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十年渡秋思>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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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耿封尘叹了口气道:知道你不爱喝药,但是不喝药,病就不会好,你玩也不能玩尽兴喝了药病也不会好的!千秋仰着脸,看着耿封尘喊道。耿封尘愣了愣,半晌才道:胡说!千秋低下头,眼泪簌簌的往下落,之前王大夫跟父亲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治不好,那为何还要喝药,那药那么难喝,那么难闻,我实在不想喝了,父亲对我好,我都知道,可是,我真不想再喝药了,父亲,我不想喝药千秋边哭边说,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了。耿封尘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千秋自小比旁人乖巧懂事,甚至有些超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像这样嚎啕大哭是少之又少,耿封尘知道,秋儿这是真伤心了。乖孩子,别哭了。耿封尘蹲下身来,抱了抱千秋,柔声道:知你心里委屈,但是不喝药不行。千秋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耿封尘:穆倾容在旁边看了这父子俩好一会 ,见耿封尘实在不是个会哄孩子的,于是轻咳一声道:若是不想吃药,其实也行。千秋立刻止住了哭声,抽噎道:真的吗?穆倾容点点头。耿封尘站起身来,道:既然这位公子说不用吃药,那你今日便不吃了罢。千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立刻破涕为笑道:多谢父亲!多谢公子!说完,像生怕这两个大人会反悔般,立刻跑没了影 。耿封尘多日来,没怎么仔细瞧过穆倾容,现在,却再也忍不住偷偷往人脸上看了看。穆倾容道:我想看看他的药。耿封尘立刻收回了目光,道:你知道他什么病?穆倾容道:知道。耿封尘赞叹道:连脉都没诊过便知道了,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医。穆倾容淡淡道: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如何,还是要诊脉过才知道。耿封尘立刻命人去取千秋的药,又看了看穆倾容,却像越看越看不够似的。穆倾容也看了看耿封尘,道:怎么了?耿封尘避开了眼,道:没什么,劳烦你为秋儿费心了。穆倾容轻轻摇头道:他既是你儿子,我定会尽毕生所学为他医治,你尽管放心罢。耿封尘心中一梗,看向穆倾容,缓缓吐出一气道:你生气么?穆倾容微微一愣,强掩住心中伤痛,对耿封尘勉强笑道:我有资格生气么?耿封尘上前一步,一把拉住穆倾容的手,话几乎就欲出口,穆倾容却又接着道:何况,男人娶妻生子,才是正道。耿封尘闻言,缓缓松开了穆倾容的手,心中一片冷然。他的情意,还是当年的那片情意,而眼前之人,恐怕早没了那份心意了。避尘殿内,耿封尘皱着眉在案前来回踱步,又看着夺风道:你是说,除了梅花岭,附近几座城的大夫郎中都凭空消失了?夺风拱手回道:是,连药铺老板都不见了,许多人生了病,连一个郎中都找不着。耿封尘道:此事这般蹊跷,为何过了这么久才发现不对?夺风回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传出某仙岛上有仙草仙药一说。这些郎中大夫,据说都是慕名去寻仙药去了,所以人不见了,大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耿封尘冷哼一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仙草仙药,要真有,那也只有药林谷才有。夺风道:那些人自是没有少爷这样的见识。只是,属下怀疑此事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些谣传,怕是那幕后之人故意传出来掩人耳目的。耿封尘转过身来,道:何出此言?夺风道:属下追查此事时,在沥州乱葬岗发现了一具掩在土里的尸体,应该是沥州连日下了暴雨,把松土冲走了些,尸体才被暴露了出来,属下仔细看过,那人像是中毒而亡,属下见那一片的泥土都有松动迹象,便随意挖了挖,结果那里全是新埋的尸体,且都是中毒而死。耿封尘点点头,心中暗暗思考,道:你继续说。夺风道:属下一路追查此事,发现这些人竟然全是消失的郎中大夫,而且,他们的家里全是人去楼空,不知他们的家人是被抓走了还是被灭了口。耿封尘沉默了片刻,道:先前药林谷进了一批刺客,对药林谷的各种毒花毒草没有半点反应,不知此事是否和药林谷那些刺客有关?耿封尘当下决定要去找穆倾容,夺风又道:属下在查此事时,发现药林谷的人也在查这事,不知耿封尘问道:容儿呢?夺风道:好像是在偏殿给小少爷制药。耿封尘点点头,大步朝偏殿而去。耿封尘在偏殿门外站了好一会,听见里面传来捣药的声音,耿封尘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弯,推门而进时,却又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穆倾容抬头,见了耿封尘,停下手中的活,道:你来了。耿封尘走过去,熟稔自然的接了穆倾容手中的捣药杖,道:我来帮你。穆倾容于是退到一旁。耿封尘往药罐里一看,奇道:不是药?穆倾容点头道:是药,是我新换的。我在里面放了红云里,和在药里,既不会破坏药性,又不会难吃。耿封尘凑近闻了闻,道:难怪这般清香甜蜜,闻着我都想吃了。穆倾容笑了笑,道:是药三分毒,可不能乱吃。耿封尘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红云里可是稀少名药,梅花岭可没有,你是怎么得来的?穆倾容道:我从药林谷带来的,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耿封尘打趣道:你被我掳来作囚犯,还随身带着药啊?穆倾容道:嗯,习惯使然。耿封尘一边捣药一边看着穆倾容,只觉得时间若能就此停住就好。穆倾容看了看药罐,道:好了。耿封尘于是停了下来,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穆倾容忙活。耿封尘原本是想来找穆倾容说正事的,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耿封尘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这样难得的宁静平和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扰。穆倾容忙完了,桌案上的盘子里多出了好些香甜的小药丸来,耿封尘拿起一颗看了看,随口道:要不我先帮你试试药吧。穆倾容道:我已经试过了,没有问题,你放心吧。耿封尘放下药丸,道:你亲自试的药?穆倾容道:嗯。耿封尘眯了眯眼,道:你不是说是药三分毒么,若是有问题呢?穆倾容淡淡道:无妨。耿封尘心里渐渐来了气:有问题无妨,毒死了也无妨是不是!穆倾容看了看耿封尘略带怒气的脸,于是放轻声音道:我自有分寸的,并不会胡乱试药。耿封尘这才放宽了心,想了想,又问:你一直都是亲自试药?穆倾容道:嗯。耿封尘道:既然你说你有分寸,那么以后,都由我来替你试药吧。穆倾容想都未想便一口回绝,不行。耿封尘道:为何不行?穆倾容:耿封尘看着穆倾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畏生死,我也不反对你拿自己试药,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在乎一下你自己。穆倾容心中微有暖意,于是淡淡笑了笑,对耿封尘点了点头,然而只是一瞬,穆倾容的笑容立刻消失在脸上,一股剧痛在穆倾容心头轰的一阵炸了开来,穆倾容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勉强岔开话题,道:秋儿的病不是那么容易治,我还得给他施针,施针过程会很繁琐,需得好好准备。耿封尘对于穆倾容方才的异样心中存疑,见穆倾容似乎不愿多提,他也就不愿再多问,想着还是要尽快再去一趟药林谷,好好问问耿易穆槿他们。耿封尘点头道: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我来照办。穆倾容点点头,略一抬袖,默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耿封尘再不能装作没看见,于是道:你没事吧?穆倾容刻意忽略耿封尘眼神里的担忧,淡淡道:没事,我一会写个方子,你按方子把药材准备好。耿封尘知道穆倾容隐忍惯了,定是问不出什么,再担心再疑惑,也只好按在心里。第15章 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想说避尘楼的建筑不同于药林谷的简朴,楼台殿宇建得很多,彼此间的距离又隔得不算近,四处走廊相连,弯弯绕绕,闲时闲庭信步倒也雅致,但若是有什么急事,那走起来可就有些急人了。千秋便是这般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抱怨,这路实在太远了,得想个法子搬进避尘殿的偏殿才好,最好能跟公子同住,也就不用这般跑来跑去了。好不容易到了穆倾容住的偏殿,千秋喘着重气,脸蛋红扑扑的,却难掩兴奋。公子,公子你在吗,我要进来了。千秋惦着脚,抬着小手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千秋甜甜叫道:公子在看清开门之人后,又迅速收了笑,毕恭毕敬道:父亲耿封尘道:秋儿来的倒早。千秋向屋中二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房中滴溜溜的看,穆倾容于是伸出手来,道:今日的蜜饯在这呢。千秋立马喜滋滋的接过,道:多谢公子。又迫不及待放进了小嘴里,吃的一脸意犹未尽。千秋眼巴巴的看了看穆倾容,穆倾容道:蜜饯好吃,却不能多吃,早中晚每次只能吃一颗,这是我一早就与秋儿说好的,是不是?千秋嘟了嘟嘴,乖巧的点了点头,他对穆倾容喜欢的紧,本还想跟公子再说说话的,谁知一阵困意袭来,让千秋连眼睛也睁不开,嗯,今日的蜜饯好像和前几日的味道有些不同,千秋迷迷糊糊的想。穆倾容道:秋儿要是困了,就在我这睡会如何?千秋看了看耿封尘,见耿封尘对自己大清早就犯困的事似乎没什么意见,于是点了点头,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耿封尘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千秋,对穆倾容道:怎么才一会就起药效了?不会是这孩子昨晚没睡好吧?穆倾容一边准备药材一边回道:没事的,施完针他就醒了。耿封尘起身,也帮着穆倾容作准备,有你这位神医在,我自是放心的。所有医治要用的东西很快就准备好,穆倾容道:你先出去,完事了我再叫你。耿封尘于是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穆倾容脱了千秋的衣物,将人抱进盛满滚烫的药浴里,又紧闭了所有门窗,这才开始为千秋施针。耿封尘在门外来回踱步,两个时辰过去了,里头没有一丝动静,心里不免开始有些着急,但是穆倾容说过,除非他出来,否则不许任何人进去,耿封尘只好强耐着性子继续在门口等。不知过了多久,门内才传来穆倾容的声音:阿尘,你进来吧。耿封尘赶忙推门进去,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药味,穆倾容一边替千秋穿好衣物,一边说道:快将门窗打开散散味。耿封尘依言照做,一回头,却见穆倾容坐于桌边,脸色十分苍白难看,光滑的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耿封尘立刻走过去,拿出一方素白的帕子仔细的替人擦了擦汗,又担忧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很累么?要不我扶你进去休息。穆倾容点点头道:也好,我去休息会儿,你带秋儿回去吧。耿封尘立刻叫来下人把千秋抱回住处,自己则扶着穆倾容进了内室。穆倾容脚步虚浮,几近脱力,只能靠着耿封尘的身子勉强行走,耿封尘皱眉道:你怎么这般虚弱无力,医治过程到底是怎样的?穆倾容勉强平了平自己的气息,道:无妨,是药浴温度过高,热气过大,加之又不透风,时间久了,有些气闷头晕罢了。耿封尘还是不放心,道:你说此法能让药效充分吸收到秋儿体内,那会不会也到你体内,你可是说过,是药三分毒穆倾容扶着床栏缓缓坐下,道:没事的,你先出去吧,我调节一下内息。耿封尘立刻道:我用内力在一旁助你。穆倾容闭上眼,一双手在广袖中悄悄握成了拳,又很快松开,手掌撑在床沿上,极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抖动。穆倾容语气略带强硬,道:不用,你先出去。耿封尘还欲再说,穆倾容带些不耐烦道:你出去!耿封尘只好道:那好,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外头。说完,又等了会,见穆倾容低着头不说话,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耿封尘只好退出内室,坐在中厅等着。耿封尘一走,穆倾容的身子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如寒风中的蝉翼般,无助又绝望。心口处的巨痛越扩越大,传至五脏六腑,痛到无法喘气,穆倾容无力的栽倒在床上,用力揪住胸口处,像要硬生生把心脏揪出来般,另一只手握成拳,塞进自己嘴里,一把狠狠咬住,强制自己不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冷汗一层层冒出来,很快将额角的发丝染湿,穆倾容心知不妙,然而此刻不在药林谷,没有他要的药物控制,他又不想让耿封尘知晓,于是只能竭尽全力忍着,可情况却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穆倾容深知,此番怕是要瞒不住了,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明,他抖着手,摸出一根银针来,朝着自己的耳后猛的扎去,然而惊变就是在那一刹那发生。房门被人突如其来的打开,穆倾容还未来得及想,手已经先一步有所行动。耿封尘在中厅等得煎熬难当,于是再也忍不住,一定要进去看看才行,门一打开,却见一根银针夹着劲风朝自己咽喉处飞来,耿封尘眼疾手快地侧头避过,银针扎进了身后的门板上,厚厚的门板竟被刺穿!容儿!耿封尘未作理会,快步走到穆倾容身边,却见穆倾容身子抖如筛糠,耿封尘急了,扶着穆倾容道:容儿,你这是话未说完,穆倾容转过脸来,耿封尘自问自己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然而在看到穆倾容把脸转过来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只见穆倾容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眼白里血丝盘桓交错,脸上已变成了青黑色,眼神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阴狠骇人。你耿封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穆倾容一把将人推开,耿封尘没作防的往后踉跄了一大步,走穆倾容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模糊的字来。什么?耿封尘没听清,朝穆倾容走近了两步,不想穆倾容却突然像厉鬼般朝着耿封尘扑过去,耿封尘怕弄伤穆倾容,不敢有所大的动作,只好一边退,一边防着穆倾容摔倒,穆倾容扑了个空,又一把扑上去,这回,耿封尘未躲开,穆倾容哆哆嗦嗦的摸出三根银针来,咬着血牙道:耳后一指距离,扎进去!耿封尘立刻接过银针,当机立断一把扎于穆倾容耳后,穆倾容瞬间一僵,随即又扑于地上,呕出一大口黑血来,耿封尘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吓得心惊肉跳,容儿,你怎么了?穆倾容倒在耿封尘怀里,头无力的歪在耿封尘手臂上,眉头深皱,双目紧闭,耿封尘摸了一把脉象,见穆倾容气息紊乱,于是一手半抱着穆倾容,一手在他身后用内力助他稳息宁气。直到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穆倾容身子的颤抖才逐渐平息。容儿?耿封尘小心翼翼唤道。穆倾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血丝退去,眼眶却依旧通红,眼神却是清明的。耿封尘心中又惊又急又忧,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才好,穆倾容缓缓直了直身子,耿封尘将人扶在床上,在他背后放了两个软枕让他靠着。好些了么?耿封尘问道。穆倾容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我我自己呆一会。耿封尘一脸忧色,道:是因为医治秋儿穆倾容急急道:不是,是我自身的问题。耿封尘道:什么问题?不能告诉我么?穆倾容闭了闭眼,有些无力道:日后我会告诉你的。耿封尘心里担心,很是忧虑,又见穆倾容面有倦色,实在不适合再多言,只好按下满腹狐疑和忧虑,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耿封尘出了门,却并未走远,坐在中厅默默守着。耿封尘仔细回忆着穆倾容方才的情形,发觉穆倾容面色虽然变得可怖,神智却是清醒的,又或者是半清醒,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才变得神色恍惚,又想起他平日便是一副略带着病态的苍白,想来,是患上了什么隐疾,可是他是在想不出,这世间会有什么疾病能让一个人的眼神变得这般可怕,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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