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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晋江文学城原创首发

元安十二年,春二月。

出了正月本该天日渐暖,可嫩青叶芽冒出尖儿来,盛京皇城依然寒风凛冽不曾停歇。

满园杏林,素粉花瓣于枝头绽放,枝丫随风颤颤巍巍几下,终不敌劲风摧残,纷落扬起。

与之一湖相隔的水榭亭中,女子斜斜倚靠着亭栏,望着这一幕的杏花纷飞,抵着额角微微出神。

今儿这场宴,委实不该来。

谁能料到当年那个心高气傲和她不对付的江晚玉,会借着夫君的升迁喜宴为她这个多年死对头牵起红线。

大抵,是她的年纪真的拖不得了。

谢明琼望着湖面飘浮着的素粉花瓣,疲惫的合上眼。

若当年未赴瑞王那场开府之宴,也不会遭人算计,和迟清恩纠缠不休这么多年。

原本她只知他是平南世子的庶次子,小小年纪长相俊美,却像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狼崽子,性子乖戾,行事肆意,时常被夫子勒令立于廊下罚站。

印象最深的,便是平南世子的嫡子与好友从她身旁走过,似是咬牙切齿,“他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凭什么能和我这个嫡生一起拜师国子监。”

“还敢砸太傅嫡孙的脑袋,庶子就是庶子,空有皮囊的草包废物,净干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她闻言,莫名的回了头,看到廊下的红衣少年抱着双臂一派恣意倚着窗墙,脸颊还挂着几道血痕,却不痛不痒的,没有半点被惩罚的自觉。

察觉被人盯着,他懒懒的掀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诧异片刻后,玩味的朝她勾勾手指。

谢明琼看清了他的唇形,“阿皎,过来。”

她当即皱眉,这人从何处听来她的乳名?

身旁相伴的好友拽着她的衣袖,好奇问她在看什么,谢明琼抿着唇转身,“没什么,咱们走吧。”

可她没想到,他们之后的第一次对话,会是她主动开口。

“出……出来。”

理智已经所剩无几,浑身上下叫嚣着渴望,她咬住唇极力克制着,盯着前侧方的角落。

“帮帮我,救我……”

她看见了,他藏在那里。

昏暗的角落里,少年视线微垂,看着滚到尸体旁边的那盏尖锐染血的烛台,复而抬眸。

微弱烛光下,竭力探出的纤细玉指微微颤动着,少女眼尾泛红,“求,求你,救我。”

血珠顺着细腻瓷白的肌肤滑至细腕,啪嗒,鲜红的血滴在地上,染红了她那身杏白素羽华裳的袖袍。

“啧。”

少年抬脚,漫不经心踏进光明。

“二姑娘几下就砸死一个成年男子,下手如此狠准,真需要我帮忙吗?”

赤红滚金的衣袍垂下,被地上的血污晕染,阴影将蜷缩在花架下的脆弱少女笼罩。

“我非善类,二姑娘看清我是谁了吗?”

“迟,迟清恩。”她脸上溅了血,整个人都在隐忍颤抖,却竭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你看到我杀人了,别想干干净净离开。”

谢明琼忍着羞耻,轻颤的手指揪住他的衣袖,咬紧牙,“帮我。”

少年微微勾唇,明亮的桃花眼含着笑意,轻轻蹭掉她秀气鼻尖上的血迹。

指尖挑开腰上松松垮垮的细带,贴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游走。

“阿皎,是指天上的皎月么?”

风涌进来,仅留的一盏灯火顷刻熄灭。

“阿皎是掉进水里的月亮呢。”

……

少年初尝□□,食髓知味,将两府相隔的那条窄小暗巷视为无物,三更鼓声响起,便悄无声息夜潜入府。

可年华正盛,媒妁姻缘自是不断。

“听说皎皎要和瑞王议亲了。”

“你姐姐是皇后,日后你嫁作王妃,该令多少女子艳羡。”

俊美的青年瞥一眼自己沾着湿意的指尖,慢条斯理又极具恶劣趣味的涂在她微颤的腿侧,唇角勾起轻佻的笑意。

“皎皎打算何时甩开我?”

谢明琼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趁机喘息一口,望着他微微茫然,“你在说什么?”

瑞王正打算出家为僧,怎就和她牵连上关系了?

可此事事关皇室,她咬了下唇,轻声道,“莫要乱传瑞王的事。”

那是天子的胞弟,是盛京唯一的小王爷。

迟清恩眸光暗了暗,轻松挣开她的力道,欺身而上将她笼罩在阴影下,轻咬她的耳尖。

“皎皎可想试试与人私奔的刺激?”

这冷不丁的一言属实惊到了谢明琼,“你休要胡说。”

可对上青年漆黑的眼睛,她目光飘忽了一下别开脸,却被强硬的捏住下巴掰回来。

“你躲什么。”

不过是一瞬间,那双桃花眼里浓郁惊人的占有欲顷刻褪去,染上调侃轻肆的笑意,“皎皎真是不经吓。”

“和情郎私奔没什么好下场,你可莫要学。”

不容谢明琼问跟谁学,青年便像是热四溢的狼犬缠上来,热烈吻过她的耳垂,啃噬着脆弱致命的颈侧,肆意莽撞。

肩头被狠狠咬了一口,谢明琼疼得轻嘶一声,却在恍惚间想到——迟清恩……想和她私奔么。

可青年紧紧拥着她,力气失控的扣住她的腰,一瞬间的心动化作碎片消散。

缓过劲来,谢明琼的发丝汗湿贴在脸颊上,她埋头在他瘦削的肩膀,摸索着去掰紧扣在她腰上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指。

“手,你的手,松……松开点。”

她委屈的控诉,“我疼。”

青年轻笑一声,低头见那细白软腰上淡淡绯红的掐痕,眸光不由得暗了暗,随即讨好的献上一连串黏糊糊的湿吻,闹着闹着又将人翻身压下。

两三载眨眼而过,两人无媒苟合已有五年之久,却不知终点为何物,便默契站在原地,任由它变成一团剪也剪不断的乱麻。

也不是没有人家到谢府登门求娶,可曾上门提亲的人小则伤筋动骨,大则灾祸临身性命难保,无一例外,无人可逃。

谢明琼正犹豫着如何对待这段没头没尾的关系,红鸾煞星之名便已经传遍盛京。

双亲劝她莫要在意风言风语,暂不着急考虑婚事,谢明琼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一下忆起那夜青年暗含着占有欲的眼神。

莫名的,心底不知为何起了一丝妄念。

可迟清恩出现的次数愈发少了。

上次相见是她站在湖中画舫,微微仰着头,看见他懒散阖着眸,双臂张开靠坐在亭阁之上。

上元节的花灯盏盏精美绝伦,簇拥在一起照亮了漆黑的夜,让她清晰看清那个捻帕掩笑歪进他怀里的,是个风情万种的貌美花魁。

灯下美人相拥,刺了她的眼。

……

凛凛烈风拂过水榭亭,绣着朵朵白玉兰的袖袍不堪风力滑下一截,露出女子白皙细腕间那串古朴的檀木珠。

春日的瑟瑟凉意贴近细腻的肌肤,谢明琼才发觉天上布满了阴沉沉的乌云。

仅有的一点阳光消失,寒意一下强盛起来。

她动了动酸麻的双腿,扶着亭栏起身。

去年父亲荣升左丞之位,只有刑部尚书家无视所谓的红鸾煞星之名,主动向谢府提亲。

可惜谢明琼前脚找阿娘婉拒此事,后脚尚书家公子夜里醉酒,跌进湖里险些丧命的消息就传来,更坐实了她姻缘浅薄。

谢明琼如今二十有二,同年的江晚玉已是三岁稚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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