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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竖子当真该杀(1 / 2)

不久之后,平寿已被攻陷的消息露布徐州,登时让霸王故里处处喜气洋洋。

徐方、于禁不负众望,率领孤军深入敌人腹地,随后七战七捷,吴胜率先先登破城,后亲手斩杀孔融。

孔融这位国相不得不杀,这一点在大军出发前王政便和郭嘉有过商议。

按王政的想法,本意是想生擒对方,毕竟如今他名义上亦是献帝的臣子,孔文举的名声又实在太大,若是杀了之后未免影响太坏,还不若尝试招降对方,此人军政上的才能虽然泛泛,可内政以及家世上,却算是十分出众,一刀了解未免可惜。

郭嘉却是坚决反对,甚至直接告诉王政,孔融此人断无说降的可能!

此时的山东孔氏,若论地位虽亦算是海内名望,却还没达到后世那种文人牌匾的程度,可同样的,也还传承着老祖宗孔丘留下的血性、和嵴梁。

尤其是孔融,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妥妥的硬骨头!

后世人大多知道关于孔融的典故,还是那个“孔融让梨”,却不知道弱冠前的孔融,真正令其扬名天下的,却是另一则轶事。

东汉末年,如十常侍之类的宦官把持着朝政,权倾朝野,在孔融十五岁的时候,名士张俭揭发了十常侍之一侯览和他的家人所犯的罪恶,结果反遭陷害,侯览密令要青州州郡捉拿张俭治罪。

张俭是孔融的哥哥孔褒的好友,急迫之中,他逃到孔家请求收留,却是不巧,此时孔褒外出并不在家,当时孔融的父亲孔宙已去世多年,便只有尚未及冠的孔融出来接待了他。

张俭见孔融年纪太小,就没有说明来意,但孔融十分聪慧,看出了张俭神情紧张、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对张俭说:“我哥虽然不在家,但你是他的好友,难道我就不能做主收留你吗?”

张俭因此便放心地住了下来。在孔融家里躲藏了好几天,找了个机会,终于安全地逃走了。

不料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去向官府告发了。官府抓不到张俭十分生气,就把孔融和他的哥哥孔褒抓了起来。

审官对孔融和孔褒说:“你们兄弟到底是谁放走了张俭?你们知道不知道,张俭是朝廷的要犯,放走了他就是犯了杀头之罪!”

听了审官的话,孔融知道哥哥和张俭是好朋友,朝廷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只有自己主动承担罪责,才会保全哥哥的性命。于是,他对审官说:“留藏张俭的是我,你要治罪的话,就请治我的罪吧!”

听了弟弟把罪责承担在自己身上,孔褒忙说:“张俭是来投奔我的,这不关我弟弟的事!要杀就杀我吧!”

孔融、孔褒兄弟在堂上争了起来,都说是自己放走了张俭。

审官见兄弟俩争罪,怎么也拿不定主意,就派人去问他们的母亲。

这本是不安好心,故意恶心对方,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结果孔夫人却回答:“两个儿子均未成年,无论是谁的过错,都应该由我这个教而不善的母亲来承担罪责!”

一门三人争相赴死,令审官亦不由动容,迟迟不能决断,于是向朝廷请示,诏书最后定了孔褒的罪,下令杀死了他。

孔融虽说最终也没能救了哥哥,可在郭嘉看来,单凭此人小时事迹,便是宁直不弯的心性,再加上他哥哥之死,更会让孔融爱惜自家的羽毛,无论以威迫之还是以利诱之,都很难让其投靠王政这等对方眼中的“乱臣贼子”。

既然如此,早晚都是要杀的,自是愈早越好,省得后面多生事端。

听完郭嘉的分析后,王政默然良久,便同意了。

而随着平寿陷落,孔融身死的消息传开后,北海残余官兵的抵抗愈发不堪,不过十数日的功夫,天军又再连下三城。

此时的王政,还依旧驻扎在奉高,提防着北面的袁军。

不久之后,当捷报终于传到泰山时,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留下两千人马令昌豨继续戒备后,当即东升向着徐州返程。

不同于来时,这一次已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下邳。

城内的的各处官署,这几日来无数官员匆忙出入,有青州人,也有徐州人,有草芥出身,也有世家名门,无论是哪一类,此时此刻的他们在外表上并无什么区别,不过却可以从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猜测出其背后的立场。

脚步轻快、兴高采烈发自肺腑,定为王政麾下嫡系的青州人出身,点头哈腰,比青州人还高兴,往昔的阿谀,而今又加了几分的,则必是徐州的一些本地世家,其中还有一些强颜欢笑,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却时不时会无缘无故、郁郁叹息的,不用说,肯定是仍有良知,暗自心怀汉室的一部分降官了。

每一次王政的胜利,版图的扩大,势力的再一次扩大,都会让他所在的城池内,上演喜怒哀乐,人间百态。

说起来也巧,奉高守城战和北海灭国战,恰好都打了接近四十余日,到此时已经步入了建安元年的三月。

树木青翠,杨柳倒垂,街道上人潮人海,每一座酒肆、茶坊,包括商铺,门前都是张灯结彩。毕竟一西一北两场都算是辉煌的大捷,下邳官府自然不会不做庆贺,组织了一场场的集会。

王政亲批,借出来军中的小校场,给其使用,务必要让全城狂欢十日。

各处章台瓦肆,敲锣打鼓,唱歌的、卖艺的、玩儿杂耍的,热热闹闹,聚集一处。

高高的搭台上,经过培训的天机营的俳优则绘声绘色,讲述徐方是如何料敌如神、于禁如何运筹帷幄、黄忠怎样水淹敌军,吴胜怎样先登平寿。

当然,最浓墨重彩的地方,始终还是去为百姓们细细道来,咱们最为英明神武的州牧王御寇,是如何艺高人胆大,挽大厦于将倾,千里奔袭焚烧冀州军粮道,妙解奉高之围的。

此时下邳在王政的统治下,也已近大半年了。

在这一年中,王政分土地、减赋税,办学校,劝农桑,修道路、开水渠,鼓励商业、发展生产,可以说他的政策兼顾了大部分阶层的利益,尤其处在底层的劳苦百姓得利最多,日子过的要远比在陶谦、刘备治下时好上太多。

毕竟王政最大的优势,却是从不需要考虑世家的利益最大化。

而且这段时间来,天机营的俳优也在街头巷陌,替着王政不遗余力地宣扬一些朴素的概念,比如人人平等,不以出身论高低之类的事情,更是张口闭口经常讲什么“天下的老百姓才是一家人”之类与此世以乡土宗族为基点相悖的观念,无非是慢慢开始在灌输“阶级”的意思,以此来转移普通百姓的视线,转化自家目前最大的硬伤,“外地人”的身份。

分田地,打土豪的口号暂时还没直接喊出来,却已在开始铺垫了。

王政还是清楚,当前自家的底蕴还不够足,地盘还不够大,实力还不够强,在当前的条件下,喊出这样的口号其实是比称帝还要作死的行为!

目前的基本盘还要继续稳定,而这种维稳暂时还离不开士族、世家以及文人阶层的支持与拥护。

所以最本质的一层意思,依旧是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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