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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1)

先不说按照傅燃大学时那个性格,他很少跟别的人一起打游戏、泡网吧,酒肉朋友很少。别人泡妞的时候他在图书馆,别人打架吸烟时他还是在图书馆,傅燃唯一干过的、比较出格的事情,大概是在一个乐队里打了几年的架子鼓。他根本不会交那些非要给他找对象的朋友。顾晏这个人岑年记得,是个二世祖,家里很有来头,没什么作为,但为人不坏。他胆子大的很,警察局也混进去过。顾晏自己都没有个固定的对象,更不要说给别人找对象了。岑年看着窗外的灯火,半垂了眼睑。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个访谈。是傅燃新电影的宣传访谈,当时主持人为了活跃氛围,扣着电影的内容问了句:“《十二年》的主角,为了回到爱人身边,努力了接近十二年呢,这也是一场长达十年的暗恋。那傅燃有没有暗恋过谁,超过十年?”以往,这种问题,傅燃是不会回答的。但那天,不知是氛围过度放松还是别的什么,傅燃轻轻笑了笑,说:“十年没到,但也差不多了。”当时还上了几次热搜。但由于没有后续,大家便忘了这回事。不过……重生后,他想过这件事。也想过那会不会是自己。毕竟那个访谈是在岑年二十七岁的时候,距离他的死、傅燃的告白,仅仅只有一年。但是……说实话,他自己清楚,在拍《不寄他年》乃至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傅燃都不曾对他动心。一个人喜不喜欢你,自己其实是感觉的到的,岑年也隐隐约约有感觉,傅燃喜欢上他,大约是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二十五岁到二十七岁,根本称不上‘差不多十年’。岑年抿了抿唇。很快到了目的地。果然是家粤菜馆,复古风的装修,有种老香港的感觉,穿着旗袍的侍者在门口迎接。岑年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靠傅燃领着走。他们上楼,进了包厢。顾晏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见他们时,顾晏先同傅燃打了个招呼。然后,顾晏就直勾勾地看着岑年。岑年:“?”桃花眼的青年眨了眨眼,朝他伸手:“你好,白——”白?突然,傅燃微笑着说:“顾晏。”顾晏打了个寒噤。岑年:“嗯?请问……”顾晏把后面的两个字吞了进去,干笑了两声,讪讪道:“没,没,我是说你长得好白啊,又白又好看。”哪有上来就夸人白的?难道是s市的习俗?岑年满头雾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说:“谢谢。”.饭局平稳的进行着。那之后,顾晏就没再说什么出格的话,只同傅燃唠唠嗑,调侃他一番,或者逗一逗岑年。顾晏这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话挺多的。他自己带了酒,先是劝傅燃,被傅燃婉言谢绝后,又开始劝岑年酒。岑年颇有点蠢蠢欲动。“就一口。”岑年和顾晏一起看向傅燃,两双眼睛一样的亮,一样的充满期待。“前辈,就一口,不会出事的。”岑年软着嗓子说。他酒量不好,却好喝两口,感受那种热乎乎的感觉。傅燃无奈而温和地摇了摇头:“不行,对伤口不好。”顾晏在旁边煽风点火:“真的,不会出事儿的,三国演义里那谁刮骨疗毒,还要喝口酒助兴呢——”傅燃的笑容淡了:“不行。”顾晏:“……”说实话,这区别对待有点明显。他拿了个酒杯,倒了一个瓶盖儿那么多,要递给岑年。岑年搓了搓手,要接过。傅燃笑着说:“顾晏,你敢?”顾晏抖了抖。他把快要递到岑年手中的酒杯收回,自己一口灌了下去。“喝这个。”傅燃把桌上的乌鸡汤装进小碗里,推给岑年。岑年摸了摸鼻子,接了:“谢谢前辈。”然后,他端着汤碗,顾晏端着酒杯,两人一碰,很有默契地各自一干二净。傅燃:“……”傅燃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顾晏还在乐呵呵地:“感情好,一口闷。岑年,咱们以后可以经常……可以偶尔出来喝个酒。”他看着傅燃的表情,立刻改了后半句的口风,加重了‘偶尔’的语气。“对了,”顾晏夹了一筷子菜,说,“你俩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傅燃这人,就像是个闷声发大财的,说不定得等结婚了才告诉我们。没想到啊。”傅燃给岑年夹了一筷子菜,没说话。“那个,”岑年看了傅燃一眼,笑了笑,说,“我有男朋友,跟前辈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普通的同事关系。傅燃伸在半空的筷子顿了顿,眼神一黯。片刻后,他面色如常地收回筷子,端起了汤碗。他从头到尾都在帮岑年布菜,到此刻自己才吃了第一口。“啊,”顾晏像是十分吃惊,他看了看岑年,又看了看傅燃,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了,“这样啊。”他讪笑了两声:“抱歉。”气氛一时有点冷。顾晏给傅燃倒了杯酒,推给他,说:“傅燃,我敬你。”傅燃摇了摇头:“明天还要工作。”顾晏一拍他的肩,低声说:“兄弟,我理解你,要坚强。”傅燃:“……”他沉默片刻,拿过酒杯。岑年看着他们。两人毕竟是许多年的交情了,一句话没说,偶尔一碰杯,眼见着酒瓶就见底了。席间,傅燃表现的很正常,还能时不时帮岑年夹两筷子菜。但顾晏却不大行,他也是那种好酒但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小半瓶,就迷迷糊糊了。酒过三巡。“傅燃,嗝,”顾晏打了个酒嗝,指了指傅燃,对岑年说,“这小子从小就是闷葫芦,干什么都不说。有喜欢的人也不说,生病了也不说,有时真让人怀疑,他有没有拿我当朋友。”“而且,”顾晏不需要任何人捧场,自顾自抱怨道,“以前高中那会儿,他有时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就说我十八岁生日宴吧,提前了那么久跟他说,天天强调,他还是忘记了。”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岑年的思绪在这句话上停了停。他想起了他十八岁第二次见面时,傅燃冷漠陌生的表情,想起了那朵纸折玫瑰。但是半晌后,他摇头笑了笑,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大概,傅燃只是单纯地忘了。人要是真的对一件事上心,又怎么可能不记得?“抱歉,”傅燃摇了摇头,无奈道。“罚酒。”顾晏顺势说。傅燃并不推辞,举杯与顾晏碰了碰。粤菜馆的灯光昏暗,透着点上世纪老香港的味道。傅燃一手持着酒杯,眼底泛着些潋滟,似乎也有几分醉意。也许是久别逢故友,他比起平日的冷淡温和,要更为放松些,多了那么一分英俊。岑年心头一动。“有喜欢的人?”岑年试探着问,“高中的时候吗?前辈他……早恋?”他这就是明显的套话了。但傅燃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是高中。”“对,”顾晏附和道,“他高中忙着高考,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唉,可惜最后还是去了个破学校。”“z大挺好的。”傅燃蹙了蹙眉。这岑年倒是知道,以傅燃的高考成绩,本来是可以去首都最好的学校,但他为了照顾家里,留在了z市。一直到奶奶去世,才搬家到了b市。“是是是,”顾晏笑了两声,“是挺好的,离家里近,还能遇见喜欢的人。”“是……同班同学?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岑年努力让自己显得疑惑且好奇。“不是同校。”傅燃言简意赅。岑年怔了怔,看向他。灯光下,傅燃的眼神含着层雾气,情绪看不大分明。傅燃只是有点醉了,但没有完全失去一时。岑年想多问一点,却知道,再问下去说不定会让傅燃警觉了,只得作罢。“还喝吗?”顾晏问傅燃。傅燃摇头,说:“不喝了,我怕……”他抿唇,顿了顿,没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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