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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毁容奴侍(10) 关系亲近(1 / 2)

徐连的回来又离开并没有给福安城带来任何变化,顾玠的生活也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偶尔顾朴生跟他谈话的时候,也会说起一些关外情况。都是好消息。

但对于徐连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大家都不确定。

夏天慢慢尽了,身上换的衣服也开始由薄变厚,顾玠更是如此。冬天还没有真正来的时候,顾夫人就给他做了好几套皮裘棉服,就连里衣都是专门加厚过的。

到了冬天,顾玠更是暖炉不离手,去哪儿都不会感觉太冻。他屋里也极暖和,人一进来,赫然就跟春天般,因此顾玠不出门在屋里的时候,常常只穿一套并不正式的衣服,内有几个惯用的小厮就够了,惫懒起来,连头发都是只简单挽了个髻。

快到年下,朝廷传出消息,说是皇上有意在明年立储,各位皇子明里暗里的竞争一时激烈无比。程术偶尔还会给他写几封信来,后来信也很少见了。

顾玠倒不觉得失落,日常最大的兴趣从下棋变成了作画。山水画腻了,就改画人物。

身子也一日好似一日,一日醒来,听牵和说外面竟然下雪了,顾玠还出去玩了一会儿。回到屋中,牵跃替他解开披风,牵心给他倒了一杯暖茶,让他趁热喝下。

顾玠突然想起来,徐连上次来的时候,还约他一起过年。这么一算,对方竟然已经去了小半年了,按照目前的情势,徐连恐怕赶不回来过年。

念头也就转过了那么一瞬,喝完热茶,他的身体也没有不适。

刘大夫给他的药量减少了一些,只是哪怕已经喝了许多年,顾玠还是觉得那些药太苦了。每每要喝,即使边上配了蜜饯,他心内总是不免抗拒。

这是他唯一能表现出来自己是被家中人宠惯长大的事情。

不过也怪不得他,顾大人跟顾夫人都尝过顾玠的药,就连他们大人都觉得受不了,更何况当时顾玠那么小的年纪,还又一喝就喝了这么多年。

顾玠有过几回,实在腻烦,不愿意喝药。但到了最后,他还是强忍着将药全部喝下了。

“还有七八日就要过年了。”

偶然听见牵和在廊下说话,顾玠搁下笔,朝窗外看了看。

他的窗子糊了一层白纸,冬天里既没有风吹进来,光线又好。梅花透过窗纸,摇曳着影影绰绰的红。

因为身体在好转,顾玠专门问过父母,过年时能不能也上街去逛一逛。

他自小懂事,从没有参与过真正的热闹,问出这话的时候,带着就算不可以也不会失落的豁然,看得夫妻两个鼻头一酸。其实顾玠不愿意喝药的事情,下人们也都跟他们禀告过,顾玠受的苦已经够多的了,他们不愿意多逼对方什么,只是背地里总是会偷偷哭一场。

“既然大夫都说了,今年我们就一家人一起出去,跟你二伯父、三伯父一块。”

三家住在一起原本就热闹,二堂兄、三堂兄时不时地也会到他院子里来看他。

三堂兄冬天最喜欢待在他的屋子里,说是全府最舒服的地方。三堂兄的嫡亲妹妹,也是全府年纪最小的那位堂妹,没有及笄之前,也非常喜欢跟在他身边。

这么议定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顾玠操心了。

他们都希望顾玠能够度过一个高兴的新年,几位长辈一合计,决定把事情交给顾朴生跟另外两个小辈。往后几日,顾玠屋里每天都有人来,不是问他这个,就是问他那个,连当天出门要穿什么花色的衣服,都专门派了人过来确认。

“只是去街上逛一逛,兄长们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你只过好年就行了,琐碎的事情不用管。若是觉得太累,就让牵画他们代为回答也是一样的。”

顾朴生丝毫不觉得堂弟们的做法有什么问题,颇为豪迈地道。

顾玠对于大哥的作派微微无奈,却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没有再说什么。

谈话间又从顾朴生嘴里得知,徐家不日就要回福安城了,速度快点的话,应该能赶得上过年。

顾玠又想起了徐连跟他的约定,将话跟顾朴生说了一遍。

“那好办,等徐伯父他们回来,我派人送个帖子过去,大家邀了一并同游。”

顾朴生跟顾玠说好,留在屋里又坐了会儿才走。

只是眼看年节越来越近,徐家还是没有回来,众人都以为是路上有事耽搁,应该赶不上了。

二十八这天,顾府早就张灯结彩,里外一新。

尽管不是过年,但大家也都穿得很热闹。便是顾玠,也被牵跃换上了簇新的缎面料子长袍。领口与袖口皆绣了大片的富贵花朵,将他衬得病色也少了几分。

跟父母吃过晚饭,回房睡下,半夜里朦胧听到外面一阵喧嚷,当下没有在意,又沉沉睡了。第二日才听顾朴生说,原来昨晚的动静是徐家回来了。

顾朴生一早就写好了邀请他们的帖子,天刚刚亮,让下人送过去了。料想徐家回来得匆忙,家里的东西一时半会也置办不全面,还又让人送了几马车年节常用的东西过去。

“时间匆忙,徐伯父那边答应了,说就不过来再行拜访,明晚大家一起见面就行了。”

“云怀可还好?”

“知道你要问他,放心,一切都好,云怀还托小厮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喏。”顾朴生将东西递给了顾玠,里面有不少都是当地的风情特产,顾玠还看到有一只手编的蚱蜢,仔细翻翻,类似的手工品有不少。

草编物品十分精致,料想应该是当地的手工艺人做的。顾玠让牵和拿去,一一摆在柜子上,跟之前徐连送的东西放到一起。

“他怎么尽是送你这些东西?不过也算是送到了你的喜好上。”

正说着话,牵和去而复返。

“公子,盒子底下还有不少信,您要看吗?”

“信?”

牵和将盒子重新交给顾玠,除了信以外的东西,都已经摆放起来了。

顾朴生听说,也伸头看了一眼。

信是用最平常的信封装起来的,顾玠数了数,一共是十九封,按照时间排放。

第一封信写在对方出发不久,说是皇命突然,他也没想到会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深感抱歉。又担心他的身体,叮嘱他好好保重,自己应该很快就回来。

第二封信是在抵达军营的时候写的,他说关外条件艰苦,从福安城回来,竟然一下子难以适应。不过这种情况过了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比起福安城,关外才是他土生土长、更熟悉的地方。

第三封信说原本他想把几封信一起送回去,但路途遥远,战事不稳定,担心写的信反而遗失了,所以决定就先不寄出来,这样写着,等以后回福安城再一起给他。

……

第五封信,顾玠得知原来盒子里面的编织物是出自徐连之手。军营中有一位从前是靠手艺过活的士兵,他有空的时候就去跟对方学习,给他编了这些东西,希望将来他收到的时候能喜欢。

……

第十封信,又打了一场胜仗,但也有不少人受伤了,其中就有跟徐连关系很亲厚的士兵。徐连看到那些人受伤的样子,心里既愤恨又痛苦。“如果我再厉害一点,是不是他们就不用受伤了?”

徐连给他写的信大都透着轻松,这是第一回对方吐露出战争的残酷。

顾玠的情绪仿佛也被对方代入进去,眉目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愁恼。

往后,依旧是一些生活的记录。

其中一封信里夹了一根羽毛,徐连在信中说,这是关外最常见的鸟,只有在人死了的时候才会出现,绕着尸体盘旋,但并不吃尸体的腐肉,好似只是为了哀悼一条生命的流逝。关外的人将它视为一种很神圣的鸟,还有人会专门在家里给它们设一个吃东西的鸟栏供拜。

这根羽毛是徐连打仗回去的路上捡到的。

顾玠看信的速度很慢,顾朴生见里面说的都是一些朋友间的平常内容,跟着看了几行也就没看,起身离去了。

等将十九封信都看完,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时辰。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在扑簌簌地下雪了。

雪花轻盈,枝头梅花花瓣终于不堪其重,向下偏偏头,一把雪花就这么洋洋洒洒落了下来,跟原本的洁白殊途同归。

天快黑的时候,顾玠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他肩上落了好些雪,人比离开的时候长高了不少,晒黑了,目光也更坚毅明亮。瞧见了他,迈出去的步子都大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儿就跨上了台阶,站到了他的面前。

“元琼,我回来了。”

说着,徐连将自己的两只手搓得发热,摸了一下顾玠的手。

明明他才是客人,将人催着回房的样子反倒更像是主人。

“外面风雪这么大,你怎么还站在外面?手都这么冷了,快进去。”

“只是站一会儿,不要紧的。你离开了小半年,大夫说我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还过来了?”

徐善斋跟汤禧是赶着年节回来的,这时候家里肯定很忙。顾玠压根就没有想过徐连还会来。

“我也是趁着有点空来看看你,等会儿就要回去了。我让人带回来的礼物你都看到了吗?喜不喜欢?还有那些信。”

他殷殷切切,特意过来只是问准备的礼物可还讨得他的欢心。

这样两句话,让双方由于多时不见的隔阂一下子消失殆尽。徐连也从沉稳的小将军,变成了活泼热烈的少年人。

“都看到了,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牵心给徐连倒茶的时候,还给徐连指了一下。

“我们公子已经将徐公子您送来的礼物都摆起来了。”

徐连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架柜子上,由上到下,满满摆着的都是他送的东西。

其中也有几样是别人送的,不过看到自己的那些礼物以压倒性的胜利超过他人,徐连顿时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他又从怀里掏了个香囊出来。

“这是家中绣娘做的香囊,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花瓣,我跟你一人一个。”

“等明晚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可以佩戴上了。”

香囊赶着节气,布料也是红艳艳的,明日出门佩戴再合适不过。

顾玠让牵和收好了,跟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

天越来越暗,徐连不便久留,又讲了一两句话,就告辞离开了。顾玠本欲送他出门,人刚站起来,就被徐连按着坐下去了。

“外面冷,你就不要出去了,我们明晚见。”

“明晚见。”

新年是一年到头最热闹的时候,三十早上,顾玠还没有起,就听见外面爆竹声已经劈里啪啦地响起来了。府上更是热闹,下人们一早就去给主子拜年,领了厚厚的红包。

顾玠昨天睡前就已经提前将红包发下去了,这个样子也睡不着,但他一时半会又不太想起来,就披了件衣服半靠在床上看了会儿书。

不一会儿,牵和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他已经醒了,问要不要起身换衣。

“外面灯笼都挂起来了,好生热闹,公子换好衣服后可以出去看看。”

哪怕府里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但一年一度的节日对大家来说也是十分欢喜的。

顾玠遂丢开书,由小厮服侍着起来了。昨夜雪停了,今早又出了太阳,地上到处都是潮湿,天气也更冷。

牵跃给顾玠找了件大氅,连脚下踏的靴子里都有层厚厚的绒毛。

白日跟众叔伯和兄弟间互相拜访了一通,吃过晚饭,一大家子出了门,到半路跟徐家汇和。

今夜像他们一样出门的有不少人,长街上灯火通明,有表演节目的,有猜灯谜的,有说书的。长辈们跟长辈们一起,小辈们跟小辈们一起。

顾玠一下马车,身边就围上了许多人。他左手边是顾朴生,右边则被徐连见缝插针,挤上来了。

一行人中徐连的武功是最好的,因此大家也就没有太多争议。

福安城中今夜的热闹对于顾玠和徐连来说,都一样的新鲜。

而对于顾家其他的小辈来说,简直如数家珍,就连摆摊的小贩有多少位,他们都能说出个大概。因此他们在照顾顾玠的时候,顺便也给徐连照顾到了,一条街才走了没多久,两个人的手上就拿满了东西。

徐连力气大,把顾玠手里的都抱了过去。

最后实在抱不动了,才交由身后的小厮分担。

程术邀请大家去的延庆楼也在这条街上,有不少官宦人家在这里包了场席。

对于延庆楼来说,这也是它们一年中最赚钱的时候。

三楼,凌珩喝得满面醺醉,身边的友人担心不已。

“不就是个男人吗?你堂堂世子,想要什么人都可以,何必要吊在一棵树上?”

“你、你不懂,子歇他跟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也对,我看他就是离不开男人,整天……”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

凌珩哐啷砸掉了酒壶,声音喊得非常高,可脸上早就是鼻涕眼泪一团糟。

明明夏日里,他们还在一起看荷花,甚至于子歇这个字,都是他亲自为对方取的,怎么才几个月,他跟子歇之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凌珩又颓然地坐了下来,拿过另一瓶没有开封的酒灌了下去。

友人见他如此伤心,也没有跟对方计较,等凌珩喝得神识不清了时,叫了人将对方送回去。他当初就说过,那个子歇就是个祸害,可凌珩偏偏不听。

这友人姓王,单名鹤,字居野。

王鹤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循着望过去,赫然就是刚才凌珩口中提到的人。再看他身边,竟然是尚书之子葛云生跟八皇子程衍,乍一看是三人同行,可仔细再看,葛云生跟八皇子都是在围着对方讲话。

“有辱斯文!”

王鹤气得甩了甩袖子,当下就离开了延庆楼。

那边葛云生跟程衍正在猜字谜,猜着猜着,既是有好胜心,也是想在官洄面前表现一番,都十分积极。

“这回是我猜对了吧?”

“应该是我,子歇你说呢?”

葛云生见官洄原本高高兴兴的,突然情绪就低落下来,连忙问道:“子歇,你怎么了?”

官洄的目光从楼下大厅收回,当着葛云生和程衍的面摇摇头。

“没什么,我们继续猜吧。”

他在强颜欢笑,葛云生和程衍也顾不上什么字谜不字迷的了,后者更是同样向大厅看了一眼,就见王鹤正指挥着人将凌珩抬上马车。

要不是凌珩,他跟子歇也不会相识。可王鹤那人实在可恶,不仅一直看不上子歇,还经常暗地里欺负对方。要不是有凌珩纵容,子歇也不会被逼得离开凌府。

程衍想起那日碰到官洄,对方凄惨的样子,眼中就是一阵寒气。

他倒是忘了,还有一个人没收拾。

葛云生也从程衍的反应中注意到了王鹤,于是问官洄:“可是他惹你不高兴了?”

这么一问,官洄又连连摇起了头。

“不是,我只是想起以前,有些感概而已。”

葛云生也知道官洄从前跟凌珩交好,不过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导致凌珩不相信对方,为此伤了官洄的心。

就因为这,他跟凌珩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好了,不管是谁,都不要去管他们,我今天叫了一出戏,人差不多都已经到了,我们去吧。”程衍跟葛云生换着法子安慰官洄,三个人很快就去了延庆楼的包厢中。

外面顾玠跟徐连也依旧在逛着,本来是几个兄弟都拥在身边,但街上人太多了,走着走着,大家就被冲散开来,最后只有徐连和顾朴生是还跟顾玠在一块的。

又一道人流涌来,顾朴生本想抓住顾玠,结果差了一步。倒是在右侧的徐连将顾玠的手腕抓牢了,还朝顾朴生说了一声放心。

“元琼,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那边等兄长他们吧。”

最初喊兄长,是因为这样称呼也很合适,现在喊兄长,则完全是出自徐连的私心了。因为顾玠也是这么喊的,就好像他是在以跟对方差不多的身份,去喊顾玠的家里人。

这会让他有一种跟顾玠很亲密的感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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