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科幻惊悚>首辅的短命白月光> 2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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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1 / 2)

这时, 香柳疾步走进来,匆匆对蒋瑶光行了礼,又急急对赵明檀道:“姑娘, 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过来了。”

话音未落, 赵明檀麻利地躺回榻上, 细白的指尖轻抚着头,轻声哼哼, 那副柔弱疼痛的模样立显。

蒋瑶光瞠目结舌, 竟没发现明檀的演技如此之好。

秦氏进门,一愣:“瑶光也在?”

蒋瑶光道:“我听说明檀受了伤, 便过来瞧瞧。好了,时辰也不早了, 我先回府, 下次再来。”

说着, 伸手煞有其事地帮赵明檀掖了掖被子,轻眨眼睛, 关嘱道, “明檀, 可要好好养伤!”

秦氏送蒋瑶光出门, 蒋瑶光挥手道:“伯母,客气!快去看看明檀的情况, 我见她疼的紧,定是需要家人的宽慰。”

秦氏点点头,回屋坐到赵明檀床边,心疼地看着女儿,眼泪又涌了上来:“这都叫什么事?”

赵子安同样心疼女儿遭的罪, 只是男人的情感收放不如女人直接。

他抚了抚秦氏的肩膀,说道:“太医说了女儿无大碍,你也别太过揪心。做娘的哭哭啼啼,女儿如何静心养伤?”

所谓关心者乱。

赵元稹看了看赵明檀裹满纱布的脑袋,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却是心生疑惑。

像赵元稹这种久经沙场之人,受伤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只要不是伤及要害,都能坦然视之。

赵元稹说:“明檀这伤轻,出血量少,真没什么大事。”

秦氏狠狠瞪了一眼赵元稹:“没看你妹妹疼的脸色发白,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赵元稹:“……父亲,母亲,你们不是有事要同明檀商议吗?”

秦氏:“还商议什么?方才瑶光来了一趟,该说的恐怕全都说与你妹妹听了。说来说去,都怪你爹!”

无辜躺枪的赵子安:“怪我作甚?”

秦氏理直气壮道:“若不是你没有拦下秦珏的调令文书,明檀和秦珏的婚事早就议定了,哪有平西王和苏晋何事?”

“你!胡搅蛮缠,不可理喻!”赵子安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是他能暗箱操作的事吗?再说,是人家秦珏主动申请,怕是要故意避开这桩婚事。

“别吵了。”赵明檀虚弱开口。

秦氏恼怒地瞪了一眼赵子安,转眼见赵明檀挣扎着要起来,连忙抽过一个枕头垫在明檀身后,扶着她靠起来:“明檀,别急!母亲就是拼了命,去求你姨母,求陛下皇后,也断不会让你入火坑。”

平西王各项条件不错,难免牵扯储位之争。

而苏晋,比平西王都不如,连男人都不是,如何给女儿幸福?

赵元稹道:“明檀,你是如何想的?如果,你对平西王和苏晋都不甚满意,哥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其实,平西王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能为你遮风挡雨,值得托付。如果平西王能胜出,你又是他主动求娶的姑娘,他定不会亏待于你。

而苏晋却是万万不可……我听军营的老人说过,以前苏晋和平西王同在军中时,那人便是个狠角色,专营鬼蜮之道,现在的苏晋虽位居首辅之位,做事手段看似同以往不同,只是更加隐秘低调,骨子里的狠毒冷情却是无差。若是苏晋胜出,明檀嫁给他定吃不消的。”

秦氏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苏晋当真原谅了我们家明檀,我还以为苏晋不像老爷说得那般可怕,瞧着他母亲也是个和善的人,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狠着呢,这是要毁了明檀一辈子啊!”秦氏因登门致歉一事而对苏晋积累的好感,瞬间打回原形。

赵明檀小声道:“其实……”

赵元稹快言快语道:“母亲,不必着急,苏晋又不一定会赢。”

秦氏愁云满面:“就算平西王赢了又如何?苏晋当众同他争妻,又与众目睽睽之下将明檀一路抱至太医院,传出风言风语出来,难保平西王心里不会有结?”

赵子安沉吟片刻,定定地看向赵明檀,也道:“元稹方才所言极是,若不考虑其它,平西王确实看似比苏晋合适!可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父不想你日后陷入两难之地,为父……”

一顿,赵子安面色几经挣扎,下定决心道:“明檀,为父这就进宫求陛下收回成命。”

赵明檀一急,赶忙叫住赵子安:“父亲,且慢!”

怎么都觉得苏晋不是良配?抛开他身体的原因,大家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佞臣。虽然苏晋为人冷清了些,不言苟笑了些,面无表情了些,可他本质上挺好的呀。

你们是没见过苏晋黑化后的样子,那才是妥妥的奸佞之臣,同锦衣卫走狗一同沦为新君的铡刀利刃。

三人齐齐看向明檀:“明檀……”

赵明檀以手掩了掩唇,虚弱地说道:“父亲莫要为女儿惹怒陛下!陛下金口一开,一言九鼎,如何能收回成命?何况,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勋贵世家女子的婚事有时连父母都无法做主,父亲兄长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岂可为君王增添烦扰。既然,陛下下旨胜出者娶明檀,我们且看谁能胜出,谁便是明檀的夫君,明檀无怨无尤!”

秦氏拍拍赵明檀的手,心酸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就算赵家因你的婚事开罪陛下,可有你姨母从中斡旋,帝王之怒总会消散。可你的婚事却是一辈子的事啊!”

秦氏不求明檀高嫁,只愿她婚事顺遂,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婆母不生事。

赵明檀眼眸程亮:“母亲焉知女儿不会幸福?”

秦氏错愕,脑中电光火石般,恍似明了什么。

等一行人离开,赵明檀从枕头上摸出木雕小人,指尖轻轻抚摸,随后将它紧紧地放在胸口。

苏晋,我相信你。

你一定要赢!

“姑娘,方才外院的小厮富贵交给奴婢一张纸条,说姑娘看了就会安心。”采蜜将纸条递给赵明檀,说道。

从宫内回来后,赵明檀并没对身边的丫鬟香柳和采蜜隐瞒自己假伤的事,毕竟需要她们打掩护。

赵明檀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放心,勿忧!

落款一字:之。

之?衍之!

是苏晋。

他要她放心,勿要忧心。看来,他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然而,三天后的比试场上,第一个回合,苏晋便出师未捷,输了。

赵明檀当场傻眼。

大周边境常年受外敌侵扰,从上任先帝开始,由高祖时期开始的重文轻武逐渐转变成文武并重。每年都会举行大型的马球,围猎,骑射等竞技,既强壮体魄,又是军事比拼。

是以,两男争妻的比试项目设为两场武斗,一场文斗,共计三场。三局两胜。

比赛看似公平,实则偏向于平西王。两场武斗分别是盲眼射箭和马球,文斗比较简单,作诗一首即可。

周淮瑜常年弓箭不离手,实战经验丰富,哪怕是蒙眼,准度也会比疏于骑射的苏晋强得多,至于马球比的则是马上击球术,这也是周淮瑜在战场上经常干的事,他骑术精湛,将球当成敌军的头颅即可。周淮瑜统领三军,最擅团队合作赛,而苏晋虽为首辅,可底下魍魉伎俩面服心不服的人大有所在,谁要给他使点绊子,轻而易举的事。

何况,大家从赛制的设定上不难揣测出圣心,陛下应是想将忠恩伯府嫡女赐婚给平西王。

玄德帝向来大行中庸制衡之术。

如果苏晋娶到忠恩伯府嫡女,那么梅贵妃同即将成人的九皇子实力势必大增,同东宫和平西王将成三王鼎立之势。而如果是平西王和忠恩伯府赵家联姻,平西王既有赵家长子做部下,又有其女做妻,岂不同赵家绑的死死的,赵家同梅贵妃的关系势必削弱。

至于平西王……

且说第一场盲眼射箭,因是蒙眼射艺,便将百步降于五十步而设一靶,待鼓声响起,必须十鼓之□□完十箭,谁命中靶心多者得胜。

结果,周淮瑜毫无悬念地胜出,苏晋落败。

周淮瑜十发十中,苏晋十发六中。

苏晋面色似乎不虞,但也只是表露出淡淡的不悦。

周淮瑜利落地将箭矢插入箭筒,略一挑眉:“承让!苏大人的箭法似生疏了?”

苏晋将弯弓交给侍卫后,只淡淡道一句:“恭喜!”

首战告捷,周淮瑜神采奕奕,抬头往观瞻台上的赵明檀望去,却只看见赵明檀移开视线看向旁侧。

周淮瑜目光失落,不自觉攥紧手中弯弓。

没关系,徐徐图之。先图人,再图心。

而苏晋自比赛开始,便没刻意找寻过赵明檀的身影。

只待目光交错的瞬间,苏晋略微停顿一下,便若无其事地移开。除此,他的神色无波无澜,眼神亦是冷冷淡淡的,丝毫看不出对赵明檀有情。哪怕是苏晋当众说过求娶赵明檀的话,两人身处同一处场合,却并未像周淮瑜那般时时关注她,甚至显得冷漠。

然而,众人却越发觉得苏晋想娶赵明檀是别有居心,说什么觊觎其美貌,实则就是想报复平西王和赵明檀。

报复平西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娶走他看中的姑娘。当苏家洗刷冤屈,苏晋入内阁为首辅,他曾化名参军的事也不是啥隐秘,苏晋和周淮瑜的不合,稍微打听打听便可知晓。

至于报复赵明檀,多半是为了人姑娘将他砸伤的事。不过,同女子置气未免有失气度,这可能是连带的。苏晋最想做的应该是给平西王添堵,若平西王赢得娇妻,也就罢了。如果平西王输了,这赵家姑娘铁定要入火坑了,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

观瞻台上,有人小声交谈着。

“你听说过苏大人和平西王的过节没?”

“听过啊。两人以前在军营时,那可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存在,只是你们也知道,毕竟平西王当年身为皇子,虽不是非常受帝王宠,可那也是妥妥的皇子,经常受到军将的照拂。听说有次是苏大人立的功,当时的大将军要记在平西王头上,平西王不愿意才会作罢。那个时候的苏大人举家被流放,化名乡野出身的穷小子参军,没权没势,想要出头何其难!”

赵明檀头顶重重纱布,脸色隐约泛白,当然是妆容呈现的效果。众目睽睽之下,骇人的血迹,那般重的‘伤势’岂能三两日好转。

听着不断传入耳的议论,她黛眉紧蹙,倒不是以为苏晋求娶她乃居心叵测,而是心疼苏晋从一个流放少年走到今日首辅之位的不易,其中的艰辛和磨难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可皆过的。

不论这些,苏晋第一场就输了,情绪上也难免沮丧。

秦珊珊听着蒋瑶光夸张地说起当日一家女两家求的盛景,说得比秦珊珊听闻的还要夸大其词,她颇为懊悔地捂着肚子,一脸幽怨道:

“我这不中用的身子,凭白错过了一场好戏,诶!”

蒋瑶光眉飞色舞道:“明檀这个当事人也没瞧见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宋清莲眼含嫉妒地望过来,陡然拔高了声音,指桑骂槐道:“真当男子为你争风吃醋是什么体面的事,表面装着优雅端庄,背地里却是到处招蜂引蝶,大庭广众之下,还缩在男人怀里,真不害臊,我们可做不出这种不知羞的事出来。”能让平西王和首辅当众求娶,而本人还不在场的情况下,指不定暗地里有何龃龉龌龊?

赵明檀兀自失神,恍若没听到宋清莲的嘲讽一般。

蒋瑶光率先蹦跶起来,撸胳膊挽袖子道:“宋清莲,有本事再说一遍,信不信本县主打的你满地找牙,撕了你这张吃屎的嘴!”

“瑶光县主,清莲说的属实,若要人不议,且不要做出这种勾三搭四的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瑶光县主还是不要与之为伍得好。”

宋清莲有气,自己卖力跳舞博取平西王关注,结果赵明檀什么都没做,反引得两男子为之争抢。回府后,更是被父亲一顿责骂无用。

宋清络听得这些不入耳的话,低声斥道:“清莲,不可造次。”

嫡姐的话不可不听,宋清莲委屈坐下:“姐……”

宋清络看了看赵明檀,又看向宋清莲,道:“行为不端,肆意辱骂勋贵嫡小姐,还不快向大姑娘道歉。”

宋清莲道:“我不去,我又没指名道信!”

众人:“……”

你那说得还不够明显?

秦珊珊冷声道:“哟,酸了酸了,这空中老大一股酸醋味儿,隔着老远我都闻到了,你们闻到了没,我都快被酸死了。这是有多嫉妒我们家明檀,明檀能得天底下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青睐,说明她才情容貌皆是上乘,美名在外,慕名求娶者众多。总比某些人舞跳的露骨,那媚眼都快抛抽筋了,就差明目张胆地倒贴上去,可人平西王看都不曾看一眼。吃不着葡萄就酸别人的,也是没谁了,是你们宋家女的做派。”

秦珊珊本来只是映射宋清莲,没想到盛京第一才女宋清络的脸却白了。

宋清络联想到自己在安南公主府赋诗那一日,苏晋也是一眼都未曾看过她,甚至将她的词作批得一无是处。

可他却不惜同平西王作对,也要求娶赵明檀。

蒋瑶□□汹汹地叉腰道:“就是,宋家女的做派确实够恶心,我都快吐了。”说着,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直把宋家两姐妹气得够呛。

原本宋清络在任何场合都是一副出淤泥不染的清高模样,可最近却是频频失仪。安南公主府被苏晋气哭,此刻又被秦珊珊和蒋瑶□□得脸色青白交加,摇摇欲坠。

众人看得直摇头。

谁不知道赵明檀、蒋瑶光和秦珊珊这个三人小团伙是无人能惹的,真是自讨苦吃。

当然,也没人敢上前帮着说话,就秦珊珊那张不讨喜的嘴能把你家祖坟祖宗怼得活过来。

宋清莲气不过,还想同秦珊珊和蒋瑶光硬扛,刚站起身,蒋瑶光便一把拔出腰间弯刀,凶煞煞道:“怎么,还想比划比划?正好,本县主手痒,奉陪到底!”

宫中不能带刀,可蒋瑶光却是个例外,腰佩弯刀,是获了陛下的首肯。

看着眼前划过的刀锋寒芒,宋清莲只得闭嘴。若真同瑶光县主起了冲突,伤得只能是自己,被责骂开罪的也是自己。

赵明檀突然说道:“第二回合,文试开始了。”

蒋瑶光:“……”

秦珊珊:“……”

感情她们同宋清莲争论半天,人家只关注比赛。应该说,赵明檀关注的是苏晋。

哼,好事还没成,就已然可见‘重色轻友’的端倪了。

第二场文试对于苏晋有优势,可他输了第一场,赵明檀难免紧张。

苏晋递给她的小纸条,也未能成功安慰到她。

她以为他自信满满,当连胜两局,不想开头便不利。

而这周淮瑜,只听说过他不擅丹青墨画,诗词歌赋却是有所涉猎,堪称文武双全,否则也不会有儒将的名声。

赵明檀抬头看向场中那个惊风俊逸的男子,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玉佩上。

苏晋,只能是你。

只能……是你。

殿前空地,一扇屏风所隔,分置两张桌案,文房四宝,镇尺宣纸,一应俱全。

苏晋身着绯色云鹤纹官袍,长发束冠,身姿凛冽,俊美绝伦的容颜犹如谪仙,面庞淡漠,眸子漆黑似浓墨。他一手轻拂略显宽大的衣袖,一手执笔,举手投足之间端的一派矜贵优雅,风姿卓然。

有匪君子,调墨弄笔,胜却人间无数,乃一场视觉盛宴。

众人目之所及,唯见苏晋。

旁侧的周淮瑜容颜和气度皆无法比拟,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赵明檀看得有些痴然,目光大胆却又含着一丝含蓄。

大多女子都是不顾矜持,被苏晋的皮相所惑。只要不是眼瞎,谁都知道苏晋最出众。

秦珊珊惊艳地看了两眼,便碰了碰赵明檀的胳膊,状似了然地打趣道:“莫不是这副好皮囊勾了你的魂,没成想你也是个肤浅的。”

赵明檀转了转眼珠,说:“如此赏心悦目之景,绝无仅有。”

秦珊珊瘪了瘪嘴,哼笑:“可把你美的。”

正说着,苏晋和周淮瑜几乎同时落笔,诗作完成。

此场比赛是以春夏秋冬四季之景赋诗一首,评选之人乃翰林院两名大学士和太子太傅,

皆是当年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只是年华易逝,曾经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已是白须荏苒的老者。

首先展示的是周淮瑜的诗作,单就那一手字,龙飞凤舞,姿态横生,颇有大将之风。所作四时之诗也获得几位评官一致好评,然而,当苏晋的诗作亮相时,众人皆惊叹不止。

原以为周淮瑜的字已能称得上大家之作,没想到苏晋的更绝。

人绝,字绝,诗绝。

何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这便是。

周淮瑜的诗作乃甲等,而苏晋则是甲等之上。

三位评官对视一眼,由太子太傅宣布了比赛结果:“这一局,苏大人胜!”

此话一出,赵明檀紧绷的心弦总算稍许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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