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十年渡秋思>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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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冰清阁的后山树林里,耿易悠悠然坐在树顶的枝头上,对旁边的穆槿略带兴奋道:槿哥,你说那凤少主究竟长什么样啊,怎么老戴一张这么丑的面具?穆倾道:你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就打草惊蛇,若坏了事,以后你再如何求我,我都不带你出来了。耿易道:放心吧,我不会那般不知轻重的。耿易看了看头顶的弯月,又奇怪道:不过,那凤少主这回怎么来得这么晚,难道今天不来了?不应该啊,李门长明明说过,但凡韩笑语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那人一准来,今日怎么话音未落,穆槿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耿易即刻收了音,一转头,却见身后有一身影同样驻立在树顶的枝丫上,脸上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寒光。那双阴冷的眼睛里,迸出像淬了毒的目光盯在耿易穆槿身上,一动不动。那人稳稳的站于树梢,连晃都未晃一下,穆槿心中一惊,他自问耿易和他都算身手好的,那人就这样站于他们身后,他二人竟毫不自知。那人习惯性的扶了扶面具,声音中带着不屑,道:药林谷的人,居然喜欢趴墙角?耿易容不得别人侮辱药林谷,于是理直气壮道:我们可没有趴墙角,趴的分明是树,看来阁下眼神很不好啊!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弯,嘲讽之色毕现,小屁孩,忒没礼貌,穆倾容那厮没教过你规矩么?耿易心中恼火,他不容别人侮辱药林谷,更无法容忍别人说穆倾容一句闲话!耿易冷冷道:我家公子的确是没教过我,要如何与牲畜交流!那人神色蓦地阴冷,他原本想着这少年少不经事,或许可以从他口中探出穆倾容一些消息,谁知这少年,一出口就这般惹人嫌!耿易见那人杀气森森突然朝自己杀过来,立刻自树顶一跃而下,穆槿抽出剑来,迎着那人直直挡住,那人二话不说朝穆槿命门一掌劈下,被穆槿侧身躲开,那人却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招一式接二连三干脆利落直取人要害,穆槿心中一惊,心道此人功夫如此诡谲多变,定是什么邪门歪道的功法,再斗下去只怕要吃亏。穆槿冲树影下的人喊到:撤!耿易立刻飞身而去,那人冷笑道:还想跑?说完,一改方向,朝耿易打出一掌,耿易虽有躲闪,却还是被一掌打了下来,穆槿急道:耿易?耿易往后踉跄了几步,道:槿哥放心,我没事!那人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到耿易身后,耿易一惊,只觉胸口突如其来一阵闷痛 ,那人收了手,一把扼住耿易喉咙,冷声道:你姓耿?耿易咽下喉间涌出的腥甜,不肯在此人面前示弱。穆槿提着剑朝人直刺而来,那人咧嘴一笑,等到剑尖要刺上自己时,才将耿易横到剑前来,穆槿一惊,硬生生逼着改了力道,这一剑才避开耿易,穆槿却因此被自己震出一口血来。耿易急道:槿哥你先走,别管我了!穆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说什么胡话,你要有什么事我如何向公子交代!说完,又提剑朝人打过去,那人带着耿易一边退一边嘲讽道:感人啊,不如你二人一起死吧。说完,指尖凝聚内力就要捏碎耿易的喉骨,说时迟那时快,穆槿一剑斩过去,在那人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人手一松,耿易立刻一掌劈开扼着自己咽喉的手,一翻身,逃出那人的禁锢,与穆槿并肩而立。穆槿一把拉住耿易的手,道:走!耿易一点头,正欲运功,却突然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来。穆槿眼中一暗,对那人怒道:果然是歪门邪道,行这般卑劣手段!那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幽幽道:卑劣有卑劣的好处啊,你看,这小少年不就很快要丧命了么。穆槿心中又急又怒,只道可惜穆倾容不在此处。你要如何才肯给解药?穆槿冷声道。那人很是得意的笑了笑,道:穆倾容不是号称神医么,让他救咯。顿了顿,又邪气一笑道:不过要快啊,这小子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而死的。穆槿只恨不得将人一剑斩杀,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道:你欲何为?那人指了指耿易,寒声道:告诉我,他和耿旭是什么关系?穆槿眼神一寒,道:没有任何关系!那人哈哈一笑道:哦,是么?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耿易气息奄奄,道:耿旭是谁?你跟姓耿的有仇?那人难得正色道:我跟姓耿的无仇。穆槿看着耿易越发乌黑的嘴唇,咬牙道:我带你回药林谷,你撑着些。耿易强打着精神点点头,穆槿立刻运功带着耿易飞身而去,那人还欲再追,穆槿顺手甩出一把毒粉,那人立刻捂住口鼻,再抬头看时,早已没了人影。穆槿把耿易带到一处客栈,对耿易道:千草丹能避百毒,却对此毒无效,看来这人是一早就针对药林谷作了准备。耿易朗声笑道:千草丹是历代谷主保管的东西,又有公子的改良,是这世间最好的解药,公子既说能避百毒,那自然不会有假。穆槿看着耿易黑色尽退的嘴角,不由得一喜,道:毒解了?耿易点了点头,却还是使不上力气。穆槿道:无妨,过一会便能恢复,我去吩咐小二弄些吃的上来,吃完我们就回药林谷。耿易点点头,始终没问出口耿旭是谁。穆槿下了楼,吩咐了小二做些清淡的菜端上来,又向小二要了一桶热水,提着上了楼,门一打开,穆槿立刻吸了口冷气,房间里空空如也,哪还有耿易的身影。第21章 身世之谜穆槿立刻放下木桶,朝着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在四周找了好几圈,却始终不见耿易身影,穆槿在心中暗骂了几声,几乎不作他想立刻转身朝避尘楼而去。避尘楼内,穆倾容静卧在窗前的藤椅上,看着窗外出神,耿封尘端着药碗进来,对穆倾容笑了笑,道:容儿,该喝药了。穆倾容依言将药喝了,耿封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蜜饯来,穆倾容淡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耿封尘笑道:只是想哄你高兴些罢了。穆倾容笑了笑不说话,耿封尘又道:张前辈的伤好多了,好在只是皮外伤。穆倾容道:可是派去的门徒都伤得极重。耿封尘默然片刻,才道:你医术高明,他们用了你开的药也都大好了,你不必自责。穆倾容淡淡道:嗯。耿封尘沉默了片刻,又道:这龙脊倒长得奇怪。穆倾容道:我从未见过。耿封尘道:你之前不是穆倾容淡淡道: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快死的人,师父给我用的什么药,我一概不知。耿封尘又沉默了片刻,才道:那龙脊,长得黑不溜秋的,满身带刺,奇臭无比 ,张前辈刚拿出这草不像草树不像树的东西时,我差点手一抖将药连人一起掀出去。穆倾容无声的笑了笑,耿封尘于是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耿封尘才道:那药这般难喝,药效倒真真是奇,你看你现在就好多了,想来不日就可行走了吧。穆倾容神色不变,自己的身子如何,他自己比谁都清楚。然而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再多作出那副哀怨形容,教耿封尘见了更加自责难过。耿封尘干咳了两声,又道:容儿穆倾容依旧看着院中梅花,淡淡道:想说什么便说吧。耿封尘仔细端详了一会穆倾容的脸色,决定还是不说为好。穆倾容转过头来,看着耿封尘道:你是想问关于耿易的事?耿封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穆倾容道:穆槿来过了吧?耿封尘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穆倾容道:不是紧急的事,他绝不会来这里找我,既来了,那必定事关耿易或者善儿,若是善儿,你不会这般难以开口,想来就只有耿易了。耿封尘为这玲珑心思暗自折服,道:其实在药林谷时就觉得他十分眼熟,只是那会我心里只有一时没往那方面想罢了。穆倾容又望向窗外,带着些许黯然道: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当年那个小孩。耿封尘吸了口气,好半晌才道:他当真是穆倾容点点头,神色间的愁绪似乎又浓了些。他没出什么事吧?穆倾容略显无力道。耿封尘勉强笑道:他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他问起自己身世,穆槿有些招架不住罢了。穆倾容不自觉的皱了眉,失神道:总归要告诉他的。耿封尘走近穆倾容,用手指轻轻抚了抚他的眉间,温声道:别皱眉,我见了心里不是滋味。又抚了穆倾容消瘦的脸颊道:万事有我,你别担心,你只需好好养伤就好,还有,你这般瘦,得吃些好的补补才行。穆倾容叹道:这些日子,你也清瘦了不少,照顾人很辛苦吧?耿封尘摇头道:不辛苦。穆倾容道:若是日后总这般耿封尘打断道:便这般照顾你一辈子,我甘之如饴。穆倾容垂下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耿封尘叹道:你就是心思太重,但是容儿,你记着我说的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耿封尘,今生今世,只愿照顾你一人。穆倾容勉强笑了笑,却并未说话。耿易醒过来的时候,有好一会脑中一片空白,直到看见了面前那戴着面具之人,这才暗自一惊。你耿易指了指面前越靠越近的人,惊道:你干嘛?那人笑道:像,当真是像,越看越像。耿易按下心中好奇,故意冷淡道:像谁?那人道:耿旭啊。耿易道:耿旭是谁?那人却故意卖关子,而后又故意神秘兮兮道:你知道你是怎么进了药林谷的么?耿易嗤笑道:难不成你知道?那人点点头,笑道:是啊,我知道,穆倾容那混蛋把你带进去的嘛。耿易冷然道:你再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小心我撕烂你这张狗嘴!那人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仰天大笑道:你家公子?你这小娃娃认贼作父认得无人能及,不知你那死在穆倾容剑下的亲爹见了,该作何等感想!耿易突然红了眼眶,厉声道:你胡说什么!那人还欲再说,耿易已经朝人打过去,那人身形一闪,道:啧啧啧,可怜可怜,把杀父仇人当自家人,啧啧啧。耿易怒道:你闭嘴!你把我掳过来,自然不是什么好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家公子!那人笑道:你不信?那你大可以亲自去问你家公子啊。他把你家公子四个字故意咬得极重,让耿易又燃出一股怒火,正要再与之交战时,那人却突然一闪身,走了。耿易愣愣地呆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挑拨离间!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脑海中却突然想起穆倾容说的那些话,他说,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一剑刺浅了,他还说,那一剑是他欠的。耿易低着头,扯了扯头发,暗自想了许久,才兀自笑了笑,笃定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想挑拨离间?找错人了!耿易很快想通了,于是站起身,快步朝客栈而去。也不知自己失踪了多久,槿哥该担心了梅花岭酒楼众多,夺风挑了最有名的一家,又选了一间靠江的雅间,打开窗,就能见着江波粼粼,几艘帆船漂浮在江上,隐在缥缈的烟波中,衬映着两岸山黛,宛如一副淡雅的水墨画。夺风看着对面脸色冷淡的穆槿,微微一笑道:你倒真是随了穆公子的性子,淡漠得很。穆槿缓了缓脸色,道:我家公子究竟为什么不能出来见我?耿楼主究竟要把公子怎么样?夺风道:我解释多少遍了,少爷没把穆公子怎么样,只是现在真的不便出来见你。穆槿脸色又冷了几分,道:如此,那就先告辞了。夺风忙拦下穆槿,笑道:你我二人许久未见,叙叙旧还不行?穆槿道:我没这个闲功夫。夺风替穆槿添了茶,道:少爷对穆公子情深意重,你真的不用担心。穆槿便不说话了。夺风笑了笑,又道:这家酒楼菜色还不错,你尝尝?穆槿还是不放心,道:我还是要见公子才行,耿易丢了,我夺风忙道:少爷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别再让你家公子担心了。穆槿还要再说,却见一门徒走了进来,对夺风道:夺风大哥,人找到了。夺风对穆槿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又对那门徒道:人现在在哪?那人道:在避尘楼。穆槿闻言,立刻走了出去,夺风忙道:哎,你多少吃点再走啊然而穆槿早已走远了,夺风无奈,只好吩咐小二将菜打包,让门徒带走。耿易这是第二次进避尘楼,这一次的心境却跟上次完全不同,耿易不禁感叹,难怪公子总说要多出来历练,此话果然有理。耿封尘进来的时候,就见耿易正毫无畏惧的四处打量,不由得笑道:小易,好久不见啊。耿易对此人早已败光了好感,于是不冷不热道:我家公子都没叫这么亲热。耿封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可有受伤?耿易道:多谢关心,我毫发无损,你快带我去见公子,我有要事找他。耿封尘道:你要说的事,他都知道了,你就别再说这些事去烦他了。你要见他可以,不过,你要有准备,他不太好,你到时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耿易心中一惊,急道:快带我去!直到见了穆倾容,耿易才知道这个不太好是有多不好,穆倾容躺在藤椅上,身上盖着薄毯,见了耿易,略微笑了笑,道:你来了?耿易眼眶立刻通红,几乎就要哭出来,挪着步子走道穆倾容身边,像有万般委屈憋着,此刻见了最亲近的人,不由得要全涌了出来,又见他这幅模样,心疼到无以复加,随即,又在心底生出一股戾气来:公子从来不曾受过这么重的伤!他非要将伤他的人千刀万剐不可!穆倾容见状,心中一软,温声道:耿易,我无碍。耿易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你只告诉我,伤你的人是谁?穆倾容摇头道:伤我的人,我自不会放过他,何须你来报这个仇?耿易抹了一把眼泪,道:古人云,有仇不报非君子!谁伤你,我就杀了谁!穆倾容叹道:别气了,善儿可好?耿易神色终于柔和了几分,抽噎道:好着呢,就是想你。耿易半跪下来,对着穆倾容带着些撒娇意味道:我也想你。穆倾容揉了揉耿易的头顶,微微一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耿易嘟囔道:我还小,我才十四岁。穆倾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是啊,他都十四岁了。耿封尘在一旁干咳两声道:十四还小啊,我们十四岁的时候,都扬名江湖了,尤其是你家公子最有名气,啧啧啧,小小年纪就不知有多少姑娘芳心暗许,每回出门,蔬果鲜花不知要被砸多少,那场面穆倾容淡淡瞥了耿封尘一眼,耿封尘视而不见,很有些不爆出些猛料来誓不罢休的意味,他像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自己先笑了好一会,弄得穆倾容耿易二人莫名其妙,耿易被勾起了心思,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好笑?耿封尘好不容易笑够了,才略喘着气笑道:容儿可还记得凤悠然?别人家姑娘都是扔鲜花,她倒好,直接朝你扔了件大红色肚兜,那肚兜上还绣着一对鸳鸯,扔得那叫一个又快又准耿封尘再忍不住了,又继续大笑起来,耿易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得也笑出声来,又想起事关穆倾容脸面,偷偷瞥了一眼穆倾容神色,却见穆倾容颇有些无奈的样子,嘴角却是挂着笑的,耿易于是放心大胆的继续一边笑一边问道:那女子行事这般大胆,她是谁?如今在哪呢?耿封尘逐渐收了笑,道:她是凤鸾阁的大小姐,为人泼辣,行事大胆,据说至今还守着容儿的画像不愿嫁人呢。耿易一听凤鸾阁,笑容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恨声道:又是凤鸾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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