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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1)

只可惜他虽笑得温柔,笑意却达不到眼睛,总叫明长宴心中一麻,好似与毒蛇对视。赵小岚却毫无察觉,插嘴道:“不说客套话啦,烟姐姐,我要走啦。祝兄,我上次跟你说那个新来的歌妓,哇,是金陵来的姐姐,小曲儿唱得太好听啦!对了,我好久没去看离离姑娘,咱们这次一同去。不然,显得我见她见得太刻意了……”他说完,便和祝瑢一同走出了白鹭书院。明长宴若有所思地站了会儿,陆行九道:“你还不回去,这个时辰,小国相马上就来了。要是看见你叉着腿在外面吹风,你就死定了。”明长宴不可一世道:“他来就他来,怎么,我怕他不成!”话音刚落,怀瑜的身影便出现在书院门口。陆行九得意洋洋的转头:“那你就在这里……人呢?”石桌边,哪还有什么活人。明长宴已然动如脱兔,连爬墙带翻窗,一个翻滚就滚到了床上。怀瑜正好走到门口。陆行九低下头,行礼之后,匆匆离去。他推门,明长宴正裹着被子在床上装死。作者有话要说:昭昭真的很钟情把玩小坏鱼的头发!恶搞了一下莴苣公主【。】第30章 君子有疑(一)怀瑜手上端着药, 重重往桌上一放:“装模作样!”明长宴死不睁眼, 权当没有听见。怀瑜擅长骑射,视力十分拔尖, 只远远一眼便看出是他站在院子里。因明长宴前几日才安分几天, 答应怀瑜绝不出门作妖。此刻被抓了个现形, 十分心虚,也正因如此, 他才要装死。“起来喝药。”明长宴不动。怀瑜哼了一声,端着药坐在床边。敌不动,他动。明长宴虽然闭着眼,但后背发毛, 直觉感到一丝不对。冷不丁,他便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药味。明长宴猛地睁眼。怀瑜笑道:“你不是睡着了吗。”明长宴悚然一惊,连忙往后退去,哪知怀瑜立刻放下药碗, 将他双手一提,合拢扣住一双手腕, 压制在床头。明长宴见势不妙,两条长腿用力一踢,怀瑜比他动作更快, 翻身上床用膝盖压住他。二人见招拆招之时, 房门骤然被推开。床上二人齐齐往门口一看,柳况一只脚跨进门内,正和他们对视。片刻, 柳况收回脚,准备转头出去。明长宴一扭头,挣脱开怀瑜的手,腮帮子被他掐得酸极了,但明少侠不屈不挠,得了空便喊道:“柳况!给我把他捉下去!”柳况施施然坐下,叹了口气:“爱莫能助。”怀瑜欺负他一会儿,又觉得欺负个残废没有意思,便从他身上下来,但心情还不是很好。明长宴观其脸色,只得老老实实喝了药,没事找事开口:“怀瑜,你的药好苦啊,你是不是每天偷偷地加什么东西进去了。”怀瑜道:“我没有。”明长宴道:“没有?怎么可能。我不信,要不然你喝一口?”怀瑜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碗里的药果真还剩一口。明长宴道:“别人的药都没你的苦,你捉弄我么,小孩子心眼儿也忒坏了。”怀瑜接过碗,碗一斜,便喝了这口药。哪知道,嘴里一甜,药汁滚进胃里之后,舌尖上就只剩下一颗蜜糖,他转头看着明长宴。明长宴嬉皮笑脸,伸手在他的额头上一弹,怀瑜眼睛轻轻一眨,睫毛跟着颤动,模样甚是惹人怜惜。“甜不甜,还气不气了?我都把最后一颗糖让给你吃了,快别和我闹脾气了,闹得我脑袋疼。”柳况咳嗽一声,明长宴问道:“你伤风寒了?”柳况吸了口气,缓缓呼出:“没有。明公子,有时候你真是不解人意。”明长宴倒在床上,翘起腿,心里十分得意:我带过那么多小孩儿,还带了那么多年,这世上就没有我哄不好的小孩。看他那副耍脾气的娇气包样,最后还不是被本少侠收拾得乖乖的。他下意识往胸口一摸:空的。这才记起,自己没穿女装。柳况吃了杯茶:“我见你刚才同云青打闹,生龙活虎,想必伤势也好了大半。”明长宴:“我已经好全了。”柳况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更放心。明公子,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明长宴坐起身:“什么人?”柳况放下茶杯:“这个人你一定认识。既然你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怀瑜道:“这么急?”柳况道:“此人应该在我与明公子相遇的时候,就要带给他看。我不曾想到明公子中途失忆,打击过大,这才耽误了好些天。”明长宴道:“那行,我现在跟你过去。”柳况点头,怀瑜突然拦住他:“我也去。”他从床上抓了一件衣服,披在明长宴身上,“走。”白鹭书院下山,又穿过一条小河,往北走,出了山门便是一条官道。顺着官道走两箭之地,渐渐地,两旁多了不少小贩。这些人或赤着脚,或背着木头架子,背上的木架,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插着,上头丁零当啷挂了些香囊、扇子、布袋等物件。到了集市时,又遇到一个站在竹亭处卖报的书客,明长宴拿了一份江湖日报,又挑了几支笔塞进兜里,怀瑜付了钱,二人随着柳况继续往前。明长宴手上转着笔,嘴上也不停歇:“小怀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十分夸张的在自己的腰间一比,怀瑜道:“你找死吗。”明长宴连忙讨饶:“好嘛好嘛,有这么高。”这回,比了一个同自己现在身高一样的高度——明长宴现在只到他的肩膀。怀瑜冷冷地瞪着他,明长宴讪讪收回手,“你好凶啊。”第三次,明长宴老老实实,垫着脚比了一下:“这么高,这么高行了吧!要不要我跳起来比一下。”怀瑜心中满意了,便愿意理他:“你说这个干什么。”“说你有钱啊,一出手就是颗金珠子。怎么现在知道带些碎银子在身边了。”明长宴一边走一边说,突然,脚步一顿。怀瑜一转头,此人已经跳到了路边的摊位前。柳况笑道:“他重伤近两年动弹不得,好了又一直被困在皇宫,这会儿出来难免兴奋。”怀瑜冷冷瞥他一眼:“和你有关吗?”柳况一愣,哑然,笑道:“我失言了。”明长宴提起一串风铃,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串风铃做工别致,中间拴着一个琉璃球,里头灌了大半的水,一条半寸长的小鱼在水里安然的游动。明长宴又晃了一下,小鱼便上下乱窜,而琉璃球末尾吊着的一小片布料被吹的左右飘摇。“哎,你这串风铃怎么卖的?”问了价,怀瑜付了钱,明长宴嘻嘻一笑:“送你的。”怀瑜道:“拿我的钱买的东西送我,你真会做生意。”明长宴厚颜无耻道:“我先欠着嘛,打白条。真是我送你的,你看里面这个小鱼,长得像不像你?”怀瑜拎到眼前来,仔细观察片刻,立刻得出结论:“胡说八道。”明长宴喃喃自语:“难道不像吗。”他伸手,弹了一下琉璃球,那鱼当即气鼓鼓,背对着他。明长宴喟叹一声,心道:分明一模一样嘛!一刻钟后,柳况带二人来到了同文馆。店小二迎出来,柳况报了名字,三人便一同被领着往上房走去。柳况边走边道:“我只知此人与你相识,但是问她具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或许见到了你,她会说出来。”到了门口,退了小二,柳况先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她的中原话说的十分生涩,问了一句:“谁?”柳况道:“是我。”半晌,门被缓缓打开。门后,那女子虽穿着中原服饰,眼珠却是琥珀色,轮廓也比中原女子稍微深一点。甫一见到明长宴,她浑身一震,双腿一软,跪在门口,紧接着,脱口而出便是大月国的语言。明长宴愣了下,“小铃铛!”怀瑜道:“她喊了什么?”柳况答:“我只会一小部分大月的语言,她喊的应该是小王子。”明长宴扶起小铃铛,此女泪水决堤,好似漂浮之人泊岸,抓着明长宴的手臂,如同抓着半截浮木,肝肠寸断。哭够了,小铃铛猛地跪在地上,将头磕在木板上,看模样是要长跪不起。二人说的都是大月国的语言,怀瑜听不懂,便盯着柳况。柳况被这个小祖宗盯得背后一片发麻,只得硬着头皮强做翻译。“看来,这个小铃铛是明公子妹妹的侍女。”怀瑜问道:“还有呢。”“她似乎在道歉。”小铃铛跪在地上,确实在道歉。明长宴问道:“伊月怎么会来中原,我不是说了再过一年就把她接来吗,你们都由着她的性子一同胡闹吗!”小铃铛哭道:“国主那些日子实在可怕,对下人动辄杀头凌迟,对公主也没有好脸色,还要把她献给南梁国的四皇子陆行庚。公主心里很害怕,实在是等不到您回来,便半夜的时候收拾东西逃走了,想亲自去找您。到了中原,我们在一家客栈休息,公主会说几句中原的话,而我什么也不会说,哪里也不敢去。当时我们已经到了广陵,很快就能到临安府了,又过了两天,来了一个男人,拿着您的银镯,说是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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