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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1)

柯谨睿:【不紧张了吧?】关瓒:【爱死您了(亲亲)~】餐桌对面,秦公子用一种“卧槽你是谁”的眼神看损友,总觉得虽然对方笑得不甚明显,但对单身狗的杀伤力却是毁灭性且极其不人道的。“你们家关瓒查岗么?”秦总收起单身狗和加班狗的妒忌,淡定询问。昨晚他盯了整宿夜盘,按理说白天可以回家休息,然而定好了今儿个柯谨睿要来,所以留下来继续工作,中午再拐带他出来吃顿饭。中亚投行的总部落在金融街,临近王府井,周围什么档次的餐厅都有,不过秦总口味重,非得拉着柯谨睿吃小龙虾喝啤酒,要不是柯总严词拒绝,这货还能再点两份臭豆腐。这会儿柯谨睿已经撂了筷子,只有秦疏远还在吃。他面前摆了两个不锈钢托盘,一只里面摆满小龙虾,另一只全是剥剩下的虾壳,秦总吃爽了,连手套都没戴,剥的十指全是亮晶晶的红油。柯谨睿看不下去了,撕开湿毛巾递过去,哭笑不得地说:“下午还得面试呢,结果你非让我陪你吃这玩意儿,到时候能闻么?”“不怕。”秦疏远摆了摆油腻的手指,“我办公室里有香水,你多喷点,能盖下去。”柯谨睿一笑,调侃道:“祖马龙加豆瓣酱,这缺德事也就你能干出来。”“不然还想怎么样?”秦疏远拒绝被调侃,有力还击,“大中午的,你还想去大保健把味儿洗掉?再换身衣服?”柯谨睿听完来了灵感,说:“这主意不错。”于是结账打包,找地方洗澡。这地界正经得很,没那些三无保健,柯谨睿就近进了家休闲会所,让秦疏远拿会员卡。秦疏远拎着一大盒没吃完的小龙虾,乖乖取卡,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会员?”柯谨睿反问:“你就说你还有哪家的会员没办吧?”秦总无言以对。他有个专门的卡包,专门用来放vip卡。收拾干净,柯谨睿换上刚买的西装衬衣,旧衣服委托会所经理送去干洗了,地址留了秦疏远办公室,交代说洗好送他那儿去。然后回大堂跟依然散发着小龙虾味儿的秦总会合,两人步行返回中亚大厦。下午三点,距午休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秦疏远往自己身上一通狂喷香水,再一闻,果不其然是祖马龙跟豆瓣酱的混合味道,就特别嫌弃自己。柯谨睿离他远远的,笑着建议:“要不要也回去洗个澡?”“滚滚滚!”秦疏远把气味诡异的西装脱了,只穿里面的衬衫,招呼损友去面试。两人搭乘电梯去会议室所在的楼层,秦疏远道:“下午这层没别人,理论上干什么都行,不过你也悠着点啊,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屁孩,不好玩。”“是没什么意思。”柯谨睿狡猾地说,“所以我决定从他爸那儿开始玩。”秦疏远一愣:“你办事够快的啊,打点好啦?”“上星期有个饭局,事后跟几位领导喝了次茶。”柯谨睿口吻平平,轻描淡写地说,“市政府那个项目只收了成本费,给他们省了近千万的预算,你懂的,拨出来的款就不可能再塞回去,大家都有得赚,当然是乐意跟我交个朋友了。”秦疏远一脸嫌弃:“你们做生意的心真脏。”柯谨睿斜睨向他,从容回敬:“你们这类圈我们脏钱做交易的也没好到哪儿去。”不消片刻,电梯抵达,秦疏远的助理候在外边,把两人往对应的会议室引。秦疏远是中亚投行华北大区的总负责,终面轮不到他这个级别,所以在门口停下,很是不拘小节地点了根烟。柯谨睿侧头看他,淡淡道:“贵司没有禁烟令么?”“有啊。”秦疏远吹着烟笑,“不过为了方便您办坏事,我通知保安部把这层的监控停了,棒不棒?”柯谨睿也笑了:“你以为我是来杀人放火的啊?”说完一摆手,他推门进了会议室。秦疏远留在外面,对助理交代:“去叫俩保安上来。”这间能承载四十人的会议室昨晚刚用过,桌子倒是收拾干净了,但由于通风不好,空气里还能闻出烟味儿。袁帆按通知时间一点到了中亚大厦,从前台那里得到房间号,然后生生跟这儿坐了两个多小时,愣是磨没了他淘汰掉众多名牌海归进入终试的优越感,只剩下满腔满腹的脏话,没拍屁股走人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想看看等会儿来面试的人到底是谁?竟然能摆这么大谱!会议室靠走廊一侧是整面的磨砂玻璃墙,隔音,但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他知道有人来了,却没像寻常来面试的人那样谦逊起身,而是继续坐着,只抬眼看向进门的人。然后他愣了愣,眉心蹙起,犹疑道:“怎么是你?”柯谨睿回手关门,将面试用的笔记本搁在桌上,拉开他正对面的扶手椅落座,好整以暇地说:“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好办多了,能节省自我介绍的时间。”袁帆一脸戒备,口吻不善:“你怎么会在这儿?”“负责终面的副总临时有事。”柯谨睿耐心解释,“我是秦总的朋友,过来帮忙,所以今天由我面你。”袁帆一哂:“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么需要实习工作,也不想跟你谈。”说完,他起身要走,到门口一拉大门,外面扣住门把的钢索撞上玻璃,发出“哐啷”一声。一门之隔,秦总靠在走廊对面的玻璃墙上抽烟,手头十分无聊地转钥匙圈玩。袁帆胸口憋着口怒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转身冷眼看向柯谨睿的背影:“你怎么意思?”柯谨睿头也不回,淡定掀开笔记本,淡淡道:“你坐下,我们还能好好谈,如果是我让你坐下,就不保证你还能有精力听懂人话了,明白么?”第47章 没资格走廊里,秦疏远把烟蒂扔地上撵灭,抬腕看表,末了重新叼上根新的。他助理陪在一旁,见状赶忙体贴地划开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两人身边还站了三五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提着电击棍,能不能打不清楚,反正看模样都挺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助理只是个小助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正规上市公司里撞见黑帮片。老板的爹有钱有势,所以他不担心自家秦总把自个儿作进去,但万一伤筋动骨再见点血,想着也是挺渗人的。隔着磨砂玻璃,里边的情况瞧不清楚,不过看情况那个要开门的年轻人是已经坐回去了。助理放心不下,点完烟收起打火机,试探着问:“柯总一个人在里面没问题么,要不要提前安排俩保安进去陪着?”“不用。”秦疏远取下香烟吹出烟雾,眯着眼,十分随意地摆摆手,“你知道柯家那位大小姐干嘛的么?”助理跟在秦总的身边久了,对他那几个哥们儿都有了解。再说柯谨睿在it行本身也有名,隔三差五就能有篇专题报道出来,跟他们金融行业虽然隔着行,但是没隔山,物质社会,金钱永远是最好的共同语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柯谨睿是他们的大客户,适当的家庭背景是必须要了解的。助理很机智,开始背百度百科:“您是说民乐圈那位表演艺术家?”“屁!”秦总显然有过不太美好的回忆,嘴角抽了抽,“那是后来,大姐初中毕业以前练散打的,市业余组第二,你现在是看着她坐那儿弹琴,斯斯文文的像个女神,见过她徒手劈琴么?”助理一愣,摇摇头。秦疏远叹气:“别见,太他妈毁三观了!”助理道:“那柯总也练过呗?”“嗯。”秦总说,“我们俩那会儿都是陪练。”柯谨睿是真陪练,秦公子是陪挨打,所以回想起来都是痛,尤其是屁股。会议室里,袁帆没别的可选,忍气返回桌子对面坐下。柯谨睿没搭理他,随手挂上pc端的微信,注意到五分钟以前关瓒发来了一条消息,内容是“要考试了,我先进去。老师说晚上在外面吃,不带您,但是要您过来买单。”柯谨睿笑了笑,知道这会儿再回多半也是看不见了,但还是打了几个字过去,说明考过会有奖励。走形式的考核,一切都是过场,入校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就是想给关瓒奖励,想看小家伙得到糖以后的开心劲儿。见对方不说话,袁帆皱了皱眉,沉默半晌后主动开口,道:“其实我们没什么可谈的。”闻言,柯谨睿关了会话窗口,靠回椅背,从容不迫地抬头看过去:“那是在你看来。”他的右手落在桌上,食指抬起落下,漫不经心地敲打桌面,“有些事关瓒不愿意提,我就不会勉强问他,可你不一样,对你,我没什么顾虑。”袁帆脸上当即就有点不好看,冷声讥讽:“我们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要从哪儿说起呢?”柯谨睿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你们家虐待我的人,还贱卖扣押我哥们儿的遗物,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袁帆不明所以,神色一缓,显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茫然。柯谨睿淡淡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先了解一下家庭情况。”他莞尔一笑,“从小到大,你打过关瓒多少次,令堂又为难过他多少次,一件一件地说,我有得是耐心,也有得是时间。”袁帆:“……”这不过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交流,开场白不过几分钟,袁帆确定自己是非常讨厌这男人的。他想走,却无路可出,坐在这里,却不可能真就去回答那些秋后算账的问题。太恶心了!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两人沉默对视,柯谨睿依言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他态度温和,全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威胁感来,就连眼神也是含着轻薄友好的笑意。袁帆盯着那双眼睛,心里有种难以描述的不适感,生平头一回对“笑里藏刀”这四个字有如此清晰直观的概念。“我没什么可说的。”终于,袁帆开口,“我对关瓒做过的事太多了,以前就是看他不顺眼,打骂没别的理由,他站在那儿,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想动手,至于我妈——”他话音没落,振动声响,袁帆极其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挂断来电。他继续道:“她是什么理由我不清楚,你恐怕得去问她了。”袁帆哂笑,十分轻蔑地瞥了柯谨睿一眼:“柯先生,这个回答您满意了么?”柯谨睿淡淡道:“当然是不满意了。”袁帆不笑了,冷言质问:“那你还想怎么样?锁上门是不想放我出去了?你们胆子不小啊!”这时,振动声再响。袁帆强忍的怒气濒临爆发,烦不胜烦地第二次拿出手机,正要挂断。柯谨睿却拦了一手,笑着说:“怎么不接起来听听,又打过来,万一是真的有事呢?”袁帆握着振动不停的手机,脸上有迟疑也有戒备,他似是若有所感,看向柯谨睿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你什么意思?怎么好像……”他看了看柯谨睿,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人,“怎么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个电话过来?”柯谨睿笑得游刃有余,不疾不徐地说:“你接完不就知道了?”袁帆半点也猜不透这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因为打电话进来的人是孙艳红,他确定这俩人不可能认识。或许是等候时间太久了,电话自动挂断,然而安静不足一分钟,孙艳红的电话第三次打了进来。袁帆心里的狐疑简直被吊到了极限,他明知道柯谨睿就是在等他接这个电话,明明不想就范,可眼下完全没有第二种选择。他静了几秒,不得已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过身,接通后将手机放到了耳旁。“我这边有点事。”袁帆道,“怎么了?”孙艳红口气焦急,仔细听嗓子还哑了,隐约带着点哭音:“你爸出事了!”袁帆听闻大惊,下意识回头看向柯谨睿。柯谨睿正端着会议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喝咖啡,另一只手轻点鼠标,注意力全放在了笔记本屏幕上,压根没在意他。孙艳红做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脾气骄横,但从来没经过事,跟袁帆说了两句就开始掉眼泪,具体原因也讲不清楚,只会反反复复地说:“能找的人都找了,可警察局说情节严重,必须扣留,不接受取保候审!帆帆你在哪儿啊,妈妈都快急死了,什么时候回家?”“别着急。”袁帆敷衍地安慰两句,“我尽快回去。”说完,孙艳红那边还要再说,袁帆却直接挂了电话。“你做的?”他转身面向柯谨睿,“从小到大虐待关瓒的人是我跟我妈,你动我爸干嘛?”柯谨睿说:“你们是一家人,袁先生既是男人也是长辈,这里面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他没做过并不意味着可以不用负责。”“行!”袁帆冷笑,静了片刻,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柯谨睿好整以暇地弯了弯嘴角,不答反问:“你在问这话以前,有没有先考虑一下自己能给我什么?”袁帆一怔,眼睛微微眯起来,眉心锁得也更紧了。柯谨睿:“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说的,得有能力满足一切条件的人才可以,而你显然不是。”袁帆气急,正要出言反驳,柯谨睿率先打断他:“你们家只有三个人,你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你母亲是脱离社会关系的家庭妇女,全家只有袁先生一个还算得上有点本事。你刚才那话问得也是幼稚,竟然还真以为是我来跟你算账的?”柯谨睿轻描淡写地一哂:“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有资格跟我单独算账?”话说至此,柯谨睿合上笔记本电脑,从容起身,“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有个家,而我想让你没有,你爸作为唯一的经济来源,不从他下手还能是谁?”“你么?”他拿上东西朝大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你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离开会议室,柯谨睿把全程只用来发微信的笔记本交给秦疏远的助理,然后起手示意等在外面的保安们,交代道:“别打脸,别太狠,不想往外扔就给他留下能走路的力气。”秦疏远凑过来,递了根烟给他,试探着问:“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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