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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4 自作聪明(2 / 2)

到温大舅家时,发现家里没人。

“看来哥的伤已经好了,”温庆平笑道。

不然还在家里嚎呢。

温庆平掏出钥匙打开院门,“给他们一个惊喜。”

过来的时候,杜母给他们背篓里装了两斤腊排,还有十五个鸡蛋。

路过公社时,二人又买了点白面和粗面过来。

加上温舅娘不会把粮食锁在房间柜子里,做饭倒是方便。

“我先回去做饭,晚上吃面行吗?”

快五点半的时候,温舅娘看了一眼天,对一旁的温大舅父子道。

儿媳妇回娘家了,家里没人。

“行,也快下工了,就这么一会儿,你先走吧。”

温大舅说。

“欸,”温舅娘应着,擦了擦手,扛着锄头跟记分员说了一声,便走了。

还没到家呢,就遇见一带着小孙子溜达的老婆婆,那老婆婆笑眯眯地对她道:“今晚吃肉啊?从你们家门口过,就闻见一股腊肉味儿。”

“啊?”

温舅娘一愣,又想或许是儿媳妇回来了,于是便和对方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果然刚走到院门口,就闻见一股腊肉味儿,她喊了一声:“翠兰回来了?”

“原来表嫂叫翠兰啊?”

杜月兰笑道。

“对,”温庆平点着,应着外面的温舅娘,“是我们!”

“哎呀!”

温舅娘赶紧进灶房,见果然是二人在做饭,“咋得空回来啊?”

“单位不忙,”温庆平又想起在岳父家,也是这么被这么问的,于是忍不住对杜月兰说,“他们都爱这么问?”

“毕竟你们忙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忙,”杜月兰也笑。

“欸,你们干娘他们也回来了,前天回来的,现在在上工,晚上请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温舅娘倒是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而是见那边有择好的青菜,于是挽起衣袖将其装进瓷盆里,准备清洗。

“干娘他们回来了?那得一起吃饭,”温庆平点头,“就是没准备啥东西,下次给他们补上。”

“对,”杜月兰点头。

“你们回来他们就很高兴了,哪里会在意什么上门礼,”温舅娘和干娘的关系好,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要分时候,”温庆平笑眯眯地看向杜月兰,“毕竟我和我媳妇儿第一次上干娘他们家门,到底不一样。”

杜月兰脸一红,“平哥说得对。”

温舅娘闻言点头,“行,家里还有过年时别人送的年礼,我待会儿准备一份,你们就先将就着送过去。”

“好。”

温庆平二人才不会和温舅娘客气,毕竟在温庆平心里,舅舅和舅娘才是他爹娘。

温表哥回来发现温庆平他们在,高兴得和小孩子一样,他一巴掌拍在温庆平肩膀上,“看我!又活蹦乱跳咯!”

温庆平弯下腰,示意温表哥把裤脚拉上去他看看,温表哥照做。

“还有点伤疤。”

“没伤疤不可能,这玩意儿几年都不会消失的,”温表哥放下裤子,“腿脚没事儿就不错了,一点伤疤算啥。”

“有道理。”

温庆平点头。

然后得知干娘他们也到家了,便和杜月兰提着温舅娘准备的东西去了隔壁。

干娘正笑话干爹身上沾了野草毛球呢,那东西一沾上,就不好弄下来。

干爹又好笑又好气,“你也帮我弄弄啊!”

“你自己弄上去的,”干娘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上前帮忙,结果干爹忽然往后一退,看着她身后笑。

干娘回头一看,只见干儿子带着一模样娇美的姑娘,提着东西正往他们这边来。

她又惊又喜,想着让干爹进屋换一件衣服,结果转过头就不见对方人了,看来也是觉得自己这一身衣服不好意思见人,已经进屋去换了。

“干娘好,”杜月兰对迎来上的干娘笑道。

“好好好,”干娘拉住她的手,“长得真好,月兰是吧?”

“对,”杜月兰点头。

“好好好,你们办事那天,我和你们干爹都不在家,没去喝杯喜酒,”干娘对此很是遗憾,“等你们有崽了,我们一定补上!”

“说什么呢干娘,”温庆平笑了笑,“咱们可不说这种客气话。”

“就是就是。”

杜月兰也点头。

虽然干娘他们没有去喝喜酒,但人家请温舅娘给的红包却没少。

干爹出来后,和他们在堂屋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温大舅过来找他们过去吃饭,于是一行人便去了温大舅家。

晚上杜月兰他们就在温大舅家住的,在这边,温舅娘并没有给他们分房睡,其实就是在告诉杜月兰,这里就是第二个婆家。

在铺床的时候,温庆平发现他房间的床变大了。

“真大了。”

温庆平蹲下身看了看床宽,“不是我之前睡的那张床,这床是两米的。”

之前是一米五。

“可能舅娘他们觉得你现在成家了,两个睡一米五的床有点挤。”

杜月兰脸红红地猜测道。

“很有可能,”温庆平勾唇,“他们不喜欢说,就爱做。”

“你看这里面,”杜月兰打开衣柜,里面有新的棉被,还有洗干净放好的床单被套,都是新的,她拿起被套看了看,“应该是舅娘缝的。”

“是她,”温庆平知道对方缝东西时的习惯以及针脚模样,将床铺好后,温庆平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也舍不得我回那边去,但舅舅他们对娘的感情也很重,不想伤了两家的情分,加上我到底是她生的……”

“他们怕伤两家的情分,你也怕舅舅他们因为你伤了娘那边的情分不是吗?”

毕竟温大舅夫妇非常重感情,否则当年也不会在温庆平被别家要了,还上门收养他。

杜月兰挽住他的手臂,脑袋靠在温庆平的肩膀上,“其实你们都在为对方考虑,这就是家人嘛。”

“我知道,也明白,所以当年我没有做出让两家难堪的事,”温庆平笑了笑,拉着杜月兰躺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舅舅和舅娘就是我爹娘。”

“嗯,”杜月兰将头埋在他胸前,“睡觉,我今天有点累。”

“好。”

温庆平顺了顺她的长发,熄灭了煤油灯后,二人相拥而眠。

此时温大舅正在大柜子里翻找东西,“咿,之前你哥送的皮带呢?”

“我放在庆平柜子里了,你不是不习惯,爱用布头吗?”

温舅娘打了个哈欠回道。

“放过去了吗?”温大舅这才把烦乱的东西又一一放回去,接着关上柜子,“我就是想给他用,核桃爹也和我一样,不爱用皮带。”

核桃就是温表哥夫妇的儿子。

“知道,”温舅娘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快别折腾了,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欸,”温大舅熄了煤油灯躺下,“你说,什么事儿?”

“还是那句话,庆平虽然回那边了,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们家的小儿子。”

温舅娘说。

“这是一定的。”

温大舅点头。

“那杜家也是咱们的亲家,我可向庆平打听过了,月兰爹下个月二十二生辰,咱们得去吧?”

“得去!”

温大舅没有犹豫,“这事儿记得下。”

而干娘此时才把杜月兰他们之前提过来的礼一一收进柜子,看着那些东西,干娘扭头对躺在床上打哈欠的干爹道。

“当初我给孩子一口奶喝,你娘叫得不行,说要留给孙子喝,我都没生儿子,哪里来的孙子?庆平那会儿瞧着瘦巴巴的,个头比咱们幺妹还要小,瞧着多可怜啊。”

“我娘就爱孙子,”干爹倒是实话实说,“你生了幺妹后,娘就气得去妹妹家住,就想帮着她带外孙,结果妹妹也没生个外孙,到死她还念叨着想要孙子呢。”

“生儿生女都一样,看咱们怎么教,”干娘的思想倒是比很多人开明些,“就说咱们生产队那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知道,八个儿子嘛,”干爹跷起二郎腿,“到老的时候,一个个跟踢毽子一样,到日子就把老人赶去下一家,结果冬日的时候,老夫妻死在去下一个儿子的路上,就那么一段路,这事儿好多人都在念叨呢。”

干娘靠过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说到底,我就觉得庆平这孩子是好的,看着他长大,现在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心里别提多高兴。”

“谁不是呢?”

干爹嘿嘿一笑,“这小子老早就惦记人家了,还记得他念初三的时候,我正好路过学校,想着和他一起回家,结果就瞅见他出校门时眼睛一直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那姑娘就是月兰。”

“你说过好几次了,”干娘也笑,“月兰长得好,人堆里扎眼得很,我也是看过一眼后,就一直记住这姑娘,如今也是咱们的儿媳妇了。”

而这边温庆富听温母骂了一通温大姑,却觉得这事儿说不定真有门路,不然人家敢收钱?

至于大哥说没有,那可能是不想把他弄进去,于是温庆富吃了晚饭后,就提着煤油灯要出门。

“你去哪儿?”

温母见他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

“我好久没去找二牛了,”温庆富头也不回,脚步较快往前走,“今晚救不回来睡了啊!”

“这么远的路你提什么煤油灯!你当现在煤油便宜啊!回来打火把去!”

温母跟在后面追。

没办法的温庆富只能回去换了火把,这才顺利离开。

二牛家在化平生产队,离公社近,这小子是个人精,最爱打听消息,而且私下也在做倒卖,温庆富把自己所有家当都带上了,一共三块八毛六分。

他攒了好久呢。

二牛还没睡,听家人说有人找自己,他还是有些惊讶的,看见温庆富时,他倒没那么惊讶了,将人带进自己房间,“你来打听进运输队的事?”

“对,”温庆富双眼一亮,凑过去低声问道,“到底门路是不是真的?”

“据说所知,”二牛眯起眼,“是真的。”

温庆富呼吸一下就重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盯着的人多着呢,人家有钱给,你有啥?你家大哥怕不会拉你们这边温家的一把。”

要不说二牛精呢,他就看透温庆平对这边没有什么感情。

“你说得对,他还真没想拉我一把,”温庆富瘪嘴,“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打听了,他说单位里没有招人的意思,我就想,要是真没有,咋会被传出来呢?”

“再说这收了钱,不办事儿,哪能成?找到人打也要把钱打出来!”

二牛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你也别不信,有些人就拿这点风声弄钱,说什么自己在运输队有关系,其实有个屁的关系,交了一点钱,人家就说你没选上,那钱就当是人情费,介绍费,你能打?”

温庆富听得挠头,“你帮我牵下线呗,我要是进运输队了,一定不会忘记你。”

“你这人仗义我知道,”二牛打量了他几眼,“可我就算给你找了人,你也没钱给啊。”

“有,”温庆富掏出那三块多。

“就这么点?”

二牛一脸嫌弃。

“是给你的介绍费,你别嫌少啊,以后再给你补呗。”

温庆富笑道。

二牛一把将钱抓进了兜里,“那说好啊,我把你介绍过去,成不成是你们的事儿,和我没关系啊。”

“行。”

温庆富点头。

二牛见他似乎不愁钱的事儿,于是好奇问道:“你大哥不出钱,你哪里拿钱去?”

“我大哥不给,我爹娘还没有吗?”温庆富嗤笑一声,“别看现在我大哥在家说一不二,那是因为他最有出息,全家都想抱着他的大腿,但爹娘心里早就不满了,我要是能进运输队,也能挣钱,你觉得我爹娘会不支持我?”

二牛嘴角一抽,也不反驳他了,反正你说成就成,他再次道。

“我还是那句话,给你介绍的那个人肯定是有人脉在运输队的,但你和他商量了多少钱,能不能进去,那都是你们的事儿,到时候不管成不成,都别来问我。”

“只要他是真有关系在里面就成。”

温庆富非常自信,只要搭上线,他一定能进去!

第二天一早,二牛就带着温庆富去县里找他知道的那个人了,温庆富看着面前的筒子楼,心想这人是有本事的,不然能住县里?

杜月兰夫妇是吃了早饭后回家的,温庆美一个人在家,此时正在洗衣服,她洗的可不是自己的,而是除了杜月兰夫妇外,一大家子的衣服。

温庆娇也会帮着洗,但她如今上工去了,大部分还是温庆美一个人。

“三哥昨晚出去后就没回来,说是去找二牛哥了。”

温庆美跟杜月兰小声八卦道。

“二牛哥?”

“就是化平生产队的一个哥哥,”温庆美见过,所以知道。

温庆平听完后挑眉,“精明的老三这回脑子怕是不行了。”

杜月兰也聪明,一下就想到昨天温大姑过来问的那些事儿了,“都跟他们说了是骗人的,咋不信呢?”

“为了出头,就算是一点点风声,那也得探清楚,不过手段没有对方高,早晚都会吃大亏。”

杜月兰嘿嘿一笑,凑到温庆平身旁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内幕?”

温庆平也嘿嘿笑,“反正肉包子打狗,你明白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后,一块儿在那笑。

温庆美浑身一抖,总觉得三哥这次不仅自己要倒霉,还会连累他们。

当然,这个他们不包括大哥大嫂。

完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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