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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岳孝严和他对视了一会,不接陈三其他的话茬,直接说道:如果提供有用的线索,赏银一千两,但是记住,线索是要有用。陈三窘迫,想钱早就想疯了,所以才冒死前来:我要五千两。岳孝严当场答应,反正这个钱也是梁国公出:你的线索最好值这五千两。陈三要的就是这句话,左顾右盼了一会,向岳孝严勾了勾手指头,让他到近前来:那个庙在梁公子出事前两天我也去过,只不过我觉得里边半夜点着一盏昏灯,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两三个人,我当时宁可在山里碰上狼,也没敢进去。果然!岳孝严:你半夜去湘山里做什么?陈三挠头:我八十岁的老娘那一段时间刚没,我是去上坟的。岳孝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正常人半夜去上坟:你看起来顶多二十五,你娘八十岁才死,是你娘五十五岁生的你吗?看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估计是半夜去山里几座像样的墓里偷东西的。陈三跺脚,嘶了一声:我说官爷,我就是来提供线索的,你难道还要审了我不成?岳孝严也确实不想搭理那么多,反正墓里的东西是早晚会被偷,死人也不会花钱了,给活人拿出去应应急也是应该的,就是这刨坟掘墓的事太缺德了。你当时去那个庙附近,看到了什么人?陈三牙一咬心一横:官爷,我看那几个人借着一豆烛光映出来的身影,身材高大,动作敏捷,好像是练武的,可是听说话又像是山东口音,应该是山东人。岳孝严心思急转,山东人,练武的,半夜在庙里?这几个信息串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形成什么链条啊?那些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陈三说道:我没敢久呆,半夜在庙里连灯都不太敢点,估计不是干的什么合法的事,我当时还以为也是来偷陪葬品的,心想就算是碰到他们也未必是对手,只听到他们说只是在此暂时落脚,万事小心,事成了马上就要走。岳孝严又问了一通,看来陈三只知道这一点,他留了陈三家里的住址,方便自己随时都能找到他,挥挥手道:你走吧,这些天万事小心,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我有情况再找你。陈三郁闷了:我说官爷,五千两银子在哪里领?这种大案子,苦主的家里肯定有赏金求线索,岳孝严招手叫来门口的岳九:岳九,你去带陈三,到梁国公府里领三千两银子。陈三当即不满意了:官爷,你当官的可不带这么糊弄老百姓的,刚才说好的是五千两。岳孝严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果然这人好看翻白眼看起来也自带那么点风流:我觉得你这些屁话不值五千两,快滚!要不说你扰乱公务,打你二十板子。陈三气的转身就走:臭无赖死流氓。被个街头小混子说成无赖流氓,无语。不过越听陈三说,岳孝严心中越凉,外地口音、半夜呆在庙里,说明可能只是流窜到京城做其他的事,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也许事情做完了真的已经离开京城了。难道是梁小公子半夜撞上了别人干坏事,结果被杀了灭口?这种流窜作案最难破案;而且如果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话,那就更缺乏线索和联系的点,更难侦破;再加上天下大雨,一切线索归零,这案子可怎么破?话说三千两都给多了。好像无论大理寺怎么折腾,梁国公三公子的案子线索就是被埋在了重重的迷雾之下,无论如何也漏不出端倪。梁国公化悲伤为愤怒,大理寺卿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差役整日里忙活,却一无所获,所以直接来了一个登门不走。他夫人的心尖子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是整个人瘦了无数圈,不到两个月就花容失色、露出了老态,直接每日里带着人来到府衙里哭诉。岳则群本来是兵部尚书,当大理寺卿就是兼任,如此一看觉得还是兵部尚书做起来有尊严些,而今大理寺不能破案,已经成了大都的笑柄了,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非常不想干。人嘛,精力还是要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每年死儿子的人多了,以前打仗的时候,一场战役下来,得死多少百姓的儿子,那些当兵的品性不是比京城种马的梁小公子好多了?全这么闹下去,大理寺也不用开门办公了。岳则群转的快,直接请旨说已经多年未去过江浙整理军务,现在江浙的两江大营不知道水军发展的如何了,他作为兵部尚书,而今年富力强之时,有必要亲自去看看。第5章 共情得好至于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可以先由大理寺少卿代领一下。当今陛下诚德皇帝心中暗暗骂岳则群,心想你躲了倒好,可是这大理寺两个少卿已经被梁国公参掉了官,名为平调实为降职了,还有谁能总领整个大理寺的事务?你这明明就是想把大理寺卿的实职早点转给自己的儿子。确实岳孝严已经科举入仕几年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职位给他,所以他现在还是挂名在翰林院,平时里帮着他爹办点案子,其实没什么实职。当然了,他想干什么、看上什么职位不重要,主要是不好的实职他爹岳则群看不上。岳孝严吊儿郎当的不急,可是他爹岳则群急啊,他爹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要是解决不了二儿子的官位,那等致仕了马上人走茶凉,更解决不了了。索性这回直接向陛下提出要出京查看军务,让儿子先代领事务,代领一段时间有了业绩,就变成了实领,就算是把大理寺卿这个位子让给了儿子。这个位置也不是多肥,不过掌管刑律,任谁看了也得高看三分毕竟当官的谁屁股上全不干净,话说贪污、受贿、行贿、滥用点职权、办事不利、偷逃赋税等等官场上的明规则暗规则谁没干过?说不上哪天就犯在了大理寺手里,平时不烧香的话,等到出事了再报佛脚可就来不及了。诚德皇帝聪明的很,他想了想反正岳孝严当年可是乡试、笔试和殿试的三料状元,而且武术也不赖,给个好些的职位也是早晚的事,直接一纸圣旨,将岳铮岳孝严提为大理寺少卿,先暂领大理寺卿的职务,假以时日,接任大理寺卿。岳孝严升官了,不过刚上任就面对着这么棘手的案子。谁死了并不重要,重要需要关注的是死了的人亲爹是谁。这一日天色已经大亮,岳孝严从外边查了一夜的案子回到府衙,转着圈的找岳九,想让岳九陪着再到湘山去看看。刚进了府衙大门,就发现现在的阵仗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还是人多势众,这回有了固定建筑,梁国公夫人在后堂里已经搭起了佛堂,府衙内香火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寺庙。跪在地上一堆浅色衣服的梁国公奴仆们,全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我见犹怜,正哭哭啼啼的说大理寺卿不给他们家三公子做主。岳孝严也倍感无奈,这破案确实是大理寺的工作,可一年破不了的命案多了去了,整日里这么闹下去,成何体统?他也不打算多安慰,这些天安慰的多了,也知道没用,正准备挨个办公的场所转转,找到了岳九马上出去办案。却发现跪着的人中有一个人哭的也挺惨,这人一身黑衣服,跪在一堆白色衣服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的貌似真心实意。不是岳九是谁?!孝严当场有些恼火,一伸手就把岳九从哭丧的队伍中拉了出来,恶狠狠的小声咬牙切齿问道:别人家梁恩伦死了,和你远日无亲近日无故,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岳九没想到自家少爷回来这么早,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摸了摸红通通鼻子:二少爷,你不是教过我,想要平息死者家属的愤怒,和人家共情很重要吗?孝严火不打一处来,又用眼神扫了扫跪在岳九身边一个假装拭泪小姑娘,钟灵俊秀,长得说不出的舒服,大概明白了岳九为啥帮着哭丧了:你共个屁情,我看你是动情,我说你两天动情一次,三天失恋一次,日子过的舒服吗?岳九脸一红,嘟囔道:少爷,你不是也教过我,一个是骂人不揭短?再一个人艰不拆吗?孝严伸手想揍他一拳,可看到四周全是人忍住了,牙根痒痒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整个大理寺全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你可倒好,不劝解就算了,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在这里帮着号丧,你再随便撩拨撒野信不信我打你身上?岳九不以为意,面不更色的丝毫不以为耻:少爷,我风华正茂,碰到美人不动心才不正常。哎呀,少爷,话说今天梁国公的大儿子梁恩泽也来了,那家伙长的也太有神采了,跟羊脂玉雕的似的,他要是个姑娘,让我替他死十回都行啊。岳孝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跟班说是跟班,其实岳九还是远方一个破落亲戚的遗腹子,论起来还得叫他一声堂哥,今年才十八岁,鄙视道:岳九,就你这单薄的小身材,腰细的像扫帚,腿细的像麻杆,就算是找到了美人,也难消受美人恩,估计用不了就被戴着绿帽子滚出家门了。一下子就戳到了岳九的痛处,岳九年纪还小,个子不小,不过瘦的像个竹竿,怎么也吃不胖长不壮,家里丫头也经常拿他取笑,闹心的要死,当即瞪着眼睛反唇相讥:就你好!你不只属狗,别人说你腰力也跟狗一样,刚才那样的美人落泪你也不跟着伤心,我看你也看不出美丑,你以后就混狗道,别混人道了!岳孝严找他有事要说,也不想和岳九斗嘴了,嘶了一声,直接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扯到了府衙的后院。四顾无人面色便罕见的严肃了起来:岳九,今天有人来自首了。岳九揉着被扯疼的胳膊,没办法,他身上肉太少,大夏天的随便这么一拽,就能碰到骨头:每天来自首的人多了,这么如临大敌做什么?孝严伸手向来的方向指了指:是梁国公府的那个案子。岳九也盼着这个案子快点破,陡然睁大了眼睛,之后眼中的光彩闪了闪又灭了:少爷,估计又是吃饱了撑的来找事的,梁国公一个劲的提高赏银,这见钱眼开来找事的人还少吗?孝严缓缓地摇了摇头,用手摸着鼻子道:小九儿,来自首的那个人是山东口音。岳九终于正经起来了,腰一下子挺得笔直:山东口音,是久居京城,还是偶尔来的?岳孝严声音中透漏着对这个自首的人的重视:是特意从山东来自首的。梁国律例,自首者基本可以免除死罪,所以死刑犯来自首的也不少。岳九转身就要往审讯所的方向走:那还磨蹭什么?他刚被抓,现在说实话的意愿最强烈,我们快点去审问一下他。岳孝严也想审问,可是这个来自首的人情况还真的有点特殊:他说完了这个事是他干的,就像是丧家之犬回家了似的,倒在衙门里一张板凳上就睡着了,五个数也没数到,就齁声如雷,怎么叫也叫不醒,好像是个困死鬼投胎的。岳九奇怪了,大理寺里杀气腾腾,常人谁进来了全害怕的要死,腿肚子转筋的人不计其数,有杀人犯进来了还有能睡着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岳九认真起来也人模狗样,像那么回事似的:不能给他后悔的时间,一会再不开口就又填罗烂,走,先看看去!岳孝严和岳九风风火火的又冲回了审讯室,只见果然一个穿灰色麻衣的强壮男子,倒在一张板凳底下睡的正香,呼噜打的比敲锣都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旁边守着的衙役愁眉苦脸,唯恐岳孝严说他们办事不周,放任囚犯在这里睡觉,马上张口解释:岳侍郎,这厮进来说了不到十句话,就一直这么睡着,掉到板凳下边去了也不醒,小的们一直记得您的吩咐,说要把他叫醒了,可是这厮凉水都泼不醒啊。岳九伸长脖子仔细看了此人几眼,皱着眼眉斗狠道:冲他耳边敲个锣,喊大王巡山来了。衙役一脸苦相:敲过了,就是不醒,这厮自恃强壮,还一拳头把锣打飞了。岳孝严转了转眼珠,馊主意冒了上来,蹲下去两只手卡住了自首犯的脖子,冲着这厮的耳畔喊道:梁恩伦找你来了!你为什么害我?果然,地下这个人像是突然间被吓破了胆似的,嗷的一声就抱着脑袋从地上蹿了起来,那速度比点着了冲上天的炮仗都快,呜呜呜的开始哭:梁小公子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全怨那个周志风和周志扬兄弟,你要找也找他们去!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瞬间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岳九嫌弃的要死,直接用绳子给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别嚎了,那个梁小公子估计现在是泉下之鬼,不能来找你了,说吧,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大汉好像睡了一觉,之后看到满屋子好几个人全穿着官服,才算是缓过神来,心有戚戚焉的问道:这是府衙,杀气重,牛鬼蛇神全不敢进来吧?岳孝严觉得这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是个失心疯的吧?放心吧,除了被允许才能进来,否则老鼠进来都有难度。大汉四顾看了看,继续神秘兮兮:估计穿上官服了就能镇住场,怪不得我刚才能好好的睡了一觉。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此文灵异风。第6章 枯木逢春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不耐烦了:少在这装神弄鬼,梁小公子活着的时候也不敢来,你说说,你是谁?你说你害了梁恩伦,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个大汉这才算是回神了,斗胆要了一口水喝,坐稳当了唉声叹气了几次,开始招供,岳九在旁边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疑犯说什么,他就记录什么,俨然对师爷这个新职位开始适应。自古以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前岳孝严挂在翰林院,没什么实职,那岳九只能当个狗腿子;这回岳孝严升了官,弄了一个大理寺侍郎,而且前途明朗,就是以后的大理寺卿,岳九已经升成了岳孝严的师爷。清醒了的山东大汉开始镇定下来,这人看着也倒还憨厚,看那个方脸和浓眉大眼,怎么看全不像是杀人越货的:我姓朱,叫做朱友德,今年三十二岁,我和周志风和周志扬今年夏天的时候,在山东倒腾了一些山货,想趁着京城里富裕人家喜欢吃一些枣子、榛子之类的当零食,赚点钱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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