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小金鱼放回大河!”人群中,一个小女孩昂着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茳杳听的一愣,弯下腰将她报了起来,刮了刮小女孩笔挺的小鼻子,反问:“你为啥要把它放回河里呢?”
被茳杳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明显有些怕生,怯声回道:“因为它不想回到盆子里,也不想被关进鱼缸里,只想回家…”
“傻子,金鱼应该在湖里游。”其他孩子起哄道。
“说的对,大河水流湍急,不是金鱼的家。”茳杳将小女孩放下,又从虞戈手中拿走盛有金鱼的瓷碗,两手交到小女孩手中,“但我想,这条金鱼有它自己的想法,或许湍急河流的尽头,就是它的家。”
“这条金鱼送给你了,希望你履行承诺呀,小妹妹。”茳杳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后者顿时浮上一抹欣喜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小女孩捧着瓷碗,在一群孩子羡慕的目光下拥促着成群结伴的离开了。
“殿下…”内侍忽然凑到茳杳身旁,压低声音道:“咱们应该回宫了,实在是太晚了。”
茳杳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四周刚刚热闹起来的夜市,眼中满是不舍。
“还不到宫里宵禁的时候,这会回去为时尚早了些。”虞戈看出茳杳的不舍,便试图说服监督茳杳的内侍。
“虞大人懂什么?”哪知内侍却狠狠地白了虞戈一眼,又说:“殿下已经出来的够久了,这大婚在即,岂能长时间抛头露面?
再有半个时辰,殿下就应该用晚膳了!殿下何等金枝玉叶的身子,怎能吃这种东西果腹?”
虞戈顿时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茳杳一个眼神制止。
后者面带一抹感激的笑,与虞戈说道:“的确,是时候回宫了,多谢虞大人肯带我畅游夜市,我玩的很开心。”
说完,茳杳跟着那内侍转身离开,而虞戈却只能止步于此,望着她的背影在四周悬挂的灯笼的照耀下,白裙也染上七分红色。
没走出五步远,茳杳忽然顿住脚步,然后微微侧首,轻声道:“虞大人,你我就这样吧…”
而后,茳杳不在犹豫,跟着内侍径直离去,在虞戈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最后消融于昏暗中,消失在汹涌的人潮里。
这最后一身红分明近在眼前,可虞戈却连伸手挽留的资格都没有,恰似那滚滚红尘化作万只羽箭,自胸膛穿心而过…
虞戈原地凝望良久,久到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是无意间晃过神时,本能的垂下头长叹一口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从未真正拥有过茳杳,却有种失去千万次的悲痛。
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喂,茳杳呢?”戈晓寒不知何时起回到虞戈身旁,手中多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吃食。
她当真是一个合格的吃货,一但放开架子,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回去了。”虞戈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