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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一二(1 / 2)

人家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 朝砚也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道:“老人家, 没关系, 不知者无罪嘛。”

“老朽实在是惭愧啊, ”鹤清满脸的羞愧仿佛都要溢出来一样,这也就是朝砚大度, 若是换作旁人,以如今的鹤家局势,即便他被朝砚一掌拍死,鹤家人也难轻易报仇。

两人一个道歉一个接受,场面顿时变得和乐融融了起来。

一旁的鹤眉笑道:“如此宾主尽欢, 我鹤家必然能够抵挡那刘家的进攻。”

鹤清一再道歉之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原本测资质和修为的器物也被撤了下去, 此次会议, 朝砚乃是筑基修为, 其行为对于整个鹤家的影响极其的大。

鹤凌已经不管朝纵的瞪视, 硬生生的搬了个小板凳在朝砚旁边挤了下来,他的心思不在会议之上, 还与朝砚窃窃私语,此时却没有人再去指责他什么了。

能够拉拢到筑基修士,他们鹤家的胜算把握绝对多了不止一层。

“燕巢,你到底怎么修炼的, 一下子就这么厉害?”鹤凌仰头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原来就隐藏修为了?所以鹤眉长老都看不出来。”

朝砚看了鹤眉一眼, 鹤眉微微一笑,掩盖修为的法宝顶多能够掩盖修为,并不能弄出假的修为出来,他当初看朝砚时也的的确确是炼气三层的修为,他们家这傻小子明明被打击的不轻,偏偏还要去问然后再打击他自己一次。

“是呀,”朝砚一边听着鹤霆讨论刘家与鹤家的局势,一边回复着鹤凌道,“当初隐藏了,要不然我哪能进步的这么快。”

“我就说嘛,”鹤凌心里的负担微微放下去了一些,这三年直接从炼气三层到筑基中期也太过于打击人了,“原来你本来就是筑基修士啊,那你当初还说你不是隐世高人,谦虚低调有内涵。”

朝砚突然被夸也很开心:“过奖过奖。”

“那你是怎么修炼的?”鹤凌开口问道,“能不能传授我点儿经验?”

他委实好奇的很,朝砚不管修为如何,态度也一如往昔,更是让他心理没有什么负担。

朝砚:“……”

他好像都是一路睡过来的,对于孩子的教育来说,绝对没有任何正面的教育意义。

“咳咳……咳咳……”鹤眉长老从朝砚开始说话时就一直在咳嗽,喝了两次水都没见压下去,此时更是咳嗽的厉害。

鹤凌闻声扭头道:“鹤眉长老,你身体不舒服啊?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

“……刘家与我鹤家以永宁街划分势力,”鹤霆介绍的话语停下,看了鹤凌一眼,敲了敲他原本坐着的椅子道,“坐这里来。”

鹤凌本要拒绝,结果想起了鹤霆昨日刚刚跟他说过的话,只能拎着自己的小板凳坐了回去,因为不能言语,只能疯狂的跟朝砚挤眉弄眼。

朝砚单手撑着脸颊,一边轻轻点头,像是对于他的挤眉弄眼有些回应,也像是在对于鹤霆的话表示赞同。

鹤归城的城池虽不比金琳城,可是面积占据之广,按照现代的计算方法,那绝对是建的起地铁的城市才能有的规模,只单单鹤家来说,他们家的人员组成就有成千上万个,府邸本身就不小,更何况整个鹤归城了,想要用步伐去丈量这座城池的大小,朝砚觉得还不如在坐在家里睡大觉。

修士都会走到累死的好么?

真是辛苦马了。

鹤归城如此之大,那刘家也同样势大,从前他们不过是占据鹤归城四分之一的城池铺面,可是从三年前他们就一步一步的鲸吞蚕食,趁着鹤家没有防备的时候拿下了三分之一,如今又是更近一步,直接以中街永宁街作为了划分,拿去了鹤归城的二分之一。

鹤家与刘家必有一战,这已经是所有人心中的定数。

“刘家共有两名筑基高手,一位是筑基中期,一位是筑基初期,岭佑城却有三位,城主谢成毅是筑基中期的高手,他的门客杨度和魏项都是筑基初期的高手,而鹤家除了我还有鹤禄和鹤略长老修为乃是筑基初期,”鹤霆分析情势,脸上却不见惊慌失落,“再加上燕兄,我们就有四位筑基修士,如此对上刘家和岭佑城,胜算也不算低。”

他们鹤家被逼的走投无路,敢于破釜沉舟,可是那刘家和岭佑城却不是,尤其是岭佑城,他们绝对舍不得因为鹤归城而将他们自己手头上的东西让旁人接手。

“两位筑基中期……你打算怎么分配?”朝砚仍然带着几分的懒洋洋。

“岭佑城或许会留一位筑基高手坐镇他们的城池,”鹤霆沉吟道,“这是稳妥的做法,若是全部倾覆出来,只怕鹤归城失利,岭佑城也会失手,再也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若按最坏的打算来呢?”朝砚因为曾经鹤眉的帮忙,已经打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鹤霆想了一下道:“若是五人尽出,那么只能拜托燕兄对敌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在下对阵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其他两位长老分别对敌,哪怕再余一位,鹤霆拼死也会保我鹤家人的性命。”

“大哥!”鹤凌叫了一声,声音之中都带着不安。

鹤霆单手下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是最坏的打算,不要着急。”

“就是这样?”朝砚甩开了扇给自己扇了扇风道。

鹤霆见他态度,瞳孔收缩了一下,躬身行礼道:“不知燕兄有何高见?请予鹤霆指点迷津。”

“指点不敢,”朝砚捏了捏耳朵道,“你听说过声东击西么?”

鹤霆不解:“此话何意?”

朝砚笑眯眯的,神情有些像刚刚偷到鸡的狐狸一样:“所谓声东击西呢,其实是兵法之中的一招,就是要让敌人以为明面上你要打东边,其实打的是西边,你可以先派人守在岭佑城附近,若他岭佑城敢倾巢而出,直接攻击他老巢,这边的危机自然可解,不用你拼死拼活的,你看让你家小朋友多担心。”

“谁是小朋友了?”鹤凌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鹤霆却是怔立原地,再次跟朝砚躬身行礼,带着深深的敬意:“前辈此次甚妙,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我比你小,叫燕兄就可以了,我跟鹤凌称兄道弟的,你这么一叫,把我叫大了,”朝砚用折扇托起他的手道,“别见外。”

“是,燕兄,”鹤霆再抬起头,从前凝聚在眉宇之间的忧思却是淡去不少,最坏的打算已然可以顺势而解,那么就没有别的什么能够让他畏惧的了。

“如此,便是划分带队问题,燕兄独自带领鹤家最强劲的一支队伍,谁还有异议?”鹤霆负手问道。

整个会议厅一片的宁静,长老们本就对于鹤霆心服口服,如今又见朝砚妙计,的确是能够解除鹤家的危机,更是没有人想要去反对。

鹤霆见无人说话反对,很是满意,正待宣布的时候,就听背后传来一声道:“我有异议。”

鹤霆转身,见说话的人是朝砚时愣了一下:“燕兄有何见解?”

“仙城争夺,无非是夺最上面的位置,与底下的百姓家族无关,鹤家与刘家拼死一战,即便赢了,只怕也死伤无数,需要数十年休养生息不说,亲人逝去总是悲伤的,刘家同理,祸不及百姓,”朝砚用扇骨敲了敲掌心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比试法……”

鹤霆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之人,一时心底好奇心都被激发而起,询问道:“什么比试法?”

“双方可各派人进行斗法,三局两胜制或者五局三胜制,”朝砚笑道,“谁赢了谁当鹤归城的首领,谁输了,就退出鹤归城,再不许返还,即便他们违誓,到时候鹤城主的伤也该好了。”

“此计虽好,可就怕那刘家不肯,”鹤眉长老脸上有些担心,“他们怎么肯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又怎么肯放鹤家离去?”

“还未比,你怎么知道就会输呢,”朝砚轻描淡写的瞟了鹤眉一眼,笑道,“总归是你们的地盘,刘家绝对不希望打赢以后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鹤归城,即便由鹤家提出,他们也只不过会以为你们是想趁机撤出鹤归城,离开之前赌上一把而已,谈判这种事情,鹤霆公子一定能够做的非常好的。”

“的确,若是如此,也能免我鹤家儿郎损伤了,父亲知道了,也会大为开怀的,”鹤霆心中重担似乎又放下一些,“多谢指点,我也是今日才知在下实在愚不可及。”

“别介,鹤霆兄若是平日,这样的法子自可以想出一大堆出来,”朝砚慢悠悠道,“之所以想不出,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而燕某不过是占了一个旁观者清的位置而已。”

“燕兄谬赞,”鹤霆重回主座坐下道,“那么就有劳各位长老草拟一份比斗的规划与章程出来,规则不可让,但要加上一条,若我鹤家输了,连同那城主位和我鹤家多年的珍宝一并归于刘家。”

“大哥,去刘家谈判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去,我不会乱说话的,”鹤凌举手道。

鹤霆却是轻轻一笑道:“不必,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他们自己会来的。”

“啊?”鹤凌轻轻拧眉,却是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你若不明白,询问燕兄即可,”鹤霆看向了朝砚。

朝砚正趁着各位长老看着鹤霆的时候悄悄伸了个懒腰,结果刚好被逮了个正着,他连忙正襟危坐。

鹤凌也看了过来,朝砚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会后说。”

鹤凌总感觉自己的智商仿佛遭到了碾压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这件事情不用等到会后再说,因为会议进行到了最后的时候,侍卫来报,那刘家的人已然找上门来了。

“燕兄可要同去?”鹤霆让侍卫退下,询问着朝砚道。

“不用了,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实力怎么样,”朝砚托着腮道,“到时候你们要是打不过,我再出场,一准能气死他们。”

鹤霆一愣,鹤凌哈哈拍手道:“说的对,说的对,你看鹤清长老不就是个例子嘛,你太坏了,厉害厉害!”

朝砚:“……”

傻孩子你这话太戳心窝子了。

鹤清的脸色乍红乍青的,很是好看,他抬袖挡了挡自己的脸道:“让诸位见笑了。”

“对鹤清长老我可没抱那种心思,”朝砚实话实说,筑基中期的修为对上炼气期看起来是高一点儿,但是对上开光期,仍然不够人家一指头按的,无甚了不起。

“老朽惭愧,”鹤清的头都低到桌子底下去。

鹤霆站起,路过的时候很是随意的拍了一下鹤凌的后脑勺然后走了过去道:“诸位长老便同我一起去会会那刘家人吧,鹤凌,你去招呼燕兄用膳,不可怠慢。”

“是,”鹤凌被拍了后脑勺瞬间乖了下来,也不跟着去胡闹了,而是陪朝砚他们去了厢房。

说是厢房,却是有着配套的院子,待遇绝对是最顶级的,而朝砚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面那把可以当秋千玩的座椅。

晃悠悠,晃悠悠,正是天凉好个秋。

朝砚在上面晃悠着,鹤凌却搬了个小板凳凑的很近,即使朝纵拼命的释放眼神攻击也没有任何的卵用。

“话说燕兄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还不知道呢,”鹤凌询问道。

朝砚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道:“为了给我们家崽儿找一个老师。”

“学什么?我们家长老会的可多了,”鹤凌自荐道,“我爹也很厉害,就跟你……好吧,修为一样的,朝纵要学什么,你教不了么?”

鹤凌现在完全把朝砚当成了他的偶像。

“他要学剑,你看我像会的样子么?”朝砚在椅子上翻了个身,惹的那椅子一阵的晃悠,并且完全没有任何因为不会而羞愧的感觉。

“主要是朝纵挺厉害的,反正我是不知道哪里有更好的学剑的地方,”鹤凌瞄了瞄在旁边抱着剑靠在栏杆上的小孩儿道,“你教不了他所以给他找老师路过这里的么?那岂不是事成以后你们就要走了?”

朝砚眼睛微微睁开,笑了一下道:“怎么?舍不得我们啊?舍不得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呗。”

“真的么?”鹤凌十分的兴致勃勃,恨不得收拾了包袱就跟上他们,只是刚刚起身又想到了什么,重下坐下道,“不行,我得留下来帮我大哥,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任性了,羡慕你们啊……”

朝砚答他:“反正寿命还长,等以后闲下来了,想出去还是要出去玩的。”

“说的也是,”鹤凌一想想美妙的未来,心情开始愉悦,嘴就开始发飘,从街东头说到街西头,从街北头说到街南头,连带着哪个侍卫和某姑娘的爱情故事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鹤凌说的滔滔不绝,朝砚只是偶尔应上两声,倒是让话题一直进行了下去。

直到过了两个时辰,一个白底鹤纹的青年靠近道:“禀燕前辈,小少主,鹤霆公子那边的事情已经谈妥了。”

朝砚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看了看来人道:“哎,这不是鹤泉么?”

来的青年笑了一下,说话却是沉稳:“原来燕前辈就是朝公子,许久不见,前辈一如往昔。”

“叫我燕巢就行了,”朝砚从椅子上撑了起来道,“许久不见。”

朝砚打眼看他的修为,同样的炼气四层,只是当初初遇之时,鹤泉的修为似乎比鹤凌还要低上一些,可见着实是努力了。

“是,燕前辈,”鹤泉却是没有冒犯,而是再次说道,“前面已经商议妥当,鹤霆公子让我来告知前辈一声结果,他说筑基期是五局三胜制,不限辈分,而炼气期则是七局五胜制,只能由最新一辈参与,年龄不得超过三十。”

鹤泉禀报也算详尽,朝砚开口问道:“若是一输一赢如何?”

“鹤家与刘家约定,一输则鹤家全退,不再沾染鹤归城势力分毫,却违此誓,全族不得好死,”鹤泉如实汇报道,“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大哥竟下如此重誓么?”鹤凌喃喃道。

朝砚却是一笑:“大公子果然有魄力,刘家怎么说?”

“鹤霆公子重誓,刘家人占尽便宜,自然也发了重誓,”鹤泉恭敬沉稳道。

“那就让你们大公子好好准备吧,”朝砚一点儿也不担心的重新躺下,还从旁边的树梢上面揪下来一个小树枝叼在嘴里玩,“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就行了。”

鹤泉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本以为他到了筑基期态度总会与之前有所改变,却没有想到还是那么的随意,不过相处随意却是让他的心神放松很多,鹤泉低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晚辈先告退了。”

朝砚嗯了一声,鹤泉转身离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砚本来没有睡觉的意思,感觉跟鹤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还挺有意思的,结果半天没有听到人说话,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某人的满脸幽怨,朝砚开口道:“怎么了?说话说口渴了?”

鹤凌小声的哼了一声道:“你一眼就认出鹤泉了,眼力挺好的么。”

“我也觉得我眼力挺好的,”朝砚晃悠了两下说道,“怎么了?这跟你口渴有什么关系?”

鹤凌鼓着气道:“那你怎么没能一眼认出我来呢?”

朝砚:“……这个。”

“为什么要一眼认出你,”朝纵那小嗓音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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