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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1)

好像他自己的骨头也被人用锯子锯开了一样。郑辉眼里布满血丝,他手里的硬币因为用力太大陷进了肉里。他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一晚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郑辉发现灯亮起来的时候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外面依旧安静,郑辉双眼赤红,眼底是一看就知道一夜没睡的青黑。闲乘月在灯亮的那一瞬间就醒了,倒是宿砚睡得挺香,还要闲乘月走过去把他摇醒。闲乘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宿砚的睡颜,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宿砚的脸。宿砚的脸轮廓分明,眼眶比普通人深,这让他睁眼的时候眼睛更深邃,山根和鼻梁也高,却不会高的夸张,或是高的像外国人,嘴唇虽然薄,却并不是薄情寡义的长相。倒是闲乘月自己,常常有人说他是一副薄情相,虽然好看,却好看的让人没有安全感。闲乘月伸出手,原本想拍拍宿砚的肩膀,可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指却落到了宿砚的脸上。既然已经落了下去,也就不必再收回来了,闲乘月的手指微微用力,捏起了宿砚脸上的皮肉。宿砚睁开眼睛,龇牙咧嘴地朝闲乘月笑:“闲哥,早啊。”闲乘月收回手,表情冷淡,好像刚刚捏人脸的不是他:“不早了,去把冯瑞叫起来,上楼。”冯瑞弱弱的坐着,满脸写着虚弱:“我没睡……”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没心没肺的了,结果这二位更厉害,竟然还能睡得着觉。“我昨晚感觉有人站在我旁边。”冯瑞声音还在抖,“特别近!真的特别近!”“我还觉得它趴下来看我了,距离肯定在五公分以内,我吓傻了,差点就尿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冯瑞有气无力,“我们到底还在这里待多久?”宿砚已经抱上了闲乘月的被子,走的时候看了冯瑞一眼,催促道:“别傻坐着,待会儿管家上去发现我们没在房间会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冯瑞这才站起来。闲乘月走路比平时缓慢,他自己摸过身上的伤,侧腹的皮肉已经焦了,不像是被电击过,更像是有人用烙铁在他身上烙下了印记。他们刚刚上楼,就发现任务者们都挤在一个房间里。崩溃的哭声从任务者们所在的地方传来——“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儿!这儿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听见了!我昨晚听见了声音!!”闲乘月径直朝任务者们挤成一团的地方走去。他身高在那儿,哪怕不挤进人群也能看到房间内部。这是五号房间,从楼梯口往里数的第五间,闲乘月记得这里面住的是个腼腆的年轻男孩,从进里世界开始就没有说过话,似乎是个老手,第三次进来。“挺惨的。”白杨站在闲乘月前面,转头对闲乘月说:“四肢和脑袋都被锯下来了,肚子也被剖开,被吊在墙上,内脏掉了一地,肚子上的皮被鱼钩拉开,脖子上还插了朵花。”白杨并不意外:“我都说了,这一关不会好过。”他语气轻松,经历的里世界多了,对死亡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敬畏。好像死在房间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猪,一头牛,不必大惊小怪。闲乘月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白杨身上,他伸出手臂,拨开挡在前面的白杨,径直走进房间里。任务者们并不敢进房间,都是站在门口观察,只有闲乘月走到了房间里。房间里满是鲜血,床上、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有喷溅和滴落的血液。经过一整晚的时间,原本鲜红的血液变成了红褐色,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劣质香水的臭味。闲乘月一抬头,就看到了被挂在墙上的尸体。就像白杨刚刚说的一样,男孩的四肢和头都被锯子锯了下来,缺口处还有锯子留下的痕迹。他被人像牲畜一样开膛破肚,内脏落在了床上,只有一根肠子还连接着他的身体。肩膀和腿根则是被长钉钉穿,这样才能固定在墙上。剖开的肚子被鱼钩从两边勾住,透明的鱼线绕着肩上的钉子,皮肉向两边敞开,一览无余。外面已经有人忍不住呕吐。男孩的四肢和头颅都不在房间里。闲乘月甚至检查了床下,都没能找出残肢。“昨晚我闻到了香水味。”郑辉站在人群里,忽然脸色苍白地说,“像是过期的香水,有种汽油味,我就住在这间房的右边,还听见了锯子拉锯骨头的声音。”有人吐到一般,艰难地趴在地上仰起头说:“我也闻见,也听见了……呕——”闲乘月想起昨晚他闻到的味道,如果他的嗅觉没出问题的话,他昨晚闻到的并不是香水味,而是纯正的花香,没有汽油味,更不臭。“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问。“总、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每晚死一个?我们就不能逃吗?没有地方跑吗?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白杨踮着脚攀住了闲乘月的肩膀,他凑到闲乘月耳边小声说:“闲哥,合作吗?你身边那两个暂时可派不上什么用场,我有没有用你可是知道的。”闲乘月想起了被白杨荼毒的日子。但是一想到如今他身边也有两个拖油瓶,似乎也不算吃亏。闲乘月微微点头:“好。”白杨轻声笑道:“没想到啊,闲哥你现在身上都有点人味了。”闲乘月瞥了白杨一眼,觉得白杨在说废话。他一向都是很有人味的。第28章 看不见的客人死在第一晚的男生叫陈奋, 已经是第三次进里世界了,他性格腼腆,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和进里世界的次数之外再无其它, 没人知道他住在哪个城市,家里有哪些人。甚至他的尸体,也在发现尸体的一个小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室内的血迹。早上的时间任务者们不必做什么,管家一直没有出现, 早餐则是在亮灯后的半个小时内准备好了,任务者们直接去一楼就能吃。但所有人都没有胃口, 匆匆塞了几口, 打发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再进食。闲乘月的疼痛感没有昨晚那么强,倒是好好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白杨坐在闲乘月旁边,对宿砚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冲闲乘月说:“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 我们跟她们在不同的时空,处于不同的时间, 除非隔着门,不然互相都看不见。”白杨吃了一口抹上了黄油的烤面包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这个任务里要做什么。”闲乘月放下刀叉, 用旁边的手帕擦干净嘴角:“今明两天应该就能知道。”“晚上睡大厅比较安全。”白杨挑眉, “你们昨晚就睡得大厅吧?”闲乘月没有否定, 宿砚却皮笑肉不笑地说:“白先生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们没有提醒其他人吗?”白杨:“……?”宿砚忧心忡忡:“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闲哥昨晚也只是有猜测, 不能确定他当时的想法就是对的, 如果我们贸然告诉其他人, 到时候出了事, 就是我们害了他们。”“闲哥不喜欢解释,但他从来不会害人,闲哥其实是个很温柔,又善良的人。”白杨的嘴角抽了抽——我信了你的邪。宿砚:“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闲哥的猜测是对的,我下午就会告诉他们。”宿砚抿唇笑了笑:“毕竟大家都是从现实世界里来的,在外面都有自己的父母亲人,能在这里遇到都是缘分,还是互帮互助比较好。”冯瑞在一旁拼命点头:“对对对,宿砚说得对!就是要互帮互助,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只要团结起来,我们就能战胜一切!”这下白杨不仅嘴角抽搐,但眼皮都开始狂跳。他看向如枯井般平静无波的闲乘月,声音都在抖:“闲哥,你怎么想的?要通知他们?”闲乘月:“宿砚他们想这么做,就让他们去做。”白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闲乘月,又转头看了眼微微扬起下巴的宿砚,差点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但他的震惊一晃而过,又一脸从容地说:“既然闲哥你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闲乘月眉头微皱:“需要你的意见吗?”白杨捏着嗓子说:“别这么见外嘛!好歹现在也是一个阵营里的同志,团结就是力量!”闲乘月被白杨捏出来的嗓音恶心的够呛。“我们待会儿干什么?”白杨趴在桌上,偏着头问,“该看的我们昨天都看了,这个城堡藏不住秘密。”闲乘月转过头,看着坐在花房里的三个女孩,眸光渐深:“是吗?”哪怕城堡的墙全换成透明玻璃,依旧能藏住秘密。阳光下越亮的地方,阴影越暗。任务者们被吓破了胆子,早上不敢待在房间里,空下来的房间也没有住在边缘的任务者敢搬过去,吃过早饭之后就聚在四楼的会客厅,老手们还会聊两句,新手们不是在哭就是在恍惚着发呆。宿砚他们上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挤在一起,像失去了鸡妈妈的小鸡崽子一样的任务者们。没有主心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脑子里就是各式幻想,自己吓自己。宿砚轻声喊道:“闲哥。”闲乘月走到单独的沙发前坐下,他手边的小桌上放了一盏台灯和一杯茶,茶刚泡好不久,虽然没有盖杯盖,但是温度和茶香都还没有流失,他的一只手手肘放在扶手上,手背托着自己的下巴,斜瞟了宿砚一眼,然后微微抬起下巴:“想说什么就去说吧。”对于闲乘月来说,这已经算是过分优待了。白杨再次看得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闲乘月欣赏的是白莲花这种类型?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白莲花。白杨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看脸的吧?宿砚冲白杨笑了笑,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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