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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1)

孟侜让楚淮引伸手,楚淮引确实伸手了,不过是去抱他。“孟侜,朕吓坏了。”楚淮引道,差一点,差一点那枝箭就要射中孟侜。孟侜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透过破洞衣服,直接流到背上,像岩浆一样,渗进皮肤,在心脏留下烙痕。是楚淮引的血。“你受伤了。”孟侜皱眉,不要抱这么紧,会流更多血。楚淮引放开孟侜,左右手都有一道拇指粗的血痕,他看见孟侜拧着眉毛担忧的样子,突然觉得可以趁机提个要求。“朕不能自己沐浴了。”楚淮引状似苦恼。孟侜抬起头,眼露同情:“那陛下身边的小太监可要辛苦了。”第40章刚才情形太乱, 佛珠串还没捡起, 就被楚淮引塞进马车,珠子被乱箭射中,嘣了一地。他一一拾起,小心吹掉上面沾的灰土,相当虔诚。开过光的, 果然不一样。楚淮引在一旁补充:“就算它救了你的命,朕也不可能允许你出家。”孟侜神奇地看着他, 他可没准备生一个小和尚。楚淮引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朕可以赏赐答谢方丈。”“谢陛下。”孟侜走近去瞧那些刺客, 楚淮引不放心地挡在他面前, 生怕刺客嘴里能吐出毒箭。“不是大魏人。”孟侜皱眉。“是北狄。”楚淮引和北狄人交战多年, 对他们的面部特征再熟悉不过。军营里经常混入奸细,楚淮引和季炀经历多了,看背影都能看出是不是大魏的将士。“姜大将军才回朝不到一月, 北狄又不安分了?”孟侜不希望姜仪或者楚淮引再上战场, 刀剑无眼,大家一起和平发展生产力不行么?“舅舅回朝之前, 已经与北狄达成休战协定,北狄内部主战派这些年被朕杀得差不多了, 新任的首领主和,京城又出现北狄的刺客,原因不好说。”孟侜客客气气地称呼大将军, 楚淮引一口一个舅舅,孟侜都怕他在姜仪面前说漏嘴了。“陛下注意一下称呼。”孟侜提醒。楚淮引揶揄道:“朕称呼孟侜的舅舅, 表亲近之意,管爱卿未免管太多了。”孟侜:…………给楚淮引上药的手一抖,金创药一下子倒多了。楚淮引倒吸一口冷气:“爱卿,疼。”千金之子,弱不禁风。“你给朕吹吹。”孟侜怕自己忍不住朝楚淮引手心吐口水,板着脸迅速给他包完。怎么就这么多人想要他和楚淮引的命?当皇帝也不轻松。孟侜蹙眉,一时走神,把楚淮引两只手裹成了大猪蹄子,看着跟骨折一样。回过神来,孟侜脸一红,就要去拆掉重包。暗卫看得龇牙咧嘴,管大人这手艺,只有陛下能忍吧?楚淮引抽回手,没有为难孟侜:“劳烦爱卿了,这样就行。”孟侜疑惑楚淮引怎么转性了。结果回到管府,刚坐下喝一口茶,太监小玖风风火火地前来传旨。不好了管大人,你包扎得太奇怪,太医解不开啊,陛下宣你进宫。孟侜想起楚淮引的那句“朕不能自己沐浴了”,觉得这是一个套路。冷漠道:“宫里没有剪刀吗?阿福,去找一把新的,让小玖公公带回去。”小玖讪讪接过剪刀,这是他最失败的一次传旨。小玖公公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端。孟侜坐着悠然喝茶,果不其然,楚淮引又有旨意。“陛下他不肯换药啊,陛下说太医换药太疼,管大人手法好,请管大人立即进宫。”小玖气喘吁吁。孟侜:“陛下他是不是还不肯洗澡?”“呃……”小玖挠挠后脑,陛下口谕,管大人要再不肯去,你也不必回宫请示,装模作样门口绕一圈,继续进去传旨,事不过三,管大人会同意的。那现在这种提前知道的情况,算不算在事不过三里面?小玖目露恳求。以看正宫的眼神。他一直以为宣召陛下今日翻哪个牌是个好差事,没想到不仅没有油水,还难办得很。孟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骂了两句“臭掉算了”,微笑道:“公公请带路。”……楚淮引召姜仪进宫商讨北狄事宜,那群刺客审了一下午套不出话,语言通,鸡同鸭讲。姜仪亲自审问,他在北狄潜伏多年,学了几门方言,可惜这几位刺客不知道是那个犄角旮沓挖出来的稀世珍品,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你觉得是北狄干的吗?”姜仪不确定地摇摇头:“依臣看来,索穆泰未必有这个胆子。有人想挑起两国战争,坐收渔翁之利也不一定。”大魏侧面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奉国,年前刚结束内斗,国内趋于统一。它和北狄分别位于大魏两侧,楚淮引上任后加强了对奉国的布防。奉国现任太子素以谋略闻名,若是这里面有他的手脚,导致大魏和北狄重启战火,两面受敌就不妙了。“这件事快马加鞭,让索穆泰知道,他若不心虚,自然有所表示。”楚淮引艰难地给索穆泰拟信,看得姜仪欲言又止,这什么太医,把陛下的手包成这副鬼样子?他们在军中,这点小伤根本不放在眼里,陛下铁骨铮铮,姜仪一开始跟着他时,觉得养尊处优的大皇子肯定对军营的恶劣条件不适应,结果陛下跟全军将士吃住一起,不搞特殊,让他另眼相待。姜仪的目光太直接,楚淮引哪能没有感觉,他抬了抬手,故意给姜仪看清楚。孟侜亲手包扎。哪怕是舅舅,也只能眼红一下而已。孟侜在宫门正好碰见离开的姜仪,小玖着急,连带孟侜脚步都快了。姜仪停下来感慨:“管大人真是国之栋梁,这么晚了还要进宫。”是不是国之栋梁不知道,孟侜只知道自己今晚大概率出不来。一时看舅舅的眼神有些羡慕。就问一句能不能带外甥一起走?聊了两句刺客的事,孟侜知道这事大概也急不来,还是劝楚淮引以后不要轻易出宫比较稳妥。孟侜苦口婆心,楚淮引如过耳边风:“爱卿又不主动进宫,朕只能自己出去。”“臣每日都有上朝。”从不缺席,除了在皇宫睡过头那一次,这还不够?楚淮引遗憾,为什么只有早朝,没有午朝和晚朝。孟侜明明记得他系的是活结,现在一个个成了死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拿起案上的剪刀,咔擦几下把纱布剪开。气势凶狠,堪比净身房的师傅。楚淮引臆想中含情脉脉的一幕没有出现,转而求其次:“太医说这伤口沾水容易溃烂,朕还未沐浴更衣……”孟侜看着小玖,小玖恨不得原地消失。“爱卿手脚利索,不能帮朕吗,你看这一堆奏折,朕不加紧看,今晚都看不完。”孟侜道:“不行。”楚淮引被他直接的拒绝噎到,干脆比谁的脸皮更厚,嚣张地表示,那朕就不洗了。清早刚下过雨,靴子上都是黑泥,刺杀中衣服沾了血迹,胸前的五爪金龙灰头土脸,很不威风。回宫之后一直忙到现在,连件衣服也没换。孟侜蓦地心软。他委婉地威胁:“幸好陛下没有后妃,不然一定不愿意同床。”楚淮引:“爱卿在暗示什么?”孟侜和他对视。“朕这就自己洗。”……老国公的孙子办喜事,请了京城大部分有头有脸的官员。排场之大,令人咋舌。老国公是楚淮引外祖一脉,先太后就是老国公哥哥的独生女。京城二皇子一脉倒台,天元帝只剩楚淮引一个儿子,他那一代的兄弟早就在其多疑的性子下,纷纷塞北江南各地养老。而楚淮引未曾纳妃,因此显赫的皇亲国戚所剩不多。老国公算是幸运的一个。“管嘉笙”刚刚回京,楚淮引在孟侜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低调地和孟侜出行,低调地召孟侜进宫。几个知情人除外,谁也不知道他多受陛下重视。大部分人还以为管嘉笙初初回京,根基尚浅,就算管氏家大业大,那也是往上数三代的辉煌了。于是孟侜被安排得离核心桌远了一些,隔壁正好是一群纨绔子弟。严镶和姜仪邀请孟侜一起坐,孟侜以“妻子丧期不能喝酒”委婉拒绝。毕竟官场上应酬不会少,跟他们坐一圈,孟侜官位小,免不得要喝酒。这桌就不一样了,放眼过去他官最大,说不喝就不喝。经过楚淮引的雷霆手段,京城纨绔们老实了不少,就算本性难移,起码逛青楼也会吟两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了,服务行业的风气大大改善。林子大了,总有不长眼的鸟。隔壁一桌人窃窃私语,不着痕迹指着管嘉笙议论,一会儿说他不举唇红齿白像个娘们,一会儿说他怕老婆没出息,还有管母的私事也被拿出来评头论足。孟侜额头青筋直跳,立即听出其中三个是画舫上害死王钧阳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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