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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眼里倒映的是尤铭的眼睛。他轻声说:“怎么补偿我?”尤铭:“……”怎么感觉江予安在故伎重施?尤铭正想再去吻江予安的额头,就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江予安头一抬,两人的嘴唇触碰到了一起。仅只是单纯的嘴唇相触,没有任何深入。尤铭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呆滞。江予安轻咬尤铭的嘴唇。尤铭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江予安却在此时温柔又蛊惑地说:“闭眼,张嘴。”第二十八章尤铭的大脑是懵, 他闭着眼睛,把主导权交到了江予安手中, 就像大海上的小船, 随浪起伏, 全不凭自己做主, 他能听见粘腻的水声,这种感觉很奇特,他的舌根也有些疼。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江予安和他分开, 尤铭恨不得马上跳下去。他的嘴唇轻微发肿, 水亮,尤铭刚想抿唇,江予安就已经伸出了手,大拇指摩擦着他的嘴角, 轻声问他:“疼不疼?”尤铭转移视线:“不疼, 我们还跳不跳?”江予安也坐到栏杆上,手放在尤铭的肩膀上, 带着尤铭一起朝后仰去。尤铭:“……”尤铭甚至都尖叫不出来,在急速落地的过程中嗓子就像被掐住了一样,全身的力气都卸了,整个人陷入一种极端的恐惧之中。直到他的脚落在实地, 都有些回不过神。蹦极……他再也不蹦极和跳楼了。这个项目不适合他。尤铭和江予安离开工地, 半夜尤铭只能叫网约车。江予安上车的时候, 尤铭明显感觉到车内的气温下降, 而且是大幅度的,能够体察出来的下降。司机估计也发现了,不停的通过后视镜看他们俩。司机喃喃自语:“怎么忽然变冷了……”尤铭没说话,司机再三向后看,忍不住问:“兄弟,外头降温了?”尤铭:“可能是吧。”司机没问了,踩下油门开车。直到停在目的地门口,尤铭和江予安一下车,司机说完“请给我五星好评”就飞速开车跑了。跑完就给朋友打电话。“我今晚接了两人,这大半夜了,特别诡异,他们一进来车内气温就下降,一出去就回升,你说,我是不是撞邪了?”“都长得挺好看的……是啊,太好看了,而且还不是整容脸,肯定有问题。”“我要不要去求张平安符?我以后还是不夜跑了,这谁受得住?”尤铭蹑手蹑脚地回房间,直到房间的门关上,外面鸦雀无声,尤铭才松了口气,他担心父母发现他半夜出去,到时候又免不了要一阵宽慰,他也不想让他们担心。等他转过头,就发现江予安在脱衣服。尤铭:“……”鬼需要脱衣服吗?他的衣服是实体还是幻化的?更何况江予安脱的很慢,似乎就等着尤铭来欣赏,他的胸腹肌紧实流畅,肩胛骨漂亮的如同男模,锁骨线条延伸到肩膀,胯部微微前倾,性感的不可思议。尤铭有些移不开视线。他欣赏美,男人的美,女人的美,他都能欣赏。江予安的手放在皮带上,轻笑道:“好看吗?”尤铭迷迷糊糊地说:“挺好看的。”说完他就发现不对了,眼神立马清明起来,认真地说:“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是鉴于我们之前没有情感上的交流和接触,我认为我们应该慢慢来。”一步到位不符合尤铭的恋爱观念。江予安问他:“不想看?”尤铭诚实地说:“想看。”江予安勾唇:“那继续看下去就好,这里只有我们,谁也不会发现。”尤铭义正言辞:“你不用再说了,我去洗澡换睡衣,出去了这么久,我有点累了。”江予安只能看着尤铭拿着干净的睡衣进浴室。他站在原地,无声的叹了口气,裤子也不脱了,瞬息之间就换好了睡衣。尤铭洗完澡出来,身上都是沐浴露的香气,他的头发微湿,穿着的睡衣有些大,松垮的挂在身上,带着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慵懒,他用浴巾擦拭着头发,正想去拿柜子里的吹风机,就被江予安从背后抱住了。江予安的手滑过尤铭的发梢,尤铭的头发瞬间干了。人形吹风机,头发好伙伴。尤铭:“谢谢。”江予安揉了把尤铭的头发:“不客气。”尤铭爬上床,头一沾上枕头,几乎瞬间就睡着了。唯有江予安睡不着,坐在一边看着他。江予安伸出手,想要触摸尤铭的脸庞,就在要碰上的那一刹那,江予安收回了手,他的手太冰了,他怕惊扰尤铭的睡眠,江予安只能看着他,目光恍若实质般爱抚着尤铭的脸。他是鬼,他难以走在阳光下,如果他不变得更加强大,就永远无法出现在人前,无法光明正大的拉起尤铭的手。江予安的目光逐渐阴沉起来。他一想到有朝一日,尤铭发现他不可能跟一只鬼纠缠一辈子,转而跟别的男人或女人共享一生,哪怕只是虚无的幻想,都让他嫉妒的双眼赤红。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江予安低下头,极轻的用嘴唇去触碰尤铭的额头。他不会让那一天到来。谁要是碰了他的人,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他还保持着意识和人性,这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人了。直到天亮,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江予安才消失在房间里,但临走之前,他还是记得给尤铭留下了礼物。尤铭赤着脚踩在地上,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房间,又环顾一周,在桌上发现了江予安留下的礼物。那是一块玉雕,雕的是一个小人,尤铭凑近了仔细看,发现雕的就是他自己。连发丝都栩栩如生。不过形态并不怎么好。小人闭着眼睛,嘴唇微肿。尤铭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晚上的那个吻。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感到窘迫的尤铭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小铭!吃饭了!”尤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尤铭下意识地把小人放进在的睡衣口袋里,手紧紧握着。“就来。”尤铭说。饭桌上,尤爸爸跟尤铭说:“爸把原本厂房旁边的厂房买下来了,只需要重新买设备,价格也不贵。”尤爸爸还是不愿意去吃曾经熟人的亏:“我就不把以前的厂房买回来,我气死他!随便他拿去干什么!”“我还把你几个叔叔重新聘回来了,工人大多也还是原来的。”尤爸爸面色红润,精神很好:“咱们做自己的牌子,爸都想好了,咱们还要成立一个营销部门,我看做品牌都要打广告!”说起自己的事业,尤爸爸有一大堆话,说都说不完。还是尤妈妈让他打住:“吃完饭再说,你口水别喷的到处都是。”尤爸爸:“我喷口水了吗?!我从来不喷口水!”尤妈妈一脸嫌弃:“下回我给你录下来。”尤爸爸:“那你半夜还打呼呢?我说什么了吗?”尤妈妈:“你别给我扣屎盆子,你半夜磨牙,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说过你。”尤铭在旁边默默喝粥。他还是不要提醒父母,其实他们两个半夜都打呼噜磨牙,二重奏的声音很大,他在门外都能听见。吃过早饭,尤爸爸信心百倍地出去了,他得把设备看好,之前厂房的设备都挺老的,一直没有更新换代,这次正好买新的。尤妈妈则是让尤铭陪着自己去看房。“总不能一直住在你朋友这。”尤妈妈小声跟尤铭说,“虽说每个月给房租,但那点房租……在市内也只够租个套二,还不能是市中心,你朋友人好,但咱们也不能一直占人家便宜。”“等房子看好了,搬的时候请你朋友吃个饭,再包个红包给人家。”“这样礼数做到了,也不会显得太生疏。”尤妈妈,“这事你听妈的,你爸那脑子想不到这些。”尤铭:“都听您的。”尤妈妈脸上带笑:“其实这一遭也有好处,你爸终于硬下心不管你大伯他们了,你生病的时候,你爷爷还不停的打电话过来,让你爸掏钱,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你没看到你爸的样子……他头一次吼你爷爷。”“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尤妈妈感叹道,“不用再管那些蝗虫了,咱们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救急不救穷,斗米恩,升米仇。”尤铭和尤妈妈逛了一下午,他们看的都是精装好了的别墅,不过不在以前的小区了,尤妈妈想买在江父江母的小区,价格比原来的小区贵一倍。他们当年买的时候,人均工资不到一千块钱,那边的别墅就要八千一平了。现在江父江母住的别墅是两年前才交房的,一平五万。之前住的别墅是两层,这边的别墅是三层,一层一百六十平,还有地下一层和二层,加在一起也有两百多平。买下来就是三千多万。尤妈妈:“儿子……要不然还是看看别的吧。”尤铭说:“精装修,可以直接入住,我们现在就买这样的最合适。”尤铭了解自己的妈妈,尤妈妈喜欢大房子,她对大房子有执念。哪怕一个人住几百平的屋子,尤妈妈也不会觉得空荡冷清。“当年买房子的时候,因为缺钱才买的原来那一栋。”尤妈妈说,“妈一直想住大房子。”尤铭笑着说:“就买这套吧,正好和江叔叔他们当邻居,而且也送花园,小区里还有高尔夫球场。”尤妈妈早就动心了,此时一副“其实我不同意,但我还是听儿子的”的表现,说:“你中的彩票,你决定,妈支持你。”第二十九章新买的别墅自带家具, 精装修,打的招牌就是拎包入住, 没住人之前别墅带的花园还有专人修剪浇水,尤妈妈看哪儿都很满意, 至于之前在仓库里的私人用品和杂七杂八的小家具, 在挑拣之后能用的继续用, 不能用的尤妈妈就捐了。搬家那天请了江家父母和尤爸爸的几个老友过来暖房。尤爸爸的那些朋友, 不是真朋友的都断了联系, 这几个老友虽然没什么钱,但在尤爸爸困难的时候也愿意伸出援手。对尤爸爸来说, 真就是真情可贵了。江家父母来的最早, 尤妈妈让郑阿姨先招呼, 她自己要大显身手,做一桌子菜出来。郑阿姨又回到了尤家,被辞退以后, 郑阿姨去了中介公司挂牌,倒是去了一家, 但那家不好伺候, 不是把她当保姆, 而是把她当仆人, 动辄就是吼人骂人,家里还有个小皇帝, 小皇帝不爱吃饭菜, 只爱吃油炸食品喝可乐。她做的菜小皇帝不吃, 她要挨骂。强迫小皇帝吃,继续挨骂。要是小皇帝吃了嫌不好吃,还要挨骂。所以尤妈妈一给她打电话,她就马上辞了手头的工作,又回了尤家。更何况她也挂念着尤铭,看到尤铭的时候没忍住,抱着尤铭还哭了一场。尤爸爸的另外几个朋友都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从老家奋斗出来的,现在在省城也有车有房,还在工作,不过都等着退休了,有两个已经抱上孙子了,准备申请提早退休,在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尤爸爸整晚都很兴奋,他原本一只脚已经陷进泥泞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来,一会儿说自己的创业的时候有多艰难,一会儿说自己的儿子也多乖巧。他说的全是让他感到幸福的事,化身复读机,翻来覆去地说。江父江母离开的时候拉着尤铭的手,再三嘱咐两家住在一起了,平时就要更多走动。江母是真喜欢尤铭,觉得自己儿子要是活着,哪怕真要跟尤铭在一块,两个男人过日子,她也同意。“老尤啊,那我们就先走了。”尤爸爸的朋友后头才离开,被尤爸爸送到门口的时候还说,“你运气比我们都好,你可要惜福!”尤爸爸傻呵呵地笑。朋友又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就上回,赵志文不是找你借了钱吗?你这回出事,没找他还钱?”尤爸爸一愣,显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朋友:“虽然不知道他找你借了多少,但是你那时候困难,哪怕还几万几千也好啊,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而且你不知道他在后头说的多难听。”尤妈妈站在一旁,态度强硬:“他怎么说的?”朋友:“……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不然还成了我的不是,在后头嚼舌根。”尤妈妈:“老樊,这么熟的熟人了,咱们什么关系,跟他赵志文什么关系?你说,我们和赵志文的事,不牵连上你。”朋友:“那我可就说了,他跟人喝酒,说老尤是凯子,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找他借多少就给多少,还不用还,老尤落魄了,说老尤活该,挣那么多钱,肯定有不义之财,有钱就该全捐出去。”“我说了啊,那我先走了。”朋友出了门还说,“以后不来往就行了,他肯定也没脸再跟你们来往。”尤妈妈黑着脸走回客厅,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尤爸爸看了尤铭一眼,一副求救地模样,虽然被朋友在背后说坏话很伤心,但是妻子生气,这就很恐怖了。“老婆……他说他儿子买房就差十万,我当时也不知道他这么看我的,就想借给他应应急。”尤爸爸小声说。尤妈妈面无表情:“借条写了吗?”尤爸爸:“……”尤妈妈深吸一口气:“从哪儿转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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