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3章(1 / 1)

两个人往对面看了一样,岳九还在高墙上指挥衙役,此时山中野兽和细腰兽在场地中间绞做了一团,满地全是残肢烂肠,呼呼的在有点凉的夜里还冒着热气,修罗场一般。二人几步登上了一座小楼的楼顶,细腰兽躲的太快,基本没有几尾箭矢能射在它身上,此刻左冲右突,左撕右咬,嗜血的兽性从每个毛孔里直接喷出来,让在场的衙役们越来越胆寒,这根本就不像人力能够对付的玩意儿。孝严越看越心惊,这东西如此残忍,贪得无厌的吃不饱似的,一旦跑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环顾四周,衙役们俱有畏惧退缩之意,觉得这种形势焦灼下去的话,战局只能对他们更加不利。他和梁恩泽对望了一眼,在剪水的双眸中也看到的一样的想法,想到此时,二人同时看向了畜生的细腰,练武之人还要讲究个命门,想要享受细腰带来的灵活,就要承受灵活带来的风险。他冲着衙役们大声喊:兄弟们,你们全是白凤山本地人吗?衙役个个被追撵的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是!孝严看那畜生到底是畜生,此刻正抓住了一只山魈大吃大嚼:弟兄们,这怪物一旦跑出去,本地百姓还有没有命在?衙役们刚才无暇他顾,此时个个心惊,全立在原地不乱跑了:没有!孝严大喝:你们全是有家有口的,此物若是进门,父母、妻儿全不够塞牙缝的,灭门之灾就在眼前!我们勠力同心,听我指挥,将此物立斩此地,永绝后患,好不好?衙役们虽然依旧吓得腿肚子发抖,不过只要有了主心骨,辽东儿郎的血性还是在的:好!孝严抓住机会,他思索了一会,觉得此物动作太快,要是真想伤它,远距离凭借人力还是不够的,还是要近战。他认真的丈量了一下他俩和岳九之间的距离:兄弟们,我们想想猎犬是怎么围猎的,现在把这怪兽撵到岳九那边去!岳九差点一头从墙上栽下来,有种想哭的感觉,大叫道:少爷,你这是把我当鱼饵了?孝严没工夫搭理他,直接指挥衙役们:在畜生两侧招呼它,它怕火,逼着它掉头往前跑!趋利避害是畜生的天性,衙役们瞬间有秩序的退远了,来不及开炮了,全用的是弓箭,弓箭上全沾了火油点燃了,弯弓射箭,两片箭雨将夜色照得通亮,飞也似的向细腰兽身子两侧射了去。第38章 灭兽伏妖目标不是岳九,目标是逼着细腰兽调转方向。细腰兽常年生活在冰冷黑暗的地下,眼睛都有些退化了,对带着灼灼热度的火光一向心有畏惧,竟然真的放弃了进食,暴怒着晃了晃大脑袋,被这么射了几个回合下来,果然调头向前方冲去了。前方便是岳九,岳九恶狠狠的左手长刀右手火把,先几个假动作惹得细腰兽冲向他,之后直接把火把往出一扔,跳墙就跑。现场混乱,岳九觉得脚下不稳,踩到了什么软骨囊囊的,吓了他一跳,差点摔个跟头,一低头发现黄皮子竟然也躲在他脚下的墙边上,估计是看他有刀又箭,还以为岳九多厉害,躲在这里多安全,看来完全是假象。细腰兽的速度非人力所能想象,在地下追不到孝严梁恩泽他们完全是囿于地形限制,现在可是海阔凭鱼跃了,只一愣神的功夫,瞬间一张足有一人长的大嘴就冲着岳九和黄鼠狼咬了过来。岳九反射性的向后一躲,可忘了身后就是墙了,贴着墙压低了身子来了一个壁虎横爬墙,正觉得马上就要脱离险境了之后一场伴着黄烟的恶臭传了来,像是一千个放了五百年臭鸡蛋在茅房里一起打碎又搅拌了一番,他当即被熏得涕泪横流,一阵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呛咳。这他奶奶的什么味?却见细腰兽也受不了了,一张大嘴本来想一口将黄鼠狼咬为两段,愣生生被这一团子臭气给熏的晃了脑袋缩了回去。岳九大骂:黄皮子,这是什么?黄烟中传来黄皮子惊魂未定的声音:本大仙保命用的五谷轮回之气,简称屁!就是现在!孝严觉得畜生就是畜生,终于摆出了合适的体位,他和梁恩泽本来就在楼顶,此时更是不管不顾了,两个人抓住机会一个助跑,顷刻间挂在了细腰兽的尾巴根上。细腰兽的三条触手察觉到异物近身,当即开始狂扫,孝严手持长刀,劈砍挑刺,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梁恩泽。梁恩泽看似持重温和,实则力气比孝严大了不只一倍,他落的更稳,拿起长槊,直接尽全力砸向了细腰兽的腰骨。细腰兽开始不以为意,两个人的大小和他比起来,就像是大点的牛虻,用尾巴扫掉了也就算了可是听到腰骨这咔嚓一声巨响,直疼得身上冒出了黑气,当即有些共济运动失调,后腿像是拎不起来了。它又护疼,又恼怒,细腰兽本就是煞气养成的,此刻更是滔天怒火,院子里顷刻便刮起了黑风,它的大嘴裹挟着黑风阵阵,喷着恶臭血腥之气,冲着后背就来了。梁恩泽全力出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击得手之后,反手闪电一般又来了两下子,连孝严听了这个巨型腰骨被砸碎的时候,感觉都有些腰疼:哎呦,差不多了,风紧扯呼!二人并不恋战,就不等着细腰兽一口一个把他们撕成五花肉了,顺着巨兽塌下去的后腿,正好又黏腻又滑,哧溜一下子便滑到了地上。梁恩泽看似月白风清,其实下手更狠,他长槊最后一下子砸下去的时候,已经基本砸进了骨髓里,他没再将长槊□□,直接用体重坠着长槊滑到了地面,孝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一块巨大的皮子像是被鲜血染色似的,跟着他俩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差点把他俩盖在底下。孝严觉得肉已经不贴在骨头上了,整个人差不多已经散架,只靠精神顶着:这什么东西?梁恩泽扶着他快跑:畜生被开膛了,快离开这,它倒下来别把我们砸到底下。脊柱是所有动物的命脉,即便是天上的飞龙,被抽了龙筋也只能等死。细腰兽几声尖利的惨叫划破天际,接着再也无力站起,倾黑山、倒恶柱的瘫在了大院子里。一张大嘴纵使再不甘心的左咬又咬,可除了顺路咬住了一只可怜的山魈之外,再也无力回天。孝严几乎是挂在梁恩泽的身上退出去几十步外,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看到细腰兽两条半房子粗的后腿无力的蹬蹬着,不动还好,一动被梁恩泽在腰间开了的巨型血口子开始内脏和着血往外奔流着淌。估计这怪物垂死挣扎的时候心中在想,还是人更险恶,在地下几百年全活的好好的,出来才叼了几口肉,就被送上了西天。两个相互搀扶着,逃命时跑的倒快,如今看也安全了,全打着趔趄摔在了一起,晨光熹微,天色已亮,看着不可一世的细腰兽而今肝脑涂地,身上黑雾缭绕的蒸腾。看大势已去,且野兽大多数夜间威猛,在白天里气势和凶狠已然少了一半,院子里的山魈和畜生们纷纷夺路,狼奔猪突的向院外山中逃窜。梁恩泽眼尖,他伸手臂扶着岳孝严的肩膀,不扶也不行了,孝严已然脱了力,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摇摇欲坠:岳兄,你看,我怎么感觉细腰兽是不是在变小?孝严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看,瞳孔细成了针:它果然不是实体,可能是山中修行的妖兽,之后吞食了多年的怨气,才大得不像话。岳九也绕着圈的跑回到了自家少爷身边,两条麻杆腿倒是折腾了一夜也不见疲累:少爷,你看,它还挣扎着在地上爬动,好像在找刚才你们冲出来的那个洞。三双眼睛一起盯过去,只见涂匀了晨光的院子里,细腰兽没有了刚才肩高五六米、抬起头来高达近丈的气势,好像缩小了一半,脊梁柱已断,后腿失了支撑正在地上用头乱拱,像鸵鸟一样把半个大头塞进了爬出来的洞里,就抽搐着不动了。梁恩泽虽然狼狈的像个小鬼,可坚定的目光自带着月白风清、列松如玉的气势,看着和周边的莽汉们格格不入,又和自己的一身烟尘泥土和谐无比,他声音中带着一些伤感:我有些想起来了,细腰兽应该是上古世代的一种早已经灭绝的食肉兽,名字叫做恶渊的,能侥幸活到现在已经不易,看它的样子,应该是想回家。岳九眼睛一长,他本就多愁善感,整日里春花秋月、恋爱失恋,刚想说自己也快小半年没回家了,可突然之间又跳起来了,吓了孝严一跳:它把咱们全吞了放肚子里再回家也行,虽然它也只是为了吃一顿饱饭,可不同物种之间就是这样,人吃鸡鸭羊,鸡鸭羊认为咱们肯定不是正义的;现在我们收拾了吃人的细腰兽一个道理,细腰兽肯定也骂我们不是东西,万事万物全是为了活着,可破了戒就要被收拾。梁恩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九,我倒没有同情它的意思,只是想到最近事情发生颇多,对垂死之事多些感伤罢了。他的三弟,在危险的最后,是不是也盼着有人来救他?最后生而无望的时候,有没有想回家?孝严一看梁恩泽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睹物思情,撑着捂住了胸口说正事,不让他胡思乱想了:恩泽,我们把那个黄大仙找来,问问它牛鼻子老道躲到哪里去了。院子里断壁颓垣,不是坑就是凹,几棵果树也东倒西歪,掩映在一从当地的土豆花后边的,正是一直躲在此处的黄大仙。它觉得自己愧对黄大仙的称号,好歹活了几百年,在民间装神弄鬼的话,也是能骗点香火的,而今被绑着后腿,躲在花丛中,混的连一个老鼠也不如。想到这,黄大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直接出卖了自己的位置。岳九支棱着耳朵,刚才他听黄大仙吵吵嚷嚷的,那尖细的嗓子就像是弄个烧火棍捅他耳膜似的,一下子就记住了,正找不到它,这熟悉的声音从土豆花从中一传来,他直接几大步冲进来揪住了黄大仙的后脖颈:哎呦,黄皮子,原来你躲这了。黄大仙腿已经被勒得不过血了,后腿肿涨得发紫:我不叫黄皮子,本大仙仙名叫做丛中笑。岳九伸出就是一个暴栗,半揪半拖着它往孝严那边走:黄鼠狼就是黄鼠狼,管你是丛中笑还是洞中笑,快说你主人在哪呢?说不出来直接给你截肢!往孝严面前一掼,拍拍两只手,嫌弃满手的臭贫狐骚味:这玩意儿说它知道老道在哪里。待和衙役们全副武装冲进了院落中的仙堂,果然见到一个道士端坐在仙台上。见白凤山道士已经不再是伪装成女子样子,而是头上挽起了发髻,横插一根竹簪,面白无须,眼角垂着。身材瘦小,看样子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除了两个眼睛看起来精光闪闪,其他怎么也看不出有多厉害来。本来以为将会是一场恶战,可没想到道士毫无反抗,任由衙役们抓肩拢背的把他绑了起来。孝严不想在这鬼院子多呆,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万一再出来个什么粗腰兽,这些人是全要送菜了,当即吩咐将此人压上马车,马上带着他下山。第39章 太丢人了担心再出波澜,孝严、梁恩泽、岳九一直跟在他左右。黄大仙被训了话,告诫不允许再害人了,后腿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也就逃之夭夭了。孝严看着他虽然可恶,不过好歹是化外的高人,他研究了那么多年,连皮毛都研究不到,此人却已经修行到了可以化阴借命续寿的程度了:道长,白凤山人杰地灵,你在这里多少年了?道长仰望苍穹,又回头看了看苍莽大山,出了这道山门,就出了白凤山地气能镇得住的地界了,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这些天总是觉得心惊肉跳,和以往被官府追查的时候感觉不同,也想躲一躲,可是,茫茫人海,我能躲到哪里去呢。看孝严还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士抿嘴笑了笑,他装了几十年女人,有些动作也入了骨髓了,说的像是大彻大悟:天道轮回,生生死死是上天注定的,非要逆天改命,看似多逗留在了人世间,可最后一切皆失去,我只能和野兽痴禽相伴,而今一切全要结束了,想想连个想要告别的人也没有,岂不悲哉。孝严已经大致拾掇了一下自己,此刻坐在马车牢笼的外侧,靠着岳九的肩膀借了点力,捋着话茬接下去:古来进来,像秦皇汉武那样的明君,到了最后也难逃想要长生不老的俗念,你已经掌握了此种秘术,为何不效忠帝王家呢?道士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小的时候,全家本来姓方,后来十族为帝王所灭,我因为太小去后山中玩耍,才侥幸得脱,后来遇到山中修行的恩师,得到此术,已然发了毒誓,世世代代,永不效忠帝王。道士看到山门已经近了,惨然一笑,眼睛中像是起来黑色的斡旋,越旋越黑:后生,我看你有些慧根,秉性纯良不失灵活,我不想让此术失传,你想要修得此术吗?看着道士的眼睛,孝严好像掉了进去,他心下激荡,脑海中从未有过的贪念瞬间排山倒海一样的袭来,却又被翻江倒海一样的理智压了下去:算了,道长,生而须臾,才知道光阴和亲友爱人的可贵,如果长生不老一辈子全面临失去,失传便失传吧。他本来眼睛就大,亮亮的眼睛一转,更显得流光婉转:道长,你在这这世间多少年了?道长冲他稽首,打了一个大前朝赤炎成祖上朝时期的手势。我的天,这是大大前朝时候化外的高人了?和彭祖快一样了。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无数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在脑海一起吵闹,彻夜未眠、受伤打斗之后的疼痛一起袭来,无数个画面在他眼前闪过,像是他极小的时候,看到糖果点心就走不动路,伸手想要去拿;又好像他半身浸在冰凉的河水中,理智一句句的提醒他不能下水。他像是被天人交战控制了脑袋,任外界多少风声马蹄声全听不见了,好像意识经受不住这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邪性的冲撞,晕了过去。阳光从窗棂里射进来,暖洋洋的撒了他一脸,孝严觉得自己变成了蒜瓣,已经快被捯成了蒜泥,好像全身瘫痪似的躺在床上,胳膊腿全酸痛的抬不起来,稍稍一动,周身骨骼就在咔咔作响。他睁眼看了看,自己已经回到了在白凤镇的宅子里,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床上。这一听就不是好响,难道是全骨折了吗?试探性的抬抬手臂,还行,应该还没半身不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