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惜南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
她翻了个身，觉得神清气爽。
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摸索着找到了床头的手机，才刚到五点二十。
离上早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还很宽裕。
早自习……早自习？
操，高考完了？！
林惜南猛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一套柔软的长袖长裤。窗帘被拉紧，手机电量掉到了23，考试背的包被她扔在飘窗上没动过。
锁屏页面八十多条消息，林惜南挑眉，心想大概又是张然在群里絮絮叨叨聊了一晚上。
划开手机之前，她心一惊，想到了昨天考完试给江洇发的那条消息。
随即她锁上了手机，揉揉头发起了床，把手机放到了床头充电，起身去找了干净的衣服。
今天要拍毕业照，九点开始，八点到校。
现在的时间还足以让她快快乐乐地洗个澡。
于是早上五点半，林惜南在浴室洗了头发洗了澡，收拾完之后扎了头发，顺便吵醒了林立和林溪北，最后挑挑拣拣拎出来一套和王粤汀一起买的衬衫短裙，磨蹭到了快七点，才坐在书桌前打开了微信消息。
果不其然，“长南二中附属幼儿园”群里，五十多条未读消息。
再往下翻，除了王粤汀一惊一乍地说了许多废话，李如言在群里问了好几遍她醒了没有，徐时要她七点半到学校见她不回消息还打了两个没人接的电话，沈清歌嗷嗷叫地要请她吃火锅等等等等之外，江洇简单地回复了一句“恭喜考完！预祝金榜题名！”
林惜南坐在书桌前自顾自笑了半天，林立才来敲她的门。
“你们班主任昨天给你妈妈打电话了，让你早上七点半到学校去，还不走吗？”
林惜南“嗯？七点半啊，这会儿几点了？”
林立沉默了一瞬“七点零五。”
“？！”林惜南看了眼手机时间，猛然想起了徐时给她打的未接电话和消息里的“七点半到学校来”。她惊慌地起身，在桌子上草草看了一眼没什么需要带的，拔掉充电器就准备往外跑。
林立在她身后笑了半天，大慈大悲地说“行了别急，我送你过去。”
临走前，林惜南对着全身镜拍了张照片，转手发给了王粤汀“今天穿这个！”
王粤汀回复的也很快“我也挑了这套。”
林惜南发了几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包“呜呜呜宝贝我们实在是太有默契了！”
接着她立刻换了语气“那七点半，学校，速来。”
whikey……
whikey我已经在路上了
长南二中。
难得在早自习上完了之后才慢悠悠地晃进学校，林惜南蹦跶蹦跶地挽着王粤汀的胳膊，新奇地看着和平时上学放学人山人海不太一样的学习，蹦跶到了行政楼才慢了下来。
王粤汀任由她发疯，见她疯完了，问“怎么？”
林惜南面不改色“累了，走两步。”
还没到知行楼，林惜南就冲着对面停车场走过来的男人舞动起了爪子“江老师！”
江洇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衬的腿又长又直。林惜南看看江洇，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黑色短裙，再看看同桌身上的白色衬衫深蓝色短裙，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凑过去小声问“你看我俩穿得像不像情侣装？”
王粤汀斜睨她一眼，故意说“我俩不是专门挑的同款吗？”
林惜南急了“谁问我跟你啊，我问我和江洇。”
见离江洇越来越近，王粤汀才给足了面子回道“像，看着你跟他才是专门挑的同款，行了吧？”
林惜南心满意足地点头，又恢复了进门时候的活力，蹦跶着跑到江洇面前“江老师早啊！”
江洇还拿着车钥匙，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温柔地笑了“今天穿这么漂亮？”
“可不是嘛。”林惜南笑嘻嘻的，“看看我俩今天穿的多搭！”
江洇听见这句话愣住了，然后笑出来声，没说话。王粤汀在身后摇了摇头，熟练地捂住了林惜南的嘴，礼貌地道歉“对不起，我的错，我带她走。”
林惜南一边拍同桌的手，一边伸手去拽江洇，嘻嘻哈哈地闹到了江洇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徐时二楼走廊有人冲着楼下喊“林惜南！”
什么玩意儿！
气沉丹田的怒吼吓的林惜南往王粤汀身后一缩，抬头往上看去，徐时站在走廊上拿着本书瞪着她“我让你七点半来！都几点了还在楼下晃！”
林惜南撇了撇嘴，不怕死地朝楼上吼了回去“七点二十八！”
徐时气的差点拿书砸她。
林惜南恋恋不舍地对江洇说“江老师，今天一定要等我啊，我要和你拍合照。”
江洇朝她笑笑“知道了，等你。”
办公室堆了一大摞报考指南，林惜南进了办公室，才发现陈铭和张然已经被拖过来干活了。两人蹲在地上拆报考指南的包装，林惜南随手拿起一本“这么厚？”
陈铭朝另一堆书示意了一下“那个薄。”
“这么还有不一样的？”王粤汀问。
“那是文科的，薄了不止一半。”徐时坐在座位上喝了口茶，“把这个数出来五十本，然后抱到班里去。”
林惜南站在办公桌前数了足量的报考指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搬到教室去。
已经有来的早的人在教室呆着了，四处拿着手机找人拍合照，甚至还有带了数码相机来的。后排一群男生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林惜南把书放在讲台上摞好，被同学拉去拍照，又被拉到后排的包围圈里。
不看不知道，钻进去瞄了一眼才发现有人带了马克笔，拿着没怎么穿过的校服挨个找人签名。
林惜南觉得新奇，又莫名觉得挺有仪式感，挑了一只黑色的笔，把名字签在了“长南市第二中学”的校徽下面。
“好看吧。”她冲着校服的主人笑，有点得意洋洋。
男生笑了，招呼着其他人来签名。
就这么在教室转了好几圈，徐时进来的时候，享受了一波比林惜南还要热情的问候，等终于闹完了这一场，林惜南坐在座位上笑的脸上肌肉都有点酸痛。
“同学们。”徐时说，“恭喜大家终于考完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大考，就先预祝同学们能够取得满意的成绩。”
他把讲台上空出来的那把椅子拎到讲台旁边，慢悠悠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