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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1)

不消片刻,就有好几个打扮得很妖娆的姑娘举着酒杯过来同他打招呼。她们也看到了站在路青扬边上的纪同光,所以站定一开口便是问他:“哟,你这位朋友瞧着有些面生啊?”“介绍一下呗。”“是啊,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路青扬却没有开口接茬,只偏头看了纪同光一眼,那架势仿佛在说,要不要搭腔你自己决定。纪同光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我姓纪。说这句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明很平常,给人的感觉却意外冷硬。至少巧笑着想搭个讪的几个姑娘听了,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把对话继续下去。梁盏在边上看着这画面,只觉万般眼熟。然后她想起来,在很早很早以前,她也是这样看着别人试图同他多说几句而不得。偏偏他对她以外的人总是礼貌又疏离。从前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仔细比较过这里面的差别,但现在知晓了他长达十五年的心事再去看,顿时又觉得,其实这差别再明显不过。想到这里,梁盏的心情又陡然复杂起来。她扭头瞪了路青扬一眼,问他怎么会想到要邀请纪同光过来。路青扬一脸理所当然:“都是老乡啊。”梁盏:“……”路青扬又补充:“而且之前我还跟他一起喝过酒,挺投缘的。”梁盏惊了:“你们还一起喝过酒?”他二人在这小声交流的时候,端着酒找过来的几个姑娘也因搭讪碰壁而觉丢了面子,陆续灰溜溜地走了。梁盏还想再问路青扬几句,结果这人看纪同光回头看过来,立刻换了话题:“哎你俩都不习惯这种场合的话,我们进去打台球吧。”梁盏:“???”纪同光:“……我不会。”路青扬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不会打台球?!”他承认得很坦然:“没学过。”“那正好,让阿盏教你呗。”路青扬忽然笑了,“她打得可好了。”这倒不是路青扬在夸张。梁盏的台球的确打得很好,而且没人教过她,完全是她当年跟着他去台球厅一起玩的时候,在边上喝着可乐看会的。当年路青扬刚把人追到手的时候,曾经特别热衷于向朋友们炫耀自己追到了全校闻名的高冷女神,所以不管是篮球场、网吧还是台球厅,他都拉着梁盏一起去过。通常情况下,梁盏只要没自己的事要忙,都会答应他。鉴于梁盏平时看职篮,对篮球的鉴赏水平和一般女孩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所以在篮球场上反过来被她指出几次不足后,路青扬为了在女朋友面前挣回一点面子,就磨着她陪自己一起去打台球。梁盏第一次去的时候,对台球的确一无所知。但她看了半小时,就差不多搞懂了规则。后来有一次,路青扬一个朋友在边上教新认识的小姑娘打球,教得一塌糊涂,被路青扬嘲笑了一通。他朋友气急,说你要是教,还指不定教成什么样呢。路青扬:“那你等着!”说完他就回头冲梁盏道:“来我教你。”梁盏却摇头:“不用,我基本看会了。”一厅人闻言,俱是面面相觑,这都行啊?而梁盏就在他们的目光里放下了手里的可乐,从台子上跳下来,顺手拿过路青扬怀里的球杆,站到路青扬那朋友对面,低头弯腰,用非常标准的姿势把这盘一团糟的球给清了。十几岁的小男孩虽然爱面子,但碰上真正聪明到足以让人服气的女孩子,也是佩服多过恼羞成怒。那天梁盏清完,几乎叫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差没直接喊她姐了。而她只是笑了笑,对路青扬那朋友道:“不然让我教你女朋友吧,我看你在边上教她,她一直都很紧张。”最后这个短暂的休息日就变成了一群男生围观她教另一个女孩打台球。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实在记忆犹新,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提到打台球这件事,路青扬还是会想到那个遥远又炎热的下午。抛开年少时的情愫不谈,对梁盏这姑娘,他始终相当佩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决定帮纪同光一把的原因。自从得知梁盏一直在被家里催婚,顾铭就一直在琢磨着给他俩再牵一次红线。但他很清楚,梁盏对他已经毫无感觉了,而他也一样。与其浪费时间把关系弄得尴尬,还不如推真正喜欢她的人一把。三人进了俱乐部里规格最高的那个厅,路青扬吩咐侍应送几听可乐进来,又问他俩要不要什么吃的。梁盏:“不了,我有肥宅快乐水就行。”纪同光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接话机会,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便忍不住问她:“所以喝可乐对牙不好是假的吗?”梁盏难得有了类似丢脸的感觉,艰难地摇头道:“……不,是真的,只是我戒不掉。”纪同光:“……”她立刻切换话题:“那个什么,还是先教你打台球吧?”“不过我很久没碰了,可能手生。”她补充。“没关系。”他接过球杆,略微抿唇,“我相信你。”他这后半句话说得温柔且缠绵,恍惚间叫梁盏有种他不是正打算向她学怎么打台球,而是把命交到了她手上的错觉。这真的太犯规了,她又一次忍不住想。第27章在教人打台球这件事上,梁盏其实不缺经验。从中学时代路青扬那些朋友带过来的小姑娘,到大学时期在一个社团的同学,她教过的人加起来,大概能从s大校门口排到马路对面的地铁站。但自从本科毕业读了研后,她就没再去过台球厅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硕士期间她实在是太忙太忙,别说教别人,自己去放松一下都要嫌地方太远。现在时隔四年重新拿起球杆,教的还是纪同光,她难免紧张。演示握杆姿势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确定,扭头去问边上的路青扬:“我没记错吧?”路青扬:“当然没有。”可乐已经送了进来,路青扬拿了一罐,正想找个借口先溜,又听她接着来了一句不然还是你来教他吧。“你们不是挺投缘的么?”梁盏说,“我真的四年没打过了。”路青扬:“……”他差点一个不稳从墙边摔了,幸好这时又有侍应来敲门,说外头有人找他。他立刻放下可乐,道:“你先教着呗,我还有事儿呢。”说罢直接挥一挥手就转身出了这个包厢。梁盏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所幸她当初经验十足,水平也十分不错,稍试了几下后,便找回了一些感觉。她把手里的球杆递给纪同光,让他像她刚刚那样握好。凭纪同光的智商,当然不会出什么笑话级别的新手差错,他几乎是立刻抓准了握杆的关键。“对。”梁盏一边点头,一边指了指球桌中央那个白球,道:“就你现在这个位置,打这个球角度正好。”纪同光依言弯腰,但还没等到她下一步指示,就重新站直了。梁盏:“怎么了?”他解开西装前扣,说穿着这件手不方便。语毕,他便行云流水地脱掉了那件剪裁优良的西装外套。梁盏想到他方才弯腰时被勾勒出的腰腹线条,一时有些口干。她嗯一声,说有道理。而后回头开了一听可乐,喝了两口放下,道:“行,继续。”话音刚落,他便重新弯下了腰。而梁盏也侧身上前,贴着他的后背和手臂,替他摆正打那个白球应有的姿势和发力点。此刻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她也只穿了件礼服裙,和球杆截然不同的温度隔着两层衣衫传过来,差些叫她拿不住杆。为免自己表现得太没出息太丢脸,梁盏只能深吸一口气,不去看他的侧脸,全神贯注地给他讲解该如何发力,该如何找准球杆与球的接触点。然而这样教人,少不了要碰到他的手。两次下来,梁盏便觉得自己的掌心起了些微薄的汗意,心跳也随之开始加快。但最令她崩溃的还不是这个,最令她崩溃的是,纪同光学得太好太快了,她一讲完,他就全明白了。明白的同时,他直接偏头问她:“这样对吗?”呼吸因此拂过她光裸的脖颈,叫她再难稳住心神,本能地松手退开了半步。“……对。”她点头,“你可以试试把球打出去了。”“好。”他仿佛没有受到刚才那番亲密接触的影响,手一动,便把那个白球稳稳地打进了洞中。梁盏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她教过的人里学得最快的。不过这也很正常,打台球本来就是一项考验脑力的运动。他这么聪明的人,学不会才奇怪呢。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又取了一根球杆,一边演示一边给他讲解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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