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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没事。”岑年坐到了一边,他闭上眼睛,笑了笑。他无法克制地一遍又一遍回想,那一吻终了时,傅燃低声缱绻呢喃出的那句话,带着庆幸,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像是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了。——他说,‘还好,你还在。’如果傅燃不是把他认错了,又能是因为什么?岑年眼神黯了黯。一时车内没有人再说话。灯光一点点透进来,岑年闭着眼睛,觉得累极了。一直到下车时,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他们没并排走。岑年走的稍稍落后了一点,他一步一步地跟在傅燃后面,进了酒店。酒店人本就不多,更不要说这个时间点。上电梯时,傅燃已经不知拐去了哪儿,岑年自己走到门前,看着门把手,却不想推开。一股浓浓的倦怠从脊背上慢慢爬上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对看待傅燃。他吸了吸鼻子,感到一股巨大的茫然。傅燃有喜欢的人了。上辈子这个时候,应该也是有的,但他却一直不知道。也许他从重生起,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错误的。他不该不知悔改地再靠近傅燃。重生是为了改变过去的结果,但是他的重生,却简直是在重蹈覆辙。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涌上来,岑年看着门把手,有点难受。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岑年一愣。碰在他脸上的是一杯热可可。岑年看向拿着纸杯的人。走廊的灯光并不强,傅燃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过于温柔的眼睛。他垂眸注视着岑年,温和地说:“我们聊聊?”.酒店有个天台。闷热的夏天,呆在室外原本是场折磨。但是到了半夜,温度降了下来,在天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风,竟然还挺舒服。s市发展的不快,酒店周边没什么高大的建筑,在天台上抬头一看,是一整片灿烂的星空。天台边缘是玻璃围栏,下面是星罗棋布的城市灯火,旁边摆着两张椅子,供客人休息的。岑年和傅燃在椅子上坐下。岑年捧着热可可,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说实话,在刚刚经历过那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后,这么一口下去,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你把手垫一下。”傅燃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岑年。岑年的左手石膏已经拆了,换成了绷带,但一直垂着还是会有些痛。岑点了点头。傅燃手里拿着一罐咖啡——他现在反而不挑剔了,速溶咖啡也喝。傅燃想了想,说:“岑年,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所见到的那样。”岑年的手指被热可可温着,已经一点点回暖了。他仰头看了一眼星空,问:“是吗?”“你看过大力水手吗?我小的时候,”傅燃也仰着头,笑了笑,“曾经以为,人只要吃了菠菜,就真的能变得力大无穷。”傅燃怎么突然说这个?岑年啼笑皆非,他问:“然后呢?”“我小学的时候很喜欢吃菠菜,”傅燃无奈地笑了笑,“但一直都没能变得力大无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轻声说:“我们都会被所见、所听、所感的事物所迷惑,但其实,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个角落。”“嗯。”岑年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他不知傅燃说这些的用意何在。而且,傅燃这个比喻举的有点不那么高明,岑年甚至有点想笑。但岑年心头还盘桓着另一个问题。他看着傅燃时,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越来越急迫。最后,他向自己妥协了。“前辈。”岑年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嗯?”“你有喜欢的人吗?”岑年认真的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甚至想不到要如何做铺垫,只能这样单刀直入。傅燃沉默。星光很软,静静的点缀在天台的地面上,岑年看着傅燃,不由地有点紧张。半晌后,傅燃坐直了身体,直视着岑年,说:“有。”他很郑重,不带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而傅燃向来也是不会拿感情的问题开玩笑的。岑年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片刻后,他低下头,笑了笑,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前——”“岑年。”傅燃打断了他,“我刚刚同你接吻时,想的是你,大脑里也全是你。”他坦率地说。岑年一怔。他有点张口结舌地看着傅燃,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了想,问:“前辈,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傅燃温和地直视着岑年,意有所指道:“是的,这并不违背我的情感观。那个吻冒犯了你,我很抱歉。”岑年睁了睁眼睛。不违背他的情感观?可是傅燃并不是那样的人。傅燃不仅不滥情,甚至还有点情感洁癖。就他所他认识了傅燃这么多年,不至于看错的。岑年一头雾水。傅燃定定地注视着岑年,像是在探究什么。半晌后,看岑年疑惑的表情,傅燃显得有些气馁了。他摸了摸岑年的头,笑着无奈地低声说:“你以后会懂的。”简直像在哄小孩。“……”两人没再就这么问题过多讨论点什么。岑年想再细问,却又觉得似乎并不合适。而比起这个,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岑年想了想,轻声问:“前辈,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他是个——”傅燃斟酌了一下,他眼里浮现一丝笑意:“是个看着很乖,其实挺叛逆的小孩儿。”岑年‘哦’了一声。在说到喜欢的人时,傅燃的神情柔软的不可思议,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岑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泛着酸味儿的气泡不停往外冒。他说:“她很叛逆?”岑年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打着耳洞、画着烟熏妆的小姑娘。哦,懂了,非主流。“嗯。”傅燃意味深长地看着岑年,笑着说:“他在我面前挺乖的,一转身就露出了真面目。不过——他似乎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岑年挑眉。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白天穿校服戴眼镜、晚上喝酒泡吧画烟熏妆的小姑娘。哦,表里不一。“他怕黑。”傅燃说。岑年点头。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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