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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1)

十几分钟之后,他端着一碗面条出来,老道已经自觉的坐在了桌子前面的长凳上。他看起来是真的饿了,筷子一入手,脑袋就再也没有抬起来。趁着老道吃面的功夫,宋逢辰折身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套新衣服以及一条崭新的毛巾。他自顾自的安排:“我去给你烧洗澡水,这是换洗的衣服,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儿吧。”老道握着筷子的手一停,也没抬头,只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宋逢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第二天一大早,宋逢辰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老道的身影,隔壁房间的床铺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衣服,正是他昨天晚上拿给老道的那一套。宋逢辰摇了摇头,心下却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东县县城,国营饭店。孟端友将手里的食盒递给铁窗那边的大师傅,“同志,要两勺瘦肉粥,一盒牛奶,三个烧饼,三个大肉包子。”“好嘞。”大师傅利索的将孟端友要的东西一一用食盒装好,“一共一块四角一分钱,加一斤八两粮票。”孟端友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零钱和粮票递过去,一边接过食盒。大师傅点了点钞票,爽快的说道:“对头。”孟端友这才拎着食盒,转身准备回家。他想着,牛奶给小孙孙,再分他一个肉包子,赵处恭啃烧饼,正好。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右手边饭桌上正在奋斗一碗米线的老道。他惊诧:“宣成子道友?”老道一抬头:“孟道友?”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儿?”孟端友走过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到饭桌上,然后坐在老道对面的位置上,只说道:“我现在就住在这附近。”老道放下手中的筷子,疑问道:“你女儿的仇?”孟端友轻舒一口气:“算是都报了吧。”“恭喜!”老道由衷的祝贺。“多谢!”孟端友笑了笑,而后问道:“不知道友到这儿来又是为了何事?”老道眼眶一红,沉声道:“来给我儿金铭收尸。”孟端友神情一肃,惊道:“贤侄他?”老道一脸苦涩,他行事素来坦荡,倒也不在乎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只说道:“他仗着自己有点手段,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妄图蒙蔽天机,结果被人给收拾了。养不教父之过,也怪我,平日里对他宠溺过度,方才酿下了今日的苦果。”孟端友眉头紧皱,他可是知道这么多年来,老道为了这个儿子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也远没有老道这么豁达,当下语气不善:“谁干的?”老道唉声叹气:“一个姓宋的小辈。”“宋?”孟端友神情一震,几乎是脱口而出:“宋逢辰?”老道抬头看他:“怎么,道友认识他?”“有点渊源。”孟端友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心底不知道怎么的升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眼珠子一转,问道:“道友见过他了?”老道发现了他态度的转变,虽然不清楚他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见过了,人还不错。”“可不是,他可是功德善人转世呢。”孟端友意味深长的说道。在宋逢辰杀了他儿子的基础上,老道尚且能够这般评价他,可见老道对宋逢辰有多欣赏。功德善人?老道微微一怔。孟端友却说起了几个月前他找赵老板寻仇的事情。末了,他说道:“你猜当时宋逢辰是怎么说的?”老道看着他。孟端友学着宋逢辰的语气:“他说:当年他害你没了女儿,现在你要走他儿子,一报还一报,正好。”“道友这是什么意思?”老道心头一跳。孟端友半眯着眼睛,也不接话,转而说道:“既然道友都到这儿来了,不如去我家坐坐,正好见见我前不久刚刚认下的孙儿。”说到孙儿这两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不了,就不麻烦了。”老道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好吧。”眼看着老道上了勾,孟端友心情越发舒畅,“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孙儿还等着我给他买早饭回去呢?”说完,他拎起桌子上的食盒,背着手,也不管身后神游天外的老道,抬脚出了饭店大门。作者有话要说:孟端友: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ps:孟端友的事在二十五章。第61章卢梅诗的葬礼上, 宋逢辰见到了她的未婚夫。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男人,姓赵, 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胸前别着一只钢笔,据说是户省某报社的编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两天时间里,从户省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的。看见他跪在卢梅诗棺材前嚎啕大哭、几乎就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岳溪村村民惊讶同情之余,不约而同的向他隐瞒了卢梅诗和胡建华之间的苟且。甚至连卢梅诗的死都变成了失足跌下山坡而死,而不是众人所熟知的,因为得知高考恢复的消息,猝死于兴奋过度引起的高血压。这么一来, 也算是全了卢梅诗最后一份体面,更避免了其他不必要的误会。毕竟高考恢复的消息还是他写信告诉卢梅诗的。此事过后, 岳溪村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祥和。到了十月, 宋逢辰心心念着的铁皮石斛总算是进入了成熟期。成熟的铁皮石斛又分三年生和一两年生两种。三年生的铁皮石斛老条药效最好,叶子基本上已经自然掉光,可以连根采摘,因为已经不怎么再长出新芽了, 还会妨碍其他茎条的生长。而一两年生的铁皮石斛叶片则较为肥厚,采摘时则保留一段较粗壮的茎节,使来年新芽发时有充足的养分和水分供给。铁皮石斛的吃法也有很多,鲜吃清热生津, 入膳强身健体,泡茶滋阴益胃, 熬膏祛风通络,浸酒祛湿补肾,磨粉清中有补……其中鲜吃、熬膏、浸酒一般用鲜条,而泡茶、磨粉用到的则是铁皮石斛加工而成的枫斗。综合赵老板和郑德辉的意见,宋逢辰从深山悬崖上采摘回来的两百多公斤铁皮石斛鲜条里,鲜吃另算,两年生的老条两成用来熬膏和浸酒,剩下的八成和一两年生的一起制成铁皮枫斗。因为是第一年采摘,产量相当不错,三年生的老条甚至比一两年生的还要多出一成。当然这些加工环节宋逢辰就插不上手了,全赖郑德辉他们夜以继日的帮忙。郑德辉手里有一张不错的熬膏方子,就是辅药的种类多了些,哪怕是有陈家老大帮忙,齐集这些药材还是花了不少功夫。浸酒就简单的多了,辅料也只需枸杞、杜仲、丹参、怀牛膝等一些常见的药材,基酒一般选用白酒或高粱酒,按照基酒和铁皮石斛十比一的比例下料,密封浸泡两个月就可以饮用了。高粱是北方地区的作物,礼省这一块是没有高粱酒的。杨市本地倒是出产一种瓜干酒,顾名思义,就是用地瓜干酿造的一种白酒,六毛钱一斤,早几年物资紧张的时候,供销社都不一定有得卖,得到瓜干酒的唯一渠道是背着地瓜干到市里的酒厂去换。这种瓜干酒,早几个月宋逢辰在陈家喝到过一次,味道不算醇香,呛鼻的很。所以这种瓜干酒直接被宋逢辰排除在了选择之外。思来想去,宋逢辰的目光落到了之前港市钟家人送给他的那四瓶茅台酒上。七十年代,普通的茅台酒,和中华烟一样,价钱其实并不算太贵,十六块钱一瓶已经顶天了,一般的也就八块钱一斤,毕竟谁都不敢‘脱离工农兵广大群众’啊。不过这些都需要凭票购买,而酒票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分得到的,即便是有分酒票的资格,攒上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买上一瓶,所以普通人是喝不起这些的。至于钟家送给他的这四瓶茅台酒,商标是飞天牌,也就是俗称的外销茅台,五百四十毫升一瓶,主要销售给海外华人,价格大概是国内茅台的两倍多一点。眼下的宋逢辰不缺钱,自然也乐的花钱买享受。打定了主意,宋逢辰找到了赵老板,托他帮忙又弄了两箱十二瓶装的茅台回来。加上他手里的这四瓶,一共就有了二十八瓶。宋逢辰扣下了两瓶,剩下的全都交给了郑德辉。到了十二月,酒泡了,糖膏也熬好了,铁皮枫斗也干燥的差不多了。成型的枫斗呈现出赏心悦目的金黄色,泛着淡淡的清香。相比于三年生的铁皮石斛鲜条平均三公斤就能加工成一公斤枫斗,一两年生的水分可就大了不少,平均七公斤才能加工出一公斤枫斗来。最后,落到宋逢辰手里的,三年生枫斗三十六斤,一两年生枫斗一十六斤多一点。不等宋逢辰有所行动,赵老板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上了门来。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也念在那两箱茅台酒的面子上,原本只是打算把一两年生的枫斗全都卖给他的宋逢辰,一松口多给了他十斤的三年生枫斗。赵老板当下乐的合不拢嘴。至于价格方面,赵老板万万不敢坑算宋逢辰,直接开出了一两年生枫斗六百元一斤,三年生枫斗八百元一斤的高价。一万八千块到手,宋逢辰心底的那点悔意瞬间烟消云散。送走赵老板,宋逢辰转身给郑德辉几人每人包了三百块的红包。起初郑德辉几人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倒不是因为丢脸什么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什么糟心的场面没见过。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们本来就是靠宋逢辰养着的,到头来还要拿宋逢辰的钱,过了。可是耐不住宋逢辰不依不饶,姿态也放得低,郑德辉等人见实在是推脱不过,也就只好收下了。做完这些,宋逢辰转身和徐俊民两人说起正事来。自八月份希公官复原职,徐俊民两人给他们的十几个故交老友去了信,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少数几人回了信,绝大部分信件都石沉大海,更别说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传出来。十月中旬高考恢复,姑且可以看做是希公针对顽固派的一次小胜,但徐俊民两人依旧只有干看着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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