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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015 二更(1 / 2)

等医生来的时候,赵文军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亲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他的新伤主要是在脸上。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谢铮偏生就盯着他的脸下手,几乎拳拳都砸在他的脸上,差点把鼻梁给他砸断。

至于赵文军喊腿痛,医生表示,可能是今天走得太多,又摔在了地上,腿有些吃不消,先给他开了两片止痛药吃了缓解。若是明天还没有好转,就去县里看看。

听说赵文军没有大碍,宋建国这才松了口气,有功夫处理这堆烂摊子了。

他扫了赵家、宋家人一眼,目光最后瞥过气喘吁吁跑来的唐兰两口子,落在旁边的赵淑芬身上:“赵主任,你说说怎么回事。”

赵淑芬真是没脸说,她闭了闭眼,最后睁开,平铺直叙地说:“赵文军跟齐春丽搅到了一块儿,今天被人逮了个现形。”

“宋书记,都是齐春丽那个不要脸的勾引我们家文军。你知道的,我们家文军多老实的一个孩子,哪有这些花花肠子。要不是宋书玉整天忙得不见人影,齐春丽又三天两头跑过来给他洗衣做饭,陪他说话,有时候还给他带点鸡蛋糖果之类的,我们家文军哪会上她的当啊。”葛慧玲捂住脸,唱作俱佳地表演,将责任全推到了宋书玉和齐春丽头上。

宋书玉还没开口,唐兰就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我撕烂你这泼妇的嘴,你要心思是个正的,你就不让我家春丽进门啊。得好处的时候,闷不吭声,现在事情暴露了,就想将你们都摘出去,把脏水全泼我们家头上?你当大家都是傻子!”

宋建国看两人又要打起来,赶紧让人将她们俩拉开,然后板着脸训斥道:“住手,谁他妈的再动手,明天通通去挖水渠!”

挖水渠可是个很辛苦的活儿,两家都偃旗息鼓了。

只是两个女人都很愤怒,眼神快比成斗鸡眼了。

宋建国不管这两个女人的眉眼官司,看向咬着烟杆一脸木讷的赵大根:“是赵主任说的这样吗?”

赵大根捏着烟杆,顿了两秒,慢吞吞地说:“宋书记,我回来他们就看到他们在打我家文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建国轻嗤一声,问道:“那齐春丽这段时间来过你们家好几次,你知不知道?”

赵大根想推脱说不知道,可这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刚才葛慧玲也亲口承认了,他再装傻就是拿宋建国当傻子。

他只能说:“知道。”

宋建国指着他的鼻子:“好你个赵大根,你儿子定亲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啊?跟那些眼皮子浅的娘们一样,看见三瓜两枣就连脸都不要了,你儿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干这些不要脸的勾当你也不管。”

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把葛慧玲也一块儿骂进去了。

赵大根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还不敢回嘴,只能苦笑点头:“宋书记,是我糊涂。”

一个大队的,都认识几十年了,宋建国还不知道赵大根什么德行,耳根子软,爱听枕边风,贪小便宜。

他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宋书玉:“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宋书玉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宋书记,我只要他们今天将我给赵文军看病的钱还给我就行了,以后两家就当不认识吧。”

宋建国点头,赵家干出这种事,两家确实不可能再和睦相处了。

他扭头对赵大根说:“赶紧的,把欠宋书玉的钱还了,两家的婚事取消。”

赵大根下意识地看向葛慧玲。

葛慧玲万般不情愿掏这个钱,又搬出先前的那套苦情戏:“宋书记,我们家人多,文军又受了伤,现在家里很困难,实在是掏不出这笔钱。”

“那你去借啊,亲戚朋友不肯就找队里啊。难道我们当初不给赵文军出这笔医药费,你们家就不给儿子治病,眼睁睁地看着他残疾病死吗?”刘桂芝没好气地说。

宋建国不理葛慧玲,就盯着赵大根:“你们家现在能凑出多少来?钱不够粮食也行。赵大根,做人敞亮点,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你们对不起宋家,让你们还这笔医药费也是应该的,你就是走到公社,走到县里,也是这么个理。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地给钱,别婆婆妈妈的。”

赵大根知道,今天这钱是非出不可了,再闹下去,钱得出,还要让人看笑话。

他给葛慧玲使了一记眼色。

葛慧玲不情不愿地回了屋,过了好一会儿,才拿着一叠毛票像蜗牛一样磨磨唧唧地出来。

“总共就14块,一分多的都没有了。剩下的几块钱等我们手里宽裕了再给,宋书记你就宽限一段时间吧。”

宋书玉接过钱,抢在宋建国之前开口:“可以,但要算利息,根据现在银行的利息算。等年末算工分的时候,队里直接将这笔钱连同利息一起划到我名下,你们要是同意,咱们就当着宋书记的面,定个契约,按个手印。”

“银行一年期的利息是多少来着?10还是15?极大不清了,反正到时候肯定能给你凑个十块以上。”谢铮在一旁笑嘻嘻地说。

听说利息都差不多一块钱,葛慧玲心疼了:“这,都是一个大队的,要什么利息啊。”

宋书玉不搭理她,宋建国也只问赵大根的意思:“你怎么说?”

赵大根也舍不得钱,一块钱呢,能买好几斤米,让他们一家好好吃一顿白米饭了。

“赵大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宋建国可没耐心跟他们磨蹭。

葛慧玲一听这话连忙反悔:“别,宋书记,你就宽限几天吧。”

宋建国直接叫宋川:“去找张纸和笔来。”

“宋书记,我这里就有笔。”谢铮立即将别在上衣口袋里的英雄钢笔取了下来,递给他。

见宋建国要不顾他们的意愿就要写契约,葛慧玲赶紧说:“给,宋书记,我们给还不行吗?”

最后她又扣扣嗖嗖地摸出了五块多钱,差的三块多用粮食抵的。

这样赵宋两家的事总算是解决了。

轮到赵齐两家,宋建国有些头痛,唐兰跟葛慧玲两人就差打起来了,两家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啊?

可不结婚吧,两人的名声经过这么一闹都臭了,以后找对象肯定很困难。

唐兰是个精明的,看宋建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即上前将哭得眼睛红肿的齐春丽拉走:“丢人现眼的玩意,跟我回去,再一声不吭地跑到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家里,我打断你的腿。”

齐春丽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顶嘴,抹着眼泪走了。

宋建国见状,索性也懒得管闲事了,他是村支书,又不是媒婆,只要他们两家不打起来,闹得不成样子,他才不管这破事呢。他也叫上民兵,直接走人。

呼啦啦的十几号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赵家自己人。

葛慧玲恼火地指着陶碧:“让你看好门,你就这么看好门的?”

陶碧也很心疼那些钱和粮食:“妈,这不是快中午了,我看你们都还没回来,我就去地里摘菜吗?哪知道齐春丽那个不要脸的,趁着我出去摘菜的功夫又偷偷摸摸跑了过来。而且这事要我说啊,还是怪文军,放着宋书玉条件那么好的不要,非要被个小狐狸精迷瞎了眼。”

赵大根被吵得头痛,敲了敲烟杆:“闭嘴,都少说两句吧,还嫌咱们家的热闹不够看啊?”

拿回了钱,提着十几斤大米,宋书玉带着她妈和奶奶往家里走,完全没搭理谢铮的意思。

谢铮知道她在生气,连忙凑上前,讨好地说:“书玉,我来帮你提大米。”

宋书玉嗔了他一眼:“走开,这点东西我提得动,不要你帮忙。”

“还在生气啊?这不是他们赵家人欺人太甚吗?不然我也不会动手。”谢铮挠了挠头,他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觉得自己揍少了。

早知道,他提前两天回来,悄悄套个麻袋,把赵文军好好收拾一顿,这样书玉也不会生气。

宋书玉又不是不知好赖的人,正是因为知道谢铮是为她出头,她才生气。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打输住院,打死坐牢,打架有什么好的?幸亏今天赵文军没什么大碍,不然不管打赢打输,都是你吃亏。”她回头看着谢铮,严肃地说,“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打架了。”

谢铮还有大好的前途,为了赵文军那么个烂人,要是将他自个儿折腾进去,那这一辈子都毁了,不值得。

前面的苗秀英听到这番话也劝说:“是啊,阿铮,书玉说得对,不要打架。他们赵家男人多,今天要不是建国来得及时,你一个人对上他们那么多人肯定要吃亏。”

宋书玉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小队长,赵家男人都避着她,拳头全招呼到谢铮身上去了。

面对长辈,谢铮乖巧了很多:“奶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下次不会了。”

说完又殷勤地去抢宋书玉手里的米袋子:“书玉,我改,别生气了好吗?”

宋书玉这才把米袋子给了他,纠正道:“有没有礼貌,叫姐。”

“你就只比我大了十天,而且你还比预产期提前了十几天出生的,要不然,咱们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谢铮不服气。

宋书玉哼笑:“别说十天,我就是比你早生一分钟,那也是你姐。谁让你在阿姨肚子里不着急,落后我一步呢?”

苗秀英听得直摇头:“这两个孩子,三天两头都要因为谁大谁小的事争一场,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刘桂芝笑呵呵地说:“妈,你不觉得阿铮回来,这家里热闹了许多吗?”

“这倒是,咱们回家赶紧将腊肉和腊鱼泡上,可惜中午了,公社的肉肯定卖光了,不然还可以给阿铮做红烧肉,他最喜欢我做的红烧肉了。”苗秀英真是恨不得将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谢铮。

刘桂芝也说:“明儿我早点去公社买点肉和豆腐回家,阿铮爱吃煎豆腐。”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进了门,宋书玉才想起一件事:“阿铮,你的行李呢?”

谢铮呆了:“我……我忘在公社了。”

“这也能忘,你怎么不把你自个儿给忘了。”宋书玉无语了,边往外走边说,“你先进屋洗干净脸擦点酒消毒,我去宋叔家借自行车去公社把你的行李找回来。对了,你带了几件行李,什么颜色的?”

谢铮还没开口,门口传来敲门声。

几个人循声望去,就见宋川拎了一个大皮箱,还有一个行李袋站在门口,笑呵呵地说:“谢知青,你的行李。我话没说完你就跑了,连行李都忘了,还是宋书记记着,让人给你带回了村里。”

宋书玉连忙上前接过两个沉甸甸的行李,感激地说:“多谢宋川哥,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快进来坐,我们家马上就做饭,你今天中午就在咱们家吃饭吧。”今天可是让宋川跑了好几次腿。

宋川笑呵呵地摆手:“不用了,家里已经做好了饭,就等我回去呢。奶奶,婶子,我先回去了。”

宋书玉再次谢过他,这才拎着行李回去。

谢铮赶紧过来接过更重的那只箱子,一起进屋将箱子放在了堂屋。

宋书玉甩了甩手,用下巴点着箱子问:“你是不是把家里的东西都带来了,这么沉。”

“爷爷塞给我的,说是带给奶奶、阿姨和你的新年礼物,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些小玩意儿。”谢铮说着就要去兴致勃勃地去打开行李,但却被宋书玉给拦住了。

她把谢铮拉了出去,打了小半盆凉水,又从暖水瓶里倒了些热水,然后将毛巾递给他:“对着镜子洗,小心别碰到伤口了,我给你找酒和棉花。”

这时候医药匮乏,家里也没备碘伏、医用酒精这类的消毒物品,平日里,乡下人都是拿棉花蘸白酒消毒的。

等谢铮洗完脸,宋书玉也把东西拿过来了:“你自己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擦擦。”

谢铮低下头,跟宋书玉平视,开玩笑般地问:“你帮我擦?”

宋书玉直接将酒瓶和棉花塞到他怀里:“你没长手啊,好好擦。”

多白的一张脸啊,现在青青紫紫的,真是碍眼。早知道,她刚才打赵老大和赵老三的时候就该下手再重一点的。

谢铮的皮肤特别好,他刚下乡那会儿,在大队里还引起了不小轰动,毕竟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全大队所有的姑娘都白,真的是很稀奇的事。本以为在乡下呆一个夏天,他就会晒黑,哪晓得,四年过去了,哪怕是天天上山下地干活,他还是这么白,这种天生丽质的好皮肤,让姑娘们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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