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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师兄解战袍[4](2 / 2)

云清淮愣住,怎么师父还是打我?

“不愿意?”玄微真人诧异。

“愿意愿意,我皮糙肉厚,师父打我吧。”云清淮不在意的摆摆手。

姜临川没有云清淮那种堪称变态的武学天赋,不仅茶水洒了,连茶碗都摔碎好几个。

云清淮双手雪上加霜,猪蹄变得更加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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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打我吧,不要打师兄。”姜临川主动伸手。

云清淮心中无比温暖。

师弟真的太乖了啊!狗剩乖崽!师兄爱你!

“师父还是打我吧,我都数不清多少了,也不差这几十下。”

云清淮挺身而出。

玄微真人见云清淮的手实在肿,看向姜临川的手。

这一世姜临川养尊处优,就算来山上住,也没有干什么活,一切都由云清淮承包。双手伸出,十指修长,肌肤白皙莹润,仿佛美玉雕成,漂亮的不像话,而且柔若无骨,玄微真人根本无法狠下心打下去。

“念在你们师兄弟情深,今日揭过。清淮的书要抓紧抄,否则这半年就别想下山。”

“多谢师父。”

云清淮双手包裹成厚厚的馒头样,姜临川切菜,做饭,云清淮用脚夹着柴火,艰难往灶里塞,看起来就像个残疾人。

“我来。”玄微真人突然出现。

“不了不了,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云清淮没法眼睁睁看着玄微真人烧火。

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让玄微真人这种“人间谪仙人”烧火,而是因为玄微真人根本就是个厨房破坏王,连火也不会烧,指不定会把灶给炸了。

云清淮继续用脚烧火。

姜临川略有些生疏,味道有的咸有的淡,但没有超出正常水平太多,云清淮连连夸赞,玄微真人这种平时惜字如金的人也说了声不错。

“君子远庖厨,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师兄你不是君子?”姜临川觉得云清淮比自己更像个君子。

“不是,临川是小君子,我是匹夫。”云清淮眉眼弯弯,笑意温煦。

“师兄长得这样好看,当然是君子。那种五大三粗,呆头呆脑,像我家那个老兔崽子那样的,才是匹夫。”

【姜远之怨气值加80】

【姜远之怨气值加60】

【姜远之怨气值加90】

……

姜临川一惊,老兔崽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和玄微真人一样,也开始偷听了,这是什么习惯?感觉得不到保障,有被冒犯到。

连夜赶路,打算看看儿子的姜远之站在门口,心如死灰。

不就是儿子吗?不要了。

“师弟,你做的这碗竹笋炒肉真好吃。”云清淮舀了一大勺,小小吃了一口,再扒一大口饭。就是有些咸。

什么?

姜远之心中一惊!

儿子下厨了!儿子做了吃的东西!我儿子居然学会做菜了!

我从来没吃过一点苦的儿子,到底遭受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天天调皮被玄微管教得太狠,才会下厨?

儿子做的菜什么味道?我也想尝一口!

姜远之打开门。

屋中三人提着筷子,端着碗,表情一致,看着姜远之。

满脸写着“你来干什么”。

“都在啊,吃着呢。”姜远之哈哈一笑。

“要喝茶吗?自己倒。”姜临川下巴一抬,眼神扫向茶壶,那是昨天晚上的茶,还没来得及倒掉。想必姜远之赶路很辛苦,又爬这么高的山,非常热吧,喝点凉茶正好。

姜远之心中太欣慰了。

小兔崽子居然会主动提醒自己喝茶!

而且也比他想像的好多了。

姜远之本来以为儿子会顶着一张猪头脸,鼻青脸肿,眼神凶狠,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没想到还是和京中一样白嫩可爱,看起来变乖了不少。

看看那表情,端着碗,多乖巧,多讨人喜欢。

“师父吃菜。”

姜临川用公筷给玄微真人夹了一筷子青菜。就这碗菜味道最正常,不咸不淡。

【云清淮怨气值加10】

师弟怎么不给我夹?

云清淮瞄向青菜,双手包裹起来,握着勺子,微微颤抖,弱小可怜又无助。

“师兄吃菜。”姜临川也给他夹了一筷子。

云清淮瞬间眉开眼笑。

“咳咳。”姜远之咳嗽两声,怕姜临川不懂,主动说:

“我昨天晚上晚饭都没吃饭,连夜赶路过来……”

“是准备给我还钱吗?”姜临川左手拇指和食指相触,微微搓动。

“这……咱们是一家人,提什么钱不钱。”姜远之瞬间拘谨起来。

“哦,想吃饭,自己去盛。”姜临川营业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冷淡下来。

这一刻,玄微真人和云清淮心里都有种诡异的舒爽感,并且有种痛骂姜远之的冲动。

你看看,你瞧瞧,临川是个多么好的孩子,以前都被你带成什么样了!

姜远之也不生气,非常自觉,选了一个最大的碗。

嘿嘿!尝尝儿子做的饭!看谁抢得过我!

玄微真人对于姜远之的沙雕行为不置一言。

反正姜临川住在山上,以后还吃得到。

姜远之吃过宫中御厨做的菜,也在行军打仗过程中吃过石头一样硬的干粮,啃过草根树皮,却在今日,吃到了人生中最圆满的一顿饭。

即使味道不怎么样,姜远之还是很投入,风卷残云般把碗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姜临川露出老父亲看傻儿子的慈爱眼神,姜远之毫无所觉。

玄微真人愈发怜惜姜临川,瞧,摊上一个不靠谱的傻爹,日子是多么难过啊。

“我去洗碗。”姜临川起身,姜远之立马蹿起来,连忙道:

“我来我来。”

姜远之没有姜临川说的那么夸张,“五大三粗”,“呆头呆脑”,其实是个身长八尺的昂藏男儿,身形高大壮实,面容俊美阳刚,不说话时,不怒自威,渊渟岳峙,当得起秦川侯之位。一说话就透出几分不着调,从来没有身为长辈的样子,十分不羁,言笑由心,豪爽风流。

他把碗洗干净,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削成竹篾,编制竹篮、竹椅、竹框。

“你这么远来一趟就是为了做几个篮子?”姜临川在边上打下手,姜远之用竹子编了一只小狗给姜临川玩。

“京中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姜远之头也不抬,继续给云清淮编小狗。

“这日子要挨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姜临川捧着下巴,长长叹了口气。

“陛下要和戎夏议和了。”姜远之编小狗的手顿了顿。

“百十年的血仇,岂能轻易放下?戎夏狼子野心,反复无常,陛下要是相信他们的话,迟早会被吃的连骨头也不剩。”姜临川漫不经心。

“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陛下不知道。”

“人傻自有天收。”姜临川并不放在心上。

姜远之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这点事还打不倒他。

“我听玄微说有人要刺杀你,怕你吓到,特意过来看看。”

“有师父在,你放心吧。”姜临川笑了笑。

姜远之心里巨酸。

呵,就知道师父师父师父,不知道亲父吗!

“我带了个人过来,以后会暗中保护你。”

“平时你不用管他,遇到危险时他会出来。”

姜远之向林间招了招手。

“姜承影见过少主。”

一道黑影闪出,单膝跪在姜临川跟前。

那人看上去二十七八,面容普通,过目即忘,神色冰冷麻木,一举一动干练有力,身法更是如同鬼魅。

“除非少主遇到生命危险,我不会出现。”

“其他事少主需要我做时,叫一声承影即可。”

“影叔,你起来吧。”

姜承影微微皱眉,冷声道:

“少主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承影,你起来吧。你比临川大,他叫你一声叔也使得。”姜远之抬手。

“是。”姜承影这才起身,重新归入山林,瞬间消失无影。

“给我你怎么办?”姜临川抬头,看向姜远之。

“哟,你还知道担心我?”姜远之不禁笑了。

“没有,我怕我的银票要不回来。”姜临川扭头,不想看姜远之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手里还握着竹编小狗,忘了放。他不喜欢这么幼稚的玩具,但有种东西叫“你爹觉得你会喜欢”。

“你别担心,保护你爹的人多着呢。我要走了,你在山上听师父的话,好好和你师兄相处,下回有空再来看你。”

姜远之离开前,猛然把手放在姜临川头顶,一阵搓揉,直到姜临川的道士头被捏成鸡窝状,才猛然松手,运起轻功,消散得无影无踪。

由于云清淮的手不方便动,不能给姜临川梳头了,玄微真人亲自动手,给姜临川梳了一个漂亮的道士头,最后他还伸指弹了两下,满意道:

“不错。”

居然有点小俏皮。

姜临川差点以为玄微真人被人掉包了。

到了练梅花桩的时候,玄微真人亲自在姜临川头顶放上茶碗,姜临川便惊觉,玄微真人还是那个玄微真人。

云清淮不能替打,姜临川亲自上阵。

玄微真人觉得不能厚此薄彼,终究还是对姜临川动了手。

戒尺打下去——

“啊!”

姜临川、玄微真人同时把视线投向云清淮。

“我看着疼,太疼了。”

云清淮心痛得不能呼吸。

他不能想像姜临川的手被打肿后的样子。

玄微真人继续罚姜临川,戒尺落得极轻。

姜临川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倒被云清淮那一嗓子给吓到了。

云清淮目瞪狗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假师父。

小师弟的手是手,我的手是猪手。

云清淮悲从中来,又想到姜临川不会那么痛,悲喜交加,心情复杂。

“下次努力。”

“临川先天不足,不能和你比,为师便罚得轻些。”

“师父,我知道的,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但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点先天不足,书能不能少抄一点?”

“敢讨价还价,再加十卷。”玄微真人冷笑。

忽来一阵无情棒,打得云清淮超级丧。

“师父,我可以帮师兄抄吗?”姜临川仰头问。

云清淮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啊啊啊啊啊!乖崽!果然师兄没有白疼你啊!

“可以,不能比他抄得多,你顺便带他好好练一下字,下次我就不用戒尺罚了,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谢师父通融。”

姜临川抱拳,一脸正气,玄微真人顿时心中温软。

临川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姜远之上辈子怕是做了无数好事。

云清淮努力用内力滋养自己的双手,希望能让手早点好,别让师弟做粗活。

师弟家里什么条件?

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公侯之家,又只有师弟这个独苗。自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多娇气。来山里这么久,师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苦,一句累,心里有委屈怕也咽下去了,说不定晚上蒙在被窝里悄悄落泪……

想到这里,云清淮心都化了。

他要早点好,告诉师弟怎么过梅花桩,怎么把轻功练好,再跟着师弟学练字。

其实姜临川主动帮云清淮抄经,是为了下山。

他的怨气值不太够用了。

山里刷不到太多,云清淮和玄微真人都是不能下狠手的肥羊。

承影更不用说。知道自己有只肥羊,却不知道肥羊在哪,可以称承影为“薛定谔的肥羊”。

姜临川再次询问系统。

【id:大王八 怨气值:3680 等级:1】

即使今天姜远之补充了一些,也只剩三千多了。

晚上,姜临川悄悄说:

“师兄,我想下山玩。”

“放心吧师弟,包在我身上,就算师父不同意,我也能带你悄悄溜下去。”

【林霁怨气值加5】

姜临川幽幽一叹。

师父你是魔鬼吗?

难道你是传说中的壁虎?

你晚上不睡觉的吗?你听力这么好每天不嫌吵闹吗?能听到蚂蚁打架,小鸟破壳吗?

姜临川心中思绪万千,嘴上却义正言辞道:

“师兄,我们怎么能瞒着师父下山呢?师父那么好,要是我们不见了,他一定会担心的。我们不能做不孝子孙,让师父牵肠挂肚。到了下山的日子,只要我们完成了功课,师父一定会让我们下去的。”

“书还有那么多,我抄得很慢。”云清淮沮丧道。

“没关系,我和师兄一起抄,很快就能抄完。”

“师弟,你对我太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师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给你做到。”

“真的吗?”姜临川小声问。

“真的。我云清淮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来,拉勾。”云清淮闷在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师兄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姜临川也伸手,与他拉勾。

玄微真人结束今天的偷听,心满意足。

看来临川想下山玩一玩,小孩子憋久了也不好,到时候就算他俩抄不完,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下去。

又是新的一天,云清淮的猪蹄好了许多,已经能用手帮姜临川烧火了。

有玄微真人做的特效药膏,又有内力滋养,想来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又是顶茶碗过梅花桩失败的一天,有进步,茶水洒了,茶碗没碎。

姜临川甚至有种错觉,要是他保持这种身手,去现代世界,靠杂耍也能养活自己。

晚上,云清淮在灯下给姜临川补裤子。

今天跨桩的动作太大,姜临川长高了,裤裆便裂了口。

云清淮胖手穿不了针,针是姜临川穿的。

云清淮动作十分灵活,堪称全神贯注。针脚细密整齐,让人顿生钦佩之心。

“以前都是师父补,有次我早上起来穿裤子,裤脚伸不出去,脱掉一看,原来是师父把裤脚给缝死了!”

姜临川笑起来。

云清淮又问,

“师弟喜欢什么图案吗?我还会绣花,以前师父让我练一种针法,我天天绣花蝴蝶,后来那些帕子都卖掉了,还赚了一点钱。”

“蝴蝶、牡丹、月季,我都会。凤凰太复杂了,山里线不够……”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喜欢简单一点的。”姜临川婉拒。

正在偷听的玄微真人想,是了,针法,正好让临川学针法,上次那个鬼鬼祟祟的太监便使得一手好针法,太监用的那套针也不错,玄微真人还留着,正好传给临川。

临川适合走轻灵的路子,他脑子转得快,不必像云清淮那样追求势大力沉,学好暗器和轻功,只要不被太多人围攻,都能保命。当然,要是遇到千百人围攻,不管哪个路子都得死。

两边只有一墙之隔,玄微真人甚至能听到那边灯花爆开的声音。

他心中安然,仿佛有脉脉温情在其中流淌而过。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比起这样的生活来,如同足下泥,雾中烟,丝毫不值得留恋。

等云清淮的手好了,姜临川教他练字,手把手教,一笔一划,一撇一捺。最开始从两人的名字开始练,见过姜临川写的“云清淮”三个字后,云清淮就有点无法直视自己写出来的名字。

短短几天里,云清淮写了无数遍姜临川的名字。有些魔愣,不自觉就会念出来。

至于为什么玄微真人不教……是因为他写得一手好草书。

他也会另一种十分清逸峻峭的字体,却说大事未成之前,那种字体不能现于人前,否则会引来大祸。

姜临川一直知道,玄微真人是个有故事的人,偶尔甚至会觉得,他和云清淮,就是玄微真人活下来的动力。

见云清淮练字入了门,玄微真人便调整时间,让他们有更多时间书写,终于在下山日之前完成所有的抄经任务。云清淮的字也写得有样子了,让玄微真人十分欣慰。

玄微真人并不愿下山,有时候连续几年都不会下去,就算下山也会戴面具。这回他没跟着去,只让云清淮带姜临川好好放松一下,不要去青楼楚馆,也不准喝酒,更不能去赌坊,否则会有一顿毒打等着他们。

即使他不下山,山下也有他的耳目。

云清淮吃过这苦,非常老实,他们俩虽然穿的衣服都很朴素,料子却十分不凡,没多久,就有一个柔弱可怜的少女被几个壮汉追着奔逃而来。

云清淮心中自有一股正气,皱眉,欲出手相助。

姜临川饶有兴致看着,心想,肥羊们终于成群结队扎堆上门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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