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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师兄解战袍[4](1 / 2)

“我也憋不住了。”

“咱们站远些, 别滋脚上。”云清淮把姜临川往后拉了拉。

姜临川退了几步,也脱了裤子。

“看谁尿的远。”云清淮率先出击, 姜临川紧随其后。

两人战势如火如荼,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师弟,你真的很不错。”云清淮表示认可。

“师兄,你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玄微真人的声音。

姜临川一惊,猛然收好作案工具。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无处不在的玄微真人又出现了!

“师父, 我们在用童子尿杀鬼。”云清淮挺直腰板, 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玄微真人沉默。

最近一直有人在窥伺他们, 今天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并将其重伤, 可惜被他逃了, 这会儿找到, 本要带走审问, 现在突然下不了手。

“可恨……不如将我杀了干净, 为何辱我至此?”

那披头散发的东西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

“师父,他是活的。”云清淮惊异。

“下次不许夜里出门,遇到危险怎么办?”玄微真人皱眉。

“师父,我们没找到你, 怕你遇到危险, 才出来看看……”姜临川关切的望着玄微真人,墨黑的瞳里满是信赖和关怀。

“临川不用给你师兄研墨了,早些休息吧。”玄微真人心里一软, 语气也温和下来。

“师父,我也是……”

“你再加二十卷。”玄微真人扫了一眼云清淮,发现他裤子还没穿好,不忍直视。

“师父,师父,师父……我不知道这是个人啊……师父……我真的不知道……”

云清淮试图抢救一下自己,刚要追上去,玄微真人止步,回头吩咐:

“清淮,把地上那个人弄回去。”

玄微真人看向姜临川时,宛如春风化雨,声音无比温柔,

“临川,为师牵你,小心些,别踩空了。”

云清淮愣住。

我也想牵师弟啊!之前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想到?不愧是师父,果真聪明睿智!

前头玄微真人已经牵着姜临川往回走了。

姜临川回头向云清淮招手。

“师兄,快点走,别落下了。”

云清淮心里暖暖的。

嫌弃的看着地上的人,皱眉,勉强找了点干净地方,半拖着往山下走。

“真臭!”云清淮低声感慨。

被拖行在山路上的人吐了口血,强撑着道:

“你……你……杀了我……吧……”

“会说话怎么不早点说?”云清淮嫌弃道。

“……”之前打算伺机而动,偷袭,谁能想到这两个孩子根本不蹲下来看,反而站得远远的,还一起撒尿。

士可杀不可辱。

可恨。

并没走多远,很快就回了道观。

玄微真人洁癖严重,让云清淮把那人洗洗干净。

云清淮便把人给扒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点微弱的反抗,被无视。

“师父,好像是个女人,怎么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云清淮惊诧,

玄微真人被引过去看,皱眉道:

“原来是位公公。”

“师父,这就是太监吗?”姜临川好奇极了,要探头去看,被玄微真人捂住眼睛拉到一边。

“小孩子不要看。”

“临川,你先回去睡吧。”玄微真人不想让姜临川看到血腥画面。

姜临川试图偷看,被玄微真人点穴后抱到床上,还细心的掖好被角。

他竖起耳朵听,什么也没有听到,没多久就睡着了。

云清淮仍然留在那里,拖着那位公公去野外。

玄微真人几根银针下去,那位公公痛苦至极,口不能言,开始挣扎、扭动,双目爆凸,向云清淮投以祈求的眼神。

玄微真人神色漠然,淡淡道:

“仔细想想要说什么,我就给你个痛快。”

“这座山里有个蛇窟,要是你什么都不愿说,就去给它们加餐,省得我销尸灭迹。”

云清淮在旁边看着,不发一言。

玄微真人不仅内力深厚,还擅长许多偏门。一手飞针刺穴之术,出神入化。

玄微真人爱干净,不想被溅一身血,只往人身上最痛苦的位置扎针。

偏偏这样疼痛,连昏过去都不能。

只至那人意识崩溃,神智模糊,玄微真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主子是谁?”

“不知道。”

“谁派你来的?”

“昭灵公主。”

“让你做什么?”

“刺杀姜临川。”

云清淮听到这里,眼神一凝。

“事成之后如何行事?”玄微真人继续问。

“回将军府待命。”

“不成?”

“自尽。”

玄微真人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彻底把这人掏干净,才看向云清淮:

“杀了他。”

玄微真人丢出一把匕首。

云清淮接过,出鞘,蹲下来。

玄微真人以为他无法下手,便道:

“这只是第一个,往后还会有更多人想要他的命。”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临川,还有你、我、秦川侯。只要我们松懈片刻,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冲上来。”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不是,我只是想多捅他几下。”

云清淮笑了笑,眼睛微弯,与姜临川笑起来时的弧度相近,温和纯良,如翩翩君子,手下毫不留情,一次又一次握着利刃,刺入对方脏腑。由于玄微真人封了那人的穴道,没有声音传出来,血液喷溅,染红云清淮穿的素色道袍。他半张脸上都是零碎的血点,随手拿袖子擦了擦。

“把他的头割下来,防止诈尸。”玄微真人嘱咐。

“我知道了。”

匕首并不顺手,云清淮废了老大劲,忽然一颤,提着不停滴血的人头,跑得老远,稀里哗啦吐了起来。

太恶心了。

那种双手被温热液体包裹的感觉,还能感受对方身体的挣扎、颤动,听到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

这和杀鸡、杀鸭不同。

云清淮吐了很久,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人头,又吐个没完,也没丢开。

回头,玄微真人侧坐在附近一颗大树上,道袍纷飞,恍如仙人。

“师父。”云清淮有些惧怕,还有些委屈。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该担起重任来。又不是屠戮无辜妇孺,何必放不下?”

“今日尚且有时间让你吐,来日勿作此态。”

“日后临川还要上战场杀敌,那时刀剑无眼,血流漂杵,你生出怜悯之心,只会死的更快,还会拖累己方,届时,谁来为你收尸?”

“师弟……师弟不用去。我去就好。我去帮姜伯伯打仗。”

云清淮抹了把眼泪,想不出姜临川站在血泊里的样子。

“你有勇无谋,也就一把子力气。”玄微真人眼神中有些嫌弃意味。

“那我学兵法。”

“诸法相通,都不能落下。”玄微真人从树上下来,用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那具尸体上。

那是深山地底某种植物,研磨成粉后仍然是活的,一沾血肉就会迅速繁殖,但不能见光,太阳一晒,就融在土里。这东西在晚上用来处理尸体很方便。

“我知道了。”云清淮陡然觉得肩头的担子重了起来。

他在山上长大,很少下山,也知道秦川侯多次抵御外敌来犯,战功赫赫。

可作为秦川侯的独子,姜临川却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若非如此,秦川侯也不会把姜临川送来雁荡山。

外人只说皇恩浩荡,秦川侯一把年纪,还能尚公主,谁知其中龃龉。

云清淮跟在玄微真人身后,步子沉重。走到山泉附近,用木桶冲去身上的血迹。他学武已得几分火候,体质很不错,便用内力烘干水汽,秉烛回房,姜临川已然睡熟,微微皱眉,梦里也像在生气。

师弟瘦了一些,来时还有双下巴,如今清减了,好像高了寸许。

云清淮蹲在床边看了会儿,烛泪烫到手才惊醒。

云清淮心中发狠,以后要把所有试图伤害师弟的人都杀掉。

……

“昨天那个人是谁派来的?”

“是不是昭灵公主?”

姜临川一醒就问云清淮。

“师弟真聪明,正是那女人,坏得很。”云清淮总是很温和,第一次在姜临川面前露出嫌恶的表情。

姜临川没说什么,他曾经和昭灵公主打过照面,没让对方占到半点便宜。

姜临川没问昨天那人的死活,云清淮也没说。

姜临川洗漱时,云清淮非常自觉的帮他把被子叠好。

如今姜临川自己练出了内力,不用玄微真人再引导。玄微真人得空,在边上教云清淮学兵法,姜临川也听了一耳朵。

等玄微真人教完云清淮,再教姜临川医术。

“明面上是医术,其实大多是些毒物,调配后可以杀人,也能救人。千万不可滥用。”

“师父放心吧,我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毒。”姜临川郑重保证。

玄微真人眼中多了笑意,看姜临川时总很温和。

比起姜远之,姜临川简直太讨人喜欢了。难以想像,姜远之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生出这么好一个儿子。京城中那些流言着实可恶,姜临川这样乖,怎么会天天打人呢?

云清淮背着令他头大的书,不时看一眼姜临川。

“师兄,我陪你。”

姜临川背完他自己的医书,再背兵法。

云清淮心中欣慰,师弟对我真好,还特意陪我一起。

同样的时间,姜临川看两遍就能背出来,云清淮就记住了两句。

玄微真人眼神渐渐怪异起来,看云清淮就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清淮,专注些。”

“是。”

姜临川又背完一本。

云清淮翻了翻厚厚的书,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在姜临川来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傻,如今第一次直面真相,心如刀割。

难道我真是个傻子吗?

“啪。”

戒尺敲在云清淮手背上,打出一片红印子。

“又出神。”玄微真人皱眉。

云清淮继续背。他不想做个有勇无谋之人。

一整天都被课程挤满,直到晚上,才有空隙交谈。

“那个风月庵,后来怎么样了?”

被繁重的学业榨干所有活力的云清淮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悄悄问姜临川。

“师父会偷听我们讲话,不讲了。”姜临川也很疲惫。

不管在哪里都逃不开学习的魔爪,或许这就是生活。

【林霁怨气值加10】

姜临川一惊,没想到玄微真人真的在偷听!

“真的吗?不会的,师父又不是那些爱八卦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听我们说话呢?”

云清淮浑不在意。

“师父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以同老太太相比较?师父整日为我们劳心劳力,现在一定休息了吧,我明天要好好表现,不惹师父生气。”姜临川义正言辞。

“师父觉少,据说吃了山里的灵药,已经有了两甲子的修为,平时精力充沛,一整晚只睡一两个时辰。师父看起来什么都知道,是因为他晚上不睡觉。我们睡觉的时候,师父还在学,所以才这么厉害。”云清淮悄悄给姜临川透玄微真人的底。

“像我,也不算特别笨,只能说一点点笨,算是正常人,以两条腿的速度在学习。师弟冰雪聪明,以千里马的速度学习,而师父,他直接背生双翼,扶摇直上九万里。”云清淮叹了口气。

“师兄,你一点也不笨。你武功很好,学什么都快。”姜临川安慰他。

“师父说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和山里的熊瞎子一样。”云清淮有些丧,有点找不到方向。

“师兄你虽然不像师父那样完美无暇、文武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姜临川继续给云清淮灌鸡汤。

我们的目标是,养好每一只肥羊,让肥羊身心健康,全面发展。

在姜临川的注视下,云清淮忽然空前膨胀起来,开始揭短:

“其实师父厨艺可差了你知道吗?”

“我很小就跟师父上山了,只能吃师父做的饭菜。一直不觉得难吃,直到有一天,下山,在一个大婶家里吃了一顿,惊为天人,我甚至以为大婶是隐世的厨神。后来又去酒楼吃了一顿,我又惊为天人……原来那个大婶不是厨神,只是普通,主要是师父的厨艺太差了,大婶家里的猪食我尝了一口,都比师父做的饭好吃。”

“师父只会煮,什么都放进锅里煮,胡乱加点东西,还让我吃完。”

“后来我学会了站在凳子上炒菜做饭,总算活下来了……”

“师父还不认识路,每次下山都带着地图,我要是不和他一起走,他要问很多人才能找回来。”

姜临川也不知道玄微真人走没走,他猜玄微真人没走。不禁心疼起眉飞色舞的云清淮。

玄微真人愣是没出声,为了以防万一,姜临川不时爆夸一顿玄微真人。

云清淮一直说到姜临川睡着才停下。

翌日,云清淮头顶一碗茶过梅花桩,茶泼了赏戒尺十下。

他跑了数十个来回,微微晃动一下,茶就会泼出来,双手被打成猪蹄。

晚上,姜临川给云清淮的猪蹄手上药。

云清淮双眼亮晶晶的,小声说:

“师弟你对我真好,师父以前打完我,上药的时候都用很大劲,说这样才长记性。”

“你不要说师父的坏话,师父就不会打你了。”姜临川超小声。

【林霁怨气值加10】

嘶!姜临川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玄微真人恐怖如斯!竟然每天晚上都听墙角!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师弟多虑了,师父不是这么阴险小气的人。”云清淮爽朗一笑。

姜临川突然觉得给云清淮上药有点浪费,反正明天云清淮还是要挨打的。

“痛不痛?”姜临川问。

云清淮点头。

“痛你就长点记性。”姜临川语气虽凶,却捧起云清淮的手,轻轻呼气。

早点好,早点好。

明天早晨云清淮还要劈柴烧水做饭。

温热的气息落在掌心,带来阵阵凉意,疼痛暂且消失。师弟浓密的睫毛垂落,如蝶翼,在云清淮心中划出涟漪。

师弟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疼惜我的,

“师弟,你对我真好。”云清淮激动至极,双目含泪。

姜临川愣住。

云清淮未免也太……太……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感觉薅羊毛的镰刀都割不下去了。

一点点细碎的好意,云清淮都这样满足。以后遇上坏人,岂不是被骗得连裤子都不剩?与其被其他坏人骗,还是让我来亲自动手的好,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肥羊不给外人薅。

“师弟,你放心吧,我知道不让茶水撒出来的诀窍了,我明天一定不会再挨打。”

云清淮笑容有点小得意。

“师兄,你好厉害啊。”姜临川从善如流,夸奖云肥羊。

云清淮瞬间飘飘然,有点找不着北。

美梦+1+1+1+1……

翌日,云清淮顶着茶碗,平稳踩过梅花桩,一滴都没洒出来。

“不错。临川试试。”

姜临川一怔,生活终于要对我这个无辜小猫咪下手了!

“洒一次,戒尺十下,打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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