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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拥而至(1 / 2)

胡娘子惊呼,“元婴!?三十岁就到元婴,他要上天啊?!”

“上不了天。”张惠对修炼这事是一点也不懂,可是她有眼色,见胡娘子这般震惊,想到小白曾说过越往上越难,“我家主人说,他想上天还得再修炼几百年。”

胡娘子张大嘴,“……几百年?”

“几百年太多?”张惠知道她活了几千年,故意说,“我家主人也觉得多。”

胡娘子张口结舌,“几百年还多?他怎么不去死!”

张惠的脸色为之一变,“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胡娘子听到她语气不对,转头发现她脸色不渝,“我——”回想一下她说过的话,顿时明白,“我没有诅咒贺清溪的意思。你——算了,你知道我多大了吗?四千岁!你说你主子再过几百年就能渡劫飞升,我不震惊才怪。”

“你也不该说我主子怎么不去死。”张惠明白,可是她就是不想听到死这个字。

胡娘子点头,“我错了,我错了行吗?以后再也不说。”不待她开口,“我帮你刷锅洗碗。”

张惠拿起碗筷就去灶房。

胡娘子小跑跟上去。

贺清溪抱着大白,领着小儿到外面透透气,回到家张惠和胡娘子已把屋里收拾干净,正把张魁买的菜往下搬。

贺清溪走过去,胡娘子立即放下菜,一个劲打量贺清溪。

“怎么了?”贺清溪不禁摸摸自己的脸。

胡娘子从上往下,随即又从下往上,除了一身金光,也没什么特别啊。

贺清溪眉头微蹙,“看什么呢?”

“她怀疑主人是元婴修士。”张惠开口道,“只因主人能无声无息地给她一下。”

贺清溪乐了,“因为这点?你还真没见识。”

“我——我没见识?”胡娘子伸手指着自己。

贺清溪:“与人交手靠的可不止是修为,还可以拼法宝。隐身符见过没?传音符见过没?有了符纸,哪怕我将将筑基,只要你看不出我的修为,我就能做到深不可测。”

“怎么看修为?”小白从房顶上飞下来。

胡娘子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早就回来了。”贺清溪瞥一眼小白,“再不吃饭就凉透了。”

小白昨晚没吃,闻言转身去灶房。

“你到底是筑基还是元婴?”胡娘子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贺清溪笑看着她,“很想知道?”眉头一挑,“不告诉你。”

胡娘子噎住,顿时想打她。

张惠赶在她出手前开口,“主人,严公子要六菜两汤,主人是何打算?”

这个时节有小青菜,有白菜、土豆、蒜苗和小葱。还有一些能过冬的菜,比如茼蒿。

茼蒿有蒿之清气,菊之甘香,宫廷御厨爱用其做菜,百姓家也喜欢种。因为茼蒿易成活,随便洒在哪儿都能长一片。

贺家墙角就有一大片。

贺清溪看一眼张魁买的菜,又看一眼院子里的菜地,“醋溜白菜、清炒茼蒿、酸辣土豆丝、蒜叶炒鸭蛋,再加个清蒸排骨和红烧肉,汤就用鱼汤和羊肉汤。买鱼了吧?”看向张魁。

张魁点头,“小人还买了两只鸡。”

鸡鸭鹅很便宜,但是难清洗,骨头还多,不做到香飘十里,卖不出大价钱。所以大酒肆不屑卖,小饭馆的厨子厨艺不精不敢卖。

百年小饭馆有贺清溪,做的好,还能清洗干净,张魁才敢买鸡。

贺清溪正想说什么,见小白从屋里出来,“小白,把鸡收拾干净。张魁,回头把鸡骨头剔出来在这边煮汤。张惠,和点面,晌午用鸡汤给小猫和小羊下鸡汤面条。”

“小清溪,还有我呢。”大白跳到贺清溪肩上。

贺清溪朝它身上撸一把,“忘不了你。”

“鸡肉剔出来做什么?小人好准备配菜。”张魁道。

贺清溪:“这个我来准备。”

“我知道。”小白突然开口道。

贺清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白连连摇头,“突然忘了。我去帮张惠洗菜。”不待他开口,躲到张惠身侧。

贺清溪轻笑一声,拾阶而上,推开前面店门。

“主人,主食还是炊饼?”张魁跟上去,“或米饭?”

贺清溪想一下,“买的猪肉多不多?”

“多吧。”张魁不知多少算多。

贺清溪朝板车走去,拎起他买的猪肉,指着瘦肉多肥肉少的地方,“割掉两斤,泡些香菇,跟香菇一块剁碎。蒸一屉炊饼再蒸一屉肉包子。”

肉包子贺清溪以前帮他母亲做过,父母过世后,周桂香不帮忙,贺清溪再也没做过。

以前店里人手少,张魁和张惠从早忙到晚,贺清溪再做包子饺子之类的,俩人能累得直不起腰。以至于贺清溪从未解释,张魁也知道他为何不做。

现今贺清溪开口,张魁便趁机说,“二公子还没吃过蒸饺,小人和点死面,给两位公子包点饺子一块蒸了?”

贺清溪点头,“嫌累就叫张惠或胡娘子帮你。”

“小人知道。”张魁说完就去和发面。

炊饼和羊肉汤在后院做,红烧肉和鱼汤在店里做。做好盛出来放炉子上温着,贺清溪才开始蒸排骨。

排骨上锅蒸,贺清溪闲下来,出去看一下太阳,快午时了,就让胡娘子烧火,小白去接小猫。

小猫回来,贺清溪才开始腌鸡肉,炸已去掉皮的花生。

花生盛出来,贺清溪就做宫保鸡丁。

午时三刻,小饭馆后门关上,前门打开。对面胭脂水粉店的女掌柜忍不住问,“今日怎么这么早?”

“今日做的快。”贺清溪话音刚落,就看到严罔带着三个友人往这边来。

三人都比严罔年龄大,且都穿着绸缎,手上还戴着扳指。

贺清溪看到纯白的玉扳指,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贵客。随后给张魁使个眼色。

张魁上前迎客,贺清溪把土豆丝撤下,吩咐张惠,“等一下先上红烧肉,接着上鱼汤,然后上鸡丁和清蒸排骨,再然后上三个素菜,羊肉汤放最后。”

张惠点一下头,就去拿水壶和杯子。

素菜贺清溪还没做,待严罔一行坐下喝点热水,打开酒壶,贺清溪才开始炒素菜。

陈掌柜等人都知道严罔今日要在小饭馆请客,料到贺清溪会做几个他们没吃过的菜,见严罔进来,也都跟进来。

进门往严罔那边瞅一眼,见有花生,立即移到贺清溪身侧,小声说,“贺掌柜,给我也来一碟炒花生。”

“那不是炒花生。”贺清溪笑着解释。

蔡掌柜抬抬手,“甭管什么,给我们每人来一份。还有吧?”

贺清溪点一下头,张魁把旁边的锅打开,给每人盛一份宫保鸡丁送过去,提醒他们,“还有鱼汤,不过鱼肉是一块一块的。”

严罔那边是整条鱼,因为四个人吃。蔡掌柜等人都是各吃各的,一条鱼吃不完,贺清溪就把剩下的鱼剁成块煮。

张魁担心他们多想,便给他们提个醒。

蔡掌柜吃够了羊肉汤,正想换换口味,“加点醋,给我来一碗。”

“好嘞。您稍等。”张魁转身走人。

冯掌柜眉头微皱。

坐在他对面的陈掌柜见状,小声问,“怎么了?”

“这是鸡肉。”冯掌柜极少吃鸡肉,骨头多嫌麻烦。方才菜上桌,他潜意识认为和花生一起炒的是羊肉,“很嫩很香,都不像鸡肉了。”

蔡掌柜还没动筷子,“我尝尝。”放入口中,惊得眨了眨眼睛,“还真是。”

三人转向贺清溪,严罔那边三人看向严罔,指着拇指盖那么大的肉粒,又惊讶又是疑惑,“这个竟然是鸡肉?”

“很奇怪?贺掌柜都做过鹅肉。”严罔也没想到贺清溪敢拿鸡肉招待他请来的友人,“听说他炖鹅肉的那天上午,整条街上都弥漫着肉香。你们就住他家后面,没闻到?”

经严罔一提,几人想起来了。

他们是住贺清溪西边,不过中间还隔了几家。

哪怕隔了几家,那日晌午他们回家用饭,还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如今又吃到不像鸡肉的鸡肉,忍不住感慨,“百年小饭馆果真名不虚传。”

“徒有其名严某也不敢请你们过来。”严罔笑着说,“不然你们能嘲笑我一辈子。”

三人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冯掌柜见状,小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跟咱们一样,天天晌午来小贺这里用饭?”

“人家的铺子不在这边,想来也抽不出空。”蔡掌柜压低声音,“就好比程爷和秦爷。”

“小贺,今日有什么吃的?”

三人俱一惊,扭头看去,不禁感慨,“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贺清溪耳聪目明,闻言险些笑喷一锅口水,“秦爷,程爷,今日不忙?”转过头问。

程爷走过来,“上午忙,下午没事。我听老秦说你又抓个强盗?”

“强盗?”冯掌柜等人失色。

严罔忙问:“何时?”

“别紧张,别担心,昨天夜里。”贺清溪忙解释,“不是来偷东西的。”看向冯掌柜,“是来找我报仇的。和昨日那个老道一样,他大概是来为那个被我抓住的强盗报仇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小白打趴下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冯掌柜站起来,“秦爷,您可得让刑部那边好好查查。”

“刑部已着手在查,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秦爷瞧见锅里有花生,就叫张魁给他盛两碟,看到贺清溪炒的是茼蒿,“给我们来两份。”

贺清溪:“还剩一份。另一份是严公子订的。”

“还可以提前订?”程爷不禁问。

贺清溪:“他说今日和朋友来吃饭,要我准备六菜两汤,菜和汤随便我做,我想着这个时节也没什么可吃的,就把院里种的茼蒿拔了。”

秦爷犹豫片刻,很想跟程爷说,他们以后也提前预定。转而想到他们的时间不是自己的,是皇上和百姓的,“一份就一份吧。有汤吧?给我们盛碗汤。”

“今日有羊肉汤和有点酸的鱼汤。”张魁道。

秦爷还从未在小饭馆喝过鱼汤,想也没想就说:“鱼汤。老程,你呢?”

“一样。”程爷找张桌子坐下,又进来几人,看到张魁端着一碟花生,花生里面还有肉,立即问贺清溪,“这是新菜?”

贺清溪摇头,“很久很久以前我外祖父做过。”

“那给我们盛一,不,两碟。”

贺清溪往锅里看一眼,“还有一碟多一点。”

“那就一碟。好吃明日多做点,我们还来。”

贺清溪笑道:“好。明日让张魁多买几只鸡。”

“鸡肉?”几人相视一眼,本着对贺清溪的信任,还是让张魁给他们盛一叠。

没有吃到腥味,还没吃到骨头,几人再次决定明日还来。

严罔的三位友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用极小的声音问,“他们都是这边的熟客?”

严罔点了点头,指着自己,实则是他身后,“程爷和秦爷。”

三人一时没明白,等他们反应过来都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那两位?”

严罔颔首,“虞大人的公子也喜欢往这边来。”

三人再看贺清溪眼都直了,“他的菜就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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