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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何不是手臂(1 / 2)

这一次宴席的规格自然远胜上一次。

寿春方面,自袁术以下,不仅重要的文武官员悉数出席,连众多妻妾如冯、樊几位夫人亦陪同随性。

至于王政这边,这次来寿春随行的左右倒是不多,毕竟他是从舒县直接过来的,并未先行返回徐州,所以只有吴胜、乔绾、王熊等人陪同,另外再加上舒县的县君周晖,这次正好也要返回寿春述职,亦有受到邀请,随从出席。

王政和袁术结盟许久,如今说起来也算是颇有渊源,一番客套寒暄便自入座,但如冯夫人等深闺妇人而言,对这位曾经的黄巾贼寇,如今的徐州牧,厉阳侯,固然闻名已久,却是头一回真正见面,不免心生好奇,暗自打量。

却见王政相貌普通,大约因常年征战沙场、饱受风吹日晒的缘故,肤色略显有些黝黑,虽年方弱冠,倒没有予人稚嫩轻浮的感觉,反而颇有不怒而威之气概,一双虎目烁然有神,顾盼左右,即便言笑晏晏,也让人暗自心惊不已。

一番叙礼之下,袁术见王政言如今虽已身居高位,兵强马壮,却依然如同上次一般言辞谦逊,以后生晚辈自居,恭敬有礼,登时心中大悦,上前亲自执着王政的手,诸人入席。

席间樽俎早已备下美酒佳肴,王、袁两人频频举杯,融融相洽,待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术看了眼王政,想到此次援手之恩,颇为感慨地道:“先有曹贼虎视汝南,后有孙贼兵乱庐江,值此内外交困之际,本侯可谓孤穷无告,危在旦夕,若非御寇你情义深重,出兵来援”

说到这里,袁术语气不胜萧索,沉默无言了会,方才站起身来,举杯相邀:“御寇,且满杯,本侯敬你一杯!”

王政不敢怠慢,随之起身,尚未及饮,便见阶下有人高声说道:“徐州牧且慢,容吾一言。”

王政抬眼去看,见说话之人面容清俊,正是杨弘,不由澹澹笑道:“杨军师有何言语?政洗耳恭听。”

杨弘昂首挺胸,朗声道:“扬、徐二州一衣带水,譬如比邻之居,逆贼孙策狼子野心,今既侵扰庐江,他日得势亦必图谋徐州,今日王州牧助我主平叛,既乃助人,亦自助也,更全同盟之义,来日徐州若有急,我扬州军民定也不会坐视不理!”

说着,仰后端起酒杯,一字一顿地道:“愿以此酒为誓,请徐州牧饮。”言罢一饮而尽。

好个杨弘

王政暗自感慨,袁术方才之言或是真情流露,但也留下了话柄和漏洞,杨弘不仅及时发现,更难得的是立刻便想出说辞弥补,这就着实厉害了。

他凝视着杨弘,眸中闪动慑人的神采,好一会儿,方才颔首道:“杨军师言重了,请。”

却在此时阶下又有一人起身说道:“主公且慢饮酒,吾亦有一言说。”

袁术、杨弘等转目观瞧,见说话之人面白须浓,形貌俊朗,却是一张生面孔,全部认识,不由齐齐望向王政。

王政干咳一声道:“额,此吾帐下校尉万乔是也。”

万乔自然便是女扮男装的乔绾了,说起来她的姿容过于妩媚,若仅仅束发易装其实根本瞒不过人,所以自然是易容了,此时展露人前的已非本来面目。

至于如何易容的,王政虽然好奇,倒也没有追问,只不过看到对方大变模样之后,第一个生出的感慨还是女人爱美果是天性,连易容都易容成一个俊俏模样。

“原来是万校尉”杨弘点了点头,问道:“君有何言?”

“今扰庐江之寇,孙策也,此人本就是我主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乔绾压着嗓子说道:“我家主公之所以会应袁公之请,不辞千里,悉起虎贲前来扬州,并非因为担忧以后孙贼或许也会来侵扰我徐州,完全是出于仁义,拔刀相助!”

“即便日后果如杨军师之言,孙贼真的来侵扰我徐州了,嘿,以我主之神威天策,将勇兵锐,也足以独立破贼!”

“万校尉此言谬矣。”杨弘闻言大摇其头:“弘不敢苟同。”

“哦?”

乔绾侧目杨弘,冷声问道:“那俺倒要请问杨军师了,谬在何处?”

“便如万校尉所言,贵方军容鼎盛,若单是孙策一人之患,或无忧也。”杨弘笑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徐州之北,乃是青州,如今所居何人也?冀州袁绍之子袁谭!如此名将嫡裔,拥军在侧,虎视眈眈,王州牧可能无忧?”

“徐州之西,又有当世奸雄曹操,虎踞许都,持握大义,麾下豫、兖之军,世称精锐,与贵军南北皆有交壤,蓄势待发,又如之奈何?”

“在下斗胆请问一句,倘若孙贼北上之时,曹、袁两方遥相呼应,三面共击,贵军与之孰胜孰负?而倘若徐州果真有急,难道就真的不需要我扬州的援助么?是以,吾说万校尉此言谬矣,更是大错特错!”

“俺当杨军师有何高论呢?”

却见乔绾还未说话,一旁的吴胜已是晒然笑道:“袁谭在青州横征暴敛,激其民变无数,早已是困守孤城临淄,自保犹嫌不足,何谈外击?当日奉告城下数万军马亦不是俺家将军对手,遑论如今,俺家将军视他,就像是看待豚犬一样!”

“至于曹操更是咱们的手下败将,不值一提,当日打下泰山之时,便已将这厮的胆惊破了,摇尾乞怜,主动乞和,哪里还有主动进犯我徐州的勇气?”

“不错!”

乔绾亦接口道:“豫、兖之军,诚然精锐,然尚不及幽州突骑,冀州强弩之威名远博,前者尚未与我军交过手,自不用提,但后者却已在我徐州虎贲之下暗然失色,既然如此,豫兖之军又何惧之?”

听到这话,杨弘看了眼乔绾,突然嗤笑一声道:“万校尉不过禄秩千石,竟已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也,底气何来?”

“底气?”

乔绾闻言睥睨杨弘,一字一顿地道:“咱们的底气自然是来自交锋之战绩了,难道俺方才所言不实么?难道袁谭、曹操,孙策不都是我家主公,我徐州军的手下败将吗?”

“面对他们时,莫说俺这一介校尉,便是我军营中伙夫,帐前执戟,亦何曾有半点放在眼里?”

他两人唇枪舌剑,辩论争先,王政始终举着酒杯,笑容不变,直到此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方才接口说道:“徐州、扬州既已同盟,便为一家,杨军师乃袁公帐下肱股之臣,万校尉,尊者面前不可放肆。”

先对乔绾使了个眼色让其退下,随后王政转顾杨弘,温言说道:“方才杨先生之言,实我所愿也!”

又对袁术拱手道:“政敬袁公一杯,愿你我之交,如唇齿之相济,守望相助,以全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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