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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2 / 2)

还没谈过恋爱的商粲愣了愣,随即失笑道:“我可没有那样的对象。”

“这样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云端淡然点头,“那就要打扰粲者了。”

“……”

糟糕,刚才是不是应该顺势谎称有道侣才对?

商粲有些后悔,但也已经于事无补,只好领着云端回到自己居所,把她带到客房。

“地方不大,但我三不五时会打扫一下,应该还算干净,屋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

她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你今晚真的要住在这?”

云端转过头来,墨色眼眸中映着点点昏黄烛火,仍是波澜不惊的沉静。

“粲者若不想我留下,那直说就好。”

话说到这里,商粲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毕竟她的担忧见不得光。

她抿了抿唇,干脆自暴自弃地扯过一张凳子坐下,端着架子道。

“你可以留下,但要先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云端点头,也在屋中桌旁坐下,淡淡道:“你说。”

“修士个个都视妖族为洪水猛兽,你为什么会答应今天留在碧落黄泉?”

“我要留宿的不是碧落黄泉,是粲者的居所。”云端表情沉稳,一本正经地说着,“既然我已经担了监督粲者不做伪证的责任,自然该从现在就开始。”

“……你这责任根本就是你自己揽过来的,也不用这么上心吧。说到这里、你又是为什么要在那些修士面前替我们碧落黄泉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在刻意替碧落黄泉说话。”

云端说着轻轻扬起眉,投来的目光似有种能看穿人心的力量。

“就算硬要用这种说法的话,也该说我是在……为粲者说话。”

“……”

商粲被她几句话堵得不行,梗了好半晌才试探问道:“是因为你说的……我像你的一个故人,所以你才这么做的?”

云端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半晌,眸中像是蒙着层烟霭般变得朦胧,轻声答道:“或许是吧。”

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根本只是在跟自己过不去而已。商粲断然放弃了追问,起身欲走,站到一半又想起件事,重新坐了下来。

“还有一个问题。”

她神色认真起来,眸色稍暗,清朗声线都变得冷硬起来。

“……之前袭击过你的那些人,现在何处?”

就算理智上知道这个问题其实不该问——这和她粲者有什么关系?但商粲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口。

她在意的不行。

就算理智上能想象到在无瑕仙体暴露后一定会有诸如此类的小人行径发生,但在亲耳听到云端说出来时,商粲生出的怒气还是远胜于她的预期。

“……”

云端没有立刻回答,瞬也不瞬地看了她半晌,看得商粲心里发毛。

就在她想着果然这个问题还是太奇怪了吗的时候,云端忽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商粲下意识向后仰去,却被椅背所拦,没能拉开多少距离。

“粲者想知道也可以。”

出乎意料的,云端没有立刻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态度,然后缓缓抬手,纤细手指轻轻触到了商粲面上的白玉面具。

“你摘下来,我就告诉你。”

“——”

商粲猛地站起,凳子被她动作带的向后倒在地上,她却无暇去管。

“……一张脸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她匆匆撂下这句话,然后离开了客房。

怎么说呢,她的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客房里只剩下云端一个人,她也不去追,只静静看着商粲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院子,然后扶起被商粲带倒的凳子,坐了下去。

“一张脸而已。”云端轻声说道,垂下眼帘,喃喃自语,“怎么就那么怕我看?”

商粲夺门而逃,连家都不敢回。

现在时辰还早,她只能硬着头皮到处溜达消磨时间,在看到挽韶被长老们因放云端进来而被狠狠骂了一顿时心下稍快,但很快就恢复了愁苦。

……就算云端已经看到过她的脸,并且没想起什么来,但随便以本貌在云端面前晃悠可绝对称不上是在“好自为之”。

毕竟在她穿过来之前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失忆的人都会在看到熟悉的脸后回想起什么来,就算当下没有,以后也会有,危险指数高的要命。

啊,这也得怪到挽韶头上,如果不是这家伙自作主张地把云端带进了碧落黄泉还不告诉她,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连面具都不戴就出现在云端面前!

商粲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是在迁怒,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折腾半天,她那午饭也没能好好吃上,都有点饿了。

肚子可不管她是不是在犯愁,该饿就是会饿。商粲挑了家饭馆,刚想坐下时突然想到,云端也还没吃晚饭呢。

她才初来乍到,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商粲皱了皱眉,走到柜台前,向招待客人的小二搭话道。

“我要点些吃的带走。”

小二大约是只猴妖,动作十分麻利,不多时就从后厨取来商粲点的菜品打包好递给了她,笑的格外促狭。

“粲者大人今天、怎么点了两份啊?”

“……明知故问。”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云端带回了自己家,这事大概已经传遍整个碧落黄泉了——在喜欢八卦这方面,妖和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商粲嘟囔着应道,不再耽误,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嗯……等会儿要是一起吃饭的话,那她不就不得不摘面具了吗……这该怎么办呢……

她心里又犯起愁来,又担忧起将来与云端同行的日子怕不是天天都要操心这个问题,但脚下倒是很诚实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回到了居所。

尽管现下的时辰吃晚饭还有点早,但反正碧落黄泉只有黑夜,现在吃也不显得很突兀。

刚才还是要怪她自己心性不稳。商粲难得懊恼起来,被戳中痛处就不管不顾的跑了,真是小孩子心性。于情于理,她都本该多关照关照云端才对。

商粲觉得自己心里真是矛盾的要命,烦闷地摇了摇头,走到云端门前敲敲门。

“我买了些吃的回来,要吃吗?”

门中没有传来回应,但很快被人打开了。

门扉后显出云端的身影,只是身上外袍不知为何已经除去,仅着雪白中衣,总是佩在腰间的无忧也不见踪影。

“……云中君这是、要睡了?”

商粲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云端深深看她一眼,让开房门。

“左右无事可做。”云端也不避讳,披着长长墨发走到桌旁,倒了两杯茶,“我以为粲者不回来了。”

“……”虽然知道云端绝没有那个意思,但商粲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控诉了的负心汉。她气场莫名矮了三分,走到桌旁把打包的食物放下,讷讷道,“我就是……去买了点吃的。”

看着云端没什么反应,商粲顿了半晌,又加上一句:“饮食不规律会导致肠胃生病——我听别人是这么说的。”

真是现学现卖。

云端无甚波澜地点点头,接过商粲递来的饭菜,称谢后就老实吃了起来。商粲坐立不安了好一阵,最终心一横把面具摘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地吃起饭来。

……哎,她可没法子在这种理亏的情况下还说出想自己回房吃这种话来。

还好半晌过去云端那边也没什么反应,商粲这才心下稍安,二人一起默默无言地吃了顿饭。

虽然因紧张过度而没吃出什么滋味来,但好歹是平安的吃完了。商粲暗松了口气,整理好桌上残羹站起身来,本着痛改前非的心思向云端搭话道:“现在就睡还有点早,云中君可有什么事想做、或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云端想了想,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有。”

“我想沐浴。”

是哦,云端最喜洁,从小到大都是每天都要沐浴的。

浴室,商粲一边任劳任怨地召出火焰烧着水,一边感叹着云端这习惯真是保持了挺久。

云端一头乌发长能及腰,每次洗完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干。之前她还在青屿的时候都是她负责每天晚上给云端擦头发,也不知道她走后这事归谁管了。

商粲想的走神,险些忘了她还在烧水,回过神后忙不迭地收了火焰,转向云端。

“云中君请吧。”

换洗衣物云端自己备了,商粲暗道她这次出门可算是长了点儿心眼,不跟之前似的受了伤连衣服都没得换。

云端轻嗯一声,走到浴池边,竟毫不避讳地开始解衣,吓得商粲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正人君子地扭过头,撂下一句“有事再喊我”就匆匆忙忙打算离开。

“我有事。”

……步子都没迈开就被喊停了,商粲面上皱成一团,迟疑地回过头。

云端此时连中衣都除了,身上只披着入寝时会穿的轻薄寝衣。她正挽起衣袖伸手入水,纤纤指尖轻触了触水面,转头向商粲看过来,精致面容在蒸腾水汽中显得格外剔透。

“太烫了。”

“哦、哦。”

想必是她刚才走神的时候烧的太过,商粲忙又去取来些凉水加了进去,这次亲自试了温度正好。

而整个过程里,云端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纱衣,一言不发地立在她边上。

那纱的质地颇为轻薄,商粲眼神稍一定住似乎就能看到纱衣下隐约透出的白皙颜色,不禁让她胸闷气短,不敢细看。

……怎么说,她们当了那些年的师姐妹,关系又好,说是从来没见过是不可能的。但云端向来性子内敛,那样的机会寥寥无几。

如今也不知是这人没察觉还是怎么回事……在不知底细的魔修粲者面前,这样子实在是过于不设防了。

商粲不太好意思盯着多看,眼神乱飘,不经意间扫过云端腰腹位置,目光忽然一顿。

隔着纱衣看不真切,但很明显能看出,云端腰间有块位置颜色稍深,看起来形状范围还颇为规整,像是个印记。但模模糊糊的,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图案。

奇怪,是胎记吗?

商粲疑惑起来,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以前有没有看到过云端腰上有这么个痕迹,但怎么想都没有印象。

“可以了。多谢。”

没等她想明白,那边云端已经自顾自试好了水温,向她称了谢。商粲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只好点点头退出了浴室。

她不禁在意起来,直到回到了自己房间也仍在想这件事。

胎记……还是伤痕?

单是想到后面这个可能性就让商粲心头一紧,禁不住蹙起了眉。

说起来,之前天外天擂台上云端也是伤在腰上,那出手的人还没找到——不过那次伤口不大,位置也和她方才看到的不一样,应当不会是那时留了疤……应该不是。

商粲没什么底气地拧起眉,暗道自己的疗伤仙咒不会使得那么差劲吧。

算了,没法子再去确认的事,想再多也只是徒增忧愁罢了。

她有点烦闷,懒懒往床上一倒,无声叹了口气。

如果她还是云端的师姐的话,那在刚才她瞥到一眼的时候,就早老实不客气地问出来了。

可惜如今……

商粲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扯过一旁的枕头,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商粲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房中的蜡烛已经燃尽,商粲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因睡姿太别扭而浑身酸痛。

大约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她不自觉地累了吧。商粲暗叹自己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轻挥手召出团火照亮,起身在房中翻找着新的蜡烛。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碧落黄泉只有黑夜,没法通过天色来判断时辰。妖族似乎都有着准确的生物钟,而商粲就没有那么便利的功能,只能连蒙带猜。

此时窗外一片静谧,想必还是深夜。不过她眼下睡意已消,身体又酸痛,大约还是睡了几个时辰的。

商粲正想着反正也不困了不然干脆起来修炼修炼,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正慢慢接近这里。

“谁?”

她周身登时紧绷起来,沉声问道,门外却毫无回应。

那人没有丝毫要隐瞒自己行踪的意思,只是拖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到门前。

门扉轻轻晃了晃,商粲刚恍然想起自己睡过去之前没锁门,就眼看着房门被人推开了。

雪白寝衣,长长墨发懒懒流泻在肩头,不施粉黛却依然清丽无双,是云端。

商粲刚生出的警惕登时熄了下去,失笑道:“云中君别吓我啊,刚才怎么也不应我一声?”

“……”

云端依然没出声,只安静走了进来,动作不知为何显得有点迟缓。

“……云中君?”

她的异常太过明显,让商粲的心又提了起来。商粲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云端却毫无回应,只是像找到了目标似的慢慢向商粲走过去。

窗外夜色如墨,只有商粲召出的火团在屋中飘飘忽忽地飞着,让商粲得以在云端靠近时看清她的样子。

她精致的侧脸被火光映上一圈柔和的光晕,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眼帘低垂着,往日清澈泠然的眸子此时却似是有几分失神,被她垂下的眼睫掩去。

商粲忽然明白了这是什么状况,下意识轻吸了口气。

她不再出声唤云端,清秀面上显出几分复杂,却仍默许了云端的接近。

直到对方直直走到她身前,商粲昳丽的眼尾轻颤,终于还是伸手握住云端的手腕,牵着她往自己的方向带过来。

这人乖得很,轻轻一牵就顺着商粲的力气靠了过去,毫无抵抗地靠进她的怀里。

熟悉的冷香满怀,商粲略有些失神,手却轻车熟路的自觉落到了熟悉的地方,一边轻柔抚上云端顺滑的发,一边安抚地在她背上轻拍。

失魂症。

或者用她原来世界的话来说……就是梦游。

云端这病症本该在商粲离开青屿之前就已经痊愈了的,那数年间她明明都没再犯过。

商粲心中惊疑不定,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揽紧了云端的腰。

……为什么,云端现在又开始梦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更让人感觉身体被掏空……

但终于写到了这个我很想写的情节!让商粲睡不着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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