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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1 / 1)

钟玉楼听罢,瞪圆了眼睛:“你为什么学我说话!”花玉伶惊天动地哼了一声,拍拍衣服:“不要脸,谁学你说话啦!”明长宴戴好斗笠,往屋子外面走去:“腿又不长我身上,我难不成还能拦着你们了?”众人听罢,欢天喜地的跟在他身后跑。李闵君见明长宴好似串了一条小尾巴,忍俊不禁,心道:他倒溺爱这群小东西的很。小河上街位于临安北侧,三面环水,一面靠山,集市攘攘,热闹非凡。甫一到此处,他便一人给买了一根糖葫芦,堵住了几个小孩儿叽叽喳喳的嘴。递给怀瑜的时候,怀瑜双手抱臂,侧头:“我不吃,我可不和他们一样。”明长宴乐道:“好好好,你不一样,你长得美些。行啦,赶紧吃,吃完还得赶路。”怀瑜顿了一顿,拿过糖葫芦闻了闻,连忙下定论:“难吃。”明长宴:“你吃都没吃呢,我尝尝!”他侧过头,咬了一口,剩了半个在签子上,明长宴嚼吧两下,咽下去:“很好吃啊,是你的嘴巴太挑了。”怀瑜拿着糖葫芦,往前走了一段路。明长宴还在乐此不疲的逗钟玉楼玩儿。他内心动摇片刻,把剩下的半个给吃了,得出结论:不但难吃,还粘牙。等他把这一串糖葫芦全吃完的时候,半坡村到了。这村子大门口还没踏进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先冲了出来。钟玉楼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师兄,这里好恶心啊。”往前走,半坡村剩下的这半个坡下面,尸骨成山。人都是刚死的,昨日暴雨洗刷过后,血浆混到了一块儿,凝结在一起。不少尸体被冲到了稍远的地方。明长宴三步就能碰上一具,此情此景当真是人间地狱。燕玉南用剑挑开尸体的衣料,钟玉楼连忙扯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躲在他身后。玉伶哼了一声:“瞧你那娇气包的样子!”燕玉南:“别吵啦。”他转向明长宴:“大师兄,和那个二当家一样,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明长宴凝神观察片刻,突然从一具男尸身上,拔下了一根针。此时,异变陡生,周围的树林里,哗啦啦冒出数十人。明长宴霎时放下黑纱,遮住脸庞。作者有话要说:小怀瑜十九岁了,是天清48的大哥哥,才不是小屁孩呢!第14章 一念君子(六)领头的一位七尺少侠,白衣羽冠,浓眉倒竖,喝道:“好哇!原来凶手是你们!”燕玉南站起身,把玉楼和玉伶都拉到了身后,小声道:“招摇楼的人,还有其他门派的,你们不要动,站在我身后。”明长宴直起身体,招摇楼少侠一见他斗笠黑纱,神色一变,猛地往后一跳:“一、一念君子!”“一念君子?明长宴?他也在这里?”“死的人都是被针杀的,会不会是他?”“不会,他杀人干什么,你脑子呢!”“我看啊,这家镖局,恐怕是被“雨阵”肃清了!”“唬人罢了!”“你怎么又知道是唬人了?”“江湖传说也要拿出来编排,毛病!三阵中从来没有所谓的“雨阵”。‘雨阵’不过是以讹传讹!”“谁说得清,万一明长宴就是‘雨阵’呢……”所谓三阵,便是是直属中原皇族宫廷军队中,名为山阵、火阵、土阵的三个军队。与十三卫各司其职,分明、暗两队保护皇族,进行秘密任务等。而“雨阵”则是存在于江湖传说中:皇家用来震慑中原武林的组织。中原武林杀人难以用官府法律衡量,因此杀人放火一事几乎无法看管,雨阵的传说也顺应而生。武林门派一旦越界,滥杀无辜,便会被即刻肃清。“雨阵”肃清门派之时常伴瓢泼大雨,雨中杀人,风过无痕,雨阵也由此得名。但凡被雨阵盯上,只有全灭,没有活口一说。因此江湖众说纷坛,各自门派也因此不敢越界。到最后,雨阵是否真的存在,也成了不解之谜。也就是说,倘若雨阵真实存在,那么实力必定极其强大,凌驾于天下武功之上,否则绝不会如此轻松利落地灭掉一个又一个门派。有这等实力——谁最招摇?显而易见。招摇楼少侠干笑一声,抱拳道:“误会一场,原来是天清派的好朋友。”明长宴敷衍的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好大的脾气!你看他那德行!”“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有本事你也当天下第一啊。”“要我说指不定就是他干的,全天下除了他还有谁能用针用的这么好?”“行了行了别吵了!”诸多窃窃私语,怕明长宴耳背,讲的无比大声。明长宴身形一动,手微微按在苍生令上,登时,鸦雀无声。花玉伶跳出来说道:“你们怎么全赖我们头上,大家都是刚到的,怎么不说你们是杀人凶手!”钟玉楼见师兄开口了,连忙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大门大派的好不讲道理!一上来就劈头盖脸骂人,你们骂得,我骂不得吗!”燕玉南提醒道:“快别说了,多叫大师兄为难。”花玉伶二人愤愤不平的闭上嘴。天清派成名太快,风头太盛,根基不稳,于是被许多老气横秋的门派联合起来排挤。平日在江湖上众人就对天清颇为不满,认为它是在太过懒散自由,当然,对明长宴明少侠尤其不满。碍于苍生令在他手上,武林纵然再多不爽也不能摆在脸上,只能背地里讲点闲话,膈应膈应天清。明长宴对此类小事向来不闻不问,便显得天清好欺负。今日之情景,并不是头一回见。招摇楼的少侠说了两句话,明长宴不回,气氛瞬时僵住。“长宴公子。”人群里,又站出来一名男人。这回,明长宴见了,难得拱手理了一句:“万少侠。”此人乃龟峰派大师兄万千秋,与明长宴素来交好,近年来,是唯一与天清派走的较近的门派。万千秋性格温柔忠厚,做事光明磊落,是武林英雄所推崇的少侠楷模,与明少侠放荡不羁的行事作风形成鲜明对比。万千秋道:“现下不是叙旧的时候。诸位,长宴公子虽然擅长用针,但他的用过的针从来不会留在死者身上。况且,苟家镖局身上的针为银针,并非落月针。”一人道:“谁知道他用什么针,再说了,如果要杀人的话,怎么会使用自己惯用的针!”万千秋笑道:“这是哪一位好朋友?”‘好朋友’自报家门:“我是迷迷谷的妙手医仙崔成胜!”万千秋为难的想了片刻,大概是从来没听过什么迷迷谷,也从来没听过妙手医仙,却也只得给足面子,硬着头皮道:“原来是妙手医仙,久仰大名。”哪知,怀瑜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妙手医仙道:“你笑什么!”怀瑜天姿傲然,风灵玉秀,又于明长宴身侧站立,显然关系匪浅,众人不敢轻视于他。“你管我笑什么。”妙手医仙知道他在笑自己,所以咽不下这口气,哽着脖子道:“我就管!”怀瑜手里把玩着一段发绳,将它绕在食指上转了几圈,还未开口,钟玉楼便道:“向来都是老婆管自己家男人,你一个大男人管个什么劲儿!”他转念一想,思及昨日从天清师兄弟那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气的脱口而出:“大师兄都没——唔!唔唔唔!!”燕玉南捂着他的嘴,紧张的笑了一下:“家务事,家务事。”明长宴身体一僵,便知这小蠢货想去哪儿了,他道:“我从冼月山来也正是要调查苟家镖局灭门一事,万少侠听过嫁衣阎罗吗?”万千秋脸色微变,道:“……听过。”明长宴道:“苟家镖局皆为此人所杀。”妙手医仙道:“胡说八道,这些人是被针给戳死的!明长宴,你敢说你问心无愧!”明长宴认为他莫名其妙,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直接上手揍人,因此一忍再忍,答:“他们是中毒而死。”怀瑜从明长宴怀里直接取针,在人中与十指指尖处通通扎了一遍,果真,里头流出了难闻又黑臭的污血。众人皆捂鼻后退,怀瑜道:“瞳孔缩小,唇舌发紫,四肢肿胀腐烂,中的是佛手红娘子。”万千秋道:“我曾听闻此毒,中毒后双手肿胀,发红发紫,宛如丰腴佛手,因得此名。”妙手医仙脸色涨的通红,嚷嚷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中了毒!毒不就淬在针上吗!”怀瑜淡然道:“毒在线上。”妙手医仙宛如断气,那股气梗在喉咙,怒道:“胡说八道!我就看见了针!哪里看见了线!”明长宴嘀咕一句:“这人好烦,谁把他的嘴堵上。”怀瑜抬手,撕了几块方才买的小饼,灌入内力,打入妙手医仙的嘴里。妙手医仙嘴里中饼,方寸大乱,以为自己吞了什么奇门暗镖,囫囵吞下,脸色惨白:“卑鄙小人!竟然使用暗器,这暗器……还挺好吃的。”他咽下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悔的以头抢地。迷迷谷众人遭此羞辱,统一面对万千秋发声:天清派的欺负人!明长宴认真地提示道:“我有话说,他不是我们天清派的。”迷迷谷哪肯信他,吵着要万千秋做主,讨个说法。妙手医仙正在气头上,见明长宴如此嚣张,也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不是天下第一,大吼一声,便抄着两串铁钩子舞的虎虎生威,冲上来。明长宴对付他这种三脚猫,只从怀里摸了一根针出来,一针既出,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尚未接触到明少侠,便中道崩殂,狠狠吐了一口血出来。迷迷谷来了不止这位妙手医仙一人,其余众人见明长宴先动手,哪有看着同门师兄挨打的道理,登时一跃而起,四面八方的将明长宴团团围住。万千秋尚未回神,明长宴已然与迷迷谷的众好汉接连过了七八招。每出一针,便跪一人,明长宴共出八针,迷迷谷当即四仰八叉,躺倒一片。妙手医仙身残志坚,虽然中了针不能动弹,却还有力气破口大骂:“明长宴!!你仗着武功高欺负人!乌龟王八蛋,臭不要脸!”万千秋扶额,连忙拉开众人:“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先将嫁衣阎罗的事情解决,我们再理私人恩怨。”妙手医仙吃了大亏,不肯退让半步:“不行!就是你万千秋帮他说话也不行!明长宴什么态度,大家有目共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武林中被这厮羞辱过的侠义之士难道还少吗!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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