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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1 / 2)

几个太监将顾弈他们迎进了内殿。袁萝跟着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正堂西边的地上铺了一床锦被,上面躺着一具女尸,浑身青紫,面目可怖,正是刚刚被打捞上来的刘才人。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在水里头泡了一天一夜,当然不会很好看。

袁萝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好奇跟着过来了。

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太监走上前,冲着顾弈两人拱了拱手:“顾领班,蔡领班,两位来得正好。”

顾弈回礼,问道:“章总管,不知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章总管叹了一口气:“已经有人简单看过,刘才人确实是溺水身亡的。时间在昨夜子时前后。”

另一名侍卫上前道:“小太监香茗包裹里头的细软也核对过了,都是刘才人的私房收藏,几乎是刘才人入宫以来的全部积蓄了。”

这个奴才之前出宫时候说的包裹内的财物只有几样东西,结果打开之后,发现盒子里头有夹层,里面塞了好几只名贵珠钗和珍珠宝石。而且刘才人的脖颈上有明显的瘀伤,必是有人卡住她使其无法发声,再推入湖中的。

“之前审讯过刘才人身边的宫人,也交待了一件事,两天前,香茗因为一桩小事,被刘才人狠狠打了一顿。才会怀恨在心,弑主行凶。”

两相印证,几乎已经能勾勒出一个贪婪的奴才杀主谋财,妄图逃出宫廷的阴谋了。

“宫中竟然有此等丧心病狂的奴才。幸而宫门侍卫处的人察觉不对劲儿。”章总管继续愁眉苦脸地说着,他是附近几座宫室的总管太监,麾下出了这般罪恶滔天的奴才,他也要连带受罚的。

袁萝不敢看刘才人的尸身,转头看向另一边。

一个眉目秀气的小太监正被个粗壮太监五花大绑押在那里,头脸满是淤血青紫,就是那个香茗了。

眼看着自己罪名敲定,香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吐出了嘴里的破布,嚷嚷起来:“冤枉啊!奴才冤枉!娘娘前天是打了我,心中虽然有怨,也不敢弑主啊。还有那个匣子,千真万确是娘娘亲手递给奴才的!”

章总管冷笑:“那为什么你说匣子里财物只有三只钗,打开之后却是一匣子珠玉首饰。”

“这……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啊。”香茗悲愤欲绝,转念突然想到,“也许因为前些日子宫外传来消息,才人的兄长生了病,请大夫抓药材银子流水一般花费,所以……”

章总管摇摇头:“纵然刘才人让你夹带些财货悄悄补贴家中,也没有把所有积蓄全部带走的道理。”

宫妃日常来往赴宴,不可能不留下任何头面首饰,还要不要体面了。

香茗还想喊冤,旁边太监已经捡起破布,将他嘴巴塞住。

一个太监道:“天下间犯罪的奴才,岂有乖乖认罪的,少不得慎刑司好好讯问一番。”

章总管摸着胡子,“两位领班若无异议,我就将人带走了。”

香茗剧烈挣扎起来,他知晓一旦被带入慎刑司,相当于案情敲定,谋财弑主的罪名,十死无生。

蔡云衡想了想,提出疑问:“我看这奴才体型瘦弱,又无武艺,如何能毫无声息地将刘才人推入水中?”

“之前审问宫人,刘才人平日里最信赖的就是这个奴才了,猝不及防之下,得手轻而易举。之前寝殿后窗上也找到了明显的脚印,还有被推到在地上的花瓶。”

蔡云衡问道:“既然有家具损坏,说明刘才人当时挣扎过,为何值夜的宫女毫无所觉?”

“刘才人这段时日身体欠佳,入睡困难,所以命值夜的侍女在外头隔间里睡下,并不在室内歇息。若非如此,也不会让这刁奴得了手。”

袁萝忍不住道:“章总管何必如此武断。”

章总管疑惑地看着她。之前他就纳闷,眼前女子衣服朴素,本以为是个宫女,但怎么戴着帷帽?这可不合规矩。

袁萝笑了笑,道:“本宫是毓秀宫的婕妤李氏。”

章总管和一众太监侍卫都吓了一跳。婕妤可是正五品的封号,如今躺在旁边的刘才人才是个从七品呢。

宫人都听说过,这李婕妤因为得罪贵妃娘娘被毁了容貌,但位份依然在那里,还有东海王这个靠山,不是普通奴才能轻视的。

众人连忙行礼,袁萝示意平身。

蔡云衡好奇地看了袁萝一眼。又看了看顾弈。

章总管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有何高见?”

“本宫只是觉得有一个疑惑。”袁萝走到桌前,缴获的包裹匣子就搁在上面打开着。里头珠光宝气,十几只簪环手钏,还有几十粒儿光华灿烂的宝石珍珠。才人的份例虽然不多,但一年到头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奴才再愚蠢,也应该知晓,出宫的时候有严苛的搜查,就算有夹层也难保不会发现。这匣子里有不少小粒儿的珍珠宝石,难道不会含在口里,甚至吞进肚子里。”

“这……”章总管哑然。

顾弈和蔡云衡进了后殿。

袁萝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作为凶杀案的发生地点,刘才人的寝殿被保存地非常完好。一切都是昨夜歇息时候的模样,包括被褥整齐的床榻。

蔡云衡目光落在床上,笑道:“若真是那个小太监趁夜杀害刘才人,都要携财潜逃了,竟然还有心情将被褥收拾整齐。”

袁萝发挥想象力道:“若不是香茗,难道另有高手潜入房内,将刘才人悄无声息杀害。”

蔡云衡失笑:“哈,宫中巡逻严密,怎么可能有什么高手潜入,就算真有这种绝世高手,也是冲着紫宸殿的那一位来的。怎么可能冲着一个小才人下手。”

袁萝:……

她好像躺枪了。

顾弈转头低声喝道:“住口吧!”

蔡云衡瞥了一眼门外,笑道:“放心吧,都听不见呢。”

又笑着冲袁萝拱手道:“言语失礼,婕妤娘娘勿怪。”在他眼中,这位也是紫宸殿的受害者,算不得外人。

袁萝僵着脸点点头,

李婕妤当然不会怪罪,但她是记下这笔账了。

顾弈走过寝殿,穿过隔间门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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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书房里果然有一个摔倒的花盆架子,上面的花瓶碎成几块,几枝花散落地上。窗台上还有些凌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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