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十年渡秋思>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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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穆倾容笑道:我信,所以这事你得瞒着他,他要知道了,恐怕真会提着刀追到避尘楼来砍我。李郁终于死了心,道:好吧,反正也是您种的,我还能说什么。穆倾容笑着拱手道:有劳了。李郁:还是肉疼!待人走远了,穆倾容才又悄无声息地回了避尘楼,然而就在推门进偏殿的那一瞬,穆倾容突然停止了动作,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空无一人的屋顶甩出一根银针,那边果然传来一声闷哼,穆倾容正准备飞身上前查看,却见耿封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掠过屋顶,穆倾容只好与人一同紧追过去。二人十分默契地左右夹击,一路追到十里开外的小树林里,人却突然不见了。耿封尘还欲再追,穆倾容一把拉住耿封尘道:小心,这片林子有古怪。耿封尘闻言脚步蓦然顿住,四下一打量,心中暗叫不妙,方才只顾着追人,竟一脚踏入了人家设计好的圈套里。这林子粗粗看上去不会觉察到什么,要功夫好的人仔细看才能看明白,这是被人在暗中动过手脚的。耿封尘心中不免对穆倾容暗暗折服了一番。耿封尘道:旁边树木都被人动过手脚了,地面也不对劲,不知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穆倾容微微皱了皱眉道:那人故意引我们到此,想来不会是什么善茬。耿封尘心中不免有些懊恼,然而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无用。二人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细细观察四周,耿封尘正欲说话,突然眸子微眯,二人同时道:有人!话音未落,那人已经从树林中一侧朝二人猛的冲过来,耿封尘几乎本能的一把将穆倾容拉到自己身后,然而那人却突然改了方向,将手中的剑猛的往一侧松土堆掷过去,松土堆中立刻有东西破土而出,耿封尘面色犹如千年寒冰,手中凝聚一股内力朝人一掌劈过去,那人还未来得及撤走,已经口吐鲜血丧命在耿封尘掌下,那土堆中突然迸出一根银丝朝耿封尘直直射来,穆倾容眼疾手快的从指尖飞出两根银针,将那丝线错开,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然而这一线确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下一瞬间,四面八方射出无数银丝,像一张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错综复杂,这样快的速度,穆倾容并无把握能让二人全部全身而退,来不及多想,他只能一掌将耿封尘送出阵外,耿封尘还未回过神来,就见穆倾容在无数锋利如刀削的银丝中一边上下翻飞躲避,一边飞往阵网外。容儿!耿封尘大叫一声,心中惊急交加,随即抽出缠于腰际的腰带,用力向穆倾容甩过去,穆倾容心领神会,手一伸,将腰带接于手中,耿封尘手臂猛然往后一收,穆倾容顺势借力,总算从银丝阵网中脱身。耿封尘一把扶住穆倾容,急道:容儿你没事吧这三个字在看清穆倾容时,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见穆倾容一袭白衣被切割得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破的口子,这些破口处,几乎都染了细细的血迹,一眼瞧过去,满身尽是。耿封尘像被人扼住喉咙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将穆倾容的衣袖轻轻往上一掀,顿时肝胆俱裂,只见穆倾容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伤口,这些伤口如细丝般细小,然而,却几乎深可见骨。容儿耿封尘双目通红,声音不可控制的竟有一丝梗塞。穆倾容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感知不到疼痛,只是惨白的脸色,额头上的冷汗,以及指尖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将穆倾容的掩饰出卖的十分彻底。穆倾容声音有一丝沙哑,道:他们追上来了,人数不少于三十,我们快走,不可与之硬拼。耿封尘不敢轻易触碰到穆倾容,只好握住他的手心,将人带动着一路往避尘楼而去。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去往避尘楼唯一的路径居然被人截住了,耿封尘当机立断,携着穆倾容往方向撤,不料这一边也被人拦住,耿封尘朝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树林无风自动,四面八方,竟被人围得颇有四面楚歌之感,耿封尘紧了紧穆倾容的手咬牙道:这回只能硬拼了。穆倾容摇摇头,道:若只是你一个人,这些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偏偏我受了伤,只怕是要拖你后腿,除非你耿封尘想也不想的出声打断:你别除非了,我断不会丢下你。穆倾容看着耿封尘如此坚定,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往东南方向走,那边一定无人拦截。耿封尘未做他想,拉紧了穆倾容,一路往东南方向撤退。东南边果然无人拦截,耿封尘似笑非笑的看着穆倾容道:容儿真是料事如神。穆倾容忍着全身剧痛,慢慢行至悬崖边,回头看着耿封尘道:你信我么?耿封尘站于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与穆倾容并肩而立,看着穆倾容认真道:信。穆倾容回头,听见后方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淡声道:跳吧。耿封尘突然凑近穆倾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倘若能就此殉情,也是极好的,是不是?穆倾容艰难的侧了侧头,耿封尘却已经拉着他,纵身跳下了悬崖,在极速下落的过程中,耿封尘紧紧拉着穆倾容的手,心想着:若是能这样一起死去也是好的,所有爱恨往事,都一起烟消云散,从此,死生不离。那群刺客追至崖边时,只来得及见到两条白影往崖底坠去,眨眼便不见。为首那人道:快去做些准备,我们去崖底搜!身后那群人齐声道了声是,便有条不紊的分成两队,一队去为下崖做准备,另一队则继续守在崖边。第18章 剖心以对耿封尘打量了一下四周,抱着怀中脚步虚浮不稳的穆倾容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这山崖中间居然是个山洞!穆倾容脸色已经极其难看,耿封尘又开始有些着急,于是轻声道: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穆倾容摇摇头,语气显得有些无力,道:上边那些人并没有走,万一他们下来搜,那就耿封尘急道:可是你的伤穆倾容扯出一个笑来,道:无碍,先回避尘楼。耿封尘奇道:怎么回?穆倾容指了指山洞深处,断断续续道:那边有条暗道耿封尘低头一看怀中的人,顿时焦急如焚,穆倾容话未说完,人已经晕过去了,脸上半点血色也无,薄薄的嘴唇已经呈现出一种灰白色,耿封尘一咬牙,也顾不得穆倾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将人一把横抱起,大步急急往山洞深处而去。洞后方有一块巨石,一眼看上去,很像道石壁,耿封尘径直走到巨石旁,很快便发现其中玄机,耿封尘摸上石岩上的一块凸点,用力一按,巨石缓缓移动,巨石后果然有一条暗道,耿封尘看了一眼怀中之人,小声道: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回去。穆倾容早已不醒人事,一身白衣逐渐变成了红色,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耿封尘悬着的心早不知该作出何等感受,担忧心疼愧疚自责,这颗身经百浪的心几乎要纠成一股麻花辫来。约摸过了两个时辰,耿封尘才带着穆倾容出了那条弯弯绕绕的暗道,抬头四下望了望,才明白这是到了梅花岭镇口不远处的小山丘上,耿封尘顾不上满头大汗,抱着穆倾容一路都不敢歇的跑向避尘楼,然而穆倾容的情况却不太好,这一路几乎没再醒过。从小山丘到避尘楼,其实路程并不远,耿封尘却觉得这条路长到让他心慌,耿封尘功夫好脚程比寻常习武之人都要快,然而他只知道这样的速度慢得让他生气。好不容易到了避尘楼,耿封尘连礼都不让人来得及行过,便对门卫严声吩咐道:让王大夫速来避尘殿!王大夫听门卫说楼主脸色极其难看,已经在心里打颤了,听到要医治的是那能住进避尘殿内殿的穆公子,心里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那穆倾容对楼主有多重要,楼内门徒谁人不知,且那位自身就是神医啊,王大夫医术虽然也高,但和穆倾容比起来,他自问自惭形秽得很。王大夫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一路战战兢兢地跑进避尘殿,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耿封尘却完全看不见这些,只一门心思让人医治。王大夫看着一身血衣的穆倾容,心中一颤,在退去衣物后,几乎有些呆愣住了,耿封尘在见到那身伤时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气,指尖不可控制的微微抖了抖,他只道穆倾容定是伤得极重,却没料到,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这满身纵横交错的细长伤痕,几乎把他的身子切割得体无完肤,他知道那银丝阵的厉害,这还多亏了穆倾容那一身好功夫,要换寻常人,只怕早就被那银丝切得碎尸万段了。王大夫把过脉,抖着声音道:楼主,小的无能,小的治不了啊,这伤口大多数都见骨了,血流得太多耿封尘声音冷得像寒冰,道:连这都治不了,我要你何用!王大夫又抖着身子跪在地上道:若只是此伤小的倒还有把握,可是穆公子身患陈年旧疾,如今新伤加旧伤一并发了出来,再加上那奇毒,小的真是无能为力 ,求楼主恕罪啊!楼主,小的无能!求楼主耿封尘一把揪住王大夫的衣领,一字一顿,发音艰难:他还中了毒?!王大夫早已冷汗涔涔,颤声道:是耿封尘用力控制着声音,尽量放缓着语气道:什么毒?王大夫要哭出来了:小的不知啊耿封尘终于忍无可忍,厉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乱剑砍死!王大夫匍匐于地,求饶道:楼主饶命,饶命啊!耿封尘眼眶通红,眼神好似要吃人般越发狠戾,王大夫哀求连连,只道楼主从未如此骇人过 ,恐怕这次不死也要去层皮了。穆倾容微微动了动手指,耿封尘立刻伏下身,小声道:容儿?穆倾容依旧闭着双目,灰白的薄唇微微蠕动,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找师伯耿封尘立刻大声传道:来人!着人去药林谷把张彦鹤前辈请来!骑我的烈火去!要快!那王大夫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又颤抖着声音道:楼主,小的先给公子止血,用药先吊着,尽量拖些时日,争取等到张前辈过来见耿封尘默许,那王大夫着急忙慌下去准备药材去了。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耿封尘沙哑着声音,低声唤道:容儿穆倾容双目紧阖,气息越来越弱。耿封尘半跪在床边,对着穆倾容几近乞求,哀声道:容儿,我找了你整整十年,好不容易才将你寻回,你断不能再丢下我了,好不好耿封尘看着气息奄奄的穆倾容,心中伤痛难言,他找了穆倾容十年,怨了他十年,盼了他十年,如今虽不能再似从前,但只要能看着他,耿封尘就觉得日子也不算太难过。耿封尘伏在穆倾容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像在对其倾诉,又像在自言自语。你自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所以你总能这般云淡风轻,你可以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反正心疼的不是你,是不是?你也可以随时赴死,全然不管我的死活,我心疼你,你却一点也不心疼我,是不是?耿封尘叹了口气,又道:你把我从银丝阵推了出来,自己却躺在这里,你可知我都要恨死我自己了耿封尘闭了闭眼,心中闷闷的疼痛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尚且如此,那穆倾容当年又该有多自责,这些年,他便是这般活在悔恨当中的吧?穆倾容身上似乎总有些悲伤,你仔细看,似乎看不到,可你偏偏就是能知道,那种淡淡的愁绪隐在穆倾容神色间,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好好的一个人,竟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这十年,他心里该有多苦。耿封尘只觉得不能再深想,只是看着穆倾容略带哽咽道:容儿,从前种种,我不怪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屋顶突然传来轻微动静,耿封尘收了神色,眉头一挑,脸色也冷了几分,远来是客,阁下不如下来喝杯粗茶吧。耿封尘道。屋顶上的动静蓦然一顿,随即一股劲风带着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人影从窗户外翻了进来。那人还未站定,话已经出口了:果然这招找人最好用,武功低的听不出来,能听到动静的一定不是你就是我家话未说完,耿封尘已经一把冲上去,握住那人双手,喜道:张前辈来得真是时候,求前辈快看看容儿,他张彦鹤被人打断了话原本很不开心,看耿封尘一脸焦急,也就不再跟他计较,我家小穆儿怎么了?耿封尘来不及多言,将人拉进内室 ,张彦鹤一进门,脸色陡然变了,不用耿封尘再说什么,他已经快步走到床榻边,拉过穆倾容的手号了脉,又看了看那一身伤,脸色更为难看。耿封尘小心翼翼道:容儿他张彦鹤放下手来,满眼心疼藏都藏不住,道:怎么搞成这样子!耿封尘低声道:是为了救我张彦鹤又急又气,道:你可知他原本就一身伤病,阿禾费尽心血才将人救活,如今倒好,又弄成这样!真要教人气死!耿封尘越听越急,语气中不免夹了些焦躁,道:前辈想想法子吧待容儿好了,前辈要怎么罚只管往我身上撒就是。张彦鹤叹气道:我只管施毒,哪会救人啊耿封尘突然跪地,对张彦鹤作了一揖道:容儿说要找前辈,您一定有法子的对吧?张彦鹤叹道:他哪是找我来救他,他分明是要找我交代后事 ,此人什么心性我还能不知么?耿封尘心陡然一沉,过了好一会才颓然道:就当真没办法了么?张彦鹤深深叹了一气,道:既然他要找我,定是有要事要说,我给他用些药,吊住他的命,且看他能不能自救吧耿封尘闻言,心中燃出一丝希冀道:能么?他能救么?张彦鹤道:他一代神医都不能救,谁还能救,就看他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了。说完,立刻从袖中摸出一些药来,挑挑拣拣了好一会,才拿出一个小瓶子道:把这个给他服下去,半柱香就能醒,是要自救还是要交代后事,且看他自己了。耿封尘悬着一颗心,好不容易熬了大半柱香的功夫,穆倾容果然慢慢转醒,耿封尘勉强笑道:容儿?张彦鹤淡淡道:醒了?穆倾容费劲地睁开双眼,冲着耿封尘扯出个虚弱的笑容来,转头看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张彦鹤,又微微点了点头。耿封尘急急道:你可有什么法子医治?你告诉我们,我穆倾容无力的摇摇头,对张彦鹤微弱唤道:师伯张彦鹤冷然道:得,看这情形是要交代遗言。耿封尘心中一痛,急道:不可!容儿,你不能再丢下我!穆倾容缓缓闭上双眼,淡声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本该一死赎罪,如今这副样子,更不愿苟活,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耿封尘几欲心裂,怅然道:你不懂我的心意,所以能这般潇潇然拂手而去,可我呢,你是要我余生继续这十年生不如死的相思苦痛,还是要我干脆为你殉情?穆倾容,你怎么这般心硬?穆倾容柳叶眼微微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颤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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