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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四周声音好像真小了些,难道求助神佛真的有用?他再接再厉:真主阿拉,你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神啊,保佑岳孝严别被小鬼拉走吧。还真别说,好像妖风四起的声音没有了,身体感觉到的温度也升高了些。他心下窃喜,继续念叨:那个什么我主耶稣,耶稣基督,伟大的救世主,你最博爱了,别管什么番邦和中原的区别了,请您显灵,保佑弟子度过难关吧,阿门。哈哈哈。好像身边不远处传来位年轻男子的笑声。听到这笑声中充满戏谑,分明是嘲笑他的意思,他闭着眼睛回嘴道:什么人,你笑个屁!这年轻男子的声音倒是清冷华贵,听起来像是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我说岳孝严,你这么临时抱佛脚的乱拜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么一会就拜了三路神仙,对哪位全不忠诚,保证谁都不会保佑你的。孝严将刚才被吓得半死的事抛到了脑后,将手臂从脑袋上放下来,眼睛不睁的骂道:死人,小爷爷我愿意怎么拜就怎么拜,用你来教我?那声音明显有点不满了,滋了一下牙道:岳孝严,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道当着矬人不能说短话吗?孝严听到有人和他斗嘴,也算是来了精神,一时把刚才被差点吓尿了裤子的事也忘了,睁开了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到一个年轻公子一身华服,面色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的坐在桌子上,尤其两条大长腿,利索纨绔地搭在了椅子上,他当即表达不满:你是谁?满嘴谎话,就你这大长腿,还说自己是挫人?那年轻公子嗖的一转身将大长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动作快到看的他眼花:我讲的是你直接说是我个死人!岳孝严定睛仔细观察,只见这年轻男子也就二十刚出头,两条远山眉,一对含情目,鼻梁高高,嘴唇极薄,挺好的三庭五眼配上一个略微短了些的人中,确实是一副短命鬼的样貌,不过孝严今晚也没想遇上人:看你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你是谁呢?年轻公子一脸戏谑:今年好几个月你可为我耗费了不少心神?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孝严还是一脸懵懂,心道自己三榜进士出身,难道记性已经这么差了?还能相处几个月不记得的?年轻公子不卖关子了,直接扬了扬下巴告诉他:我是短命鬼梁恩伦,就是前一阵子大腿骨被贼人当了枕头的那个。岳孝严心道原来这就是梁家出了名的小花花公子,京城大名鼎鼎的小种马梁恩伦,怪不得看着有些面熟,长的和他大哥梁恩泽有五六分像,只不过梁恩泽长的更正派清冷一些。这个小兔子崽子四处瞎玩,玩丢了自己的小命,之后差点要了家里祖母和母亲的老命;当时破不了案的时候想请他也没见他显灵,现在可倒好,直接和他来了一个卧室里的亲密接触。想到这,他一翻白眼:你怎么才来?梁恩伦挑眉一笑:哎呦,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盼着死鬼上门的。岳孝严觉得刚才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估计和梁恩伦有关系:刚才那些神道全是你弄的?梁恩伦气的直接双手抱肩:狗咬吕洞宾的东西,你这屋子里的常客是谁你自己不知道?要不是我刚才收拾了那个残疾小鬼一下,你现在估计快灵魂出窍了。新了鲜了,孝严心想,他现在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难道就不是灵魂出窍?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梁恩伦耸耸肩,冲着孝严抛了个媚眼:说来还要谢谢你,你的中指血机缘巧合的附在了我的遗骨上了,滋养了一段时间才养得住我的魂魄。孝严冲他平推出手掌:等一会?什么我的中指血?我怎么可能有那个好心滋养你这个死色鬼?梁恩伦嬉皮笑脸:那日你中指上有伤,在捡我遗骨的时候,血液遗留在了骨头上,就把我引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孝严一脑门子雾水:你来和我的中指血有什么关系?当日小龟仙确实是咬伤了他的手指头。梁恩伦解释的详详细细,反正他有得是时间:你有所不知,人的中指和心脏最近,中指血最具有神识,苗疆和旁门左道,全用中指血来养小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就是我无意中用中指血滋养的小鬼?梁恩伦大大方方的点点头:那当然,我本来七魂悠悠,快魂飞魄散了,可受滋养混沌了数日之后,慢慢竟又清醒,之后循着你血液在冥冥中的牵引,就找到你了,结果刚来,就发现原来你这屋里还有常客,刚才分明是想把你弄死。孝严仔细的打量了梁恩伦半天,这小子长的不错,可是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狐狸,就不像是个心肠好的,就那么好心直接救他了?那好,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找我,还救了我?梁恩伦竟然好似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问了对的问题,岳二公子,我需要你的中指血呀!你要是死了,我过一段时间岂不是又神与身俱灭了?岳孝严冷笑:我为什么要给你血?梁恩伦本来在找岳孝严的路上心中惴惴不安,确实,岳孝严可能完全感触不到他的存在,怎么能拿到血是个问题?就算是他尽了最大努力,让阳间的岳孝严知道他的需求,最大的麻烦就来了,岳孝严为什么要给他血?不过现在全都不是事了,他嘿嘿笑得奸诈:岳孝严,我对你非常有用,我保护你,不让鬼常在老缠着你,怎么样?岳孝严从小到大饱受鬼常在之苦,尤其刚才鬼常在的那几下子,差点吓死他:第三个问题,刚才我一重一重的幻境,是怎么回事?梁恩伦明显低头想了想,搓了搓双手,一抬头脸上不正经的神情褪去了,眼睛中水汽氤氲,有些楚楚可怜:岳二少爷,我其实阳寿还没到,这次是横死,所以能四处游荡,不过不能泄露太多天机,否则肯定是直接被抓回去,我以后有求于你,你能答应给我点血,让我别魂魄飞散吗?岳孝严拿乔作势:为什么非要我的血,你去找你大哥不是更好吗?梁恩伦倒是老实,低眉顺眼地说真话:岳二公子,我第一次是吸到了你的中指血,以后也只能用你的,否则两种血液在魂魄中乱窜,我很快就会压制不住这点灵性,会先是神识混沌,之后就消散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岳孝严对鬼常在身上的谜团太好奇了:你告诉我那个残疾小鬼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帮你一阵子。既能帮助自己不再受鬼常在的困扰,还能解开心中多年来的疑惑,买一送一,还算是划算的买卖。梁恩伦富家公子,活着的时候人也并不坏,明显悬浮在空中长出了一口气:鬼常在是你的亲兄弟,你不知道吗?岳孝严觉得不可思议,皱着浓眉:怎么可能?我就只有一个亲哥哥冷面镰刀,比我大十来岁,现在已经是辽东巡抚了。梁恩伦摇摇头:你知道的是你家活了下来的,其实还有一个没养大的,就是小小年纪已经殒命了的鬼常在,你家当时在你和他之间选择了相对健康的你养大活了下来,他当然不甘心了。岳孝严有些震惊:怎么可能?难道还能两个儿子选择一个掐死不成?梁恩伦耸耸肩,如果说人鬼殊途,那他和鬼常在就是同形之物了,不说是志同道合吧,但是至少是一条道上的:我和鬼常在交流过,其实当时你们是一对双胞胎。岳孝严从来未听父母或者老家人说起过这些:然后呢?梁恩伦索性娓娓道来,这可是被岳府封存了的陈年旧事:不过在出生的时候,你们有一些毛病,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是连在一起的,你现在的左臂是鬼常在的右臂,而且鬼常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右腿。岳孝严不知道思路跑偏到哪里去了,打岔道:这连在一起了?怎么生得下来!梁恩伦白眼一翻:你年纪不大,懂的还不少,当时夫人确实难产了,后来也没再生育过。岳孝严张嘴就问:这不是生了个怪胎吗?外界不还得说我们家祖上无德,所以遭了报应?梁恩伦不耐烦:能不能别打岔?你们家觉得自己生了个怪物,所以只说生了一个小公子,未对外声张。后来觉得总连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在你们快要满月的时候,找京城最大隐隐于世的大夫,将你们小兄弟分开了。由于你当时非常完整,左臂的骨骼也是接在你的身上,所以左臂就留在了你的身上。第12章 正确的问题岳孝严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原来以为自己只长大了之后性情荒诞,是个怪物,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还是个小怪物,还挺始终如一的,不过等等:左臂连在我身上,所以将胳膊留给了我?他们这是将小孩分开吗?这不就是将鬼常在切下去了吗?梁恩伦瞪了这个老接话的人一眼:对!你家觉得,他缺胳膊少腿的反正也活不好,与其两个儿子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不如留一个健全的。切了之后给他当时也处理了切口,不过他当时太小太弱了,只坚持了嘤嘤哭了两三天,就因为失血太多,和我一样挂了。岳孝严想到鬼常在自小到大和他一起成长的脸,确实两个人一模一样,鬼常在小时候性格还好些,有时候委屈的哭一哭,最近几年是越来越暴戾了:他为什么和我一起长大?梁恩伦叹了一口鬼气:冥间最惨的就是没到寿的小鬼,飘飘忽忽的又弱又小,毫无还手之力,四处受人欺负,他反正对你羡慕嫉妒恨,不跟你一起长大怎么报复你?岳孝严觉得小鬼也挺可怜的,不过同情心只维持了一瞬间,想到鬼常在这些年对他的眷恋深情,他就恨不得那玩意儿永远在他的夜晚消失:你能把他灭了吗?梁恩伦:我说看你挺慈眉善目的,怎么还这么歹毒,那是你亲兄弟?不过鬼常在也有元神,他的肉身应该是一直保留着,要不他这么多年不可能越来越强,我也只能吓走他,没别的招了。孝严偏着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附在自己的肉身上?我的天,二十二年的小尸体,那不是一块老腊肉吗?这么算起来,你还是新鲜出炉的,那你现在附在什么上?梁恩伦激灵打个寒颤:怎么可能告诉你,你还不卸磨杀驴,找到了我的附身之处把我玩死啊?孝严刚才只想了一下,也不是想玩死他,是想把他给他大哥梁恩泽送去,毕竟这个梁恩伦能对付鬼常在,而且明显比鬼常在好沟通多了:我不会那么做的,是恩是怨还是要分清的,刚才是怎么回事?梁恩伦嗖的一飘,直接盘膝坐在了岳孝严的面前了:你刚才确实危险。刚才鬼常在请来了地府引路的小鬼,装扮成你经常看到的同僚的样子,让你魂魄出窍,出了自己的家门。他说的还挺详细:你的家中是一个阵眼来着,镇宅的就是小龟仙,可是只要出了阵眼,小龟仙就镇不住了,他们基本可以为所欲为;我当时引你警惕起来,你转身回家了,谁知道地府引路的小鬼厉害,直接起了大雾;你平时是心智坚韧之人,还是回来了,所以鬼常在怒了,亲自显形的来抓你。岳孝严郁闷了,自己八字够轻,可招惹的这个鬼常在源远流长,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他问:今晚第四个问题,我怎么才能灭了他?梁恩伦晃了晃脑袋:我不能透漏天机,你要问正确的问题。只说缘由不说解决措施的?这种说半截话的人怎么还没被打死!转念一想,人什么事都能干第二次乃至八百回,唯有出生和死亡,再想生一回死一回全太难了。岳孝严没好气:行,你这个换血的筹码可拿好了,千万别透漏出风声去,我换种问法,怎么才能安全些,指点我一下?梁恩伦不卖关子了:你最近时运不济,这次鬼常在没想到我横生枝节,我只救得了你一时,你不能在家呆着了,可你大运还在,运势应该会指引你往有山的地方去。岳孝严心道我一个大理寺少卿、代理大理寺卿,还能擅离职守不成?难道是每天早晚去京城这几座山爬山?或者干脆晚上搬到山中古庙去住去?他无暇细想,有一个事他一直心存疑惑:我想帮你大哥恩泽问你一个问题,你出事的那天,冒着雨天去了湘山做什么?梁恩伦翘着嘴角笑:这个,就是正确的问题。孝严:告诉我,为什么,你大哥恩泽很想知道?梁恩伦顾左右而言他: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泄露太多天机,你要自己去寻找答案。孝严看着这个故弄玄虚的鬼,有点无奈:死了还不敢说?你可真是个窝囊鬼。对了,你大哥想见你一面,要不我明天带他来见你?提到自己的大哥,梁恩伦眼圈红了,可惜做了鬼,眼泪落不下来,他们家兄弟三个,是连续三年所生,大哥梁恩泽也就比他大三岁,这次因为他的事,整个憔悴恍惚了不少:我偷偷看过我大哥一眼,不过他不可能看到我。他阳气太重了,命格特硬,五行八柱加起来有八两八钱,别说小鬼近不得身,连山神看到他也得想一想。孝严当即眼睛放亮,现在小龟仙镇宅失败,岳九五两三钱是比他这个一两九钱阳气重多了,可和八两八钱的也比不了啊,这要是能每天和梁恩泽共处一室,还怕什么各路妖魔鬼怪?梁恩伦,你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弟兄?能容忍跟他共处一室的。梁恩伦面上表情千变万化,先是一副鄙视的样子:他不可能愿意和你这么闹腾的人相处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一个人简直顶得上一百只鸭子。不过凡事好像话不能说的太满,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你们还真有可能共事一段时间,你就要到山里去了。这简直太好了,孝严强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肤浅:你大哥也进山吗?梁恩伦不敢说太多,他本来就死于嘴欠和好色,年纪太小家里又娇惯,只憋得住尿,一点也憋不住话,转身告辞了: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醒了之后就别睡了,等天亮了再说,鬼常在今晚废这么大的功夫害你,估计不想善罢甘休,天亮之前最危险。醒之后别忘了在门口帮我简单立个灵位,滴几滴中指血上去,我对你可有用,别弄点鸡血糊弄我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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