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十年渡秋思>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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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耿封尘静静地瞧着那一抹清瘦的身影,心中竟一片前所未有的肃寒,连半分心疼也无。耿封尘心道,这样就很好,无情,就不会心痛,就不会受那生不如死的煎熬。可为何心里却空得厉害呢?追灵宫内,昏暗的灯光下,戴着面具的男人握紧着拳,像在极力忍着愤怒,寒声道:十三名精挑细选的细作,蛰伏了一两年,只两日,居然被连根拔除!好一个避尘楼,行事果然狠戾。那下属抱拳道:主人,要不要再派人那人摆了摆手,道:我作了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耿封尘能亲手杀了穆倾容,绕指柔里加的东西按理说该起作用了,怎么还能相安无事?那下属道:会不会是,穆倾容觉察出来了?把药给解了?带面具的男人道:加在里面的东西连药都算不上,穆倾容肯定觉察不出来,何况绕指柔的量我加了平常人的三倍,这么强的媚药,穆倾容绝不可能不给他用绝心丹,一旦用了,三者一结合哼,总之,穆倾容是肯定察觉不出来的。那下属听了,这才道了声是,却又听那人寒气逼人道:不过,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总之,穆倾容一定要死在避尘楼,只有这样,凤鸾阁才会对避尘楼出手。那下属道:我去挑些人手?戴面具的男人点点头,吩咐道:这回,把死士派出去!那人愣了愣,却也不敢反驳,只能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第33章 噩梦耿封尘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他对穆倾容行着最疯狂的事,穆倾容面色惨白,冷汗涔涔,黑色长发散在地上,像丝绸般扑散开来,显出一种病态的凄美,耿封尘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在看到他身下那一地鲜红时,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穆倾容像缓够了劲,挣扎着起了身,颤抖着双手穿上衣服,又吃力的扶着浑身无力瘫软在地的耿封尘,踉踉跄跄地把人放在床上,强撑着替他穿好了里衣,盖好了被子,耿封尘像终于灵魂回归般,流下泪来,喃喃道:我伤了你穆倾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来,道: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自责。又拿出一粒丹药来,对耿封尘道:绝心丹没起作用,希望这粒药能有用耿封尘依旧流着泪,虚弱无力道:容儿我对不起你穆倾容柔声道:吃了它,把这些事都忘了吧,好么?耿封尘在绕指柔的后劲下,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被穆倾容喂了药后,眼前越发模糊,泪眼迷蒙中,他看到穆倾容无力地跪在地上,用素帕清理着地上的血迹,最后,强行着起了身,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背影。穆倾容在偏殿静静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耿封尘推门进去,穆倾容愣愣的瞧着他,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见着我碍眼么?耿封尘摇摇头,颤身道:容儿,我错了,我不该这般说你穆倾容轻轻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苦涩得很,穆倾容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爱我,不忍心杀我,可不杀我,你又解不开自己的心结,阿尘,你的苦,我都知道耿封尘心里溢满了苦涩,喃喃唤道:容儿穆倾容站起身,轻声道:今日,我们就此了结吧。耿封尘心中一惊,顿时升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语无伦次道:容儿,我都知道了,你为我做的,我都想起来了,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我知道我伤了你,连身带心,伤得透彻,在观绯阁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很后悔你千万别乱来好不好穆倾容淡淡笑道:绕指柔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自愿的,观绯阁呵,难道不是我该得的么?耿封尘一急,只想立刻抱住眼前之人,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穆倾容道: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对你用了药,不过,半个时辰药效就过了,你不用担心。耿封尘心猛然一沉,道:你要做什么?却见穆倾容自袖中拿出一条白绫,手腕一翻,便绕上了房梁,淡声道:我想,只有我死在你面前,或许方能消解你心中怨恨耿封尘龇牙欲裂,颤声道:容儿!不可!穆倾容凄然笑道:阿尘,我一死解脱了,你也放过自己吧,忘了我,好好生活。耿封尘拼命摇头道:容儿!不行!我不准!穆倾容却像没听见似的,微微仰头,将白绫缓缓放在颈间,带着解脱般的从容,缓缓闭上双眼,脚下方凳颓然倒地,穆倾容从喉间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呵气,头随之无力的垂着。耿封尘拼尽一身内力,挣开药效的禁锢,朝穆倾容跌跌撞撞的冲过去。耿封尘豁然睁开眼,心中泛着闷痛,无力的摸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耿封尘喃喃道:是梦吧然而目光不经意的一转,瞧见墙角处,一根粘了灰的银针静静躺在那,耿封尘心里猛的一抽,穆倾容不是个丢三落四的性子,他的银针更不可能会落下,唯一的解释是耿封尘胡乱穿上鞋,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着一件里衣就奔出了门,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耿封尘提着一颗心就到了偏殿门外,来不及多想,一脚踢开了房门就冲了进去。随即,又在门口呆呆站着,愣愣的,不言不语地盯着前方看。耿封尘缓缓走了几步,带着些发自肺腑的哀凉,唤道:容儿穆倾容被吓了一大跳,握笔的手一抖,宣纸上滴了一点墨滴,很快在纸上晕染开来。怎么了?穆倾容不明所以,却见面前之人神色悲戚,不禁又有些担忧,道:出什么事了?耿封尘喉间发紧,眼眶通红,隔着几步的距离,将人狠狠拉进自己怀里,头闷在穆倾容颈侧,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闷声道:容儿穆倾容感觉到颈边有温热的东西流了进来,心中一愣,缓声道:你都知道了?耿封尘哑声道:我伤了你穆倾容轻轻叹了口气,道: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耿封尘却像听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穆倾容愣然道:又怎么了?耿封尘强行定了定神,这才恢复了些理智,无力道:刚刚做了个梦,有些后怕穆倾容自然不知道他究竟做的什么梦,但想着,怕是多少与自己有关,于是道:梦都是反的,当不得真耿封尘黯然道:绕指柔的事也当不得真么穆倾容便不说话了。耿封尘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恨道:我弄伤了你我穆倾容淡淡道:本就是残躯败体,伤便伤了。耿封尘心中一痛,哑着声音道:你别这么说穆倾容又看了看耿封尘,淡声道:已经很晚了,回去吧,你看你,连鞋子都穿反了。耿封尘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过身,然而就在这时,从窗外射出一只冷箭,直朝穆倾容而来,耿封尘未作他想,将人往身后一带,自身也同时向后一躲,然而事出突然,耿封尘能有这样的反应已算奇快,那只利箭还是擦伤了耿封尘的手臂,穆倾容看了一眼,心里一沉,冷然道:箭头上有毒。耿封尘道:来不及处理了,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又转头对穆倾容笑道:我的容儿,只救人,不杀人,你就在这呆着,不要出去。穆倾容似乎依旧不放心,耿封尘柔声道:听话,我很快回来。穆倾容只好点头,对耿封尘道:你自己小心。耿封尘点了点头,出了门。院中聚集了几十名带着面具的人,耿封尘冷笑道:追灵宫?果然是行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一群人却未多言,不仅武艺在前面那些刺客之上,而且一看便知,这是经过多年训练的死士。耿封尘不再大意,忍着手臂剧痛,先发制人,凝聚着内力,朝其中一人打去夺风带着一众门徒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躺了四五具尸体了,夺风将耿封尘的剑一扔,道:少爷!耿封尘会意,翻身接过,利剑出鞘,寒光毕现,耿封尘出招狠戾,毫不留情,渐渐占了上风。穆倾容在门内听了听动静,虽然很想出去帮忙,然而却也知道,这一次来的人不同往日。自己功夫虽恢复了大半,却依旧不是人的对手。穆倾容心内焦急,倒不怕其他的,只担心那箭毒不知过了多久,院中的打斗声渐渐平息,穆倾容推开门,虽早有所料,却还是被眼前的景像愣了片刻,只见院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死士的,也有避尘楼门徒的,淬了毒的利箭东倒西歪,满院都是,唯独自己所在的偏殿,连台阶都是干净的,穆倾容快步走到耿封尘身边,焦迫道:阿尘,你可有受伤?耿封尘缓缓转过身来,冲穆倾容一笑,道:没事,皮外伤。穆倾容盯着他受伤的手臂担忧道:他们的兵器上都涂了毒,你的这些伤口耿封尘笑道:不是有你这位神医在这三字还未出口,耿封尘便两眼一黑,一头栽在穆倾容身上。夺风惊道:少爷的伤穆倾容道:快将他扶进屋。二人合力将耿封尘扶了进去,穆倾容道:这毒我能解,不过需要你在一旁协助。夺风道:好,你只管吩咐便是。穆倾容道:我施针时,你在一旁用内力将他体内余毒逼出来,此法最稳妥,绝不会有后遗症。夺风道:好!直到天刚蒙蒙亮,穆倾容才一边收拾好药箱,一边长舒一口气,道:好在毒未流进心脉。夺风不放心道:少爷没事了么?穆倾容点头道:没事了,过三个时辰就能醒,放心吧。夺风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然而,一直到再一次天黑,耿封尘也没醒过来。第34章 偏执的何止一人穆倾容皱着眉,又替耿封尘仔细诊了脉,毒的确是解了,而且按着他的方法,体内也并没有余毒 。夺风在一旁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看穆倾容似乎很淡定,他也就稍稍放了心。他不知道的是,穆倾容比他更急,只是他隐忍惯了,从不会轻易将心思显在脸上罢了。耿封尘的体温越来越高,脸色被烧得通红,紧闭的双眼也有些浮肿,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在忍受着痛苦,额角的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手指不可控制的微微抽搐着,穆倾容替他施了针,又仔细给他擦了擦汗,心里生出许久没有过的烦闷。穆倾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对夺风道:现在给他施了针,按理应该能好,我们且再等等。夺风点点头,道:是。穆倾容看了看院中,冰冰凉凉道:查出什么了么?夺风道:只知道是追灵宫的死士。穆倾容走到院中摆放整齐的尸体旁,蹲下身来查看,雪白的衣裳垂在地上,夺风在他身后稍稍提了一下他的衣摆,道:穆公子,这里脏,不如交给我们处理吧。穆倾容不甚在意道:无妨。手一伸,微微扯了扯其中一具尸体的衣领,见其颈后果然有一个带着图案的刺青,穆倾容盯着看了好一会,又皱着眉像在想什么似的。夺风道:怎么了?这图案可有什么来头?穆倾容撤了手,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夺风一直给自己提着衣摆,淡淡笑道:多谢。夺风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穆倾容道:这图案,我在药林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夺风有些惊讶道:您也这么觉得?少爷之前也这么说。穆倾容奇怪道:是么?他也这么说过?夺风道:对,他还说,看着娘里娘气的,一点也不像大丈夫所为。穆倾容暗自思索,又盯着那图案看了许久,总觉得越看越眼熟,一定在哪见过,阿尘也一定见过穆倾容皱着眉喃喃自语道。然而耿封尘不但没醒,反而越来越严重,额头上的温度已近烫手,全身被烧得滚烫通红,连呼吸都开始粗重了。穆倾容又诊了脉,拿着银针在指尖放了血,烧却是半点没退。穆倾容从医以来,第一次生出些手足无措之感。然而该用的药都用了,所以退烧热的办法也都试过,耿封尘就是不见好转。穆倾容在心里思索片刻,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夺风道:这体热来得蹊跷,又实在诊不出什么异样,再这么烧下去要坏,我想去一趟凤鸾阁,若是他醒了,你照着我的方子煎药给他吃。夺风点头道:公子放心,我派些人跟你一起去吧?穆倾容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凤鸾阁离这不远,我快去快回就是。夺风点点头,但转头看了躺着的那人,又不放心道:我还是让人跟着您,他们不进凤鸾阁便是,若是您有什么闪失,少爷非杀了我不可。穆倾容只好道:那行吧,我现在就出发,你照看着些秋儿。夺风点点头,看着穆倾容骑马快速走了,这才回到避尘殿,对着昏迷不醒的耿封尘轻轻道:少爷,您快醒醒吧。只大半日的功夫,穆倾容几人就到了凤鸾阁门外,穆倾容道:你们在此等着,我自己进去。身后门徒齐声应了声是,穆倾容下了马,看着那一众楼阁静默了片刻,才朝凤鸾阁疾步而去。穆倾容见守卫进去通报了,便耐心在门外等着,不一会,就听见一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这些没长眼的,知道他是谁吗,居然敢让他在门外等。穆倾容直了直身子,果然,很快就见着凤悠然提着衣摆一身红衣飞奔而来,隔着还很远,就听凤悠然边跑边欣喜的喊到:穆郎。穆倾容无耐的笑笑,凤悠然却不管这些,扑到穆倾容身上一把抱住,道:我没想到你能来,把我高兴坏了。穆倾容心里有些愧疚,道:悠然,我此番是有求于凤悠然纤长的手指捂在穆倾容唇上,穆倾容微微一愣,立刻收了音,凤悠然道:别说什么求不求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随即,又拉着穆倾容进了凤鸾阁。凤潇影在殿前迎出来,见了穆倾容,爽朗笑道:倾容兄,我们又见面了。穆倾容拱手道:凤少主。凤潇影笑道:这里又没外人,何必叫得这么生分。凤悠然道:就是啊,虽说如今是我哥当家,可你又不是外人。凤潇影生怕自家妹妹又说出什么夫君的话,把人给吓跑,于是赶紧道:别站着说话了,快屋里请。穆倾容这才稍稍松口气,跟着进了前殿。相互寒暄了几句后,穆倾容不想多耽搁,便道明来意道:凤兄,我次番前来,是有事相求。凤潇影大手一挥,颇为豪气道:说什么求不求,你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穆倾容犹豫了片刻,道:我想要贵府上祖传宝剑。凤家兄妹一愣,穆倾容赶紧道:我也知这要求实在有失礼数,可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冒昧前来,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凤潇影沉默片刻,道:那宝剑虽被银丝阵削断,却因着这是先祖代代传下来的,所以,一直供奉在凤家祠堂。穆倾容神色暗了暗,他一生没求过什么人,求人这事对他来说,实在很生疏,此刻见凤潇影这般说,自己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只好起身行了大礼,道:还请凤兄赐剑,我实在迫不得已凤潇影走上前来,扶了扶穆倾容道:你要它何用?穆倾容道:救人。凤潇影道:谁?穆倾容道:耿封尘。凤悠然原本还想帮着劝劝自己的哥哥,现在一听耿封尘的名字,立刻寒了脸,道:不行!凤潇影冲她摆摆手,又道:如何救?穆倾容道:他一直烧热不退,又是从体内发出来的,我用了药物也无法降下来,贵府上的宝剑乃寒幽玄铁所铸,我想把它做成贴身之物,给他戴着降温。凤潇影道:这好办啊,你把它拿回去,放他身侧,等他烧热退了再还给我们不就行了?穆倾容摇头道:剑身过大,寒气太重,若一整块长时间放于身侧,没人能受得住。凤潇影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这宝剑哪里都好,就是寒气太重,所以它的历代主人都患有极其严重的寒疾。凤悠然怒气冲冲道:我不准!穆倾容眸子暗了暗,沉默了好一会,才拱手道:是我冒昧了,既如此,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唐突之处,倾容改日再登门谢罪。说完,就要转身。凤潇影还未来得及开口,凤悠然却已经一把拦住,歪着嘴角笑道:穆郎,既然来了,就住上几日再走吧。穆倾容摇头道:我不能再耽搁,阿尘还在昏迷。凤悠然渐渐收了笑,脸上逐渐现出寒气,冷冷道:来人!送穆公子回客房休息。穆倾容脸色冷了冷,道:你这是何意?凤悠然又巧笑嫣然道:留你做客呀。凤潇影赶忙道:悠然,不可无理。凤悠然看着穆倾容,眼睛眨也不眨道:我今日还就无理了。说完,拉着穆倾容不由分说往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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