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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几个侍卫壮着胆子伸手,一把按在凤无邪的胳膊肩膀上,本以为此人身带冰刃,碰了他非死即伤,谁知这看似谪仙一样的男子竟和普通人无异,只是衣着单薄体温略低,想到这薄衫之下的肌肤,那几个抓他的侍卫竟红了脸。凤无邪仍是不为所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却急了,跪下去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害的皇后动怒,一并将她们发落杖责。侍卫们轻松的将凤无邪提起来,不由分说就要往敬事房拉去,凤无邪重伤未愈无力挣扎,只回头看了一眼皇后什么也没说。他凤无邪天雷之劫都历了,怎会怕这些小伤小痛,只是他本上仙,被凡人加诸在身上的一切,都会由因果报应反作用在对方的身上,所谓种善因结善果,做恶事得业报,世人愚昧,所经劫难皆怪罪上天不公,殊不知却是报应不爽。凤无邪好似看到皇后将来的惨淡之状,竟还有几分同情。才刚走两步就碰到了风风火火的众人,为首之人明黄朝服还未换下,他身段修长大步行来,身边跟着的人几乎都一路小跑。“放手!”南宫轩怒喝一声飞快上前扶了凤无邪,浓眉含怒,不苟言笑的帝王俨然动怒。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惶恐跪下,南宫轩上上下下将凤无邪看了个遍,方松了口气:“可有伤到?!”“不曾。”不动声色的脱离男人的怀抱,凤无邪站远。南宫轩这才负手看着地上跪着的妃嫔:“若是无邪有了闪失,让你们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皇上!”皇后大惊,抬起脸来已是花容失色,他与南宫轩成婚多年虽无浓情蜜意之态,但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眼前之人纵是做了皇帝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这位皇后颜面尽失!“皇上!您,您为了一个男宠居然不顾多年夫妻情分!要置臣妾于死地吗!自古以来,色迷心窍如夏桀商纣!祸水倾城,家国覆灭!皇上难道要重蹈覆辙走万安帝的老路?纵是要臣妾一死,臣妾也要以死明鉴!”皇后说着已是声泪俱下,凝噎之态也感染了两位妃嫔哭啼不止。南宫轩负手呵斥道:“放肆!拿朕和那昏君相提并论!你们几个都该死!”“皇上饶命!”另外二人惊叫:“皇上饶命!皇上!看在臣妾伺候您一场的份上,皇上饶命啊!”瑞妃和丽妃见帝王真的动怒,忙不迭的又抱了他的腿磕头求饶。南宫轩极为不耐的将这二人踢开:“方才你们是要怎样置无邪于死地的!要不是朕得到禀报赶来,现在后果已不堪设想!要想活命也可以,除非他原谅你们!”“公子!公子饶命!方才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啊,公子饶命!”凤无邪蹙眉,看着自己洁净的衣袍下摆沾染着二人肮脏的尘泪,抬头看向皇后的时候,她虽然哭啼不止但仍难掩傲骨,背挺的笔直,跪在南宫轩脚下。只这一会的功夫,两人的处境就倒了过来,凤无邪突然觉得做皇帝真不错,翻手云,覆手雨。只是,他为何要原谅这几人,方才要打死他的时候,这二位可有求情,可有手软?“你们家务事,本君不便多言。”凤无邪拢了袖子,凤目轻抬,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南宫轩。那两位妃嫔哭的更加厉害,皇后终于维持不住,几乎瘫软在地。而那位一国之君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凤无邪一眼,见他也在看自己,终于开口道:“赐鸠酒!”凤无邪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还当真果断狠辣,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妾都可以痛下杀手,是做给他凤无邪看的,还是……春光明媚的后花园却风云变色,妃嫔哭喊的声音惊飞了林中的鸟雀。小太监们不敢耽误,飞快的端来了三杯鸩酒,叱咤后宫的三位女中英杰如此丧命还真是千古未闻,小太监忍不住抬眼去看凤无邪,只见他白衣胜雪,在阳光中让人不敢直视。三人都不肯喝酒,尤其是皇后,嘴中喊着要见父兄,要让父兄评理,否则死不瞑目。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都与前朝的臣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宫不稳则前朝混乱,想必皇后的母家亦是大壅举足轻重的家族,而她的父兄一定是朝中肱骨,南宫轩激怒的不仅仅是皇后的母家,更是整个大壅的根基。三只酒杯强硬的递到三人嘴边,他们挣扎的衣衫凌乱,钗环掉了一地显得有些滑稽。凤无邪扑哧一声轻笑:“饶了她们吧。”就好像看厌小丑的表演,他摇着头缓缓踱步离开,雪衣墨发,男子风华绝代艳压春华。三杯酒洒在了地上,三人衣衫凌乱惊魂未定哭啼不休。南宫轩轻声吩咐道:“送皇后回宫休息。”言罢看了一眼皇后,抬脚离开。他早就料到,凤无邪肯定不会要这三人性命,他本性良善,否则那日在山上也不会从山贼手中解救自己。这一出虽说是为了震慑皇后,更多则是为了讨凤无邪的欢心罢了,突然开始明白幽王烽火戏诸侯时是什么心情了。后宫闹剧草草收场,凤无邪的大名也闹的宫里宫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宫外更是传的神乎其神,都说皇上迷上了修仙之术,还找了一位精通法术的狐媚大仙,这位大仙长的三头六臂,宫中没有不怕他的,皇后以及众妃嫔毕竟是女流之辈,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皇上也被狐媚大仙迷的云山雾罩神魂颠倒,还给大仙修了一座金凤楼,人人皆知,凤是皇后的专属,这金凤楼里的狐媚大仙,地位不仅凌驾于皇后之上,连皇上都要畏惧三分,只要大仙开口,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都尽数运进了金凤楼。当然,凤无邪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他怎么会吃饱了撑的没事折腾凡人,有金凤楼不假,只是金凤楼徒有个华贵的名字,楼内却素淡的很。他惫懒,贪吃,喜欢享受,这是他在人间沾染到的诟病。只是今日他正想瘫软在贵妃榻上的时候,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缓缓渗透进来,不是妖气,却比妖气更加不舒服。☆、魔凤无邪睁开眸子,看到一身着湖蓝的长衫的男子定定站在他的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字:“滚!”那人周身陡然暴涨出一圈黑色的气息,出手飞快,在凤无邪话音刚落的时候,手指已经掐上了凤君白皙的脖颈。凤无邪抬手抓住这人手腕,看着他离自己五米开外却将胳膊伸的这么长,顿时了然。只是他灵力尚未恢复,还无法挣脱,而此人亦心狠手辣缓缓收紧了手指,清秀的面庞慢慢扭曲。“你是……你是……魔…………”他费力挤出几个字,本来碎玉一样的声音却变调扭曲,他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就在这时,那只手又迅速撤回,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胸腹之内。凤无邪激烈的咳了起来,从不知道要死不活的感觉这么难熬。来人看着自己的手不住哆嗦,不住后退,他不可置信的摇头,浑身上下抖如筛糠,最后噗通跌坐在地,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不,不,不,我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凤无邪咳的肺都快吐出来才恢复知觉,他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眸光如刃。“你是魔?魔尊被囚的时候,魔族不是被封在魔界了吗!”说完之后又隐隐觉得不对,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修仙宗门被灭一事便是魔族逃出魔界的征兆。魔乃人性之恶,千万年来不管是人鬼妖,飞升成仙的时候总会遗弃自己的‘恶’,这些不被认可的‘恶’经过千万年的累积成为魔,魔界亦是六界必不可少的部分,也成了其他五界迫切想要铲除的对象,因为不管是人鬼神妖,永远都不愿承认并认可自己的另外一部分乃罪大恶极。凤无邪觉得自己就算失忆了也不可能认错,眼前这位一定就是魔界之人。蓝衣男子略带不安的抬头看他:“对不住……”他身形单薄白净秀气,一脸惶恐。“魔族竟然连皇宫都敢闯,未免太不把人间帝王放在眼里。”蓝衣男子又是一怔,起身道:“下官柳青眠……前来拜见凤君上仙。”凤无邪挑眉:“拜见?就是置本君于死地?”柳青眠咬了唇欲言又止,最终又礼数周到的抱拳行礼道:“凤君误会了,我是朝廷命官,皇上召下官进宫议政,进宫之后方听说月姬娘娘即将分娩,皇上一直守在月姬身边,所以……下官冒昧,才来金凤楼一趟。”凤无邪心有余悸的抚着脖颈,刚被掐过的地方火辣辣的难受。他宁愿这个身子就此朽坏,直接打入蛋壳算了,省去许多麻烦。只道:“本君不接受你的拜见,滚。”柳青眠只知道天上的神仙高高在上,但却没料到如斯傲慢,思及自己身的身份又忍不住冷嘲:“凤君既然这样说了,在下亦无话可说,只是……凤君贵为上仙,还请给在下留条活路。”凤无邪挑眉:“是你不给本君留活路吧?”柳青眠眸光泛红,属于魔族的戾气将他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所掩盖:“在下在人间生活多年,若非情绪不能稳定,小小魔气还是可以控制的,只因看到凤君……”“你且说说,怎的看了本君就抱了必杀之心。”“实不相瞒……”柳青眠看着凤无邪的面庞有些着迷:“魔族天生善妒……凤君容颜绝世,在下一时妒火中烧才……”他语气诚恳,言罢又心有不甘的将头低下,长长叹了一口气。凤无邪却冷笑道:“魔之一族,天地当诛,你们拥有世上所有的污秽和不洁,善妒不假,但你们更善于演戏,你以为本君会相信你说的话?”柳青眠抬头,眸光更红,他嘴角带着淡薄的笑,几缕发丝垂荡在额前:“是,我们拥有世上所有的污秽和不洁,你们仙人腾云驾雾吞风饮露受万人朝拜,我们却只能躲避在最阴暗肮脏的角落见不得人,凤君身披万丈华光博皇上万千宠爱集一身,在下不仅卑微不堪还不知羞耻。”凤无邪有些不解,“既然你心知肚明,为何还不安分守己,居然逆天悖论进朝为官,此乃大罪,当受天雷之劫。”“粉身碎骨又怎么样!”柳青眠突然大声叫道:“纵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我,我也要留在他身边!”凤无邪一怔,陡然生疑,但他对别人的私事一直没什么兴趣:“你不要在本君面前喧哗。”“呵呵,呵呵。”柳青眠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但他仍无奈苦笑:“凤君好大的气派……只是,以色侍人只争朝夕,下官能给皇上的,你永远都给不了。”这话让凤无邪听了很不舒服,什么叫以色侍人?他凤无邪乃九天白凤,就是渊歧那样的神龙之君都没那个荣幸让凤无邪来侍奉,一个小小的人间帝王哪里来的自信。“如果你喜欢的人是南宫轩,大可以放一百个心,本君对此人无甚兴趣,你做你的官,爱你的人,本君……”他只是累了,暂时在这里休息休息,甚至还自欺欺人的以为就此和深海断了牵扯,却不想被这个‘魔’打破了宁静。魔……果然是冲着深海的刑天锁去的吗?柳青眠离开后后宫传来一个好消息,月姬娘娘生了个小皇子,皇上高兴,封月姬为贵妃,给了很多赏赐。一时间,月姬母子的殊荣冠压后宫,曾经在后宫掀起惊涛骇浪的狐媚大仙却就此沉寂的有些突然。只有凤无邪他自己知道,自己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宁静,还颇有些进退两难。金凤楼有一条秘密通道连接御书房,据这位人间帝王所说,为了不给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宁愿屈尊降贵从密道来金凤楼。凤无邪本来想提醒他,他不来这样自己的麻烦肯定更少,但一想到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说到底也只是客人,如此说法难免不中听,可他又不会说话,干脆什么都不说的好。所以大多数时间,南宫轩在案上批改奏折,凤无邪就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有回复的迹象,这起码可以说明他不用打回蛋壳重新修炼了。“月姬今日和朕说,希望朕考虑封小皇子为太子,朕只有这一个儿子,封太子也无可厚非。”南宫轩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看着奏折,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浓眉一紧,眉心显现出一个川字。凤无邪抬眼去看他,本来不想回答的,但又觉得把一位帝王晾在那有些尴尬,便轻轻答道:“哦。”南宫轩也抬头看他:“你可知月姬为何会这样要求?”虽然他是一只鸟,但好歹修炼了几千年,岁数在那儿,经验也在那儿,失忆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无非是母凭子贵。”南宫轩手拿奏折走到他的榻边,坐下去拥他在怀:“母凭子贵便可以得到朕更多的宠爱。”凤无邪不语,他有些不习惯南宫轩不自觉的亲密动作。“为何朕做任何事都不能激起你的一丝波澜?”他要有什么波澜,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还是一只鸟,有什么好搀和的?既然是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虽然南宫轩现在对他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凤无邪可没那样的心思。“皇上多心了。”他除了这样说也不知该怎么办。“朕想封你为妃,只要你愿意,做皇后也可以。”‘凤无邪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了,虽然他能从这位帝王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对自己有意思,别人也一直当他是男宠。但真有这么一天,自己要被这个帝王当女人一样收入帐下,他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此时此刻,他再也不能假装自己只是皇宫里的客人。他像是被吓到一样挣脱开这个怀抱,如果他化成凤凰,此时一定浑身毛发倒竖,带着警觉的戒备,随时准备战斗。南宫轩见他如此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一直以来的相处让他知道此人傲骨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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