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李珏那一晚，上官飞燕叫的都是一些信得过的官差，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上官飞燕绝对不可能出卖这一消息，因为虞戈觉得，面前的王简应该和中书令联系不大。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当晚的官差中有一人是王简安插在城东衙门的眼睛。
虞戈再次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愣愣的看着王简，鼓起勇气问：“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到底是什么人吗？”
王简答道：“哦，我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
我叫王简，替陛下办事，天策府知道吧，那归我管。”
虽然早就料到王简的身份不一般，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后，虞戈还是被吓得一惊。
天策府是什么部门，虞戈不太了解，只知道对方管的很宽，权利也很大。
京查办耀武扬威，妥妥的执金吾，已经非常威风了，而在京城卫眼中，却不值一提。
天策府是凌驾于京城卫之上，碾压京查办的存在。
出了永安，出了京兆郡，京查办的身份便屁用没有。可天策府不同，天下九州任意一处，只凭天策府一块铁牌，便相当于女帝亲临。
同时，天策府也是一把开刃沾血的刀，或者说，女帝当初成立天策府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朝中那些不听自己的官员世家。
新郑年间整整十年，倒在天策府这口铡刀之下的恶灵冤魂，不计其数。
见虞戈反应很大，王简并不意外，在他看来，是人就应该害怕些什么。
“陛下不是万能的，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听得见，看得到。”王简想了想，继续补充一句，“因为，我就是她的耳朵。
当日你诈李珏的那几招很不错，不过在我看来已经落时了。
事关太宗遗物，你私下找人仿制，陛下能不生气吗？
毕竟，不是所有回忆都是值得回忆的。”
“受教了，总监大人。”虞戈低头回应。
他本以为自己这出戏不说精彩绝伦，也是从头到尾隐藏的天衣无缝。
却不想，整场好戏都在女帝的监视下，一点一点进行着。
所有人，包括李珏和虞戈，都只是在女帝面前挣扎着求生的提线木偶罢了。
“不必这么拘谨，那只是个称呼，叫我王简就好。”王简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天亮了，我们走吧。”
说完，王简扭头先一步离开，虞戈停顿了片刻，这才缓缓跟上。
他之所以突然变得如此拘谨，并非王简的身份有多么可怕，多日相处下来，虞戈虽然依旧不了解对方，但也摸清对方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
虞戈只是害怕王简今天对他说的太多了，仿佛对于后者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吐露秘密的树洞。
至于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些，除了王简的生理需要之外，可能对方并没有打算让自己活着回到永安…
一念及此，虞戈猛地打了个激灵，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多加防范对方。
接下来的三天，虞戈和王简昼伏夜出，守在衙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