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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2 / 2)

咸福宫,纯贵妃一觉醒来,正悠闲的对镜梳妆,倏然听闻昨夜皇帝进了翊坤宫,吓得手上捏着的耳坠子都掉地上了:“昨夜的事儿,为什么没人告诉本宫?”

春桃一脸为难:“奴婢也从未收到消息,直到今日一大早,奴婢才知道的,据说,是昨夜皇贵妃不好,看守的侍卫直接去永寿宫禀报的皇上。”

纯贵妃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疼的她面容有些扭曲:“皇贵妃定然是故意的,她是瞧着本宫没到皇上跟前给她递消息,蓄意报复本宫。柔妃也是个没用的东西,竟然叫一个正在禁足的人从她那里截走了皇上。”

那日从永寿宫回来,见柳清菡不愿意帮忙,纯贵妃就记恨上了柳清菡,而她自己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帮皇贵妃,自己得的好处多,所以一直没动静,没曾想,皇贵妃本事大着呢,禁足也能见皇上。

春桃忙安慰道:“不过娘娘也可放宽心,皇上虽然去见了皇贵妃,可除了下旨让内务府和御膳房一切如旧供应外,并未解了皇贵妃的禁足,也就是说,哪怕皇贵妃提供了证据,皇上也并未相信,不然皇贵妃证明了清白,皇上怎么还会继续关着皇贵妃呢。”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纯贵妃缓了口气:“你说的是极,只是本宫管着宫务,昨日翊坤宫出事,本宫毫不知情,皇上难免会迁怒本宫,春桃,你让人炖些汤水,随本宫去一趟养心殿。”

不论如何,她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才是。

春桃忙应了一声,由着梳头宫女给纯贵妃梳头,自己去了小厨房亲自看着宫女炖汤去了。

永寿宫,柳清菡母子俩刚用了早膳,叫永琋去小书房进行每日一个时辰的读书识字,紫罗就开始禀报:“据奴婢打听,昨夜翊坤宫并无大事,只不过是皇贵妃饿晕了,静心太过紧张,以为皇贵妃出了什么事,才夸大其词,告知了看守的侍卫,所以才有了昨日的事。”

这个答案,柳清菡颇觉得喜乐:“饿晕了?怪不得本宫瞧着皇上脸色不好。”

身为一国之君,自己的女人竟活生生的被饿晕在宫里,哪怕是在禁足中,也是明晃晃的打了皇帝的脸。

皇帝怕是又要给和敬公主记上一笔了。

她乐呵呵的想完,示意紫罗继续,紫罗便又道:“后来皇上与皇贵妃单独在正殿待了一会儿,双福没打探到具体说了什么,但皇上从翊坤宫离开时,是带走了一个翊坤宫的奴才的,双福说,那奴才身上,有血腥味儿,想必是皇贵妃对这个奴才动了刑。”

“动刑?皇上竟也没有异样?”

宫中向来不允许动用私刑,一宫主位是可以罚自己宫里的奴才,但也要禀报掌管宫务的人才可以,可皇贵妃没了宫权,也这般做了,可见是气急了。

紫罗摇头:“皇上在咱们宫里出去时,脸色就是黑的,从翊坤宫出来时,脸色也无甚变化,瞧不大出来。”

一说起这个,柳清菡面色一僵,她亲眼目睹了皇帝丢人的那一刻,像皇帝这种小心眼儿又记仇的生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自己。可说实话,当时她整个人也是蒙了的,只感觉到身体里那个玩意儿突然一软,皇帝就迅速反应过来离开了,再多的,自己也没感受到。

她神色不大对,紫罗还以为柳清菡哪里不舒服,差点都要让人叫太医了。

柳清菡尴尬的抬手,拿帕子微微遮了脸:“嘱咐永寿宫的奴才,这段日子小心着点,宫里不太平。”

她最怕的,还是她不太平。

还没等紫罗应下,之卉又一脸幸灾乐祸的进来:“娘娘,奴婢刚得到消息,皇上在养心殿训斥了三阿哥,恰巧纯贵妃也去了养心殿,皇上一下子就迁怒了纯贵妃,说是要纯贵妃在养心殿前罚跪一个时辰呢。”

柳清菡倏地坐直了身子:“事情的经过给本宫说一遍。”

今儿个的瓜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事情还要从皇帝早朝后说起,皇帝从昨儿到今儿,心情一直都算不得好,他冷着脸上了早朝,大臣们见皇帝情绪不佳,也不敢多耽搁废话,故而今儿个早朝结束的时间比往常都要早,那一早,皇帝的时间就空了出来,便叫人去了上书房,把正在读书的几位阿哥都叫到了养心殿,挨个拷问学问。

三阿哥永璋素来平庸,皇帝也一向不喜欢他,所以只随意提问了两个问题,谁知永璜也答的不是很好,皇帝虽然失望,但也没多过问,接着又问了四阿哥永珹,四阿哥读书不错,上书房的师傅也夸过四阿哥,故而皇帝也夸了几句,哪知三阿哥心里就存了不忿,但他也没表现出来,等到皇帝问完五阿哥永琪后,五阿哥也出色的回答了,皇帝又夸了五阿哥,得,出事儿了。

三阿哥心里更是不平了,兄弟几个,因为六八九三位阿哥不到年龄,所以只有他们三人,而三阿哥年纪最大,读书最差,可好胜心很强,见皇帝夸了比他小的两个弟弟,却没夸他,心里顿时就起了疙瘩,皇帝刚夸赞五阿哥,就见五阿哥高兴的笑了,三阿哥低声嘀咕了句:“有什么好得意的。”

只这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皇帝叫人把四阿哥和五阿哥送回上书房,自己把三阿哥骂的狗血淋头,昨日一直憋着的怒气,可算是有了撒气儿的地儿,一连骂了半个时辰不带停歇的。

什么没有兄弟之义,随意嘲笑弟弟,是为不友,见不得弟弟好,心存嫉妒,巴拉巴拉一大堆。

就在皇帝骂的兴头上的时候,纯贵妃带着炖好的汤款款而来,一下子就撞在了枪口上,皇帝厌恶的向外瞥了一眼,连让人进来都没有,新账旧账一起算了:“纯贵妃教子不善,罚跪养心殿外一个时辰,好好儿醒醒脑子。”

三阿哥大惊:“皇阿玛,额娘没有做错事,您凭什么罚额娘?”

“凭什么?”皇帝气的把笔洗摔在了三阿哥头上:“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质问朕了?她教子不严,以至于你成了这副模样,朕没有废了她贵妃的位份都是极大的仁慈了,你竟然还敢问朕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笔洗砸在三阿哥头上,顿时破了一个口子,献血直流,三阿哥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同皇帝据理力争:“皇阿玛,是儿子言语不当,还请皇阿玛息怒,只是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儿子惹了皇阿玛不悦,皇阿玛若要罚跪,只罚儿子一人就好,额娘她什么都不知道,请您让额娘起来吧。”

三阿哥平庸是平庸了些,但对于纯贵妃,他是真的孝顺。

皇帝止不住的点头,连声道好:“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有担当,既然如此,那你就滚出去跪着,不到两个时辰,不许起身。”

三阿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起身抹了一把头上的鲜血,转身去了外面跪着。

纯贵妃一见儿子见了血,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永璋,你这是怎么惹你皇阿玛不高兴了,竟然伤成这个样子?”

她拿着帕子给三阿哥擦拭头上快要干涸的血迹,手都有些发抖。

三阿哥抿了抿嘴,一句话也不肯说,只道:“额娘,您别管儿子了,皇阿玛允了您起身,您先回去吧。”

纯贵妃见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如何能放心的下,她摇了摇头:“不行,你在这儿跪着,额娘怎么能回去?永璋,你实话告诉额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出来,额娘去给你求情。”

三阿哥怎么可能实话实说,他闭紧了嘴,一句话也不说,纯贵妃无力极了,气的就要打他,最终手都挨着了三阿哥,却也没舍得打下去,反倒是自己气的胸口疼,她又不能独自撇下儿子,便陪着永璋一起跪在了这里。

之卉绘声绘色的把养心殿纯贵妃母子的遭遇说了一遍:“要奴婢说,纯贵妃娘娘也是凭白给皇上添堵呢。”

她和三阿哥是在养心殿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可这不是往皇上心上插刀子,讽刺皇上为父不慈?

柳清菡啧啧的摇头:“这人呐,仅凭着一腔热血,是成不了大事的。纯贵妃可倒好,自己罪也受了,还让皇上愈加厌恶她,太过得不偿失。”

这件事后,纯贵妃的宫权还能不能保住,那还是两说,要是没保住,她就略微为难为难,捡个便宜好了。

紫罗道:“那娘娘,纯贵妃这般,您可要去替纯贵妃求情?”

顿时,柳清菡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求情?你想什么呢?本宫凭什么要去求情?是嫌永寿宫待着不舒服,想住冷宫?”

紫罗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您要不要做出个样子来,也好顺势把纯贵妃的那一份宫权捏在手里。”

趁人之危四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柳清菡躺在软榻上,眼神戏谑的看着紫罗,一脸认真:“有个词,叫躺赢。”

皇帝怒火正旺,没人敢去养心殿出头,纯贵妃硬是陪着三阿哥跪足了两个时辰才回去。

申时,吴书来脚步轻盈的带着敬事房总管进来:“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帝头也没抬,直接翻了刻着柔妃字样的牌子,吴书来当即了然,皇上总要把昨夜没做完的事儿给做完了不是。

这念头刚落,皇帝紧跟着抬头,就见吴书来笑的异常难看,若是皇帝见多识广,定然知道有个词儿叫猥琐。

他随手把毛笔一丢,冷着脸吐出四个字:“五十大板。”

吴书来立时苦着脸:临到了了,还是躲不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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