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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我中了大奖。”江父说。只是尤爸爸兴高采烈,江父愁眉苦脸,江母咳嗽了一声,示意丈夫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但江父此时喝的有点多,没听进去,只对尤爸爸抱怨说:“小区出了事,本来都快竣工了,有个工人不知道为什么半夜跳了楼,附近居民楼的还传闹鬼,虽说想办法把流言压下来了,但工人也说半夜能听见哭声。”“工地出事常见,但这样的我也是头一遭,可不是中了大奖。”江父又喝了一杯,“早知道,当时开工仪式的时候就该多摆两个猪头。”江母转移话题:“亲家,你别管他,你刚刚说你中彩票了?”尤爸爸听完江父的话,脸上的笑容消了下去,对江母说:“小铭中的。”江母惊讶道:“中了多少?”尤爸爸:“五个亿,扣掉税和捐款,还剩三亿,正好今天把借你们的钱还了。”江母连说:“那不急,不急,亲家先忙自己的,咱们不急,这钱慢慢还。”“江叔叔。”尤铭放下筷子,表情沉稳地看着江父,认真道,“要不您带我去工地上看看吧,说不定我能看出点什么来。”江父虽然脑袋有点晕,但还没喝醉,他叹了口气:“小铭,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学生都觉得像我这样搞房地产的人都迷信,但是有些事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有些风俗也有它们的道理。”尤铭忽然说:“我信。”四位长辈全都傻了,呆愣愣的看着尤铭。不是……你好歹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年轻小辈,这么年轻就迷信真的好吗?江父:“……那你,有办法?”尤铭认真道:“之前看过这方面的书,虽然不一定有解决办法,但还是可以过去看看,是有人装神弄鬼,还是真的有问题。”尤妈妈想说话,她想说儿子才刚好没多久,还是不要去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但她刚想张嘴,就被丈夫握住了手,不再说话了。还是江母说:“小铭你才刚好,要是真有什么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江父江母几乎把家底都投进了新项目,真出了问题,到时候会比尤家还惨。尤铭却说:“没事的,我会小心。”然而尤铭的提议还是没有被通过,尤爸爸他们不好说什么,但江父江母拒绝了。离开之前,江父让尤爸爸和他去外面抽支烟,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回了家,尤爸爸才告诉妻子和儿子:“亲家真是好人,外头那些欠债,亲家都帮我还了。”尤妈妈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尤爸爸:“我又没说不还钱,亲家说让我先不急,知道之后买厂房,谈生意都要花钱,让我慢慢来。”尤妈妈叹了口气:“他们也不容易。”不管有再多钱,生意只要出了问题,压力都不是一般的大。“小铭,早点睡,明早妈给你做小笼包。”尤妈妈帮尤铭关上了房间门。尤铭看了眼时间,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夜里十点,他从床上起来,换上出门的衣裳,坐在床边等江予安出现。江予安总是夜里十二点才出现,尤铭猜测那是因为十二点一天阴气最旺盛的时间。不过他总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需要喝黑芝麻糊。凌晨十二点,月光黯淡,星辰稀疏,江予安出现在尤铭面前。“走吧。”尤铭背着包,里面放着需要用的东西,冲江予安说,“去叔叔阿姨的新项目。”尤铭看了眼江予安:“有人跳楼,工人说夜里有哭声,你去看过了吗?”江予安搂住尤铭的腰,自然地接过他背着的包,低声说:“看过。”尤铭:“你没有解决?”江予安:“它们太弱小,很难一网打尽,准备等它们互相蚕食以后再动手。”尤铭想了想:“那我去试试,正好看看书上写的我能不能实践。”江予安在尤铭的耳畔低笑道:“我陪你。”尤铭轻手轻脚地离开家,打车去了工地。司机数次回头看尤铭和江予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更高大成熟的男人给他一种极度阴森的感觉。这种不安全感一直萦绕着他,车子刚停,车上的两人一走,司机就一脚油门踩下去,逃似地开车走了。尤铭倒是没发现司机的恐惧,他直奔工地。刚刚走到工地门口,尤铭就听见嚎哭声。----尖锐刺耳,像是数人同时啼哭尖叫。凄厉绝望,只是听着都叫人觉得心上沉甸甸的。尤铭转头看向江予安,江予安面无表情,毫无察觉。尤铭:“我们怎么进去?”工地的大门是锁着的。江予安站在尤铭身旁,他勾出一抹微笑来,冲尤铭说:“有表示吗?”尤铭:“……”第二十七章尤铭看着江予安, 他以为自己现在一定表情严肃,目光沉稳, 殊不知他的脸颊绯红, 目光游移, 不敢直视江予安的眼睛。活到这么大, 尤铭没谈过恋爱,也有女孩子朝他示好,可那时候他被身体和学业弄得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第一次被人……鬼这么直白的示好, 尤铭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他觉得这种事应该慢慢来, 比如聊聊共同爱好和话题,一起出去看电影,循规蹈矩的来,但江予安似乎不这么觉得, 他紧盯着尤铭, 不错过尤铭脸上任何一丝情绪变化。尤铭看着江予安,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江予安。他的眉毛, 眼睛,鼻子,嘴唇,都像是上帝亲手捏就, 不是少年的精致, 而是成年男性的英挺俊美, 身上还带着不羁的粗犷气质, 让人不能不注意到他,不能不为他着迷。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微勾,尤铭有片刻失神。“想好了吗?”江予安轻声问道,仿若魔鬼的诱哄。尤铭轻声说:“你低头。”江予安眼眸低垂,缓缓低下头去。尤铭深吸一口气,亲吻上江予安的额头。那是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温柔又迅速,还没等江予安咂摸点滋味出来就消失了。江予安抬起头,他笑了一声:“勉强吧。”尤铭已经没有看他了:“那就快进去。”江予安没有得寸进尺,他轻轻一碰,铁门就开了,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原本工人们是住在工地上的,后来工地上有了响动,基本都搬到了工地外的板房去了。所以深更半夜,工地上除了尤铭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哭声是从那栋楼里传来的。”尤铭循声走过去,走得越近,哭声就越大,越凄惨,男男女女都有,“好像不止是那栋楼。”江予安就走在他身侧,他不以为意,跟尤铭比起来,他见过的鬼魂恶煞实在太多,调动不了他的半点情绪。深夜的工地上,脚下的路还没有铺平,因为没人,装好的路灯也没开,尤铭只能靠月光看路,但今晚月光黯淡,尤铭时不时要被脚下凸起的石头或石块绊一跤,好几次差点摔下去,都幸亏江予安扶住了他。尤铭只能扶着江予安的胳膊往前走。“可以拉我的手。”江予安轻声说,“你不觉得现在的姿势不舒服吗?”不知道为什么,尤铭听见“姿势”这两个字的时候觉得异常暧昧。但是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多想。大概是他自己淫者见淫。尤铭:“我觉得还好。”江予安极轻声地叹了口气,充满了遗憾。这个小区有别墅区,也有公寓区,公寓也全是复式公寓,小区占地面积非常大,尤铭站在传出哭声的那栋楼下。“已经要完工了。”尤铭摸着墙壁。楼梯的扶手也安装好了,电梯还没有安装。只能靠两条腿走上去。尤铭难得爬那么高的楼梯,一栋楼有四十八层,尤铭爬到一半就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的江予安气定神闲,看着尤铭爬的幸苦,还十分体贴的问:“我背你上去?或者抱,都可以。”尤铭:“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好在尤铭身体恢复的不错,爬上顶楼的时候才没有脱力。顶楼天台的护栏是早就装好的,夜风吹过,尤铭摸了摸手臂,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他转身去拿江予安接过去的包:“谢谢。”江予安问他:“谢我什么?”尤铭认真答道:“谢谢你帮我拿包。”江予安:“还有呢?”尤铭抬头看他:“谢谢你让我中奖。”江予安:“还有?”尤铭眨眨眼睛:“谢谢你陪我过来?”江予安叹了口气:“你再想想。”尤铭想到了:“谢谢你救我的命。”江予安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尤铭知道自己肯定没答出江予安想要的回答,但他实在想不出来了,只能先在自己的眼皮抹上露水。他睁眼看去,原本以后屋顶大约会是鬼魂密集的景象,突入起来的惊吓却让他无法抑制地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不是几个鬼魂,也不是一群,而是一个庞然大物。它有庞大的身躯,看在尤铭眼里是灰色的,鬼魂在它的身体里面发出哀嚎。它有一颗巨大的头颅,但不像人,也不像兽,宛如一团强行黏合的烂泥,脸上布满了褶皱,除了嘴以外,没有其余的五官,它的嘴有五层,每一层都有人类的牙齿,密密麻麻镶嵌在上面,不断地蠕动。“这就是煞。”江予安说道。尤铭咽了口唾沫,这比鬼可怕。至少鬼还是人的样子,哪怕是死时的样子,也比煞好看。江予安:“没想到会这么快。”尤铭小声问道:“它看不见我们?”江予安轻笑:“它没有眼睛。”尤铭:“那它怎么吞食别的鬼魂?”江予安揽住尤铭的肩膀,让尤铭站在自己身后:“那是它的本能,但只能吞食比自己弱小的鬼,没有害人的能力,但再过几天就说不定了。”“你要练手,也不能用它。”江予安安抚道,“乖。”尤铭:“……”不知道为什么,尤铭觉得江予安有点像保护欲旺盛的家长。江予安走向庞大的恶煞,恶煞没有神志,它只会无止尽的吞食,直到消散为止。但在消散之前,最弱小的煞都比普通的恶鬼强大。江予安站在尤铭身前,从尤铭的角度只能看见江予安的背影。转瞬之间,尤铭都没感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恶煞尖啸着想要逃跑,连它身体里的鬼魂都是一脸惊恐绝望,它想离开天台。可惜江予安不会给它那样的机会,尤铭只看见江予安抬起了一只手,恶煞就像是遇见吸铁的铁器一样,无论它怎么挣扎,身体都分为几股,从江予安的指尖被吸收。尤铭后退了一步。只是一步而已。江予安却已经回头了。他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眼白,黑的没有一丝杂色。尤铭忽然觉得江予安陌生的让他恐惧。这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江予安不是人。他本来就不长的指甲因为拳头紧握陷进了手心的肉里。他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克制着逃跑的欲望。但直觉告诉他,江予安比恶煞还要强大而恐怖。恶煞的尖啸声慢慢从尤铭的耳边消失,它那庞大的身体化为灰雾,被江予安吸收进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铭觉得江予安的皮肤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虽然也并不能算得上是红润。尤铭站在原地,和江予安四目相对。恶煞消失了,最有一缕黑雾流进江予安的指尖,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江予安眼中的黑色慢慢褪去,眼白重新出现。江予安转身朝尤铭走来。尤铭身体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人很危险,他应该逃跑。但是他抵抗住了这种本能,直直地看着江予安。江予安站在他面前,尤铭能看到他身上萦绕的黑雾,他身上的阴气大盛,即便还没有走近,尤铭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森森的凉气。不知道是不是尤铭的错觉,他觉得江予安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描述的情绪,好像下一刻就会把他吞吃入腹。尤铭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发抖,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却异常沉稳:“江予安,回去了吗?”江予安看着他,看得久了,尤铭更加不自在。“我还以为你会害怕。”江予安低笑,他抓住尤铭的手,冲尤铭说,“就不走楼梯了。”尤铭刚想问“那走哪儿?”就被江予安把着腰,推到了天台的栏杆上,尤铭坐在那上头,重心不稳,身后的凉风飕飕地刮来,尤铭:“……跳楼?”江予安:“会像蹦极一样刺激。”尤铭向下看了一眼,冲江予安说:“那我就跳了。”江予安轻声问:“不害怕?”尤铭:“以前就想去蹦极,一直没机会。”他高中的时候,一直很想像别的同学一样,去蹦极,去坐过山车,但是他没有机会,父母也不会同意。“感觉什么都吓不住你。”江予安双手放在尤铭两侧的栏杆上,下巴放在尤铭的肩膀处,他问,“你只要相信一件事,我不会伤害你。”江予安的手覆上尤铭的眼睛,低声说:“你刚刚看我的眼神,让我很受伤。”尤铭正想说话。江予安的手挪开,他的脸出现距离尤铭的脸只有两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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