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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1 / 2)

“月儿对我的真心,我懂了。”

演戏,谁不会呢。

陆枕从小到大都在演戏。

他仿佛从小就拥有两个灵魂,一个灵魂看着另外一个灵魂演戏。

男人走到苏邀月身后,从后面勾住她的脖颈,分明没怎么用力,可苏邀月却觉得男人像是准备要把她勒死。

这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吧?

“我对公子没有真心。”苏邀月继续一脸悲痛道:“公子不要为难奴了,奴就是公子所看到的这样的一个人。”

“哦?”陆枕摩挲着苏邀月的面颊,“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自私、卑劣、无情无义,喜欢欺骗别人感情的女人?”

苏邀月:……

【我什么时候欺骗你感情了?你根本也不喜欢我呀。】

陆枕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笑了。

他为她破了那么多例,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对她真是又爱又恨呀。

爱到恨不能杀了她。

“是。”小娘子垂眸,认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公子忘了我吧。”

“如果我忘不了呢?”男人俯身过来,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那酥麻的感觉从耳廓一路延伸,苏邀月下意识攥紧了陆枕的宽袖。

“奴,奴……”

“你看,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男人掐着她的腰,高大的身形仿佛要将她完全笼罩在里面。

苏邀月就如同即将被野兽吞噬的猎物。

她猛地一把推开陆枕,双眸之中略显烦躁。

这个男二这么痴情的吗?怎么都甩不开?

“不瞒公子,我要成亲了。”

“哦?”

陆枕的身影隐在暗影里,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是的,公子请自重,我现在是良民,您如果乱来,我现在喊一嗓子,整个京师城都会知道,堂堂永宁公世子,居然调戏良家妇女。”

站在对面的男人久久没有出声,最后终于道:“很好。”

他抬脚,略过苏邀月往屋门口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成亲的时候,我会来喝一杯喜酒。”

不是啊,她只是随便说说的!难道还真的要找个男人成亲啊!

讲道理,陆枕虽然不是最完美的男性,但确实可以作为男人天花板来看了。

跟陆枕接触过的苏邀月,还怎么看得上别的男人?

清平县主的生辰宴如期而至。

苏邀月也暂时忘记了那天跟陆枕的事,她带着自己做好的那件衣裳急匆匆赶到县主府。

清平县主已经等不及了。

当她看到苏邀月拿出来的那件衣裳时,眼前一亮。

“快,快给我换上。”

正主试完衣裳,苏邀月手里拿着针线,等在旁边。

应该来说是万无一失了。

因为这件衣裳清平县主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所以今天的衣裳每一寸都与清平县主的身材和气质十分贴合。

“好,好美啊。”

给清平县主换衣裳的女婢都忍不住惊呼。

这件衣裳将清平县主的身材缺点藏得一干二净,尤其突出她漂亮的天鹅颈线条,高贵优雅之余又显奢华美感。

“快给我挽发髻。”清平县主坐到梳妆台前,让女婢做头发,并与苏邀月道:“今日你就留在席面上一起吃吧。”

“多谢县主。”

苏邀月退了出去,虽然已经来过清平县主府很多次了,但她还是第一次仔细观赏院中景色。

苏邀月走到一处小花园,她顺着假山石阶上去到了一个亭子里,正看到前方不远处袅袅而来的一众贵女们。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贵女看起来身份尊贵,身上穿的衣裳……跟她给清平县主做的几乎一模一样!

撞衫了?

怎么可能,这衣裳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的。

那是怎么回事?剽窃?内鬼?

苏邀月立刻爬下假山,然后跑回清平县主的屋子里。

县主的头发已经做好了,正在上口脂。

少女噘着嘴,已经在幻想自己艳压群芳,将蓬莱郡主气得眼歪鼻子斜的画面了。

苏邀月站在门口,后背迎着风,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它,呼吸不畅到指尖颤栗。

决策就在一瞬间。

苏邀月进门,眼疾手快地端起一碗茶送到清平县主手边,然后正巧被起身的县主撞到。

茶水泼洒在衣服上,好好一件华衣美服,就此报废。

“啊啊啊啊!!!”清平县主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最终,清平县主还是穿着绣坊做的那件衣裳出去了。

客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蓬莱郡主领着一众名媛,神色高贵地走到清平县主身边,看一眼她那件虽然华美,但却没什么新意的衣裳,轻蔑一笑,然后嚣张地提裙围着她转了一圈。

这裙子……不是跟她被弄脏的那条一模一样吗?

清平县主似乎抓住了什么,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被自己最讨厌的人艳压了。

整场生辰宴,清平县主都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要杀人。

苏邀月被关在屋子里,中途,正在压抑着怒气,实际上已经气炸天的清平县主跑回来冲着她发了一通脾气。

“怎么回事?蓬莱那个贱女人为什么会穿着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你是故意用茶水泼我的?你是故意来要我难堪的!你是蓬莱那个贱女人派过来的?”

“县主,我的设计稿被人偷了。我是真心为您做衣裳的,您以为我会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做赌注吗?”苏邀月力求镇定。

清平县主已经被气疯了,根本就没有理智,“我不管,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害我这么丢脸!来人,把她关起来!等我回来处置!”

生辰宴还没结束,为了自己的脸面,清平县主还要出去假笑营业。

苏邀月再次被关了起来,她知道,她不能直面震怒之下的清平县主,她必须要逃。

幸好,因为生辰宴的关系,所以整个清平县主府都很忙碌,苏邀月用自己带的剪子撬开了窗户,然后爬了出去,寻到小路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苏邀月坐在美坊前面,看着拿着棍棒的清平县主府的家仆们鱼贯而出,面色苍白。

“老板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员工吓得不行,躲在苏邀月身后询问。

苏邀月看着被砸得满地狼藉的美坊,暗暗攥紧了手。

是谁干的?

陆枕吗?那天只有他看到了她的设计稿。

他在干什么?报复她吗?

不远处,正行驶过一辆低调的青绸马车。

这辆马车苏邀月坐过很多次,因此,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娘子憋着一股气,猛地一下冲上去拦住。

“是你干的,对不对?”

马车帘子被风吹得动了动。

一道男人低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做了什么?”

苏邀月简直要被气疯了。

“你有本事干,你怎么没本事承认!”

马车厢内传来一声低低的讽刺嘲笑,“露出真面目了?”

“是啊,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喜欢欺骗男人,尤其是你的感情的坏女人!”苏邀月气得口不择言,恨不能将自己所会的全部的龌龊骂人的话都往陆枕头上扔。

这个男人背地里搞小动作就算了,居然还过来看热闹!

“嗯。”面对苏邀月的歇斯底里,躲在马车厢里的陆枕表现的极其平静。

其实,他确实只是路过罢了。

没想到看了一场奇怪的热闹。

“成亲的时候,我会过来喝喜酒的,苏老板。”话罢,马车在苏邀月面前扬长而去。

苏邀月气得几乎要将那一口小白牙全部咬碎。

不,她真是恨不能将陆枕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全部咬下来!

清平县主把苏邀月记恨上了。

她这美坊是开不下去了。

苏邀月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时不时在路上碰到清平县主府的人,还要绕路走。

寒冬腊月,苏邀月趁着县主府的人不在,回到了美坊。

她一个人站在破败的美坊外面,看着挂满了冰锥子的屋檐,动了动自己被冻僵的手,然后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美坊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苏邀月将人都遣散了,屋子里也没有收拾,她就那么随意找了一张还算完整的凳子坐着。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美坊门口突然行来一辆马车。

苏邀月想了想,自己在京师城内似乎没有什么朋友,敌人倒是不少。

那么,按照她的推测,过来的人应该是她的敌人?

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夫拿着马凳放到马车边,马车帘子被人撩起,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江南美人。

就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让人想到江南烟雨之美的美人。

萧袅袅?

苏邀月不解。

她跟这位假千金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吧?

萧袅袅上下打量破败的美坊,缓步走了进来,然后一眼看到坐在破凳子上的苏邀月。

“苏老板?”她声音温婉的开口。

苏邀月眨了眨眼。

“我是来做指甲的。”

“我已经不做生意了。”苏邀月以为萧袅袅还不知道她得罪了清平县主的事。

萧袅袅温柔一笑,请苏邀月上马车。

萧袅袅的马车不大,里面的布置也很简单。

马车辘辘而行,萧袅袅让丫鬟递了一个新的铜炉给苏邀月。

苏邀月捧着手炉,暖意从掌心开始蔓延,她才觉得自己仿佛终于活过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萧袅袅说话时的语调很慢,温温柔柔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你的设计稿是洛川派人偷走的。”萧袅袅话音刚落,这边马车就停下了。

在苏邀月诧异的目光下,萧袅袅端起清茶轻抿一口,眉眼温柔如水,“偷你稿子的那个美甲师就在里面的院子里。”

苏邀月愣愣地抬手撩开马车帘子,只见马车正停在一处院落前。

院子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能看到那个被绑在地上的美甲师。

原来不是陆枕做的,而是洛川做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苏邀月蹙眉看向萧袅袅。

从前,苏邀月跟这位被替换的假千金相处不多,看外貌和人设,这位假千金在前期分明就是位柔弱少女。可如今看来,她错了,萧袅袅并非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萧袅袅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看向苏邀月,“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洛川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比如说,画卷之类的?”

马车厢内安静极了,苏邀月捧着手里微烫的铜炉,感觉到了一股心惊感。

她作为穿书者,总以为自己凌驾于这些纸片人之上。

可直到现在苏邀月才发现,这些纸片人的智慧并不比她差。

一物换一物。

萧袅袅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洛川做三等瘦马的时候曾经被画过一幅画,名唤海棠春睡图。”

至于是什么类型的画,就不需要苏邀月多嘴了。

“那画在哪?”

苏邀月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萧袅袅盯着苏邀月看了一会儿,然后轻笑了笑。她依旧是一副温柔模样,也不强求,只道:“你想通了来找我就是。”萧袅袅手指向旁边的院子,“找看门的,他会通知我。”

说完,苏邀月就被迫下了马车。

手里的铜炉也被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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