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生却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很诚恳又认真地说：“他是个人，就有优点和缺点，我也一样，我爱他的优点，也爱他的缺点。”
秦瑶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点。
可文宁很不给面子，并且大言不惭地说：“我有缺点吗？！”
文昼：“你自我感觉一直很良好，继续保持。”
一家人都笑起来，连不苟言笑的文照庭嘴角都勾出了一个笑容。
年夜饭是秦瑶准备的，连文父都去了厨房，他们俩显然是做不出什么像样的饭菜的，只是追求一点家里人吃饭的仪式感，父母下厨，孩子们等着吃饭，就跟普通人家一样，秦瑶在厨房里对文父说：“照庭，你怎么想？”
文照庭：“文宁大了，当年我想跟你结婚，家里也不同意。”
想起那一段岁月，秦瑶也感触颇多：“我当时还想，结不了婚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去继续拍戏。”
文照庭握住她的手，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睛，都笑了笑。
秦瑶：“当年我就想，文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大少爷这么傻，才见过一面就要跟我结婚。”
她一直没有跟人提过，文照庭对她是一见钟情，哭着喊着要娶她，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沉默稳重的文家大少爷，在她面前就是个哭包，她只要拒绝他，他就要哭给她看。
不苟言笑也是因为他泪点低，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在什么场合都能哭出来。
他们结婚，压力最大的不是她，是文照庭用尽了各种手段，才让家里同意她进门，甚至不惜放言放弃文家继承人的身份。
他们风光的婚礼，也是文照庭丢了脸面，找一众发小借钱办起来的，当时文家停了他所有卡，是他跑到发小家，一家家的敲门借来的。
她生孩子的时候，文照庭在产房外哭，医生说她生产困难，可能要剖腹产的时候，他差点在外面哭晕了。
还哭着闹着要去结扎，以后不生了。
最后还是她拦住了他，因为她还想生个女儿。
只不过“女儿”来的有点晚。
这么多年，他也没有限制过她，她想做慈善，全世界乱跑，他也只是一直提供支持，她要做什么，他都支持。
秦瑶微笑道：“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文照庭点头道：“文宁大了，更何况，家永远都在这儿。”
以后就算他们分手，秦瑶也不觉得文宁会受什么委屈，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文宁很像她，该坚定的时候坚定，该洒脱的时候也会洒脱。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文宁的一段恋情，文宁能不能真的跟陆焕生过一辈子还是未知数，只要文宁在这一段感情里不吃亏就行了。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没有说话，食不言饭不语，等饭吃过了，佣人收走了碗筷，他们才热闹起来。
文宁给家里人讲他在国内的发展：“我准备以后好好搞音乐。”
文初：“要办音乐会吗？”
文昼：“大哥……他搞得是流行乐。”
文初皱着眉：“流行乐怎么就不能办音乐会了？！”
文初对文宁说：“缺什么跟大哥说。”
文昼喝了口茶：“跟我说就行了，反正我以后要在亚洲发展，你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是随叫随到。”
文初：“你可一点都不靠谱。”
文昼：“哦，我不靠谱，大哥不是要结婚了吗？结婚就靠谱了。”
文初冷淡地说：“结什么婚，这两年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倒是你，宁宁去年是要配小陆过年，你呢？你去年为什么不回来？”
文昼怂怂地低头喝茶。
到了休息的时间，文宁要和陆焕生回房间的，秦瑶却忽然叫住了他们。
“宁宁，你先回去，我和你爸爸有几句话要和小陆说。”秦瑶站在桌边，她穿着简单的丝质长袖长裤，未施粉黛，没戴饰品，看不出是三个男人的母亲。
文宁的外貌继承自她，哪怕没有装饰，她也是无需置喙的美人。
文宁担心的看了陆焕生一眼，陆焕生朝他笑了笑。
文宁：“妈，你别欺负他。”
秦瑶叹了口气：“小伙子，你妈我要欺负他，还要等到现在吗？”
文宁觉得秦瑶说的有道理，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只剩下陆焕生面对秦瑶和文照庭。
秦瑶也没有废话，而是直入正题：“我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最不放心的就是宁宁，他从小就很乖，朋友也不多，原本按我的设想是他找个喜欢的爱人，无论品性怎么样，只要他喜欢，我也能让他的爱人一生对他忠诚。”
陆焕生看着秦瑶。
她是个普通的母亲，却又不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她甚至不在乎儿子爱的是什么人，只要她的儿子因此感到快乐和幸福，她就会用尽“方法”去守护儿子的幸福。
至于儿子的“爱人”，根本不重要。
秦瑶：“小陆，你是个聪明孩子，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秦瑶叹了口气：“我也是个狭隘的母亲，如果宁宁有一天背叛你，我只会对你说一声抱歉，但如果你背叛宁宁，我就不是这样了。”
陆焕生看着她：“我知道，我比他大八岁，他还很年轻，有很多人或事都没有见识过，但我该经历的都经历过，哪怕他要离开我，我也不会背叛他。”
秦瑶：“未来的事，谁都没办法保证，如果你们俩十年后还在一起，我的股份会移交一部分给你，虽然你们不能领结婚证，但这也能算是我这个长辈给你的，迟到的聘礼。”
文照庭也说：“我也会给一份。”
陆焕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就过关。
秦瑶微笑着说：“我们做父母的，也陪不了孩子一辈子。”
“小陆，父母总有一天会老去，会死亡，孩子也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家，但只有爱人会永远在你身边。”秦瑶坐到文照庭身边，“我们对你说这么多，不是要给你什么压力，如果有一天你跟宁宁和平分手，那也是你们的事，我们做家长不会多说什么。”
秦瑶微笑着说：“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陆焕生正式而认真地说：“谢谢。”
秦瑶笑道：“你是要给我说谢谢，毕竟宁宁那么可爱的孩子是我生出来的。”
文照庭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秦瑶：“好吧，也有你文叔叔的功劳。”
陆焕生站起来，朝文照庭和秦瑶鞠躬。
陆焕生来之前打好的腹稿一个字都没用，他发现他没什么可说的，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就在陆焕生要走的时候，秦瑶忽然说：“对了，柜子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用。”
陆焕生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秦瑶眨眨眼睛：“我可是很开明的家长。”
陆焕生回到房间以后，才知道秦瑶在说什么。
文宁正蹲在柜子旁边，朝陆焕生招手：“快看！”
陆焕生的神情轻松了很多，他挽起袖子走过去：“是什么？”
——柜子里全是各式不伤身的玩具，还有药膏、套套和润滑油。
陆焕生：“……”
文宁：“我猜是我妈准备的。”
陆焕生嘴角抽了抽，他的岳母/婆婆，果然足够开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养猫儿子和富婆掉马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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