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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傅清疏:“他是……”沈隽意伸出了他那只仍沾着血迹羊水的手出来,“你好,沈隽意,傅教授的学生。”莫久看着他这双色彩斑斓的手,有些直觉地排斥。他也做主刀医生,划肚子切内脏的事儿不少干,但他这个……“……你好,莫久。”沈隽意攥了他的手一下,很快收了回来,略显不耐烦地问傅清疏:“您还聊吗?聊的话我先走了,君燃还等着我收尸。”傅清疏朝莫久略微颔首,将名片收进口袋,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两人回到酒吧,沈隽意说:“教授,您回去呗,还跟着我干什么,舍不得我啊?”傅清疏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跟着走了进去。沈隽意随便抬脚踢走一个酒瓶子,“我操,真特么是个凶案现场了,把老子晕血都治的八九不离十,以毒攻毒是有点东西。”“沈哥。”服务员们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一听见声音忙站了起来,小跑过来站在他们面前。“君燃呢?”余磊忙说:“小迟哥说他在医院住着呢,非说自己要死了,得住个一年半载的养回来。”他顿了顿,又说:“刚才警察来过了,看了看现场,又把监控录像拷走了,那咱们这儿收不收拾啊。”沈隽意环视了一圈,“收拾吧,反正凶手有模有样的大家都看见了,跑不掉。派人看着医院里那个吧,死了人才难办。”“嗯。”沈隽意转过身,朝傅清疏伸出手,“车钥匙。”傅清疏手里攥着钥匙,沈隽意没等他动作,伸出手指勾了出来,没碰着他干净的手指,扔给余磊说:“傅教授的车,让那女的弄得全是血,你开过去座椅垫子什么全拆了,换新的,弄好了把钥匙送给傅教授。”余磊迟疑了下,“这……账呢?”“记君燃账上,我手机让他泡酒喝了还没赔呢,他破那么大点口子还住院,没事儿浪费个瘠薄医疗资源,让他没死赶紧回来给人傅教授报销修车费,哦还有闯红灯的罚款,少一毛钱薅他一根头发。”余磊一哆嗦:“……是。”-两人出了酒吧,一齐往校门口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校门应该早就关了,但傅清疏的自行车放在了门卫那里,要过去拿。沈隽意也要回宿舍。“老师,您对炮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沈隽意想起他常去相亲,想起祝川,又想起莫久,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傅清疏脚步一顿。沈隽意走的快他一步,转过身来伸出手,遮住了傅清疏眼前冷白的路灯灯光,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成一个暧昧又微妙的尺度。傅清疏甚至能闻见他身上似有若无的信息素气味,覆盖住腥腻的鲜血。他已经二十九岁了,本该心如止水,但因为信息素的影响和这一句话反射性地觉得后颈的腺体微微肿胀发热。他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沈隽意:“你情我愿,不支持不反对,没什么看法。”“老师。”沈隽意一本正经地像个好学生一般,问着并不规矩的话:“待会去我宿舍?”这句话本身就有些越界,再加上傅清疏先前便以为沈隽意已经知道自己是omega的加成下,瞬间就理解成沈隽意在向他提出约炮。“沈隽意!”傅清疏眼神一沉。“啊?我怎么了?”沈隽意的表情看着无辜极了。“既然你知道我是你老师,就应该有点做学生的分寸。”傅清疏手指不自觉地掐紧,嗓音发干的补了句:“我不约。”沈隽意忽然笑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春气,眼角微微上挑,嘴角也勾起一点弧度,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说:“放心吧老师,我不搞师生恋,也对您没兴趣,更没找你约。问你去不去我宿舍就是想还你衣服而已,你要是嫌我穿过脏了,不要了,那算了,我回头原模原样给您买一套。”傅清疏喉头微哽,不甚自在地说:“不用,丢了吧。”“这样吧。”沈隽意略一偏头,说:“你给我个微信,您那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傅清疏略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手机不是被君燃泡了酒。”“……对哦。”沈隽意恍然,顿了顿又说:“那您加我好了,我微信号就是手机号。”傅清疏看着他,沈隽意到底年轻,直勾勾看人的时候,像个小狼崽子一样的眼神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人无法拒绝。半晌。“不必了,我不缺钱。”顿了顿,傅清疏又补了一句:“我们之间,也没有联系的必要。”沈隽意看着他说完就转身,清瘦的背影被冷白的路灯撒上一点清霜,真像个被精心修剪过的,带着积雪的雪松。“有病吧,跟你好好说话也不行。”沈隽意嗤了声,一脚踢走路边的石头,大半夜早已过了门禁时间,他也懒得叫门卫开门,扭头翻墙进了学校。-宋明早睡成个死猪,呼噜打的震天响。赵路还没睡,坐在床上焦虑的打游戏,晚上沈隽意出去之前说给他带饭回来,结果他等了一晚上也没等来,电话也打不通。他饿的不行,外卖都吃完四个小时了,沈隽意的手机还是关机。该不会死外头了吧。赵路忧心忡忡地给许奕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俩是不在一块儿,结果许奕茫然地说了声:“啊?”赵路沉默几秒,说:“没事。”他跟沈隽意是高中同学,两人又恰好考到了一所大学,对于他家里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虽然并不太多。沈隽意推开门。赵路抬起头,看见他抬脚将门从后头关上了,两手一伸将t恤兜头脱了下来,露出精瘦却肌理明确的腰腹线。沈隽意将衣服扔进垃圾桶。“我靠,你刚跟谁在一块儿啊?”沈隽意头也没回,随口说了声,“傅清疏。”赵路被吓崩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三魂七魄都吓离体的问他:“你这一身的血,那那那人……死了还是没死啊?”沈隽意没过脑子,以为他说的是那女人,就说:“不知道,还在抢救。”赵路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慌忙扒着栏杆说:“不是,你虽然冲动,但是从来不打比你弱的人啊,傅教授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到底怎么惹着你了啊?”沈隽意这才发现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揍他,不是他的血。”“哦那就好。”赵路松了口气,忽然又提起来,瞪大眼睛问:“那这是谁的血?你受伤了?”“……一个孕妇。”赵路懵逼了,张了张嘴“啊”了半天,“怎么还有孕妇?”“君燃酒吧里出了个三角撕逼案,我在门口正巧遇着他了,一块送……”沈隽意说着说着就烦了,看着赵路探究的表情,摆了下手,“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洗澡去了。”赵路扒着床栏杆,看他脱了上衣的精瘦肩背,嘿嘿笑了声,“沈大爷,你跟傅教授……”沈隽意刚踏进卫生间,听见这话回了下头,想起傅清疏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人说话礼貌有加,对自己的冷漠讥讽的脸,眼皮一掀。“情敌。”沈隽意拧开花洒放水,因为宿舍里开了空调,连带着卫生间里的温度也很低,他从外面回来一身汗,又是血,着急洗澡。冰凉的水落在肩膀上冻得哆嗦了下,脱口一句“艹”又伸手往热水那边调整了一点,忍不住抬了下头,往教师宿舍看了一眼。啧,要个微信都不给,谁稀罕似的。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莫久:这人手上全是血,跟我握什么手?沈·小狼狗·隽意:我不管,出现在我老婆身边的,不管男女,不管有没有迹象,全是情敌!!!我要针对他们!!第十六章 心猿意马傅清疏的车少说有一阵子不能开了,他从门卫那里取了自行车回到家,钥匙刚插进锁眼儿就发现门没锁。他微怔了下,昨天晚上他在宿舍住的,没有回来。家里有人?他小心地推开门,冷白的灯光透亮,里头传来剁东西的声音,一下一下没什么规律,乱七八糟的。这个房子是个独栋小别墅,因为他不喜欢群居,也不喜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生活,正巧祝川有个空下来的别墅,他又很少回来,便让他住了。难道是祝川回来了?傅清疏推开门,“祝……”乔雁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沾了不少肉沫的寒光发亮的菜刀,看见他回来,迎头说:“你怎么才回来?”“您怎么来了?”傅清疏松了口气,换了鞋进来稍稍解开自己衬衫的领口,乔雁立刻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伸手拉住他。“你身上怎么有股血腥味?”傅清疏说:“送个人去医院,可能沾上了吧,您怎么来了?”他没问乔雁为什么有钥匙,他跟沈隽意的习惯一样,都爱把钥匙放花盆里,不过一个是插花盆土里,一个是垫在花盆底下。“我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上回听你说那情况我有点担心,我在单位查了不少资料。一直用抑制剂的人不在少数,和你情况一样的也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是omega,还有些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必须隐瞒的也不少。”乔雁拎着菜刀出来找东西,一看见他回来,说句话忽然给忘了,又往厨房走。傅清疏跟上去,“剁什么呢,我帮您?”乔雁说:“不用,你把我醒了一会的面拿出来再揉揉,待会饺子皮有劲道。”傅清疏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洗干净手又将面团拿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听乔雁说:“目前水平能做出来的抑制剂没有永久性的,但效果还算可以,没见说有时间长了失效的。”傅清疏手一停。乔雁没发觉,一边剁肉一边说:“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没有你这个时间长,基因这种东西变异率完全无迹可寻,对信息素过敏的人也大有人在。”“嗯。”乔雁把肉馅儿从案板上放进盆里,洗了洗手说:“你上回问我那个禁药的事儿,自己找人买了?”傅清疏说:“没有,我在计划找alpha了。”乔雁抬眼,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梭巡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破绽,但因为她很了解自己这个继子,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所以并不相信。“真的?”傅清疏敛眉笑道:“我还能拿自己命开玩笑吗。”乔雁一想也是,她握着饺子皮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因为你爸才……”“妈。”傅清疏抬眼。乔雁回过神来,知道他不喜欢提起傅正青,咳了声忙说:“你快去洗个澡,一身血腥气呛人,等会先给你煮一盘儿出来,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能吃二十几个。”傅清疏点点头,出了厨房。乔雁看着他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她本来和傅清疏也不算亲近,就刚跟傅正青结婚那年,她在傅家住着。傅清疏对人不冷不热的,乔雁也不介意,知道他不爱吃蛋糕,每年生日就给他包饺子。他尤其喜欢自己包的饺子,不肯跟人说话,但默默地能吃一大盘,乔雁都怕给他撑坏了,却又舍不得让他不吃。后来她和傅正青离了婚,那时候的傅清疏叛逆的很,光是用眼神就能把人撕碎,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挨个儿干过了。每年不变的是,他生日那天就主动来找自己,乔雁知道,他要吃饺子。她也不多说,知道他不肯听自己的,就默默地给他准备好饺子等他自己来吃,自己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能在生日这天让他回来,就够了。他每次吃完了就走,吃饭时也不说话,仿佛陌生人。最后一次,乔雁送他出门,听见他说:“妈,谢谢。”乔雁那会头一回听他叫自己“妈”,整个人僵在原地,站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缓过神来,等她想说话的时候,傅清疏早已走的人影都没了。从那次以后,他就变了。从一个叛逆到极致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内敛到极致的教授,他把自己的内心包裹的更加刀枪不入。如果说以前的傅清疏浑身上下都是不允许别人靠近的尖刺,现在就是裹了一团不伤人的水,看似温和沉静,但却任什么东西也破不开那道伪装。-傅清疏回到房间,站在衣柜前伸手按住柜门,侧头看了眼窗外。夜色漆黑,让人喘不开气。乔雁在包饺子,他才记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乔雁还记得他的生日,知道他爱吃饺子了吧。父亲。那个人对于他来说,只是个给了他骨血,给了他生命,又给了他一个深恶痛绝却摆脱不了的omega身份以及发情期。他仰了下头,伸手摸了下后颈微微发烫的腺体。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沈隽意忽然靠近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略过耳垂,几乎铺在腺体上,‘傅教授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喜欢我啊?’傅清疏很明白自己喜不喜欢他,更加清楚他喜欢的人是许奕,但又无法抵抗,因为沈隽意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他隐匿多年的发清热。他低低吐出一口气,进了浴室洗澡,将水调到了冷水处,兜头浇了下来。-洗完澡,傅清疏正准备下楼吃饭,手机正好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一个微信好友申请。----傅教授,我有个作业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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