能动他一根指头,否则痛苦的人还是自己。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却每每总要后悔时才明白。夏熙最终在过度的疲累下闭上了眼,陷入沉沉的睡眠。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长时间,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甚至梦到了自己曾经历过的快穿世界。是古色古香的王府,斜阳透过雕花窗洒满了屋,他突然置身于屋内的案桌前,然后看到了案桌对面一脸惊喜和不可置信的宫沂南。不知过了多久,夏熙才终于从冗长的梦中醒来。睁开眼,发现外面竟仍是黑夜,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蒋战威的声音第一时间传入耳中,带着微微的惊喜和浓浓的心疼:“你醒了,头疼的厉不厉害?”夏熙随即感觉有温热的大掌覆上额头,似乎在测他有没有发热。夏熙没有躲,只眨了眨眼,然后小声问了句:“怎么不开灯?现在是几点?”蒋战威不由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望着夏熙的眼睛,甚至下意识用那只刚测完温的手在夏熙眼前挥了挥。紧接着,粗粝修长的手指却僵在了半空,凉意也跟着直窜而上,一寸寸冻住了他的血管。——因为他惊骇的发现对方的眼睛竟没有焦距,也没有一丝神采。那对瞳孔依旧漆黑漂亮,杏仁般的弧线和微挑的眼尾也依旧美到让人动心,却失去了该有的灵性,只有一片空洞和茫然。蒋战威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呼吸这么的困难,——单单只是凝视那双眼,就生出无法对视的无力和抑制不住的抖颤。不过夏熙已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因为系统在他问话刚落的时候就发出了提示:“叮——,随机任务‘黑化什么的最有爱了’失败,任务惩罚开始。”第17章 沦落夏熙心里却对系统的手段产生了忌惮和好奇,因为他的眼睛明明不痛不痒也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触目所及的却只有漆黑,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忍不住坐起身,试探性的伸出手向前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被子上加盖的轻薄又柔软的羊绒毯,还摸到了熟悉的床沿,感觉自己应该还在自己的卧室里。他尚且记得这条羊绒毯的颜色是纯白的,便不死心的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去看,可惜视线依旧漆黑一片,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望着夏熙茫然睁大的眼睛,蒋战威已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死死握着拳,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得以强迫自己用还算镇定的语气开口答道:“小熙,现在快到早晨七点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你、”他像是承受着什么难以忍耐的剧痛般顿了顿,“你先别动,再躺一会,我去叫医生来。”一旦双眼失明,其它的感官就会莫名敏锐起来。夏熙觉得自己的听力似乎就隐隐上了一个台阶,不仅能清晰听到蒋战威急急出门的脚步声,能听到窗外传来的各种鸟叫,还能听到隔壁有人起身的细微响动。正是从昏迷中苏醒的段君翔。蒋战威今夜只顾着陪守夏熙,又怕夏熙当真跟他翻脸而不能要段君翔的命,便不闻不问的任由他在那儿躺了一夜。段君翔的步伐自然和普通人不同,向来如动物般快且无声,于是夏熙在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情况下唤了句:“……君翔?”其实段君翔已经站到了夏熙跟前,沉默的盯着夏熙,继而一点点皱起了浓眉。他不明白那双看向他的漂亮眼眸为什么没有了。段君翔甚至再度腾升起暴躁的情绪,他还想让对方像昨日一样,用那双漂亮的眼眸看他,并冲他露出让他舒服的笑,可是此刻,那双眼眸完全变了,映不出任何东西更映不出他的身影。——是因为那个从窗外爬进来的男人,还是因为他没有做他喜欢的事,比如控制住自己杀人的本能、老老实实的听话?这大概是段君翔头回像正常人类那样产生了思考和疑问。而夏熙能感知到段君翔大概就站在右前方的位置,唯恐这头不通世事的兽类弄出什么乱子,不由又唤了一声,甚至掀了被子下床寻人。随即便光着脚踏上地面,摸索着向右边走。可他没了视觉,看不到周围的障碍物,也看不见挡在他前方的真皮靠椅,抬起的脚很快被椅子腿绊住,身体不受控的狠狠向前摔去。冷眼旁观的段君翔终于动了。身体不经大脑指挥便如兽类般飞身而上,稳稳地把夏熙整个人都接入怀里。却在接入后莫名僵住了手脚,半响都没有动弹。……因为好软。段君翔虽然昨日被夏熙安抚性的拍了几下后背,却没有和他相拥过,更何况是像此刻这样毫无间隙的抱个满怀。而这大概是段君翔长那么大以来头回感受到这样奇特的触感,觉得怀中的身体纤细到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更温软到让他与之碰的每一根寒毛都竖立起来。夏熙没察觉到段君翔的僵硬,只惦记着他被子弹划出的擦伤,关心的问:“你的伤怎么样?已经止血了吗?”“叮——,目标d段君翔的好感度增加5点,现在好感度为43。”夏熙一边问,一边伸手摸索对方的肩,可因为失明的缘故,竟一时找不肩膀的位置在哪里,只摸到了他的颈窝和胸口。段君翔被摸的更加僵硬,只觉得被那只白皙温软的手轻轻拂过的地方均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战栗,甚至有股燥热从身体深处涌上来,全身的温度都像发烧般升高了,可他却一动不敢动,也不敢阻止对方。太、太软了,弄、弄坏了怎么办……所幸夏熙有些郁闷的主动放弃了摸索,段君翔慢慢缓过神来,下意识要把人抱回床上去。夏熙却扶着他的手站起身道:“我自己走。”但失明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严重的,夏熙以前从来不曾想过走路也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此刻却实打实的体会到了,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便要费时很久,每一步都充满着不确定感。闻讯而跟着医生一起赶来的简白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夏熙迈向床边的侧影,依旧脊背挺直,不折不弯,只是动作明显有些迟缓。随即便匆匆跑上前去扶他,却在走近的时候心里一惊,双腿顿在那里,再也迈不出去。对方的双眼竟是全无神采,他已走到了他跟前,他却恍若未见一般。近在咫尺的大床同样恍若未见,明明已经走到了床前,却伸出手摸索了一番之后才慢慢扶着床沿坐下来。同样看着这一幕的蒋战威将紧攥的手心都掐出了血,然而手上的痛感还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大步迈到夏熙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道:“小熙,医生来了,让他帮你看看……”可医生看的结果并不理想。不管是夏家的刘医生还是蒋战威找来的医生,全都一脸难色,只能判断失明的原因是头部外伤导致视觉神经被淤血压迫或受损,却不能给出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案。外伤性失明其实和先天性失明一样棘手,因为脑部对人来说非常重要,而且构造十分精密,不能贸然进行手术。几个医生讨论了一下,为首的那个犹豫着道:“只能尝试着先以服药和针灸手段为主,而且暂时无法判定究竟何时才能恢复……”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因医生们的话而停滞住,每个人的脸色都染上沉重,蒋战威更是全身都如凝结的寒冰,心疼懊悔和痛苦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脸上,甚至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反倒是夏熙主动打破了停滞和沉默,并客气有礼的跟医生们道了声谢。失明有多恐怖可想而知,那是一个被世界抛弃了的完全黑暗的存在,若普通人遭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恐怕要歇斯底里甚至一蹶不振很久,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难免伤心难过郁郁寡欢。可夏熙依旧安之若素,仿佛失明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脸上的平静全然不似作伪,单这份境界和气度,就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由衷敬佩。也让简白忍不住再一次重新正视一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将近一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在没见过夏熙前就曾对他抱有浓浓的嫉恨,恨上帝不公,为什么夏熙天生就是受尽宠爱的嫡子,而他却过了那么多苦日子才进入夏家的大门。也曾自命不凡,认为自己不管头脑还是心智都比那些出身豪门的纨绔子弟强几万倍,只是时运不济。更曾在见到夏熙之后满腹算计和虚情假意,想要骗得他的真心再将他利用的彻彻底底。可如今,一点点沦落真心的竟反倒是自己。夏熙虽然高傲,但他高傲的大气;虽然脾气坏,但很多时候都是嘴毒心软;虽然目中无人,但他的确有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资本和能力;虽然他对他的态度总是漫不经心,却把他一句简单的话都默默记在心里。就在医生们退下去的同时,拾玉带着仆人端了早餐来,已经喂饭喂出心得的简白随即伸手接过筷子勺子,然后放柔了声音问:“小熙,有中式的小米粥和鸡蛋卷,也有西式的培根和三明治,你想吃什么?我来喂你。”失明了的夏三公子依旧气场强大,毒舌不改,开口就对简白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喂?你是觉得我看不见了,就变成不能自己吃饭的残废了吗?”简白一时无语:“……”鉴于生病的人本就敏感,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夏熙,简白立马想解释说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想说就算夏熙以前眼睛没事的时候他也喂过好几次,却又怕言语不当越说越错,竟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暗自紧张了许久又想了许久才终于想好措辞:“小熙,我……”“我要粥。”“……啊?”简白还没反应过来。夏熙却顿时露出了面对弱智的表情:“不是你问我要吃什么的吗?”又挑了挑眉,“——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喂?”简白再次无语:“……”于是他就这样莫名戴着一顶‘不想喂’的大帽子任劳任怨的给难伺候的夏少爷喂饭。所幸大少爷吃饭的模样还算乖,喂一口就吃一口,黑亮的双眸则因不能视物而没了平日的犀利气场,只剩下让人疼惜的茫然和小动物般的湿润,连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都有说不出的乖巧可爱,头上裹的白色纱布更显得整个人纤弱无比。最后还用轻软的语气跟简白道了句:“你也一起吃。”“叮——,目标b简白的好感度增加5点,总好感度为75。”冷傲之人的温情就和花心之人的专一或粗心之人的细腻一样让人无法抗拒,因为难得一见,所以令人格外心动。夏熙将一左一右的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段君翔和蒋战威也唤了过来,然后四人共坐一桌吃了顿平和又诡异的饭。但段君翔依旧不会好好坐着吃,而是蹲在夏熙的脚边,夏熙也知道此事要循序渐进,便先教他用筷子。一路围观的027忍不住表达了惊奇:“人家说脚踏两只船已经很难,宿主大人你竟然在脚踏好几只船的情况下,还能让这几只船风平浪静的待在一起吃饭!”可风平浪静只是表面,夏熙那边才刚刚进了卫生间,几条船之间的敌意便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而卫生间的门的隔音效果虽然不错,若静心去听,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蒋战威便凭借良好的听力清楚的听到了夏熙不小心碰到墙的声音,失手打翻塑料盒子的声音。下意识就要抬脚往里冲,却又死死咬着牙顿住了步子。因为他知道对方有多骄傲和要强,既然他方才坚持要独自进去、既然他没有开口叫人相助,就不会想要任何人闯入帮忙。可心疼的感觉愈发剧烈的翻搅着蒋战威的心脏,就像被无数钢针插着一样,甚至让他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第18章 原谅我夏熙则抬手按住了自己撞疼的膝盖,然后蹲下身一点点在地上摸索着,把被碰掉的塑料盒子捡起来。他自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对等在外面想进又不敢进的人来说,每分每秒都因担忧而度日如年。洗手的时候,夏熙还顺便就着水龙头洗了个脸,所以待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鬓发沾湿了大半,纤长的睫毛也湿成一簇一簇的,显得浓密又乌黑,挂着水珠的肌肤则异常的润泽莹透,肤色也被衬得更白。让人恨不得能化身成那枚挂在他肌肤上的水珠,亦或将那枚碍眼的水珠吮掉,把他脸颊每一处都舔吻个遍。当然,这些只是想想而已。如今的夏熙对蒋战威来说就像脆弱又宝贝的瓷器,只敢放在心尖子上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舍得妄动半分。而熟能生巧这个词果然是有道理的,夏熙这次走回床边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虽然落在别人眼里依旧觉得提心吊胆。随即以累了为由给众人下逐客令:“我想休息了,你们都回去吧。”话都说的那么直白了,自然不好再赖着。于是简白顺从的应了,蒋战威也只能跟着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临出门前,蒋战威却又隐含期盼的说:“小熙,我今天要先去督军府,中午再去一趟交通委,——等忙完了就来看你好不好?”这俨然是在交待行踪,但夏熙没有正面回答,只听起来语带关切实则客气疏离的道:“元帅日理万机,还是以公事为重,好好保重身体。”蒋战威身为联邦州元帅,行踪原本属于机密,也无需向任何人交代,可他在夏熙面前从来都没有披过什么元帅的外衣或架子,他面对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与之平等的爱人。甚至谈不上平等,反而低到了尘埃里。出了夏公馆,蒋战威没有第一时间赶去督军府,而是在车边抽了根烟。他并不常抽烟,也没有什么烟瘾,却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连抽了两根。直到最后,沉默地望着手上最后一截烟尾一寸寸燃尽,在指间灼烧出明显的痛感,也没有缓解从身体深处不断涌上来的窒痛。心心念念的爱人受了伤或者出了事,其实并不是最让人痛的,最痛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因为如果是别人的错,你还可以找别人去迁怒和怪罪,找别的事去发泄和挽回。可错的是你自己,你怪不到任何人或事情头上,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推诿,甚至没法自欺欺人的寻求任何心理安慰,只会被无法熄灭的愧疚折磨得面目全非。夏熙是真的有点累了,却并没有在蒋战威和简白走后休息,而是一一吩咐起拾玉和敛秋,让她们先把隔壁一直空着的卧房收拾干净,再找个教幼儿写字的先生、知根知底且亲和力强的心理医师、以及懂得调养身体和处理外伤的大夫过来。这些当然都是给段君翔准备的。夏熙对段君翔的确耐心细致到有些反常,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有同情,有对待未成年人的宽善,有做任务的需要,还有利益上的考量。因为段君翔既然是段瑞德的独子,迟早会被找回去认祖归宗,而段瑞德在南江联邦州做了那么多年州长,势力和蒋战威的不相上下,甚至略高一筹。辰光帝国如今虽分裂出了很多独立政权,但只有四家势力最突出,最强的是安平联邦州州长刘棋,然后便是和洛北联邦州不相上下的南江联邦州州长段瑞德。整个银河系中除了辰光帝国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其他帝国,均对落后腐败的辰光帝国虎视眈眈,其中长虹帝国尤甚。而安平联邦州州长刘棋的野心很大,早就和长虹帝国暗通款曲,更是当年害得蒋战威父亲身死的罪魁祸首。杀父之仇横在那里,就算蒋战威和生父并无感情,与刘棋之间也迟早会有一战。段瑞德所在的南江州正好和刘棋及蒋战威的地盘呈三角状,一旦刘棋和蒋战威开战,他的态度就变得至关紧要。夏熙相信自己曾帮过段君翔的这个人情,就算不能让段瑞德协助蒋战威的出战,起码也能让他保持中立,不和刘棋一起联手对蒋战威进行突袭或夹击。毕竟头上受了伤,将段君翔的事安排完后,夏熙便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忍不住闭上眼睛倚在床头眯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被隔壁传来的响动而惊醒,紧接着见敛秋有些慌张地赶来报告:“主子,那、那个少年实在太恐怖了,不仅不配合大夫包扎,还险些把大夫给打伤了,三个仆从都没能制住他……”于是夏熙起了身,跟着敛秋去了隔壁房间。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段君翔究竟将屋内弄的有多狼藉,药水打翻了一地,药罐也碎成了渣。段君翔一边在喉间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一边带着杀气与对面三个身强力壮的仆人对峙,不愿意让任何人接近。直到夏熙进来,段君翔才略略卸下防备,抬脚向夏熙走去。夏熙伸出的手正好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淡淡‘环顾’一周:“究竟怎么回事?”他明明不能视物,众人却仿佛被他摄人的目光扫到一般,加上不怒自威的声音,立即让医生认认真真答道:“检查发现这位先生身上有好几处新伤和旧伤都需要包扎处理,可他刚开始检查时还好,后来就突然暴躁起来,不仅打碎了药品,还把我也打翻在地……”周围的仆从们也纷纷应和了这话,可见所言不虚。夏熙微皱起眉,随即松开了抓着段君翔腕部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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