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摘星>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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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1)

她没有把握,她不知道裴霁会不会迁怒她,也不知道两个月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会不会一下子都坍塌了,甚至变得更糟。裴霁,你别不信我。宋迩低低地说,却始终不敢朝她靠近。裴霁转了下头,望着她,她的眼底是死寂的一片,在看到宋迩时,出现了一点亮光,仿佛看到了黑夜唯一的星。但她没有说很多,她只是叫了声:小猫。宋迩还想说什么,裴霁伸关了睡眠灯,房间里彻底进入了黑暗。第57章裴霁睡得不好,一整晚都没有过完全的睡眠,脑海有一根弦绷着,让她始终都留有一丝清醒。她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在很阴晦的背景,她不在其,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好几次醒过来,再睡着时,又会接着梦,于是她干脆也就不挣扎了。她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她睁开了眼睛,梦断了,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卧室,还有宋迩。你发烧了。宋迩担忧地说,她用心贴了贴她的额头,烫得厉害,我去给你倒水。裴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卧室里的灯光让她有种梦境与现实撕裂的感觉。宋迩很快回来了,她带了杯水,还有体温计。先喝一点。她把水杯送到裴霁边。温的。裴霁械地喝了一口,才发现喉咙很烫,呼吸也是灼热的。她吞咽了两口,觉得舌头发苦。宋迩把体温计有酒精消毒了,温声对裴霁说:教授,张口。裴霁听话地张口,把舌头翘起来,容纳下体温计。按了里的计时器,宋迩说:你的额头很烫,如果温度高,我们让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好吗?裴霁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抬眼望了窗外,还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大概还不到凌晨五点的样子。宋迩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眼满是担忧。她在床边坐下来,但没有挨着裴霁,而是留出了一点距离。到了时间,她说:可以了。裴霁拿出了体温计,就着灯光,自己看了眼,十九度。等她看完,宋迩才接过来看。看了一眼,她立刻拿起:我叫医生来。不。裴霁不愿意。宋迩不得不安抚她:体温太高了,生病要看医生,你应该最懂这个了啊。裴霁依然说:不。她望着宋迩,眼神固执。宋迩没办法,只好说:那我们吃点退烧药?在裴霁拒绝前,她先说,药片不苦的,吞一下很快。裴霁看着她眼逐渐浮现的哀求,垂下了眼眸,点头。宋迩生怕她反悔,忙说:我去拿药。家里有药箱,药箱里备了常用药。宋迩仔细看了说明书和服用剂量,取了药片,让裴霁吞服。裴霁吞了药,重新躺下了。宋迩给她盖好被子,想到物理降温的办法。裴霁睁开了眼,说:你也睡。她这个样子,宋迩哪里睡得着。教授先睡,我去拿毛巾给你湿敷一下。宋迩温声哄她,给你擦擦,会舒服些,很快的,一下就好了。裴霁却坚持:你也睡。她的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因为发烧干得起皮,眼睛里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关心。她记得宋迩刚出院,也需要休息。宋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她能代替教授生病,就好了。她顺从地躺下来,说:好,那教授也要好好睡觉。裴霁闭上了眼睛。但她却睡不着了。身体很烫,呼出来的气息也是烫的,喉咙干涩,头晕,太阳穴的位置像有个打桩突突地震动。裴霁很难受。宋迩睡在距离她一个身位外的地方,裴霁知道,是因为她的抵触,宋迩不敢和她太近,怕让她生气。可她很想她能到她边上来,让她不至于身周空荡荡。像是她始终一个人。但宋迩总是很由着她,也惯着她,她不高兴,她就远远地躲开,等她愿意和她说话了,再靠近,像小猫一样,把爪子搭在她的上,向她软软地撒娇。可裴霁反悔了,她不想宋迩离得这么远,她想宋迩能靠近些,像她承诺的,她是她这边的。她反悔了,宋迩却总不来。她难受得翻了个身,身体烫得像在火炉里烧。很不舒服吗?叫医生好不好?宋迩在她身后说。裴霁背对着她,拧紧了眉,没有出声。床那边传来轻微的动静,宋迩靠近了些,她用心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很快就退开了,她有些着急:没有降温,好像更烫了,不能不看医生了。她终于强势起来,像是担心裴霁反对,没给她开口的会,一边说一边就拿起了,拨了个电话。裴霁听着她跟电话那端说她的症状,报上家里的地址,她侧了下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宋迩说完了,她把放下,告诉裴霁:医生很快就来了。她说完想到刚才教授是拒绝看医生的,她叫了医生来,又违背了她的意思,她大概更觉得她不是她这边的了。宋迩看着裴霁拒绝交流的背影,有种深切的无力感。医生住得不远,来得很快。宋迩给裴霁盖好了被子,才去开了门。医生进来后,动作很轻,先测了体温,然后问了裴霁几个问题,裴霁答了,医生有了数,给她开了药,又说,这么高的体温,得挂盐水。他带的东西很全,很快就配好了药,来给裴霁打针。针扎进她的背,裴霁没觉得怎么样,边上看的宋迩却拧紧了眉,安慰裴霁说:一下就好了一下就好了。仿佛比她自己在医院里扎针时还疼。医生打完了针,说了他明天上午再来,就离开了。窗外蒙蒙亮了,已经快要黎明。宋迩几乎一晚上没睡,她站在床边摸了摸裴霁的脸,还是烫,还有些汗意。她记得发烧后能出汗,就可以把体内的热意散出来,就能退烧了。宋迩安心了些,用湿毛巾,给裴霁擦了脸和,然后找了块方巾浸湿了拧干,贴在她的额头上,这样既可以降温,又能让她舒服一些。裴霁睁开了眼睛,她越来越昏沉,却始终睡不着,她看着宋迩,还是没有开口,但看着宋迩的眼神分明脆弱而委屈,分明想要宋迩能抱她一下,能和她靠得近些。她太不善于讨好,撒娇,以至于怎么都说不出她的想法。她好像是森林里一棵最孤独的树,哪怕周围有很多的树很多的同类,她都是被孤立出来的一棵,她孤独了太久,也没有依靠过别人,当喜欢的人就在她身边,她想要她能抱着她疼疼她时,却难以表达。但宋迩明白了,她躺到了裴霁的身边,小心地不去碰输液管,试探着去抱她。裴霁没有拒绝,宋迩就安心地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睡会儿吧。宋迩在她耳边柔声说,我会一直在的,像你在医院里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等你睡醒,我还在这里。这种生病时,有人关心,有拥抱,有人安慰的感觉太过陌生,裴霁起先不习惯,但慢慢地她就好喜欢这样被容纳,被在乎的感觉。她动了一下,闭着眼睛,想睡,又睡不着。她睁开眼,发现宋迩凝视着她,她那双好看的眼眸满满的都是裴霁。裴霁想,如果宋迩满眼都是她的话,那她一定很在意她,也许会满足她的要求。我想听睡前故事。裴霁说。宋迩笑了一下,没有任何迟疑地说:好啊,我想想,哄宝宝睡觉故事榜第一名是哪个故事。裴霁有些不自在,但她没有反驳,只是闭起眼睛等着。宋迩想了会儿,现场编了个裴霁最喜欢的细胞历险记,缓缓地轻柔地讲,像是真的在哄孩子睡觉一样,又像是在弥补裴霁幼年时从没听过的那个睡前故事。这个故事,在裴霁听来,既不符合常理,又过于理想浪漫了,可她却意外地很喜欢。她在宋迩柔和的声线里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然后,在这个既不合理又不现实的故事渐渐地睡着。最后,小细胞就打败了邪恶的病毒,救下了她心爱的好朋友。宋迩说了最后一句,发现她怀里的小朋友睡着了。宋迩低头,亲吻了小朋友的额头,轻轻地说:晚安,我的宝贝。第58章哄睡了裴霁,宋迩没有睡,她先是联系了她家里的厨师,发烧的人一般都会很口干,吃不下什么东西,但又需要充分的营养。她把情况和厨师说了,请他准备适合病人的营养餐。然后她就等着裴霁输完液,替她拔了针,才抱着她,闭上了眼睛。等她醒来已经过了点,她睡了两个小时。宋迩看了眼,刚好厨师说送了早餐过来。她忙起床去开门取了食盒。她家厨师通过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早已把做病人餐的厨艺训练到了登峰造极,打开食盒,简单又可口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宋迩拿进房里,叫醒了裴霁。裴霁睁开眼睛,还有些留在睡梦的迷茫。你得服药,服药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伤胃。宋迩特意把句子说长,好给裴霁反应的时间。但裴霁反应迟缓,不知道是身体太不舒服,还是没有睡醒。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宋迩眨了下眼。宋迩克制住捏捏教授的脸的冲动,给她做了道选择题:在床上吃,还是到桌子那边去?这下,裴霁有反应了,她下意识地做了选择:桌子那边去。好,那你起来。宋迩把食盒拿到卧室的圆桌上。裴霁也下了床。宋迩转头看着她,见她走得还算稳,稍微放心了些。简单地洗漱过,裴霁彻底醒了,恢复了她平时的样子,不需要宋迩哄她,就主动地咽下了尽可能多的食物,吞了药,测了体温。体温没怎么降,还是很高。裴霁看看体温计,又仰头望着宋迩,烦恼地说:不退烧。不怎么生病的人,一病起来,总有些来势汹汹的架势。宋迩安慰她:药还没起效呢,过会儿就好了。你请个假,不要去上班了,这两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她这阵子请了很多假,大概是她有了自我意识后,工作学习最不积极的一段时间。可是生病了,没办法。裴霁电联了助,说明情况后,就坐着,发了几分钟呆。之前为了照顾宋迩,她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工作也耽搁了不少,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因为她自己的身体请假,她就有一种挥霍时间的愧疚感。吃过药,她也没有躺回去,为了稍微减轻一些愧疚感,她又想远程办公了,宋迩阻止了她,列出了条理由,让她好好休息。裴霁被说服,只是目光恋恋不舍地默默地黏连在她的记本电脑上,像是看什么得不到的心爱物品。宋迩觉得生病的教授特别呆萌,反应慢,又很柔软,让人很想上前去摸摸她。不工作,也不想睡觉,裴霁有些无所适从地闲了下来,她呆坐着,因为喉咙干疼,她只好多喝水,她又不喜欢水的味道,每一口都咽得很痛苦,但又不得不努力地多喝一点。真的像个宝宝,而且是很有主见的宝宝。宋迩坐在她边上,觉得教授特别可爱,她没忍住,悄悄地抓了裴霁的来玩,捏捏她的指,又捏捏她的心。裴霁看了她一眼,没有把抽回来,也没有表现出抵触。仿佛昨天最崩溃的那段时间过去了,她恢复了理智,也找回了这段时间学习到的一些情感,不再把宋迩隔绝在她的心防外。宋迩感到开心,就捏着裴霁的没放开。裴霁开始觉得有点难受,因为一只被抓住,没有了自由,但慢慢地就习惯了,忽视了那只捏来捏去作怪的。她目光停留在一个点,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静静地出神。直到好久后,宋迩问她:你在想什么?裴霁被打断了思绪,才回头对着宋迩,说:我觉得,我很不理智,思考问题也不成熟,这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子。她是在说她昨天,拿到那份基因鉴定,知道原来只有她被瞒着,就像是完全失控了,她的情绪不受她的意识控制。现在想起来,仿佛是一场梦。昨天是一场梦,过去二十五年,与亲情相关的那部分,也是一场梦。你只是迈不过这道坎。宋迩温和地说,你在意,所以控制不住理智。裴霁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失控,也不喜欢在意这些事的自己。裴霁眉眼低垂下来,她很轻地吁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很无力。有些东西,存在了就是存在了,在意也好,刻意地遗忘也罢,它总是在那里,变成一个心结,时不时地冒出来,像一根锥子,把心扎得鲜血淋漓。宋迩捏着她的,松开了些,但很快她又握紧了,笑着说:我们讲些开心的事啊。嗯她做出思考的表情,想了会儿,问,那你有没有遇到过对你很好的人?你记忆里第一个对你特别好的人,是谁?裴霁完全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李老师。李老师,不是孙培野老师吗?宋迩疑惑,但还是问:哪位李老师啊?我幼儿园的李老师。裴霁回答,说出一个名字,李恬恬老师。居然是幼儿园老师,那得是十几二十年前了。宋迩没想到是这么久远的事,却也很好奇,她伸摸摸裴霁的额头,还是好烫啊,就哄着她躺下:我好困,我没有睡好。裴霁立刻紧张地看着她,说:你快去睡。可是我不想一个人,我还想听你幼儿园的故事,你陪我好不好?裴霁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们回到床上,宋迩拿了毛巾给她擦擦,最后,用一条浸湿的方巾贴在她的额头上:这样会舒服一些,你昨晚被擦过以后,就睡得好了点。裴霁赞同她:水分蒸发带走热量,会舒服很多。宋迩看着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纵容和一种我的教授好可爱啊的自豪。她躺下了,拉住了裴霁的,示意她可以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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