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去机场路上，程奚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电话。
是陌生号码，他没存过,怕是媒体犹豫了会儿才接通：“喂。”
“喂，程奚吗？我是王子韩。”
程奚怔了下,“如果你打电话来是为了道谢，那就不必了，我和你不熟。”
《旅程》开录以来孟白一直带着王子韩酸他，程奚对王子韩没什么好印象,昨晚愿意救他是因为性格使然，做不到见死不救。
如果换成另外不认识人，他同样会出手。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真心和你说声谢谢,”王子韩顿了顿,“还有，我看到热搜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为你作证，说昨晚咱俩去会所吃饭,全程只有经纪人参与,和他们在门口碰见,可以吗？”
程奚不置可否,王子韩做法纯属编造，与他上次着急为陶时延开脱一样，如果被戳穿了,反扑势必会更猛烈。
“管好你自己吧,”程奚语气很淡,“不说了。”
直到那端传来嘟嘟忙音声,王子韩才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而在这短短、可能两分钟都不到通话时间内，程奚虽语气不好，却丝毫没责怪他带来麻烦，更没让他通过说出实情来澄清。
他不知道程奚是否有公关方案，但他知道，在这道只能保一人选择题中，程奚选择了保他。
而几天之前，他还在帮孟白投程奚死亡。
王子韩双手微微颤抖。
“打完电话了？”
这时孟白上好卫生间出来，“他怎么说？”
“他说不用我澄清。”
孟白愣了几秒，嗤笑道：“可能虱子多不痒吧，左右他傍金主是事实，不如顺水推舟送你个人情。”
“可是”王子韩忍不住反驳，“可是他傍金主一直没石锤，这次要不是为了帮我，他也不能被拍到！”
孟白翻白眼：“你怎么又开始为他说话了，算了不提晦气事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不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吧？咱们能不去尽量不去，有好多护士喜欢编排明星得了这个那个病呢”
看着孟白一张一合嘴唇，王子韩手抖得更厉害。
出事之后，他朋友在为陪他去医院害怕。
而所谓“敌人”，却在思考怎么保住他。
“我先走了。”
王子韩深深地看了孟白一眼。
“小白，再见。”
说是不曝光会所录像，但程奚不可能任由黑子使劲黑他。赵小涛和梅姐为他操了不少心，他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公司和一直愿意相信他粉丝。
如果想保住自己和王子韩，其实还有一个两全方法——从那五个老色鬼入手。
如果老色鬼愿意出来帮他作证，如实说昨晚只是在会所碰见，他嫌疑就可以洗脱了。
就是得劳烦一下他爸。
其实在polo衫男认出他之前，他已经想起这五人身份，大多是传媒、电影公司等等高管。娱乐圈手里资源强、特别喜欢找小艺人作陪就那一撮。上次他爸为了帮他铺路，找文化传媒圈聚过一次。
那次五人中二人到了场，这次八成是因为不想得罪他，他们才收手。
如果朝他爸要来号码，亲自打电话表明身份，相信老色鬼们愿意给程家一个面子。
不过对他来说，给程立国打电话是件极其艰难事。他已经忘了上次主动通话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高中毕业那次，又好像是进公司需要监护人签字总之已经久远到他记不起来。
他深吸口气，拨通程立国手机，在心里猜测第几次能接通。
然而，很意外地，只响一声那边便响起程立国浑厚男中音：“臭小子，知道找我了。”
“嗯，”程奚硬着头皮说，“我想要”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说话过于费劲，程立国打断道，“我解决。你今天几点去墓园？”
“大概下午五点。”
父子俩对话到此结束，程立国“嗯”了声表示知道后便挂了电话。
虽然还是很匆忙，但没发生类似于“有话快说我很忙”对话，程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在原地停了会儿，关掉手机检票登机。
长宁飞松江需四小时零十七分钟，程奚一直不喜欢坐飞机，既睡不着又不能玩手机很煎熬。
可今天四个小时，是他最清净四个小时，他不用猜测每一通电话来意，闭着眼任思绪飞来飞去。
突然想到了陶时延。
陶时延肯定看见热搜了吧，会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认为他是个被包养oneyboy？
他们微博，还是互相关注状态吗？
不对，程奚晃晃头，他没必要在意陶时延想法，如果对方取关他，他也删掉对方就好了。
太莫名其妙。
一定是最近总琢磨怎么和陶时延睡觉锅。
程奚揉揉脑门，转向另一侧。
与此同时，陶时延也做了相同动作。
张静打量片刻：“老板，这是你今天上午第三次摸额头，不舒服么？”
“没，昨晚被猫撞了一下，不碍事。”
以陶时延咖位，无论到哪个节目组或剧组都是顶级套房侍候，哪能进去猫？小张静有很多问号。
然后她听问号道：“查到会所老板电话了么。”
“刚查到，”她将手机递给陶时延，屏幕上是居民基本信息表，“电话我已经背了下来。。”
“好，让金坤给他打电话，务必拿到程奚从进会所到离开全部录像，不配合提我名字。”
张静点点头，走到一旁通知金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